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杨漾从来没有亲眼见过,就连聂公子的背影都没见。干着这份跑腿的工作,天天耳边听到董事长,总经理的事情,真人又没见过,越听越神秘,几乎要就把聂公子想成神一样的人物了。
过了试用期后,签下一笔五年的合同,算集团的正式员工了(正式员工买集团的房产会有9。5折)。虽职位低,但她觉得前途一片明朗。
四个月后一天。杨漾被派去三十五楼总经理秘书处拿一份资料,当时门掩着,她往总经理的办公室里看了一眼。当时门没关紧,开了一点点门缝,她悄悄地往里瞧了一眼,紧张得心呯呯直跳——切,居然没人。
她抱着那一大份文件,站在秘书室里大厅里,探头探脑地看了一会,想着下去时去编个精彩的故事,去糊弄那些等着八卦的人——他们以为她会见到总经理大帅哥的。电梯迟迟未上来,她把手中的文件夹抛了抛,无聊地看着天花板。半晌,电梯停下来了,门在她眼前打开。
她倒忘了站的是总经理专用电梯。只觉得一个高大的身影从电梯里走出来。杨漾慌忙往旁边让了让,站稳后才打量来的人。他太高了,杨漾的视线与来人削挺的肩线齐平。裁剪极合身的黑色正装,一手插在口袋里,一手优雅地垂着。杨漾的视线止不住地往上攀,仰头去看他的脸。
他也像是惊了一惊似地,停在她面前,睁大眼睛看着她。
杨漾眼睛装不经意地掠过他的脸,天,这西装男实在太英俊了!天花板上的灯光,衬得他眸内星光如闪,眼眸眼神慵懒中又带着几许让人无法忽视的野性。身材高挺,简单利落的短发,他的外表并不算特别讲究,但就是这自自然然的气质,一看就让人着迷。只是不对呀……这样子好眼熟啊。
杨二?!
再看一眼,不对,不可能是他。再看一眼,不对,不可能是他吧?
杨漾还在怀疑世间有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时,那男人就开口了:杨漾!只是这语调冷冷的,没有半分感情。这声音无论如何她是不会听错的——的的确确是那个天杀的杨二!
28。人和钱都归我
是的,绝对错不了。这混球声音略带沙哑,像有胸腔共鸣似的饱厚的中音绝对不错了。说“杨漾”这两字时,这冰冷的语气还是这么欠揍!这小子穿西装打领带,把有点微卷的长毛和刘海也给削薄了。这样子太正经了,所以,她差点没认出来。
隔了五个月没见面,几乎天天念着这个人的名字,她心里的怨和仇也算运醇已久了,但他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她反倒是被吓到了。握着了拳头傻傻地站在那里,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你怎么在这里?”他们几乎是同时问对方。
“在这里上班啊。”聂皓看着她,回答道:“杨漾,抱歉!那天我的家人找上门来了,没来得及跟你说一声。我想过两个月再去找你的。”决定来集团工作之后,他花了很多的时间组建了一个完全自己管理的公司,准备大展拳脚,公司才起步事情很多,一些计划的投资要经常与董事局的周旋,一直忙得团团转。他想着闲下来之后再去找她的。没想到竟然在这里撞到了。
这话在她听来根本就是矫情的,她讽刺地笑道:“哦,不错,过两个月!你为什么不说2010年来找我呢。你大忙人啊,穿得人模狗样混进大集团,就不认人了。”
“我郑重地向你道歉,并且现在还钱给你。”
“道歉有个屁用!还钱当然是少不了的!”杨漾看着他,觉得这小子好像气度也不一样了,是这衣服的原因么,她接着问:“还有一个问题,我生日的那天晚上……”
“是发生了。大家都醉了,你不会认为我是强迫你的吧。”
“哦,你的意思是大家谁也不欠谁?”杨漾顿时火冒三丈!听他这淡然的口气,已经把那天的事忘得干干净净了,有推脱的意思了。靠,要不是我醉了,会让这个混蛋近我的身,染指我吗?无论如何,都该是他的错!
聂皓看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知道她肯定不乐意,便问道:“你还想怎么样?”
杨漾很不爽——好像她专门来讹诈他的!“怎么样?……先替我拿着。”她把手里的那一叠资料,扔在聂皓身上,抄出双手,手指交叉扣在一起,用力捏了捏,弄得骨头脆响,就好像上竞技场参加拳击比赛的预备动作一样。
聂皓拿起那叠资料看了一眼——他近期在会议上做的一些报告居然在她手上。看来她也是在这里上班了。还以为她找他算账,就找到这里来了——以她的性格也绝对得做得出来,这小气女人吃不得一点亏的。
聂皓看她蓄势待发的神情,问道:“怎么,你想打架?”
对呀,这可不是打人的地方。杨漾揉了一下子鼻子,决定暂且忍他一忍,便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工作?几点下班?”她注意到他衣服上没有挂证件。每个在集团的正式员工,都会有一个两张名片大小,用蓝色绳子吊在脖子上的证件——就像个狗牌一样。他居然没有!杨漾猜想,他是临时工、还是外聘人员、或者修空调的?随便啦,反正这好吃懒做,五谷不分的小子能有多大的出息!
