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她不可以……”
“我当然可以!”姜绮瑶又打断他。
“够了,别吵了!”司徒烈冷斥。“大哥,你若能确定楚流云没有留下爪牙在此伺机而动的话,我就赞成你把她留下来。”
司徒逸这才如梦初醒。该死!他怎么会疏忽了呢?那楚流云确实奸诈阴险、诡计多端,这种事是非常有可能的!
侧过身,他握住她的手。“你必须答应我,不可以冲动!”
“放心好了,我不会冲动的。”在她看来,现场最冷静的人就是她了。
“好,那我们一起走。”
长年的山林生活和狩猎动物经验,让姜绮瑶成为一个追踪高手。
而四个男人也从一开始的怀疑、起争执,到后来半信半疑,最终至此刻的心悦诚服。
此时,他们五人潜伏在山坡上,望着下面的营火,从这里,他们可以看见金帮主父女及楚流云坐在火旁,外围则有十数名鹰帮杀手,姜小路和姜老爹则被绑在不远处的树下。
“好了,找到人了,接下来呢?”姜绮瑶轻声地问身旁的人。
“接下来就等他们睡下了。”司徒逸说。
“你们打不过他们吗?”姜绮瑶疑问,真的只是纯粹的疑惑,而不是非要他们马上开打下可。
“不是打不过,只是要避免太激烈的争斗,免得不小心波及小路和阿爹。”
原来如此,看来他考虑得颇为周到。可是到底是她这个做娘的思虑不周,还是因为太了解自己的儿子呢?
“其实,如果你愿意听我的意见,我会说我们只要跟着就好了,不用冒险救人。”
话一出口,四双眼睛同时朝她瞪了过来,尤其是司徒两兄弟,那眼里更是满满的怀疑。
“为什么?”从一开始她听到消息的表现就异于常人,司徒逸终于觉得事有蹊跷。
“因为……”她瞥他一眼,又转移了视线。“因为小路有办法自己脱困。”
“怎么说?”她何来的把握?
她抿唇不语。
“绮瑶?”司徒逸蹙眉追问。“看你的表现,你不像是在安慰自己,可是你为什么这么有把握?小路不过是个七岁的孩子,就算他聪明过人,依然是个小孩,而阿爹年纪大了,体力大下如前,更何况那些人都有武功啊!”
“大哥!”司徒烈突然低声地唤,向来冷酷的他,语气难得渗入一些紧张的味道。“你看,那林子里隐隐约约的绿色光点,该不会是……狼群吧?”
司徒逸一惊,立刻望向树林,果然看见数目庞大的绿色光点以包围的方式慢慢接近营火。
“不只是狼群。”姜绮瑶语调依然冷静,甚至一手拉住一个决定提早救人的司徒逸和司徒烈。“别紧张,不会有事的。”
“绮瑶,情势变了,我们必须马上……”
“嘘!”她示意他们安静,见他们像是随时都会甩开她冲出去,不得已只好说明。“我说不会有事就不会有事,那些野兽是小路叫来的!”
“什么?!”四个男人皆是一阵错愕。
“那些野兽是小路叫来的。”她好心的重复一次。“我知道你们很难相信,可是相信我,我很了解你们的感觉,想当初小路两岁那年,第一次展现这种特殊能力的时候,我的惊讶不会小于你们。”
“老天!”一直观察营地的狄瑮突然惊愕低呼。“你们看,是不是我的眼睛花了,看错了?”
其余三人同时望过去,也惊讶的张着嘴。
“你们看见什么?”姜绮瑶疑问。她的眼力没他们的好。
“一定是距离太远,看错了。”司徒逸低喃。
“到底看见什……啊,小路他们的绳子解开了。”看提供见儿子悄悄的扯开绳索,然后两只松鼠倏地窜上树梢,她这才后知后觉的说:“我知道了,你们看见松鼠帮小路咬断绳索,对不对?”她笑。
下一瞬间,营地陷入一片混乱,因为大批野兽突然冲向鹰帮的人,金圆圆的尖叫划破夜空,接着怒吼、嘶喊。金帮王和楚流云以及鹰帮的杀手群根本来不及拿刀拔剑,只能徒手对抗突如其来的入侵者,虽然伤了几只野狼,却被数只大熊给一掌挥向大树或撞山壁。
“喂!走了!”姜绮瑶扯着张口结舌的爱人离开。
“可是小路他们……”司徒逸再定睛一瞧,哪还有姜小路和姜老爹的身影。
“在那里!”司徒烈手一指,三个男人立即顺着方向望去,就见姜小路和姜老爹伏在一只巨大的老虎身上,快速的在林间奔驰,一会儿便不见踪影。
“我的天啊……”卫琛和狄瑮低呼。
“是白虎王!快跟上。”姜绮瑶拉着司徒逸追了过去。
“人质”一被救走,那群野兽便慢慢撤退,留下数名伤兵与大声咒骂怒吼的金帮主,以及因为脸被狼爪抓伤,依然尖叫不休的金圆圆。
“够了,闭嘴!”金帮主大暍一声。
金圆圆这才闭上嘴,委屈的捣着受伤的脸颊。
“帮主,属下刚刚看见司徒兄弟在山坡上。”一名鹰帮杀手说。
“可恶!”金帮主怒咒一声。“楚流云,你说,既然已经正式和司徒家的两兄弟彻底决裂,现在怎么办?”
