欢欢轮流看着两人,经过一番天人交战后,才从石凳上站起来,“好,我跟妳去。春梅,妳先回朱雀楼,我待会儿就回去。”如果申屠绝真的已经有未婚妻,那么她就不需要留下来了。
“欢欢姑娘这边请。”小菱一脸狡笑的领着她们往挽香阁而去。“我家小姐就在里头等妳,请进。”
即使曾在心中揣测过对方的长相,当欢欢和她面对面时,顾凝香心中还是涌起小小的震撼,那是一名宛如弱柳迎风、清丽出尘的美貌女子,连她也看得出神了。
“小姐,这位就是欢欢姑娘。”小菱轻推了下一脸愕然的主子。
顾凝香掩帕轻咳一声,“真是对不起,我失态了,请坐。”
想不到她会败给年纪比她小的女子,只见她杏脸桃腮、唇若菱角,看来有些稚嫩青涩,可是,眼中却透着一抹早熟,与自己是完全不同的典型,莫非绝哥喜欢的是像她这一型的女子?
“谢谢。”欢欢惴惴不安的落坐。
“妳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样。”
欢欢一怔,“是吗?”
“过去曾有不少狐媚女子想借机勾引绝哥,我原本还以为妳也跟她们一样,现在见了妳才知道错了,如果绝哥真的喜欢妳,甚至想收妳为妾,那我也不好说什么,希望以后我们能好好相处。”她以退为进,佯作大方的表示。
“请妳不要这么说,绝爷从来不曾提过要收我为妾的事,我想是妳误会了。”
她的秀外慧中和容忍体贴让欢欢感到万分愧疚,好像她是个惹人厌的破坏者,他已经有了这么好的未婚妻,居然不懂得珍惜,实在太不知足了!
顾凝香秀眉微颦,“绝哥真的没跟妳说过吗?”
“请妳相信我,他真的没有说过。”欢欢急切的表态,不想伤害眼前这名委曲求全的女子。“其实,他找上我是为了帮他解除蛊毒的痛苦,我不会待太久的,妳不用担心我会破坏你们之间的感情。”
“妳说的是真的?”想不到她这么好说话。
“嗯!当然是真的。”欢欢怕她不信,很用力的颔首。
顾凝香喜极而泣,美目中盈满泪水,让人瞧了好心疼。
“谢谢妳,我就知道绝哥对我是真心的,他不忍心在那种情况之下碰我,所以才找上妳,本来我心里真的好担心,担心绝哥不再喜欢我,甚至打算跟我解除婚约,那我不如死了算了。
“现在听妳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妳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若是在其它的情况下认识妳,说不定我们会成为一对好姊妹。”
欢欢的喉头像被东西梗住似的,只能强颜欢笑,“是我不该出现的,等事情有个了结,我一定会离开这里。”她心如刀割的允诺。
“谢谢,我永远会记得妳的恩情。”顾凝香没想到这么轻易就铲除了情敌。“呀!我都忘了叫人奉茶了,小菱!”
“不用了,我也该回去了。”欢欢强忍着几欲夺眶而出的湿意,只想赶快离开这里。“我祝妳和绝爷幸福……再见。”
笑看飞奔而去的欢欢,顾凝香唇边漾起一抹胜利的笑靥,她从没想到向来没有主见、怯懦的自己,居然可以将情敌打得落荒而逃,信心突增百倍。
“小姐,妳做得太好了。”小菱不禁要对主子刮目相看。
她喜不自胜的问:“我真的打败她了吗?”
“当然了,她根本不是小姐的对手,三言两语就上当了,比容貌、比头脑都比不上小姐,凭什么跟小姐抢丈夫?还是早点滚出去比较好。”
“可是,万一绝哥不让她走呢?”顾凝香担心地问。
小菱抚了抚下巴,“那我们再另想法子,逼也要把她给逼走,只要她离开,绝爷的心才有可能回到小姐身上来。”
“好,只要能得到绝哥的心,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为了喜欢的男人,就是要她昧着良心也不后悔。
※※※
十五一过,欢欢就在走与不走之间徘徊不定,她已经知道阿妙婶和元元的住处,离开摘星山庄后可以去投靠她,可是,申屠绝会让她走吗?他的蛊毒还未解,要是她就这么走了,下次谁来帮他?
不!这些都不是理由。欢欢心里明白,她想有个属于自己的家,这个念头在这一年中不断的在心头盘绕不去。
另一个声音紧接着讽笑她,要她看清事实,自己永远不属于这里,申屠绝已经有个相当重视珍惜的未婚妻,即使在需要女人帮他解毒的情形下,也不愿贸然的亵渎她,这已经证明了一切,在他心中,她只是一个可供他利用发泄的对象,顾凝香才是他要的女人。
别再自欺欺人了,是到了该斩断情丝的时候了!
就在这当口,园内传来一阵对话声,欢欢认出其中一个低沉的嗓音是申屠绝,不禁停下脚步,连忙隐身在树后。她不是存心要偷听,只是一种本能,想在离去前,多听听他的声音和身影。
“摇光确定宣娇娇不在云南?”申屠绝沉声问道,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可是光听声音也猜得出他现在准是铁青着脸。
另一个沉稳男声自然是左天虹,他说话向来简洁有力,不拖泥带水。
“是,摇光说她非常确定宣娇娇从未到过云南,更不可能躲在拜月神教中。绝爷,是否要召她回来?”
