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利发觉,这件事他又做错了。
当天晚上,吃完晚饭,祖利对香怡和安芝说:“我们去看一场九点半好不好?”
安芝在逗甜甜的颈毛,她心里想,要是世礼不是有事出去了,他起码可以陪她去散步。
“安芝,奶不想看电影吗?”
“是你叫我吗?我以为你跟表姐说话。”
“我请你们两位一起去!”
“噢!谢谢,我去换一件衬衣,请等我。”
安芝开开心心的跑上楼去了。。
香怡盯了祖利一眼:“我们看电影只有两个人,你为什么要请她一起去?”
“姐姐说,寄人篱下,凡事忍让些。”
“你忍让她还不够?她害你害得少?她的坏心肠你没有领教过?”
“人和事,都不会绝对的,人不会绝对的好,也不会绝对的坏,坏人也有好的一面,好的人背面可能就是邪恶。奶还不赶快去换衣服?”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因为祖利、香怡、安芝三个人都没有香港车牌,所以,崔老太叫司机送他们去戏院,将近到戏院时,司机说道:“五小姐,我什么时候来接各位少爷、小姐?”
“你不要来了,我们会乘出租车回去,明天一早,你还要送爸爸和大哥上班。”
“安芝!”香怡呶起嘴叫。
“你回去吧!早睡早起,我们可能到十二点多才回家,要你等几个钟头,很冤枉。”
“谢谢五小姐,那我回家了。”
一下了车,香怡就骂起安芝来:“奶怎么搞的,有汽车送我们来,接我们回去,这样才够气派,而且又方便。”
“我们不能因为自己的方便,就引起人家的不便,他每天早上六点钟就起来洗车,要洗好几部的,他习惯早睡早起。爸爸和大哥晚上有应酬,也自己开车。”
“但是,我们自己没有车牌呀!晚上找出租车也不容易,你就喜欢做好人。”
“如果找不到车子,大家走回家。祖利,你既然在香港居留,也应该在香港考个车牌,买一部汽车,以后上学也方便。”
“我也想考车牌。”香怡立刻说。
“咦!奶不是说要到英国念大学的吗?在香港考到车牌,也没有什么用处。”
“我已决定不到英国去了,先来香港念一年F7,然后再考香港大学。”
从两个女孩子的说话,祖利发觉安芝比香怡厚道。而且肯为他人设想,他颇为欣赏。
不过,他还要看清楚,安芝到底是不是假装好人。
看完电影,他们还去吃消夜,到差不多一点才回家。
路上冷清清,连一辆出租车也没有。
“怎么办!”香怡又在埋怨,发小姐脾气:“我早就说过没有,奶不应该叫走了司机,他应该来接我们回去的,他太懒,我要告诉姑姑。”
“他并没有偷懒,是我叫他回去的,要骂的话应该骂我。”
“我知道姑姑疼你,舍不得打你。”
“妈对我管教最严的,上一次祖利……”
“不要提祖利,他差点被你迫走。”
“你们不要吵,随回家的路走去。”祖利再也忍不住了:“遇见出租车就坐上去。”
“这是好主意!”安芝立刻答应。
“好主意?你穿球蛙,我穿高跟鞋,要我走回家,简直要我的命。”
“表姐,我没有穿球鞋,是绑带的船底布鞋,别吵了,我来扶你好不好?”
“谁要你扶。”香怡一手推开她。
“祖利,你扶表姐吧,穿高跟蛙走路,是很辛苦的!”
第7章
祖利去扶香怡,香怡才没有说话。
安芝领头走,他们两个在后面,安芝家在半山,穿过跑马地,路开始又静又黑。
香怡又开始埋怨了:“要是遇了劫贼,我看安芝一个人怎样担当!”
“那是大家不好运,怨不得谁,没有理由要安芝一个人负担!”祖利又忍不住了。
“你对她似乎不错。”
“其实奶不喜欢,可以叫司机来接你。”
一路到司徒拔道,突然有二人用刀指住祖利和香怡:“你们两个不要动,把东西拿出来。”
“啊天!果然是贼劫!”
安芝回过头,要走过去,祖利大声叫:“安芝你快跑,不要管我们。”
安芝还没有动,其中一个握刀的匪徒走到安芝的身边:“哈!这小娃蛮有劲,好漂亮,比那个瘦骨仙好得多了,娃儿,奶不用怕我,不会要你的钱,我只要你陪陪我,我们先上夜店,然后……”
“你下流……”
祖利看到眼睛冒火,他看见指吓他们的那个男人,正咧嘴向安芝笑,祖利把香怡往后一堆,一脚踢向那个匪徒。
匪徒正在看戏,见到安芝也很开心,想去逗她乐一下,祖利突然的袭击,他不及防备,几乎倒在地上。
“你吃了豹子胆!”他扑向祖利,而香怡乘机逃了。
一个对一个,那人不是祖利的敌手,祖利又高大又好力,那匪徒差点吃不消。本来调戏安芝的匪徒立刻放下了安芝过来加以援手。
于是,两个打一个。
祖利的手臂被划伤了。
安之立刻走过去,祖利眼看四方,连忙制止安芝:“快躲起来,走啊!快走啊!”