“金帮主请放心。”楚流云慢慢的从阴暗中走出来,睑上喷溅着几滴鲜红的血液,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显得更加阴森诡异。“七年前我手上的王牌,今天依然在我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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瞪着趴伏在儿子身旁的巨大老虎,司徒逸是一睑的戒慎,生怕那只妻儿口中的白虎王会突然兽性大发,一口将儿子给吞吃入腹。
夜已经深了,山上的气温很低,其他人都已睡下,而儿子根本是窝在大老虎的肚子上睡得舒服极了,只剩下他和妻子偎着火堆坐着。
“吓到了?”姜绮瑶笑睨着他。
她一出声,司徒逸便看见大老虎睁开眼睛望了过来,一会儿才又闭上。
“没有。”吓到是不至于,应该说是震惊才对。“这就是你一点都不担心的原因?”
“算是吧。”她笑了笑,拾起一根柴薪丢进火堆里。“我一直没告诉你,小路遗传了我的神力,他的力气也满大的,不过他隐藏得很好,连阿爹都不知道。”
司徒逸除了讶异,还有些疑惑。“他为什么要隐瞒?”这又不是什么坏事。
她耸耸肩。“我也不知道,小路没说,我也没问。”
沉默了一会儿,他伸手握住她的。
“绮瑶,稍早之前的提议,你考虑过了吗?”
她一顿,垂下眼。“你是说……回醉阳山庄的事?”
“思。”他点头。“现在我们等于是和鹰帮彻底决裂,金帮主又已经知道你们母子的存在,你们随时都会有危险,回醉阳山庄至少比较安全。”
姜绮瑶凝望着跃动的火焰,轻声说:“我们有自保的能力,并不需要你们的保护。”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鹰帮这一次只是掳人,所以还有时间等着被救或自救,如果他们直接杀人,你认为自己有机会逃过吗?你的蛮力能让你刀枪不入?小路操纵野兽的能力,来得及让他逃离刀口?”司徒逸一急,有些咄咄逼人。
“以什么身份?”
“什么?”他疑惑。
“我们以什么身份和你回醉阳山庄?”她望向他。
“绮瑶,你问这个问题真的很多余!”他皱眉。“你是我的妻子,小路是我的儿子,阿爹是我的岳父,这就是你们的身份,有什么好疑问的?”
“你爹不会答应的。”
他忍下住轻笑。“你真可爱,绮瑶,你们的身份是既定的事实,我爹答不答应都不能改变这个事实啊,就像我是男人,你是女人,难道我爹说不答应我是男人,我就会变成女人吗?”
“可我不想让你为难。”
“你又错了,会为难,是因为想要的有两个以上,却只能择其一,但是我不同,我要的,从来就只有一个,所以不可能会为难的。”
“你认为回醉阳山庄比较妥当吗?”
“我觉得比较安全,你们在醉阳山庄我比较安心,才能专心应付鹰帮接下来可能会有的举动。”司徒逸微微一笑,轻轻的抚着她的发。“不过我不会强迫你们一定要去,如果你决定下去,我们就留下来,我会以现有的条件保护你们不受到伤害。”
“逸,可是司徒烈似乎不太赞同我们回醉阳山庄。”
“别理他,他只是在闹别扭。”对于弟弟私下对他说的话,他不愿去相信。
她只能叹气。“再让我考虑几天,好吗?”
司徒逸将她拥进怀里,他知道她的不安。
“不急,你慢慢的考虑,我们不急。”他温柔的说。
姜绮瑶闷闷的环住他的腰,闭上眼睛靠在他的胸膛。
为了阿爹、为了小路,甚至为了司徒逸,回醉阳山庄似乎是最好的决定,可是只要一想到他爹,她就无法不犹豫起来。
她无法忘记七年前那鄙夷的眼神、轻蔑的表情,以及刻薄伤人的话语,她不愿再让阿爹因她而受到伤害,也不想让小路面对这种伤害,她该怎么办?
“绮瑶,不管你的决定是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你什么都不要担心,好吗?”温柔的捧着她的脸,从她眼底看见她的忧心忡忡,他心下不忍,也责怪起自己。“算了,绮瑶,不用考虑了,我们不去醉阳山庄。”
“什么?”她不解的眨眨眼。从他口中说出来的,不是“回”醉阳山庄,而是“去”醉阳山庄,在他心里,和他们母子在一起的地方才是可以“回”的家吗?
“绮瑶,很抱歉把问题丢给你决定,害你这么为难,是我不好,我们不去了,就这么决定。”
她有些鼻酸,心头却觉得好暖,也作了决定。
凑上前轻吻了他一下,她微笑地道:“我们去醉阳山庄吧!”
司徒逸蹙眉,怀疑的望着她。
“你确定?”
“是的,我确定。”
“今晚咱们先在附近扎营过夜,明早再进城。”停下马车,司徒逸如是说。
其他人没有异议,开始准备过夜。
“阿爹,就麻烦你照顾马匹。”他开始分配工作。
“好。”姜老爹接过马匹,牵着马到溪边喝水。
“狄、卫琛,你们负责勘查附近地形。”他意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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