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简直面如死灰,急得差点要跪下来了:“杨小姐,对不起!对不起!我猪油蒙了心瞎了眼,跟您动起手来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吧。”
杨漾看这趾高气扬的人一下子像个狗腿子,心里不由地感叹聂公子办事效率真高,便说:“算了!我们走。”
杨漾又打了个电话给聂皓说:“托您的福,终于出来了。都是为了你女儿,我被人打了一耳光,脸肿得像个包子,这算不算工伤?”听着聂皓口气里有赞赏,同情的成分。她想,那不趁机邀功!便说道:“对于我这样一个勇敢正义的员工,老板大人有什么奖励没有?”
聂皓此刻看着床头花瓶里的玫瑰,他也学着杨漾,把摘下一个花瓣在嘴里咬了咬,居然觉得味道有点甜。他沉默了一下,略为沉思:“晚上你过来,我给你奖励。”
“晚上?”杨漾嘿嘿地干笑两声:“什么奖励,我受不起呢。老板大人,你要是又突然发情了,我简直无处可躲呀,还得自认倒霉。我觉得啊,你这么有钱,去包几个二奶绝对不费事!不至于晚上那么难受,乱扑人……”
在她眼里,他简直是一穷凶极恶的色狼。聂皓有点恼怒:“发情?杨漾,听着——你得罪我了。”
杨漾心想,你这个年纪,是公狗也该拉出去配种了。发情说得不适当么。但他是老板啊,没办法,只好又说:“错了,是我发情了,对大人您也不好。我脸肿了,晚上出来会伤风的。”
聂皓说:“好,你不来可以……”
“皇恩浩荡哇!”
聂皓悠悠地补充道:“算旷工一天。”
死杨二!
杨漾拉着冉心的手走出警察局的大门,那男人尾随在后面。杨漾呵斥道:“你还想怎么样。”那人苦着脸,嗫嚅着说:“您真的就这样原谅我了吗,我觉得不踏实啊。”
杨漾猜想聂公子派人丢了什么狠话,居然把人吓成那样。便随口道:“不踏实?给你自己一耳光,打响一点,保准你安枕无忧。”
那人果真给了自己一耳光,打得啪啪响。
冉心吓得吐了吐舌头:“社会真黑暗!是因为我阿爹的原因么?他是什么人啊?黑社会?”
杨漾说:“他是有钱人呗。改天,我也要去认个有钱人做干爹去。”哪天我得罪杨二了,会不会被他整死啊?他这人连警察局那边都能说得上话,真恐怖。
冉心笑起来:“他们说,我们艺校女生毕业的大出路就是嫁个有钱人。”
“你呢?”
“也这么想过。说起来,我要不是阿爹一直资助我学费,我根本不可能上大学。我妈说我傻头傻脑的,早嫁人比较好。嫁了有钱人,我妈就再也不用吃苦了。”
“那你嫁你阿爹好了。”
“啊呀呀!他可是我阿爹!”
“你知道你阿爹多大?”
“我算一下……大概有五十岁吧。”
杨漾看了冉心一眼——这么说,杨二欺骗了她七八年咯,以一个50岁老头的名义。他安得啥心啊?心理变态?这丫头单纯的很,说什么就信什么。难怪杨二无论如何要她陪着,太让人担忧了。她说:“要不,你去我家坐坐吧,今天也没心情陪你出去玩了。”
“你说,我阿爹是不是不愿意跟我见面?其实,这次是我硬要来的。买了飞机票才告诉他。我阿爹那人可好了,我有次写信说,我很喜欢《功夫》里面的大棒棒糖,生日就收到了……”
杨漾听到他们俩的事就觉得头疼。原本还有点好奇,现在听都懒得听。她猜想,满腔感激之情的冉心,见了才二十五岁的聂皓,有钱又帅,会不会爱上他?难道他顾及到这一点,不想和她见面?
车子在楼下停住了。杨漾拉着冉心的手,指着摆满了煤的楼梯口说:“姐姐我这里,可是有点寒酸的,你别介意。”
这时,房东老太太走过来了,说道:“你走时,你男朋友过来送东西,我就替你开了门。”
哪来的男朋友?杨漾觉得很奇怪,问是什么东西。老太太说,自己看去,水费单子也放里了。记得交。
杨漾掏出钥匙开了门,边换鞋,边招呼冉心进门。一抬眼,便被满屋子的红光刺得睁不开眼睛了。天啦!沙发上,桌子上,电视上都摆满了鲜艳欲滴的玫瑰。房间似着了火似的红,灯也打开了,花的水珠灯光下闪闪发亮,像粒粒可爱的珍珠。应该经过简心布置的,装饰得新娘的房间一样。她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往自己手臂上掐了一把,往门牌上看了一眼,我没有走错门吧。这花好像没有放了多久,颜色还很鲜亮。如果把这些玫瑰扎成捆应该也有几麻袋吧。KAO,谁这么浪漫,这么浪费!
想起老太太说的男朋友,是谁?
哪个男人肯这么花心思对我,我杨漾别说做女朋友,做老婆都肯定早点头了。
38。以后我是你老大
冉心站在门口,不敢往里面走,好像怕随便一步就坏了房里整体喜庆的氛围似的。这丫头便夸张地感叹起来:“漾漾,你男朋友简直是太、太浪漫了。满屋子的花呀,是求婚了么?”
