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记吻是真心真意的,那他根本不必说对不起。他说了对不起,是因为这记吻是一时冲动,甚至是一时兴起?
虽然她不敢奢求什麽,但她并不想听他说对不起,她期待听见的不是这一句。
他可以什麽都不说,只要凝望著她。但他为什麽要说对不起?说了对不起就不必为这记吻负责吗?
眉心一拧,她有点不甘地推开了他。
她以为那麽温柔的吻,代表著另一种不同的含义:她以为他在吻了她以後,会对她说出什麽,但他居然说了对不起?
这原本该是最美好的初吻,但他却破坏了一切。
瞪著他,她的眼底有一丝的不谅解。没说什麽,她转身跑了出去。
“不希……”发现她动了气,塞尔不禁懊悔自己的冲动。
他是不是太急躁了?是不是该多给她一些时间?他未经她同意而吻了她,是不是惹恼了她?
老天,他不该冲动的。
※※※
好几天了,未希刻意的避开了他。
她常常能感觉到他炽热的视线,但她装作没看见、没发觉。
他对她态度暧昧,又同时有亲密的女友。他吻了她,却跟她说对不起。
她无法谅解这样的他,更不想去猜测他的意图究竟是什麽。
他把她当什麽呢?随他摆布,可以任意玩弄的小女佣吗?就算他收留了她,给她一份工作及安身立命的地方,也不能如此玩弄她的感情。
这些天来只要一想到他的吻,她依旧心悸得厉害。而她越是无法忘记他温暖的唇温,就越感懊恼。
在发生了这种近乎“骚扰”的事件後,她应该离开的。
可是她的心却有所眷恋,她离不开也不愿离开。这次不是因为她无处可去、不是因为阿彩姨,而是因为她……爱上了他。
是的,尽管她根本无法谅解他那麽对待她,但她还是下不了决心离开。
看见他跟爱蜜莉在一起,她的心好痛,可是一想到离开冬馆後,就再也看不见他,她就难过得快喘不过气来。
她从不知道迷恋上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即使苦头尝尽,还是不舍。
“未希……”阿彩的声音打断子她的思绪。
她回过神,“是。”
“我过去那边买个东西,你在这儿等我。”
看她好几天都神不守舍的,阿彩特地带她出来采买,而这也是她进冬馆後第一次出门。
“好的。”她点头。
阿彩抓著钱包,很快地走开。
未希在原地站著,颥便看著脚边那几袋东西。突然,眼尾一瞥,她看见了角落里的公用电话。
自从离开老家後,她就一直没跟母亲联络。冬馆的电话虽然是随他们使用,但“失忆”的她,如果有通电话的对象,那简直是不打自招。
於是,她虽已安顿下来,却还是不敢打电话通知母亲。
她想,母亲一定很担心她,而她也牵挂著母亲的近况。爸爸会责备她吗?那些流氓会不会为难她呢?
她是该打个电话回去了。忖著,她提起袋子走向公用电话,然後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些零钱。她快速拨了家里的电话号码,喃喃地:“妈,快来接……”她没有太多时间,因为要是让阿彩撞见,她可是很难解释。
“喂?”像是心有灵犀般,电话那头传来母亲的声音。
“妈!”听见母亲的声音,她欣喜若狂。“妈,是我,未希。”
“未……未希……”电话那头,母亲的声音因惊喜而颤抖著,“你没事吧?妈好担心你。”
“妈,我很好,您不要担心。”她红了眼眶,“您还好吗?爸有没有为难您?”
“妈妈没事,你呢?你在哪里?怎麽现在才打电话回来?”
“我住的地方不方便打电话。”未希简短地向母亲交代自己的近况,“我现在在东青梅的伊瓦诺夫家帮佣,再过一些时日,我会想办法把您接出来的。”
“伊……伊瓦诺夫是什麽?”
“我老板是外国人。”
“喔,那麽……可以打电话去找你吗?”
“还不行。”一时之间,未希不知如何向她解释,“总之我会再跟您联络的,别担心我了。”
“可是未希,妈妈……”
“妈,我不能跟您说了。”未希注意到阿彩已经从远处走过来,东张西望的似乎在找寻她。
“就这样,再见。”她快速地结束与母亲的对话,提起袋子走向了阿彩。
阿彩见她没留在原地,疑惑地道:“你去哪儿啦?”
“我去洗手间。”她说了谎,既心虚又歉疚。
“喔。”阿彩不疑有他地一笑,“我们回去吧。”
“嗯。”她点头,暗自庆幸阿彩并没生疑。
宙需需
每年的三月十八日,是伊瓦诺夫家族迁居日本的纪念日,依传统,冬馆会举行三天的庆典,而散居在各地的伊瓦诺夫家族成员,也会来到冬馆。?