聂皓抬腕看了一表说:“几点下班?时间说不准。”
杨漾被他这态度彻底激怒了,像放连珠炮一样问道:“快点说清楚,做什么工作?做了多久了?什么职位?哪个部门?月薪多少?现在住哪?”
聂皓浓眉一挑,深邃的眸子里透出一点笑意来,薄冷地看她一眼:“我为什么要把月薪和住址告诉你?”
杨漾四处看了看,只发现墙角下一个红色的消防盒子。她一字一句地,就像从前威胁杨二没有洗碗,就没得饭吃的那种霸道的口吻说:“为什么?那晚的事不可能就这么算了!从现在开始——你、连、人、带、钱,都是我的!”
聂皓知道她绝不肯就这么算了的,但没想到要求这么离谱。实在太可笑,但他完全笑不出来——连人带钱都是她的!好强大的强盗理论!
杨漾看他没做声,以为他理亏说不出话来了,愈发地来劲了,气势汹汹地吼道:“你个白眼狼,你当我是什么!?你得负责!负责,你懂么?”
聂皓差点被她口水喷了一脸,皱着眉,后退一步:“我愿意赔钱。”
这时秘书室有两个女人,已闻声走了过来。杨漾突然警惕地想道:妈呀!我才刚刚过试用期,就在总经理办公室门口大吵大闹,简直自毁前途啊。幸好敬爱的帅哥总经理还没来。她往办公室那边瞅了一眼,不待那两位秘书开口,便笑着地赔礼道:“对不起啊,说话大声了点。”她狠狠地推了聂皓一把:“杨二,走,走,我们去楼梯口去说。”
中间那位高一点的秘书睁大了眼睛,冲着聂皓的背影说:“哎,总……”聂皓不耐烦地手一挥,打了个噤声的手势。
杨漾推了他一掌,看他嘴角带着一点笑,脸却是黑的,眼睛冷得像全然没一点温度的水晶。估计这男人吃干抹净,铁定不打算认账了。她早就猜到这一点了,这年头的男人——不都是欠揍的么。两人在黑洞洞的楼梯口,面对面站着,杨漾手掌一扬,“啪”地一声,把墙上的应声灯打开了。她瞪着他说:“你想死吗?以为光赔钱就了事!”
聂皓交叉着胳膊说:“这么说,你要我娶你?”
“靠!谁要嫁给你这个混球!”杨漾恼火了,终于冷不防地出手,“咚”地一声,一拳狠狠地砸在聂皓的腹上。她把拳头收回,气沉丹田,霸气十足地说:“怎么,你想还手啊,看我不揪你去报警,说你强X,性骚扰!杨二,掀开耳朵的毛,听好姐姐我的要求——你不但要还钱给我,还得到我家里来做牛做马做饭,听我使唤一阵日子,等姐姐我高兴了,你才能走。不然我饶不了你!”
聂皓哼了一声:“哦,连人带钱都要了,要不要拟份卖身契?”
杨漾一拍脑袋:“也对,这个主意提的好!”
“够了!我没时间跟你耗了。我走了,有什么话等下班再说。”聂皓急着想走,他开了会之后,又去看了很长时间的资料,连午饭都没吃。此刻,觉得胃有点隐隐的痛。
“谁知道你会不会又溜了!”杨漾叉着腰,挡在门口,吓唬道:“你再走一步试试,今个儿我豁出去了,只要你走了,我就站在这个四十五楼的窗口做跳楼的姿势,引所有人都来看,我好当众揭发你这个禽兽!”
“你……!”聂皓果然被她吓到了,沉下脸说:“杨漾,别胡闹!”
他们俩是还是谈不出个名堂来,僵住了。这女人要求也太过分了。这时,聂皓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了,他心烦意乱地把它摁断。看着杨漾不依不挠的样子,他抬起头来说:“一句话,我只愿赔钱,你要不要?”此刻他的肚子已经饿得难受了,他思考了一下:“这样吧,你要还是觉得不爽的话,像以前一样——我让你三秒。我要输了,都听你的,如何?”
“不行,跑步我跑不过你。这样吧——我出拳打你的头,你只许闪和挡,不许回手,也不能出这个门。如果七拳之内我打到了,就算我赢。”
“你非得用打架来解决问题?”
“你怕?”
聂皓也是个气盛的人,立马把文件夹扔到一边,说:“好,一言为定。”
杨漾摩拳擦掌,撑腰扩胸,做了两分钟的预备运动。她运动的时候,那倔强着一直往上翘着的嘴唇抿着紧紧,真有点像个顽皮的孩子。看得聂皓又气又好笑——这是他二十五年碰到的是最最特别,最最疯狂的女人了。估计一辈子都忘不了。他想,无论是跑步,还是打拳,你一个丫头片子跟我比啊。真是疯了!
杨漾站好马步,像李小龙似地,侧着身子做着攻击的姿势,绕着他跳来跳去,就是不出手攻击。半晌,朝聂皓脑袋挥了一拳。他侧头一闪,躲开了。杨漾的拳头差点砸到墙上。聂皓唇角略弯,擦了擦手掌,盯着她的眼睛说:“来,继续,来呀。”
杨漾吸了口气,又出了一拳。又落空了!
第三拳又落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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