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小手搭上他胳臂时,御昊随即甩开她的手,冷冷地说:“放开,我自己能走。”这间房虽然不是他所熟悉的,不过他还没无用到需要一个女人来扶他。他最痛恨的就是同情,
怜芯没有再去扶他,因为她清楚,对身为将军的御昊来讲,任何帮助都只会打击他的傲气而已,这几天来,不管言语上或行动上,她都能深深感受到,他是个霸气不服输的男人。
“今晚有干贝玉片、卤扎素卷、萝卜双丝、脆皮虾球和鲜鱼煲汤,饭后的甜点是冰糖莲藕。”怜芯将菜色说给御昊知道。
“东西放好就可以出去了。”御昊伸手探到筷子和碗。
“是,我待会再来收。”
确定怜芯离开后,御昊开使用筷子探查每一道菜的位置,并把菜端到自己鼻前叹了嗅,然后艰辛地取用餐盘中的佳肴。
怜芯并没有真的离开,一如这几天以来一样,她总是默默地站在窗边往里边看,看到御昊如此的情况,她的心不知为何总有一把利刃在割,割得她好痛。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他不分青红皂白夺走了她的贞操,又拿老爷夫人和小姐的安危来令她进退两难,她该怨他的不是吗?可是脑海中却又不断浮现当年那个温暖的身影,她到底是怎么了?
“该死!”御昊一不小心让宽大的衣袖拨翻了汤碗,热汤洒在他腿上,弄得桌上、身上一身湿。
怜芯见状,开门奔至御昊身边,将御昊扶离混乱,掏出手绢在御昊的衣袍上擦着。
“还好吗?有没有烫伤哪里?要不要紧?我去把手巾沾湿……”一连串的关怀之意溢于言表。
“站住!”御昊拉住怜芯,不让她有所动作。
“汤是热的,你需要冷水敷上……”
“你站在外面偷看?”他冷声问。
“我……”
“说!为什么站在外面偷看?”他的蠢样岂不全入了她的眼了?御昊一想到这个,手上的劲道逐渐加大,阴智的神色愈加扩大。
“我想帮你……呃痛……”被钳住的手臂传来疼痛,怜芯另一只自由的手马上去扮开御昊的大手,却马上都被御昊以双手用力钳制住,她整个人几乎都被迫贴在他身前。现在,她虽然比八岁的时候高很多,但是在他面前仍不及他的下巴。
“我不需要你的帮忙!”御昊朝怜芯大吼。
“再不处理,你会烫伤的!”都什么时候了,他为什么还要在意自己的尊严!
“站在外面多久了?”这点小伤根本算不了什么。
“只有一会儿……”怜芯呐呐地说。依照现在这种情况,她总不能说她已经看了好几天了吧!
“该死的你,看一个瞎子吃饭,到底有什么企图!”御昊钳住她的双手没有放松,反而更加用力。
“唔……好痛……请放开我!我没有什么企图,我只是单纯地想帮你!”怜芯拼命挣扎。
“帮我?我已经声明过,你妄想在我身上捞到什么好处,没用的——”
除了这身带病的臭皮囊,他还剩下什么?将军之位?还是万贯家财?她要的就是那些吧?
“我再说一次,我只是想帮你,其他的我都不要。你曾鼓励我凡事坚强,为什么你自己就那么脆弱?为什么?”怜芯也不顾身份悬殊,反驳御昊。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我曾鼓励你?哼!”
“有的——”怜芯原本还想说什么,却被御昊轻蔑的口气打住。
他一定忘了吧!或许当初他只是可怜她而已,这点小事他怎么可能会记得呢!
“还是你想借故接近我?是了,‘为夫’的我,已经让你寂寞地空守香闺好几天了不是吗?想要我嗯?可以跟我说一声,大可不必这么处心积虑。”御昊冷嗤,一只手往怜芯的纤背抚去,逐渐往更下方探去。
怜芯被突如其来的抚触吓住,身子不自觉地颤抖。“不是的……”
靠她这么近,近得连她发梢的清新香味都不断地窜入鼻中。御昊低下头,将唇埋入她的颈窝,轻轻地舔着她香甜的细颈,感觉着她敏感的悸动。怜芯无助的反应加深了御昊的愠意,她果然是耐不住寂寞的吧!
“不……”怜芯害怕地避开御昊的抚摸,却退不开他有力的怀抱。她怕,她怕他会带给她又一次的屈辱和痛楚。
“怎么?不喜欢?这不是你来的目的吗?”御昊沉声道,停了他的折磨。
“不要碰我……”想起那晚的痛苦,怜芯趁他放松时开始挣扎。
这女人既然不想亲近他,又为何要关心他?
“关心”?她跟他非亲非故,为什么要关心他?她会无知到关心一个曾经粗劣地对待她的人?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恐惧在霎时间笼罩怜芯,羞辱的泪水滑落脸庞。他又要像那晚一样侵犯她吗?她不要……
“该死!不要哭!”御昊心烦地放开了怜芯已被吻得红肿的唇,手却仍紧紧地搂住她。
紧贴着她,让他不断忆起那晚的缠绵,她的娇柔、她的馨香、她的无助、她的啜泣,在在令他体内的火苗愈燃愈旺。和她分房,就是避免自己再次伤了她,没想到一碰到她,体内那把欲火又再度点燃,该死!
