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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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蝉儿-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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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会死,那也是他的造化。”

梦蝉惶惧地退步望着他们,寒风扑过她的脸;墓冢前,师父和卓菲忽而有志一同地用一种很阴森的表情看向她。两人沉默不语,似乎有了决定。

怎么回事?梦蝉忽然寒毛直竖。她怎么有一种很不祥的感觉?

※※※※※

几日后──

“师父。”梦蝉局促不安地轻轻喊着,可是没有人理她。

“师父……”她不安地扯扯胸前衣物,再唤──还是没人理她。

前方,庞辙严和卓菲忙着讨论他们手上的东西。“这个应该够硬。”卓菲说。

“这个对梦寒来说,好象太大了。”庞辙严摇头。

“师父……”梦蝉更不安了,她心中充满疑问。

他们讨论一阵,终于决定了。转过身来,庞辙严手中拎着他们好不容易选定的对象朝梦蝉走去,并指示她穿戴上。

梦蝉终于忍不住发出疑问。“师父,为什么要穿甲胄?”她困惑至极。她拉扯着身上笨重的钢铁甲冑。

卓菲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她帮着庞辙严将笨重的头盔替梦蝉戴上。

梦蝉就这么滑稽地穿著甲胄戴着头盔,立在武行内。“为什么要戴头盔?”她又问。

“你要跟我们回庞门吧?”卓菲睁眸道。

庞辙严付银两给商家。

卓菲看着柳梦蝉清秀的小脸儿几乎埋在笨重的头盔下,那头盔还在她顶上晃着,卓菲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

“你比我还瘦小,有时我甚至觉得你像个孩子。”她笑玻Р'地帮梦蝉调整头盔。

庞辙严看着头盔下梦蝉那一对惶惑不安的黑眼睛,他就像只受惊的小兔子惶惶不安地藏匿在笨重的甲胄内,小小的个头,一副非常需要他保护的模样。

她惊慌地道:“师父,我为什么要穿成这样?”她问个不停,觉得一切太诡异了。

卓菲掩住嘴儿神秘兮兮地笑望着庞辙严。

庞辙严上前当她是个孩子似地,很自然地就牵住她小小的手儿,走出商行。“因为我们要回庞门。”他说道。

师父牵她!梦蝉脸儿一红,感受到那包围着她手儿的厚实温奇。сom书暖大掌,她的心瞬间怦怦直跳,这是第一次,师父牵她的手。她既紧张又莫名兴奋着,因为这也是第一次,她让一个男人牵着。

卓菲笑着忽然用力拍了一下她的背,她吓得惊跳,回头见卓菲笑嘻嘻地道:“你马上就知道为什么要穿成这样了。”她眨眨眼。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高耸入云的拱门牌坊矗立在山岳一隅,巍巍青松随风摇晃,白云悠悠。

牌坊上两个鲜红豪劲的大字:“庞门”。牌坊后是豪华宅邸。

“准备好了?”庞辙严瞥了卓菲一眼。

卓菲甩辫咬在唇间。“好了。”她抽出袖里小刀。

“梦寒?”庞辙严听不到回答,又喊了一声:“梦寒?”回头看见那小子张大着嘴,还在为那高耸入云的牌坊错愕着。他怒喝:“梦寒!”

“是,师父。”她奔上前,由于穿著甲胄行动缓慢笨拙。好不容易才跑到师父身边。庞辙严又望向卓菲──

“行了。”卓菲点头,在梦蝉震惊的目光中,一脚踹开大门。她吼道:“我回来了!”

瞬间梦蝉只听得咻咻咻好几声,胸前一痛,她低头一看,她胸前的甲胄插满了利箭!“啊──”她发出鬼哭神号般的尖嚷。

同时庞辙严及卓菲已身手俐落地闪避开千百枝箭,而梦蝉只一径恐惧地尖叫,还没叫完,庞辙严已将她身子一拎,同卓菲飞进宅底。

梦蝉脚才落地,便听见顶上锵铿清脆的声响,抬头一望,“啊──”…这次她叫得更凄厉、更尖锐。天呀,千万枝银针如雨般撒下来,她双手握拳瞪大眼睛,哇哇大叫,那叫声几乎要掀了屋顶。

同时卓菲俐落地以一个漂亮的刀花隔开顶上银针,庞辙严也轻易地以掌风扫偏上方利针。至于武功超烂的柳梦蝉,还好有师父为她准备的头盔防身,但那些针实在锐利,插满了她一头盔。

她没受伤,倒是因为受到太大的惊吓,尖叫完已经双腿发软,胸前插箭、顶上插针,皮皮剉地在原地颤抖。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庞门怎么这般恐怖?她伸出颤个不停的手搭在师父肩膀上,有气无力虚弱地哀求。“师……师父……我……想回……麒麟山。”

“说什么蠢话!”他斥责,抓着她就和卓菲大步跨进内廊,进门前回头看梦蝉一眼,嘱咐道:“闭气。”

“嘎?”她正手忙脚乱地拔出胸前利箭,没听清楚他的交代。

前头的卓菲高声道:“再来是夺魂香,柳公子──”她回头好心地问梦蝉。“你可以闭气半刻吗?”

“半刻?”梦蝉怪嚷。“怎么可能?”

“是吗?夺魂香一闻,便会七孔流血而死。”

“什么?”梦蝉急嚷,见前方小道扑来一阵橘色浓烟,那……那莫非就是……

庞辙严咆哮:“闭气!”他揪着梦蝉,和卓菲施展轻功,蜻蜓点水般跃离毒气,奔进内堂。

三人落地,同时四面八方涌进各色人物,有的从窗口跃进,有的从屋檐落下,有的立在门边,有的围在案旁,老老少少约莫有十几位。

众人“噗”的一声,全奔向庞辙严跪地行礼。“大师兄!”