杨漾盯着玫瑰花,惊讶了老半天才回过神来。这的确是第一次接受这样的鲜花攻势啊,也怪让她激动的。咋这人之前没一点提示呢?或者应该说点暗示性的话吧。她搜肠刮肚也没想不到这样的闷骚人物——现在身边连个暧昧、眉来眼去的男人都没有呀,咋突然就蹦出个送满屋子的花的人来了!这就是传说中的桃花运?
杨漾得意洋洋地对冉心说:“他总以为这样就浪漫,以为本姑娘会感动得泪花流——KAO,再给我送几车皮来,我再考虑!小妹妹,姐姐顺便教你啊,不要轻易为男人糖衣炮弹给打倒了,这年头,男人都混蛋!”
冉心问得很直接:“你上过男人的当啊?”
杨漾叉着腰,像个女王似地站在屋子中央审视着这一切,回答道:“笑话!”
毕业后,她也相过好几次亲,也被同事耸涌着和她们的朋友、哥哥,弟弟之类的平庸角色交往过。大多是一起吃顿饭,看场电影,散个步什么的。有顺眼,谈得来一点的,拉个手亲个嘴她也不反对。反正,走的也就是一般的谈恋爱过场。所谓过场,就是说最终目的是上床——不上床,乏善可阵的恋爱也难以进行下去了。
在男人毛手毛脚提出性暗示时,她不加犹豫地一巴掌撮过去,也打断了恋爱关系。倒不是保守,而是觉得——他妈的,成年人的恋爱咋这么无创意,无趣!
要说上当,唯一上过聂皓的当。
这小子从一箱子里蹦出来,钻到她家来,是近年她见过最有创意的事了。眼下这件事,也算是有点创意。连个名字她都不知道,花就铺了满屋。她心里盘算着——或许可以趁这些玫瑰没有干掉之前,扎成捆,找个塑料袋装上,叫个三轮车来拉去转卖给花店。是什么价呢?
电话终于来了。好吧,追求者要现身了!杨漾听着口袋里的铃声,禁不住打了个颤。把手机掏出来,低头一看竟然是嘉应的号码,这花是这小子送的?他喜欢我?他喜欢我什么呀?怎么可能?
杨漾按接听键的时候,手竟然有点发抖。她清了清嗓子,用平时那样咋咋呼呼的口声说:“喂,鸡骨草。”刚喊了他的名字,她就说不下去了,便换了个责备的语气说:“沈嘉应同学,不要开玩笑。”
嘉应笑道:“哦,我没开玩笑。杨漾老大,你还在生气么?”她记起来,这一整天,他看着她的时候都是在微笑的。那种笑,原来是有预谋的。
其实,嘉应人性子温吞,却也是个浪漫的人。有一年的春节,他们家没有回老家过年,嘉应大年初一便和杨漾在草坪里放鞭炮,杨漾就叫他送过年礼物给她。她以为是串鞭炮,糖果什么的——她早看中了他藏的满天星鞭炮。结果,嘉应就捧了束绸带送给她。那时候女孩子喜欢在辫子扎上绸带,叠成蝴蝶结的样子,走起路时,头顶一颤一颤的,里头的细丝发出银光来,很漂亮。嘉应买的还是粉红色,弄得大人都很惊讶。他妈妈有点担忧的说,这小子毛还没长齐,就知道讨好女孩子了。邻居们说,这两小屁孩,长大了保准是一对,你们趁早结成亲家好了。
杨漾听着嘉应的调侃的语气,简直像抹了层蜜糖似的,她感觉得到这种撩人的甜蜜和温存;通过电波猛地攻中了她的心——如果再对着他那张俊脸,估计也没几个女人能抵抗得了。
可是不应该呀,为什么?因为小时候做过他的老大,和他睡过一张床,抢过他的被子?跟他打过架,欺负过他?
因着激动,心急杨漾不打算矜持和客套了,便大声嚷道:“你为什么会送这么多花给我!理由,鸡骨草,理由!”
“很久很久以前,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希望有人堆满整间屋子的玫瑰来向你表白。”嘉应慢慢地说着:“你先听着——我沈嘉应决心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接受杨漾对我的考验,郑重地向她申请:我志愿成为她的男朋友,履行男朋友的义务,对她忠诚,为爱情的事业奋斗终身,随时准备为她奉献一切,永不背叛她。不怕困难,不怕挫折,诚心诚意为她谋幸福。能通过申请不?”
我以前有说过要满屋的花吗?不记得了。
这表白好像是入党申请书吧。虽很古怪,但杨漾一听就笑起来,也许开心到了极致,反而伤感起来,原来鸡骨草也喜欢我!他竟然喜欢我!她摸着电话在房间里来回瞎走着:“我……我……哎,你是说真的?慢着,我真的有点难以接受啊,就是说太意外了,让我先消化一下。”
冉心在旁边起哄了,她拿起一枝玫瑰在杨漾眼前晃了晃,拉长嗓子说:“她说,要送几车皮玫瑰来她才会考虑的。糖衣炮弹的分量还不够!”
杨漾一急,赶紧去掩冉心的嘴,一不小心把电话给掐断了。惨了,嘉应肯定认为她拒绝了,这男人脸皮薄着呢。她气呼呼地追上冉心,作势要把这小妮子给狠掐一把。
她抓住冉心的辫子时,电话又响起来了。杨漾看都不看,一按接听键就急急忙忙地说:“听好,我……批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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