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皇帝老儿下令?他自个儿浪费掉的米只怕比全天下百姓吃进肚子里的还多呐!”老婆婆冷笑讥讽。
“婆婆,这话太吓人了,皇上也没那样浪费,他吃的其实不多。”敏柔笑著耸了耸肩。
“你怎么知道?”老婆婆奇怪地问。
贝蒙回头对她使了眼色,她才猛然醒悟自己说多了。
“我猜的,毕竟皇上只是一个人嘛,天下百姓有千万万呢!”敏柔连忙笑著解释。
“能吃到白米饭的百姓可不多!”老婆婆哼了声,继续割稻。
贝蒙注意到敏柔偶尔会停下来吹著自己的双手,他仔细看,才发现她的手原来被稻穗磨伤了。
“你去旁边坐著休息,这些我来弄就行了。”他把她怀中的稻穗抢下来,把她拉到田埂坐下。
“我想帮你。”她不以为意。
“你去休息就是帮我。”他认真地说。
敏柔灿笑著,点了点头。
贝蒙回头继续割稻,敏柔远远望著他的身影,就像被金镀过一般璀璨。
太阳逐渐西沈,深深地沉入大地。
老婆婆一声令下,他们终于可以休息,回屋后,两个人坐在椅子上累得动也不想动。
“真是没出息,割一小块地就累成这样!”
老婆婆一边骂,一边忙著煮饭烧水,不只喂他们吃饱,让他们洗了一个舒服的热水澡,还给他们换上干净的衣裳。
“这是以前我儿子、媳妇的房间,我换上干净的被褥了,你们就凑和著睡吧。”老婆婆把他们两个人像送进洞房似地推了进去,然后把门关上。
“只有一张床。”贝蒙看著用俗艳花布缝制的被褥,直到此刻,才敏锐地察觉到两人正共处一室,正准备睡同一张床。
那张双人床,予人一股说不出来的暧昧感,正隐隐约约地催化著他们两人体内若有似无的情愫。
“我累了,睡吧。”敏柔率先坐到床沿。跟贝蒙在一起这么久,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感到扭捏不自在。
“好,你先睡。”眼前那张双人床,还有双人床上坐著的女子,对他来说是人生中遭遇过最大的一场考验。
“好吧。”敏柔觉得身子不断发热起来,她伸手摸了摸脸颊,掌心传来的阵阵刺痛感让她蹙起眉深吸了口气。
“手受伤了吗?”贝蒙走近她,把她的双手捧起来看,看见细短的稻草扎进她细白的手心里。
他屏住呼息,小心翼翼地替她拔出来。
敏柔端凝著他专注的脸,突然一阵酸楚从胸膛深处涌上来。
“贝蒙,我们就留在这里别走了好吗?”她低低地说。
贝蒙抬起头,怔愕地看她。
敏柔望著眼前那张完美的面容,这是唯一珍惜她、保护她的男人,也是她想要的男人。
“不如我们就做了真正的夫妻,在这里住下别走了,好吗?”她轻轻捧著他的脸,一寸一寸地靠近他,温热的气息轻拂在他的脸上。
他的思绪停顿,直到她有如奉献般的吻轻轻落下,灼烫了他的唇。
他曾经告诫过自己,不论她满脑子里装了多少不切实际的幻想,他都不能陪她胡来,但是此刻,试探的柔软红唇、急促的甜美鼻息,让他的自制力面临了空前的危机。
“我可以把龙珠还给你,你自己来拿……”滑腻的手牵引著他,来到她的胸前,轻轻贴覆在她缠裹玉匣的地方。
这个举动让他的理智瞬间灰飞烟灭,他的手从奇书网坚硬的地方移开,急切地解开她的衣衫,拉扯她胸前的白绸布。
白绸布松开来,软软地滑落,玉匣随之轻跌在被上。
绣工精细的肚兜几乎藏不住她丰润圆挺的雪峰。
贝蒙轻轻扯掉她的肚兜,看见粉嫩的乳尖诱人无助地轻颤著,他那双深邃黑瞳里流露出来的欲火更加炽烈灼人。
他猛烈地攫住她的唇瓣,大掌覆上她的酥胸,感觉她的乳尖硬起、轻抵著他的手心时,难以自抑的欲火迅速燎原,一发不可收拾。
他握住她柔软纤细的腰肢,将她整个人拉进怀里。
坚挺汹涌的欲望急遽占有甜蜜潮湿的柔软,撕裂的痛楚像一根长矛般刺穿了她,她颤栗地弓起了身子。
急骤而猛烈的进击,痛楚却又甜美的快感,将她推向绚烂迷乱的情欲巅峰……
暖暖阳光映射在沉睡的两人身上。
“起来啦!还有活儿没做完呢!”