“召她回来吧!”怒气在申屠绝的眼中凝聚,他重重的往树干上一捶,
“可恶!她到底躲到什么地方去了?要是哪一天让我抓到她,我非把她碎尸万段不可,以消我心头之恨。”
左天虹静静的听他咒骂,蓦然间,眼尾扫到一抹躲在树后的纤小身影。
“绝爷,你要怎么处置那个叫欢欢的小姑娘?”他别有用心的问。
申屠绝随口回答,“等我找到宣娇娇再说。”
“绝爷这阵子对她的宠幸,已经让庄里的下人对她产生误解,以为绝爷有意娶她,纷纷把她当作未来主母看待了。”
这席话果然得到反弹,申屠绝没好气的斜睨他,低哼的说:“他们也未免太会联想了,我可还没打算娶妻。”
“绝爷每天都在朱雀楼过夜,万一她怀了孩子……”
“不可能!”不等左天虹说完,他一句话就否决了这个可能性。
欢欢闻言,胸口一窒,被他那斩钉截铁的语气给震慑住了。
“她现在每天喝的补药都是防孕的药,为的就是不让她怀有孩子,所以,那种情况根本不可能发生。”他早就作好预防措施了。
听到申屠绝残忍的揭发真相,欢欢将握成拳状的小手堵住口,不让自己哭出声音,只剩脸上无声坠下的粉泪。
原来如此,她一直以为那些汤药是为了调养身体用的,虽然味道跟前阵子不同,却怎么也想不到是这么回事。他根本不愿意让她怀有他的骨肉,因为只有他的未婚妻才有资格啊!
左天虹依旧咬着这个话题不放。“绝爷不满意她?”
“当初她也是为了银子才答应跟你交易,若是让她有了我的骨肉,难保不会狮子大开口,逼我非娶她进门不可,我绝不会让历史重演!”有个母亲当借镜,他不会笨到明知故犯。
“或许她不是那种女人?”左天虹淡淡的问。
申屠绝冷笑,“天下的女人都是一个德行,她又怎么可能例外?只要找到宣娇娇,她对我就没有用处了。”
她好希望自己突然变成聋子,那就听不到他在说些什么,可惜她一字一句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们接下来说什么她听不见,两人的身影也渐行渐远。当欢欢扬起含泪的大眼,她的心因为椎心刺骨的痛楚而麻痹,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总算让奴婢找到妳了,姑娘。”春梅没见到人,着急的寻了过来。“妳怎么哭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欢欢拭去泪痕,“我没事,是沙子吹进眼睛里而已。”
“哦!没事就好。”
“我还想到处走走,妳不必跟着我了。”她要好好想想往后该走的路。
春梅迟疑的说:“可是绝爷说……”
“我不会走太远的。”在她的坚持之下,春梅才敢走开。
※※※
是到了她该走的时候了。
找了个籍口将春梅遣开,欢欢独自一人在花园中徘徊,山庄的大门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有人把守,想要离开谈何容易?
“唉!”她轻喟一声。
“妳有什么好叹气的?”清冷的女声自右侧迸出。
欢欢被这突来的说话声吓了一跳,直觉的偏首望向几步远的石凳上,她在这里也有好一会儿了,却没发现身边还有别人在。
“妳是谁?”那是一名身穿黑衣的冷艳女子,径自擦拭着手上的长剑,连看也不看她一眼。
在长剑的反光照射下,玉衡的冰颜更加冷凝,“妳以为呢?”
“莫非姑娘也是绝爷身边的人?”她本能的想到了顾凝香,若申屠绝还有其它女人,也没什么稀奇的。
玉衡淡漠如冰的说:“我不否认。”她是“北斗七星”之一,自然是申屠绝的人,不过不是“女人”,但她是存心让欢欢想错方向。“妳就是绝爷最近十分宠幸的女人?跟我想象的完全不同。”
“姑娘是特地来找我?”
“看来妳很识时务。”不会装腔作势,她心中对欢欢的评价高了几分。
欢欢眼中掠过凄楚之色,“请姑娘放心,等我想到离开的办法,我会走的,妳不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山庄里戒备森严,想离开并不容易。”玉衡中肯的提醒她。
“我知道。”
“如果妳真想走,我倒是可以帮妳。”
她怔了一下,“妳真的有办法?”
玉衡仰起一张绝美的冷颜,“明天未时,我会准时在这里等妳,希望妳不会突然反悔。”
“我不会的!”欢欢大声的说。
“不会最好。”她又低垂下螓首,继续刚才未完的工作,直到欢欢一脸失魂落魄的走开。“希望你的猜测没有错,否则绝爷要是知道我私下把人放走,我可是会拖你一起下水的。”她背对着来人说道。
左天虹昂然直立,不因她的威胁而有丝毫慌张。
“如果没有把她逼走,绝爷一辈子都不会相信她跟其它女人不同,也永远不会从死去的夫人所留下的阴影中走出来,这是最快的方法。”
“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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