唉……御昊在心里叹口气,看样子她是真的害怕,这时候他还会有什么兴致吗?从来没有哪个女人只掉几滴泪就让他停下来的,事实上她们享受得很,可是面前的这个小女人,似乎不是那么一回事。
“下次别再犯,懂吗?”御昊试图平稳自己的呼吸,声音显得有点低哑。
把头垂在御昊胸前的怜芯点了点头,用衣袖胡乱抹干眼泪,在御昊放开她的同时退开他一大步,犹然哽咽的声音说道:“我把这里……清干净。”
“不用了,你下去吧!吩咐其他人来整理就好了。”她再继续待下去,他不保证自己能不能再放开她。
“嗯,我知道了。”怜芯这回真的离开御昊的房间,不敢再多留了。
御昊则是朝自己苦笑,天晓得,他到底给自己出了道什么难题!
接下来几天,怜芯依旧按时将餐点送到御昊房里,彼此都没有多谈,也没有再发生像上回的情况,两人间的气氛还算和平。
这天怜芯将晚膳送到御昊房里,却奇怪地发现御昊躺在床上,还发出沉重的呼吸声。
他睡了吗?之前他不曾在这个时间睡觉的呀?
“怜芯送晚膳来了,爷?”人前人后她都称他爷,这是合礼的,他也没说什么。
怜芯轻轻推了推御昊,御昊依旧紧闭着双眼。
她担心地点亮烛火,不管御昊讨厌她点灯,想借着光线看清楚他到底怎么了。
霎时,映入眼帘的可怖景象让曲怜芯不由得倒抽一口气——
大小不一的黑色突疣纠结散布在他的额上、颊上,恐怖恶主的样子足以让人倒尽胃口。曲怜芯压下反胃的不适,轻触御昊的额头。好冰!他的体温冰得吓人!
他病了吗?
想起前几天总管程叔曾告诉过她,御昊的失明是由中毒所导致,还会不定期毒发,所以要她多注意些,难道是他的毒发作了?
替御昊盖上锦被,曲怜芯心急地跑出擎霄院。
该找谁帮忙呢?总管……对,找程叔……
第四章
“难道要这样任他痛苦不管?”曲怜芯不可置信地问。他是个需要医治的病人呀!
“爷中的是外疆奇毒,中原没有解药,若是能医治早就医了,也不会拖到现在。”现在就等着到西域已经一段时日的二爷是否能找到解药了。
“这一年他都这么过,连减轻痛苦的法子都没有吗?”
“夫人,方法不是没有。”
“什么方法?”不管是什么她都得试试。
“府里备有几帖御医开的祛寒药,只不过爷的情况根本无法咽下任何汤药。”
“能让我试试吗?”看着陷入昏迷的御昊,怜芯想,或许她有办法。
“小的这就派人熬药。”看到怜芯忧心的态度,程元替御昊高兴,终于,御昊总算遇到一个真心接纳他的女子了,他欣慰地想。
曲怜芯坐在床沿,望着手上端着的温热汤药,说服自己。
之所以要说服自己,是因为,御昊脸上的疙瘩根本无法让人忽视,因为它实在是比起任何能想象的恶心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曲怜芯以理智不断告诉自己,御昊需要这碗药,这碗药能减轻他的痛苦。可是……把菜汁送进他嘴里,她办得到吗?
像上回他喂她喝水的那样吗?
曲怜芯,不要再可是了,再可是下去这碗药就凉了!她告诉自己。
不再多想,曲怜芯将一小口黑浓的药汁含在嘴里,低头将药汁哺进御昊微启的口中。
两唇相接,怜芯感觉到身子的颤抖,分不清是来自御昊冰凉的唇带给她的凉意,还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悸动。
她是把药送进他口中了,不过病人似乎不是挺合作,硬是排拒突如其来的苦涩,将药汁全数吐出。
怜芯赶紧用手绢擦拭溢出的药汁,重新再试一次。
“唔……”床上的御昊发出沉重的呻吟,又一次将入口的药挤出嘴。
苦……这是什么?哪个该死的人给他吃这种东西……
半昏半醒的御昊像个小孩子般拧着眉头抗拒。
“很苦吗!忍一忍呀,这能让你舒服点的。”菜汁多多少少也滑进了她的喉咙,她能体会这碗药有多苦。
天籁般轻柔的嗓音传入御昊耳里,宛如温暖的和风拂进他纷乱无序的脑海中,奇异地抚平他惧畏病魔的心,也渐渐消融了寒冷如冰的灵魂。
是谁在跟他说话?之前从没有过这样的声音在他难受得要死的时候出现,难道他死了吗?不是吧?他依然觉得全身冷得如千万枝利针在刺,还没有到了完全解脱的时候,所以,他确定自己还活着。
“冷……”
“这是祛寒的药,把它喝下去就不冷了。”怜芯轻声劝着,又哺了一口药进御昊嘴里。
真的吗……喝了就不冷了?御昊下意识慢慢放松自己。
这回,曲怜芯总算顺利地让御昊把药吞下去了,一碗药就在御昊又吐又皱眉的情况下喝完,没有喝了全部也有三分之二碗。
曲怜芯拭去御昊嘴角残余的菜汁,轻手轻脚地离开柔软的床铺,起身的同时,却发现自己的衣摆不知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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