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吸血虫,将来一定不得好死!”
鲁塔一面避开挥来的扫帚,一面解释,“老丈,你真的误会了,我们只是想借你的屋子躲雨。”
“鬼才相信!你们一定是“他”派来的,全都不安好心眼,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老人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拚了老命的轰人。
卫泱从马车上冲了过来,即使有安图帮他撑伞,还是把衣服淋湿了。
“怎么回事?”他睇了一眼又吼又骂的老人问道。
老人像见到仇人般的瞪着卫泱,“又来一个!别以为你们人多势众,我老头子就奈何不了你们,回去告诉你们主子,要银子没有,要命一条,有本事就杀了我,休想再压榨我们这些穷人。”
“老丈,我们真的只是过路人,你误会了。”鲁塔努力解释。
老人戒慎的表情未退,“你们别以为骗得了我这个老头子,一定是守城官派你们来的对不对?”
鲁塔一怔,“守城官?”
“别再装蒜了,哼!你们这些见钱眼开的狗东西,要是再敢靠近一步,我就跟你们拚了。”他举高扫帚,作势打人。
“老丈!”鲁塔情急之下伸手要抢。
一个娇小的身影冷不防的冲散了眼前紧绷的气氛。“仔仔,我们快进去躲雨,不然要变成落汤难了,来!你先下去﹐花花还在马车上等我。”
老人霎时两眼圆睁,瞪着两手抱着小猪仔,口中哇哇叫的北贞,眼中的敌意慢慢消失不见了。“呃……你们……”
北贞纳闷的问∶“怎么大家都站在这儿?为什么不进去?”
“你、你们……真的不是守城官派来的?”老人难为情的问。
鲁塔吁了口气,总算把误会解开了。“老丈,我们真的只是想借你的屋子避避雨而已,跟守城官无关。”
“对不起,我还以为你们是那个狗官的狗腿子。”他抓了抓脑袋,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外面雨大,各位快请进来坐。”
“谢谢老丈。”说完,鲁塔便侧身让卫泱先行进屋。
老人为每个人倒了茶水,“刚才真是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才会误以为你们跟那帮畜生是一伙的。”
“没关系,是我们没有解释清楚。”鲁塔随便编了个身分,简单的介绍,“这位是我家主子,我们是来往天朝与北岩国的商人,正打算回霍春吉里。”霍春吉里是北岩国的王城所在。
“原来是这样,那你们就得注意点,别碰上那个狗官,不然身上一些值钱的东西全都会被他搜括光,连小命都可能没了。”
一直保持沉默的卫泱听到这里才出声。“听老丈刚才骂守城官是狗官,他究竟做了什么让你们恨之入骨?”
“这……”老人欲言又止,可是见到坐在面前的年轻人一身贵气,还有股威仪逼人的气势,让他不由自主的吐露真相,“不瞒你们说,我们这儿可以说是三不管地带,全靠种一些蔬果为生,大家自食其力,也只够温饱而已,万一碰上一些天灾,收成不好的话,只有勒紧裤带,有一餐没一餐的过日子,好不容易这两年朝廷下旨拨给我们一大笔银子,让大家的生活好过些,却被那个贪心的守城官给污走了,不但如此,还强迫我们要纳税给朝廷,其实全都进了他的口袋。”
哽咽的声音在这里打住,忽然觉得好象寒流来袭,屋内的空气彷佛结成了冰,不禁搓了搓手臂,这才注意到寒气是从那位贵气的年轻人身上散发出来的。
卫泱极力压抑的低吼从两排牙齿之间迸出来。“那个守城官叫什么?”
“呃……这……”
鲁塔看出他的难处,“老丈,你老实跟我们说没关系。”
“他、他叫乌尔莽吉。”老人嗫嚅的说。
他讶然问道∶“乌尔?老丈,他是夏族人?”
北岩国是由许多民族所组成的国家,夔族是皇室,而夏、怒、炎三族则拥有王族血统,当然还包括一些零零星星的少数民族。
老人含泪点头,“听说他还跟夏族的族长有点亲戚关系,所以,大家都不敢揭发守城官的恶行,怕会遭到报复,只能忍一天是一天。”
“真是太可恶了!”鲁塔义愤填膺的低斥,“老丈放心,这事我们管定了。”准要让那个守城官吃不完兜着走。
“你们只是过路人,要是管了这个闲事﹐等你们离开,倒霉的是我们这些世代居住在这里的老百姓﹐等雨停了,你们还是快点上路,什么都别管了。”老人哽咽的用袖口擦着泪水。“前两天他们拿不到银子,说不定今天还会来找麻烦,可不要让他们瞧见你们,还是快走比较好。”
卫泱眼神阒黑如墨,神色冷凝到了极点,听了老人的话,只是端起杯子喝着平淡无味的茶水。
“老丈别紧张,有我家主子在,不会有事的。”鲁塔安抚着。
老人忧心忡忡的叹道∶“常言道,民不与官斗,你们再有钱有势,也不过是老百姓,是斗不过那个畜生的。”
冷不防的,屋外响起一个淫秽的调笑声,让老人的脸色顿时为之发白。
※※※“哟~~哪来这么标致的小美人,快过来给本官瞧瞧。”
“仔仔,咬他!”北贞的娇斥声在下一刻灌进卫泱的耳膜,让他好气又好笑,她现在当那只小猪仔是狗吗?
