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吮着她的耳珠子,发丝弄痒她的肩颈,说道。
“瞧,我还在,没有消失不见,所以我不是梦。我怀里不会有第二个女人,因为你一直霸占在那里,从来没有离开过。”
月下迷迷蒙蒙半睁着媚眸,她的柔荑已经攀住他的颈子,长长的发,交缠着两人,她无法应答,只是沉醉在他的气息里。
“可是,如果你把我推开,让我不得不接受另一个女人,那么,也许我会变成你梦里那位斐知画,捧着你不屑要的感情,去给要它的人。”现在正是软硬兼施的大好时机,成与败,端看这一回了,拿可怜当威胁,看她如何回应。
月下宛如被迎面泼来冷水,浇熄浑身上下的激情火焰,她强硬将那个正拿她耳珠子当甜糖含吮的男人推开,喘吁吁瞪他吠他。
“你敢?你敢!你敢?!”她吼着,瞧见他认真看着她推摊在他胸膛的双手,她又赶忙抱回他脖子上。“这个不算!这不是要推开你!不算数,你听到了没有!”
“你在我耳边吼得如此响亮,要没听到很难。”她的嘴都贴在他耳上了,每个字都很清楚,还有余音缭绕呢。“可是月下,你要我如何是好呢?我不可能一辈子不娶妻,我总有一天必须在所有求亲图里挑一个——”
她慌乱塞给他一幅卷轴,被他吻红的唇噘得很倔气。
“我不允许你喜欢梅香!不允许你喜欢任何女人!你所有的求亲图都不可以答允,只有这一幅,你自个儿去找画里姑娘的长辈提亲!遇到任何刁难就自己想办法解决去!”
第十章
刁难,这两字单纯只用在月下身上才会发生的麻烦事。
当斐知画带着月下塞来的画卷,向画里姑娘的长辈提亲,非但没有得到刁奇#書*網收集整理难,反而让长辈以为他在说笑,还关心地不断向他询问,“你确定要娶她吗?”
“再肯定不过。”
女方长辈一脸为难,“你知道……你有更好的选择。”摆明不觉得自家闺女配得上他。
“不会有更好的,我就要她。”
“呃……你再考虑几天吧?”这是攸关终身幸福,不能胡乱玩玩。
“我已经考虑了十几年,够长了。”
女方长辈——月士贤拧着眉心,似乎觉得斐知画给了一个无法解决的天大难题。
“知画,你也明白的,师父没有要逼你娶月下这丫头,也不认为你非得娶她才能继承月家一切,我老早就打算将月家衣钵传给你,这个决定没要委屈你,你不用自个儿挖坑跳,放弃更多美好的女人……”要叫他把月下嫁给斐知画?!那他得贴多少嫁妆才对得起斐知画呀?!
“我想娶她也不是为了月家衣钵。”
“那你又何必……”头好痛。
“我喜欢她,想爱她,就这么简单。”
斐知画单纯的理由让月士贤吓到。虽然他老早就觉得斐知画对月下宠溺过头,但他也一直说服自己那是因为斐知画对任何人都好,不单单只对月下好,他没有非分之想,所以亲耳听到斐知画说出来,他还是被吓得呆若木鸡。
“可是月下那丫头不喜欢你呀!”
“是她让我来提亲的。您也知道,姑娘家脸皮薄,没勇气向您开口。”
“脸皮薄?你说的那个人是我家孙女吗?”落差太大了吧……“千真万确是月下,不信,您唤她出来问问。但师父,若月下也央求您同意婚事,希望您别为难我们。”
“这……小俩口情投意合当然是好事……只是……知画,你是不是被我家月下给“怎么样了”,所以不得不娶她?”月士贤突然想到这个令他汗颜的可能性,足以解释斐知画为何认命要娶月下,前头说的那些话只不过是想保住他老人家的颜面。
斐知画唇角含笑,决定让师父误会下去,高深莫测地不答腔。
“怎么样了”这四字,可是包含许多意思,可以解释为师父眼下误解的那种暧昧关系,当然也可以解释为他被月下搞得意乱情迷,无法自拔,所以他不算说谎,充其量只是误导老人家的想法罢了。
“果然是这样……是师父教孙无方……是师父对不起你……师父没想到会养出这么风骚不知耻的孩子,更没想到她竟然……”月家之耻、月家之耻呀!月士贤几乎要掉几颗老人泪来泣诉自己养孙不当。
“师父切莫自责,这事儿要解决也不难,就是尽早让我和月下成亲。”打蛇随棍上。
“知画,委屈你了……”一个好好的少年郎就被他教养出来的坏孩子给玷辱了……呜,老泪纵横。
“不委屈。”当然不委屈,他求之不得呀!