今年是迁居八十五周年的纪念日,而未希正好躬逢其盛。
这天一早,陆续有家族成员到访,有些是从国外回来,有些则是由日本的其他地方前来。
一个又一个金发白皮肤的外国人,来到充满异国风情的冬馆,男的西装笔挺,女的雍容华贵,若不是有黑发黄皮肤的日本仆人穿梭其中,真会给人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在这个属於伊瓦诺夫家族的节日里,爱蜜莉不请自来。她一直希望能成为,这个带著神秘色彩的末代贵族中的一分子,而今天就是个机会。
对於她不请自来,塞尔并没有多说什麽,但态度却比平时更为冷漠。
不过因为她是个极具知名度的名模,又早已见惯所谓的大场面,所以即使塞尔不太搭理她,她还是很快的就跟家族中的年轻一辈打成一片。
在第一天的晚会上,未希并未出现。因为她是新手,阿彩不敢把招待宾客的工作交给她,於是她被分派到厨房帮忙。
但第二天晚上,因为实在忙不过来,阿彩决定把她调出来。
“未希,”阿彩探头进来,“外面忙不过来了,你也出来帮忙吧。”
“是。”放下手边的工作,未希跟著阿彩离开厨房,来到宴客大厅。
大厅里乐声悠扬,有人在舞池里翩翩起舞,有人则三三两两的联络感情、闲话家常。初次见识这种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的大场面,未希看傻了眼。
“别发呆,跟著我来。”在伊瓦诺夫家多年,阿彩早已见惯了这种排常拉著有点不知所措的未希,她们走进了大厅。
“这个端著。”阿彩把一个放著酒杯的端盘交给她,“到处走走,有人要就给他。”
“喔。”她点点头。这个简单,电视上都有演过。
於是,她小心翼翼地端著盘子,走进了这个“外国人”的世界里……※※※“小妞。”突然,一名坐在一旁的贵妇叫住了她。
她转过身,发现这名年约六十的贵妇,似乎已喝了不少酒,“是的,夫人。”
贵妇抬起眼帘,“给我一杯白兰……地……”突然,贵妇瞪大了眼睛,惊愕地看著她。“你……”贵妇的反应让她既惊又慌,她做错了什麽吗?不然这贵妇为何如此瞪著她看?
“夫人……”她不安地回著。
“你是谁?”贵妇眉头一拧,语气有点不客气。
“我……”她嗫嗫地回应著:“我是新来的女佣……”“女佣?”贵妇喃喃自语地道:“怎麽跟‘那个女人’那麽神似?”
听见“那个女人”几个字从她口中吐出,未希很疑惑。“那个女人”是谁?她长得像谁吗?
“夫人,您的酒还要吗?”她问。
贵妇斜瞪了她一眼,“不要了,我怎麽喝得下去?”
贵妇的态度让未希一脸惶惑,不知如何是好。“那……”“走开。”贵妇挥退了她,嘀咕著:“塞尔是不是有毛病,居然找一个这麽像她的女人进冬馆帮慵?”
听见她的咕哝,未希相当确定自己肯定与某个人相似,而那个人在伊瓦诺夫家族中,是个不受欢迎的人物。
突然,她想起塞尔曾说过“不想看见你的脸”这样的话,难道是因为她像某个人吗?
这时,两名银发帅哥经过她身边,惊奇又兴奋地盯著她看,他们是塞尔的表弟尼可拉斯跟伊格。
“小姐。”尼可拉斯拉住她。
他突如其来的举动令未希一怔,惊羞地躲开来。
“先生,有什麽吩咐吗?”她防备而有礼地问道。
“给我一杯酒。”他迳自从盘中拿了一杯酒,“以前没见过你。”
“我是新来的。”她说。
“噢?”尼可拉斯跟伊格互觑一眼,笑说:“塞尔表哥好像从没用过这样年轻的女佣。”
“没错。”伊格附和著,“他从哪里把你找来的?”
他们能说流利的日语,未希猜测他们应该跟塞尔一样,都是住在日本的日籍俄裔人士。
“……”觉得他们的态度有几分的轻浮,未希只想赶紧脱身。“我先失陪了。”
说罢,她弯腰一欠,转身就走。
尼可拉斯睇著她美丽的背影,撇唇一笑,以俄语跟伊格说道:“有这麽年轻漂亮的女佣在,庆祝会就不会那麽无聊了。”
“你又打什麽坏主意?这里可是塞尔的家。”伊格提醒他。
“怕什麽?不过是一个女佣。”说著,他拉著伊格走向了他的母亲——亚丽珊卓夫人。
※※※
“妈妈……”尼可拉斯虽已二十七岁,但还是会跟母亲亚丽珊卓撒娇,他在母亲的脸颊上献上一吻。
“亚丽珊卓阿姨。”伊格向她问候致意。
微醒的亚丽珊卓眉头颦蹙,念念有词著。
见状,尼可拉斯疑惑地在她身旁坐下,“妈妈,您怎麽了?”
亚丽珊卓回过神来,惊疑又难以置信地说:“真的好像‘那个女人’……”“嗯?’尼可拉斯跟伊格互觑一眼,满脸不解。
“你看见那个女孩了吗?”她神情怪异地道:“那个日本女孩长得好像塞尔他母亲年轻时的样子。”
“咦?”在这大厅里的年轻日本女孩,就只有刚才跟他们擦身而过的那一个,他母亲说的是她吗?她像塞尔的母亲?真的假的?
虽然他们年轻一辈都没见过塞尔的日籍母亲,但从长辈口中得知塞尔的日籍母亲,在他八岁时与男人私奔,使得尼克舅父及伊瓦诺夫家族蒙羞,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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