乌尔莽吉大脚一踹,“你这笨猪给本官死到一边去!”
“你这坏人,不要欺负仔仔!”她心疼的搂抱着在地上哀哀叫的小猪仔。
他色迷迷的笑了笑,“小美人,过来给本官亲一下。”
“放开她──”留在外头喂马吃饲料的安图听见叫声,立刻赶过来救人。
“敢碍着本官的事,来人!给我打!”
“不要打他!”
北贞的惊叫声让卫泱的心脏倏地揪了一下,在他回复意识前,人已经像狂风般飙了出去。
不知死期将近的乌尔莽吉捉住北贞的手,满眼色欲的脸孔令人作呕。“妳最好听话,否则本官可以让妳生不如死。”
鲁塔大叫,“住手!”
“哼!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敢叫本官住手,活腻了是不是?”他仍然逞着威风。“这小美人是跟你们一道的是不是?本官看上了她,你们最好别多管闲事,不然……嘿嘿嘿!”
始终不发一语的卫泱杀人似的阴沉双眼紧盯着碰触北贞柔嫩玉腕的毛手,恨不得将它剁掉。
“大胆!”鲁塔火大的怒斥,“在王上面前竟敢放肆!”
乌尔莽吉一愣。他刚刚说什么?
“卫泱,这个坏人居然欺负我的仔仔,你快点替牠报仇。”北贞不为自身的处境担忧,反而先为同伴打抱不平。
听见她直呼王上的名讳,乌尔莽吉不再有一丝困惑,惊骇失措的松开扣紧的五指,拔高尖嗓的大喊,“王、王上……王上饶、饶命……”
卫泱面无表情的下令,“鲁塔,剁了他的右手!”
“是。”这种人死有余辜,只剁掉一条手臂还便宜了他。
霎时,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伴着血光响起,在绵绵细雨中,听来格外惊悚。
“哇!怎么不先预告一下?人家还没准备好啦!”北贞忙不迭的捂住小猪的眼,自己也赶紧闭眼。“仔仔,不要看,不然晚上会作噩梦。”
卫泱没好气的斜睨她一下,实在不懂自己到底是生哪门子的气,就为了别的男人碰了她的手,就觉得不痛快,莫非他也秀逗了不成?
眼看乌尔莽吉倒在血泊中,其它余党便乖乖地束手就擒,让鲁塔和安图给五花大绑起来。
“王、王上……”老人惊惧的从屋内爬出来,“草民不知道你是王上,请王上恕罪,王上开恩。”
他脸色稍霁,“起来吧!朕不怪你,以后会多派人监督这些守城官的一举一动,免得重蹈覆辙,让大家受苦了。”
老人激动得泣不成声,“多、多谢王上。”
“这些人就交给你了,传朕的口谕,先将他们关进牢中,再听候发落。”
“是﹐草民一定照办。”老人喜极而泣的磕着头。
鲁塔看了下天色,“王上,雨已经变小,我们也该上路了。”
“嗯!”
安图很快的将马车牵过来,卫泱先行上车,只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北贞进来。
隔着门帘,他不耐的催促,“鲁塔,你们还在外头蘑菇些什么?”
“嗯,请王上再等一下。”在外头的鲁塔有些迟疑的答道。
他的耐心正在迅速锐减当中,正准备开骂,外头已经有了动静。
“鲁塔,麻烦你帮我把仔仔抱上去。”北贞撒娇的请求。
“没问题。”鲁塔爽快的应允。
卫泱的眉峰霎时耸起一座愠恼的小山。
敢情他们相处得还很愉快?这让他相当不悦。要知道,她可是肉票,有听过绑匪和肉票之间处得这么和谐的吗?
没一会儿,鲁塔抱着小猪揭开帘子爬上来,放下牠后,北贞在他的协助下也上了马车。
“驾!”随即安图甩动缰绳,马车缓缓前进。
卫泱脸孔朝内,闭眼假寐,决定来个眼不见为净。
“汪汪!”
真是够了!他何时受过这种待遇?不但得屈就自己和老鼠、猪只同车,现在连狗儿都跑来凑热闹……
咦!狗?
他冷不防的偏过头去,两颗眼珠子险些掉出来。不是他耳朵有问题,而是真有一只约莫一岁大的小黄狗瑟缩在北贞怀中。
“那又是什么鬼东西?”卫泱失声大叫。
北贞从包袱里随便抓出一件衣服,帮全身湿透的狗儿擦干,“你没看过狗狗吗?牠跟家人走散了,一个人趴在墙角躲雨,两天没吃东西,就快死翘翘了。”
“朕不是在问这个,妳……妳该不会要养牠吧?”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行吗?”她问得理直气壮。
卫泱陡地暴跳起来,“当然不行!妳已经养了一只老鼠还有一头猪,现在又要养狗,改天万一看见一只迷路的羊,难不成妳也要养?”
听不出他语中的讽刺意味,北贞歪着小脑袋瓜子,粉认真的想。“嗯……我没养过羊,也许可以试一试,不过,羊都吃什么?我得想想。”
如果眼光可以杀人的话,她现在准是万箭穿心。
他怒咆,“鲁塔,没经过朕的允许,谁准她将狗带上车的?”
“呃,微臣知错。”有什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