安芝身一低,在地上爬,三个男人,一忽儿就不见了安芝。安芝乘他们不觉,爬到他们的身边,由于街灯暗,树影又多,因此,没有人注意安芝,她是到他们的后面,把早已找到的石头,人随跃起来,石头便向其中一个匪徒击下去。
那人倒了,唯一的匪徒见同伴受害,愤恨地向安芝插了一刀,安芝一闪,用手臂一挡,手臂立刻被斩进了一刀。
安芝惨叫了一声倒下。
“安芝!”祖利叫,一面应付那匪徒,安芝受伤,令他产生了无比的力量,他在美国学的空手道,也使了出来,双脚凌空踢起,唏!踢中了那匪徒的喉部,他立刻晕了过去。
祖利也不管他,连忙抱起安芝。安芝手臂的伤口,血如泉涌,他把衬衣撕破,包住她的手臂,然后把她整个抱了起来。
走了好几步,才想起香怡,由事情发生开始,就没有见过她,他心里想:“她大概逃回家吧,否则刚才情形那么危急,她没有理由不加援手。”
他抱看安芝继续往前走,突然,有人叫他:“祖利,等我啊!”
祖利一回头看,原来是香怡一直躲在大树后。
她见死不救,令他冷了半截。
他没有理她,一直回家,抱安芝走了许多路,快要到家时,才见到一部出租车。
他本来想送安芝去医院,但他对香港不熟,因此,只好带她回家。
他始终抱住安芝,发觉她那苹果脸,越来越苍白了。
“安芝!”他抚一下她的脸,心里在发痛,“你为什么要救我,你是个女孩子,你有多少力量?”
“她不是救你,是贪玩。”
“贪玩?她由那边爬过来,你看,两只手掌都破了,当时的情况有多危急,如果不是她来救我,就算我有能力打赢他们,也会埃几刀。”
回到家,每个人看见安芝受伤了,都大为吃惊,大嫂立刻去请医生,安芝一直昏迷未醒,崔老太边哭边在骂:“这孩子,什么抱打不平,嘴巴坏,心肠好,一心就只顾别人,从来不珍惜自己。”
祖利站在安芝床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崔先生说:“祖利,你也很疲倦了,去睡吧!”
“我想等安芝醒来,谢谢她救了我。”
“医生来了,我会让她睡一晚,今天晚上,她不能跟你谈天,明天吧!她的手臂受伤,可能还要人帮助,你明天来帮她。”
“我一定来。”到安芝门口,香怡拉住他:“我有话跟你说。”
“明天吧!现在,我想和世礼谈谈。”
“好吧!明天见!”香怡无可奈何。
“找我有什么事?”安芝受伤了,世礼也无精打采。
“我想了解安芝,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天真,纯洁,有正义感,人情味浓厚,喜欢交穷朋友,帮助别人。”
“但是,我所知的并不是这样。”
“我当初来,香怡也说了她不少坏话,你认为她不好,大概也是香怡告诉你的,香怡一定说她心肠不好,残忍,欺负弱者,没有责任感……”
“你怎会知道?”
“这些话,我也听过,不过你来了,香怡就没有兴趣跟我说安芝的坏话,因为,她要摆弄你。”
“真想不到,香怡会那么坏。”
“安芝无意中告诉我,撕破你的书,偷了你的念珠,是香怡教她的。”
“打破结他,划花唱片,偷了甜甜,也是香怡教我的,我现在明白香怡是一个怎样的人。”
“安芝的缺点是孩子气,爱捣蛋,顽皮,所以她才会上香怡的当,不过,她是无恶意的。”
“我也是呀!其实,我和安芝一直都受别人的摆弄。”
※ ※ ※
香怡找祖利找到安芝的房间,看见祖利坐在床边,一羹一羹的喂安芝吃粥。
“啊!原来在这儿做观音兵。”
“我的手还没有力拿东西,所以祖利帮助我。”
“你的世礼表哥不再侍候你了吗?”
“世礼哥刚来过,他的假期快完了,”祖利没有看她,不停喂安芝吃粥:“奶不去陪世礼?”
“祖利,我已经吃饱了,你去陪表姐吧!”
“你睡一会儿,等你醒来,我给你说故事。”
祖利和香怡走出去!香怡说:“今晚我们出外吃饭!”
“不行呀!我这个观音兵,晚上还要服侍我们公主吃晚餐呢?”
“是你姐姐迫你这样做的吗?”
“世界上真的有人可以迫我做事吗?”
“那你是自愿的了,你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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