“你真是好孩子,到这种时候还在替月下说话……”呜呜。“你放心,师父会用最短的时间办好婚事,让你和月下名正言顺……”
当天晚上,月下就被月士贤揪着耳朵,拖到画房去好生训斥一个多时辰,要她乖、要她要听夫婿的话、要她学着当个好媳妇儿、要她别丢了月家的睑、要她以夫为天、要她一大堆拉里拉杂学东学西,念得她耳朵长茧,也让她对于“高攀”斐知画这件事感到全盘皆错。
她失声尖叫,从画房逃了出去,又怯懦地躲起来了,一如她每一回每一回逃避现实的方法。
小小树洞要塞下她非常勉强,她一半身子在树洞里,一半的腿在树洞外,脸蛋搁放在膝头,长发罩住小巧脸蛋,拿树洞当地洞藏身。
斐知画又寻着她来,在她面前蹲身与她平视。
“我一定会被你休掉……像爷爷说的,不出三年,你一定会休掉我……”她闷闷在说。
“当然不会。”
“会!因为我这么任性,脾气又差,爱迁怒、善嫉妒,倔强又不听话……”越说越自我厌恶,连她都找不到自己半分优点。
“那些我都喜欢呀。”
“等你久了,一定会腻的,然后你就会休掉我。”爷爷也这样预言。
斐知画失笑。腻?她太轻忽她在他心里嚣张霸占的程度,她让他双眼入不了任何倩影,将她的模样那么深刻而清楚地刻在心底。
他的心,在失去家人后完全虚空,连他自己都容不下,那时他整个人就是由仇恨堆砌起来罢了,当支持他活下去的仇恨也随着他撕掉所有仇人画像而终结——是她为他哭泣,是她为他不舍,是她拯救了他,在他最孤单的时候,将自己送给了他。他将她视若珍宝,如果连她都会让他嫌腻,那么这世上怕是再也没有任何人事物能让他眷恋。
“……我们不成亲好吗?我还是可以跟你在一块,你要是喜欢孩子,我也可以生,就是不要成亲。”她抬起脸看他,一副跟他有话好商量的模样。
“说什么傻话,你想玩完就不负责任吗?”斐知画佯装板起脸。
“我哪有玩什么,我很认真,唔——”唇被堵住,话全咽回肚里。
他知道她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害怕他娶了她又不要她;害怕他要了她又腻了她。
他贴着她的嘴道,“你怎么会害怕呢?我才是该害怕的那一个。我常在想,要是有一天,你觉得我罗唆,厌烦我的纠缠,打从心里真正对我不喜欢,我要如何是好?”
她不喜欢他边吻边说话,害她不能好好吻住他。
“就算没有我,你还有梅香,还可以替她剥虾壳……”她赌气,漂亮的眸子眯得细细的,有股怨念的鬼火在周遭成形。
好,是他自作孽,弄出一个莫须有的梅香梗在她的记忆里,让她挂在心上,吵嘴时就拿出来堵一堵他的嘴。
“我这辈子只替一个女人剥过虾壳,还挑鱼刺哩。”就是没心没肝的月下。哪一回桌上出现虾子,不是由他仔仔细细替她处理好,殷勤递到她大小姐的碗里?她没道声谢也就算了,还以为那尾虾就该自个儿剥光光躺在她面前供她享用。
“是我吗?”哼。
“说你没良心,你还真的半点也不剩?”竟然还敢反问他?那声冷哼又是怎么回事?!
她被他一掌从树洞里拖出来,作势要拧她的脸,月下跑得快,一溜烟就钻躲过。
“我只记得你帮她剥虾壳的画面,她还同你说“你不是说要替我剥只虾吃吗?帮我,我最不擅长了”。”月下酸溜溜学着娇滴滴的声音,眉呀眼呀嘴的几乎都皱在一块。“你爱剥虾就去剥给她吃好了!”
撂完话就跑,是她最擅长的行径,她以自己的脚程为傲,知道斐知画追不上她,所以她还有胆回头朝他做鬼脸。
她的手指才朝鼻尖一顶,用猪鼻子对着他,连舌头还没来得及吐,身子已经让人从后头打横抱起,她尖叫,落入温暖怀抱。
“你——你怎么追得着我?!你明明就跑不快——”
“谁跟你说我跑不快?”他只是懒得跑而已。
“放我下来!”
“这是唯一一次我不允你的事。”他将她抱得更紧,带着她走回府堂。
“胡说八道,你好几次都没允过我事情,不然就是嘴里答应,心里却不这么想。”她看着他绕过前厅,越过堂檐,一脚踏开他的房门,忙不迭惊问,“你你你……你要做什么?”
“瞧瞧你的良心藏哪去了。”他反腿将房门又踢勾回来。
“你要怎么瞧?!”不好的预感!
“一寸寸剥开了瞧。”
“剥——”剥什么呀?!呀呀——他的举动已经让她知道他要剥的是什么了。被丢在床榻上的月下护住自己衣襟,莲足就要踢开跟着上榻的他。
“让我看看你的心是钢铁或石头做的,竟然这么无情漠视我。”他轻易逮住她的脚,再轻易拨开它,完全不把它的攻击看在眼里。
“我没有!才没有——”不能脱——不能脱——她今天的兜儿是旧的,一点也不好看,要剥也要两天前先告知她,让她准备一件新的、漂亮点的。
呀——“我有良心!而且它不是钢铁或石头,别瞧!你别瞧!”她挣扭得像条虫子,左钻右钻就是钻不进被窝里将自己藏起来。
“我还没找到你的良心……跑哪去了?”他从她的腿上摸索,带笑的眼、假装困惑的口吻,手掌滑过她的衣裙,熨烫煨人的温度透过薄薄布料传递给她。
“在、在……”呀呀,她又不能直接捉起他的手,罩在她酥胸上,跟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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