庞辙严揪着梦蝉衣领,神气昂扬地立在众人面前。

“好了,都起来。”

梦蝉惊恐地望着那群人,惶惶不安地左顾右盼,揣想着该不会还有什么机关吧?她戒慎恐惧地在师父大掌下战栗不已。这也难怪,要不是有头盔和甲冑护着,她现在已经是一具插满利箭的尸体了。

庞辙严看柳梦寒还紧摀着鼻子,失笑道:“妳可以放手了,这里没毒气。”

梦蝉松手,鼻尖淌落鲜血──血?“我……我中毒了!”她惊呼,想起卓菲说的七孔流血。

众人惊呼,庞辙严按住她鼻子,卓菲尖嚷。

“妳刚刚没闭气吗?”

七孔流血?眼一瞠,猛地一声抽气。她要死了吗?眼前忽地一黑,她昏厥过去。

※※※※※

“不,她没有中毒。”庞府大夫摸着梦蝉手腕,对着一干人等宣布。“她只是太过紧张,又一下子惊骇过度,一激动就流鼻血了,跟咱们的夺魂香无关。老夫现下已让她服了安眠散,好好睡上一觉就没事了。”

庞辙严松了口气,师弟们个个面面相觑,“吁”了好几声。

“怎么,咱门口那几个机关就吓死他啦?”一个留胡子的颇不以为然地道。

“嗟,这样还敢进庞府来?”庞府以武术闻名,这等角色闯进来根本是自找死路。

有人又问:“大师兄,你带这么不中用的小伙子进来不怕门主生气啊?”在这里一切以功夫论高下,功夫烂的地位是猪狗不如。

“是啊,让师娘知道就惨了,快把他送出去吧!”师娘最瞧不起没用的家伙。

卓菲瞪庞辙严一眼。“跟你说了吧?你偏要带这小子进来,这下可好了,不过几道机关就吓得他流鼻血又昏倒的。”

庞辙严双臂环胸笃定道:“不,我要把他留在庞门。”他不能让这小子一个人无依无靠流落江湖,这是他为人师父的道义。

留在庞门?众人一阵错愕,纷纷望向那个像死鱼一样躺在床上、一脸苍白病奄奄的小子,这……这么肉脚的角色,师娘绝不可能会答应的。

老大夫忽然用一种很惊愕的表情望住庞辙严。“这个……这个……”他怪异地欲言又止。“阿严啊,她这个这个明明是这个这个,为什么要那个那个……”

“什么啊?”卓菲听得乱七八糟的。

“对呀!”众人也莫名其妙。“什么这个那个啊?”

庞辙严困惑地看着老大夫不安的样子。“怎么了?”他担心起来。“难道……他还有什么问题吗?”他望着床上苍白的柳梦寒问。

“她……”老大夫一脸困惑。“这个……明明是姑娘家,她为什么要扮成男人?”这是他方才诊脉发现的。

“什么!”众人又是一阵惊呼,嚷的最大声的就是卓菲,她转身瞪住大师兄。

“她是女的?”顿时她脸色骤变,火大地抓住庞辙严臂膀。“女的?柳梦寒是女的?你……你和一个女的在山上住多久了?你和她……你故意瞒我!”一听见柳梦寒是位姑娘,想到他们孤男寡女住一起,轰!卓菲马上失去理性,气得语无伦次,抓着大师兄一阵质问。“你怎么可以和她住一起?你们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知道柳梦寒是个姑娘,庞辙严也很震惊,但表现的显然比卓菲镇定多了。

面对卓菲一连串质问,庞辙严的额际又开始抽痛起来,他镇定地俯瞪着卓菲因激动而胀红的漂亮脸蛋。

“师妹,妳冷静。”

“你还要我冷静?”卓菲不敢相信地跺脚咆哮。“我是你的未婚妻,我……我还能不激动吗?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庞辙严皱眉。“妳小声点,别吵醒她。”他瞥见梦蝉不安地动了一下,然而他无心的一个关怀教卓菲更是火冒三丈。

“啊……你气死我啦!”卓菲推开师兄,哭着转身跑了。

“小师妹……小师妹啊……”众师弟们一见最疼爱的卓菲哭了,全奔出去追了,房里只剩下老大夫和庞辙严。

老大夫舔了舔笔尖,开着几帖药方。

“这个……她身子好瘦啊,我开几帖补的壮壮她身子。”不愧是习医的,只管照料病人,方才的骚动他倒是一副不干己事的模样。

庞辙严叹息一声,踱近床畔,俯望床上的柳梦蝉。“她不要紧吧?”

“嗯……”老大夫写着药方边喃喃问道:“方才诊她脉象,好象有精神耗弱的问题,这姑娘是不是很容易紧张啊?”

望着那合着眼清秀的睡容,庞辙严勾起嘴角。“是啊!”她是他见过最会紧张的家伙,动不动就尖叫、动不动就哭、动不动就师父师父的嚷个不停。他向来严峻的面容,在注视柳梦蝉时不知不觉缓了眉眼。

“得了。”老大夫写妥方子。“你叫下面的人熬这几盅药给她调理身子,一日三回,连续吃上一个月,她身子就会健康起来,也不会那么容易流鼻血了。”

老大夫抬起脸望住庞辙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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