一阵惊天动地的拍门声,将作著美梦的两个人惊醒。
贝蒙跳起来,飞快地穿衣服,回头看一眼敏柔,她竟然还呆坐著,怔怔地看著他动也没动。
“你在想什么?还没醒吗?”他轻拍她的脸,唤回她的神智。
敏柔看见自己身上凌乱的衣衫,再看见脱在一旁的肚兜,红著脸问。
“我昨晚作梦了吗?”
“你有没有作梦怎么会问我呢?不是重要的就别想了,快起来吧!”他伸手拉她。
“很重要的!”她看他一眼,连忙又垂下眼睫。“我想知道,我们……真的成为夫妻了吗?”
贝蒙啼笑皆非。
“要不要再来一次?如此你就知道是不是作梦了。”他审视她赧红的脸颊,忍不住低头凑近她的脸,浅浅印上一吻。
想起昨夜的激情缠绵,敏柔的身子就软绵酥麻起来,一声迷离的叹息,顷刻又勾动了贝蒙的欲火,他的手抚上她柔腻的颈项,一路缓缓下滑,探进她的衣衫,轻轻覆住销魂蚀骨的酥胸。
“真不敢相信,你已经是我的了……”沙哑的呢喃抵在她的唇瓣,他深攫她的舌尖,索讨她的吻。
敏柔伸出双臂抱紧他,用力一拉,将他推倒在床上,玲珑的娇躯毫无间隙地与他贴在一起,极欲奔腾的欲火在他体内开始窜升。
在渐渐浓烈的喘息声中,蓦然听见门外传来杀风景的警告——
“有孩子的人要当心些!这么胡天胡地的,孩子可怎么受得了?”
听见老婆婆的高喊声,两人停止了一切动作,忍不住笑不可抑。
“快起来吧,免得婆婆吵个没完。”贝蒙暂时将自己从骚动的欲火中抽离出来。
“好,反正我们还有今晚、明晚,以及以后的每一天晚上……”她贪婪地亲吻他的脸。
贝蒙笑著紧搂住她,俯在她耳际说。
“希望皇上永远不要找到我们,我们就在这里当一对村夫农妇吧。”
敏柔点点头,腻在他怀里舍不得走。
“太阳要下山啦——”
老婆婆憋不住又大叫起来。
“还是把它带著吧。”贝蒙笑著拿起玉匣交给她。
“不,我已经还给你了,现在开始让你带在身上,我可不要再绑著这个沉甸甸的东西了。”她边说边把玉匣用绸布紧紧缠在他的腰上。
贝蒙若有所思地看著她,轻柔地抚著她的面颊。
“贝蒙……”她压住颊畔那只手,依恋地摩挲著。“我们要一起到老,一定要一起到老。”
贝蒙淡淡地笑,他想点头承诺,但他心里明白,这样的承诺,可能只是一场水月镜花。
两人能在一起多久,便是多久吧……
接下来的日子,他们每天陪著老婆婆下田割稻,虽然天天忙得筋疲力尽,却有一种单纯的喜悦和快乐。
村里的人时常会带些东西来看老婆婆,渐渐地,他们也认识了不少村里的人。小村庄里难得有生面孔,又听说他们来自京城,消息便很快地传遍村庄,甚至还慢慢传到了隔壁村去。
有愈来愈多人都想看看京城来的人,四面八方涌来的村民,都想从他们口中听闻一些京城的奇闻逸事。
贝蒙和敏柔渐渐发觉了,原来他们想安安静静留在一个偏远的小村庄生活都不是简单的事。
就在稻穗全部收割完的那天夜里,老婆婆面色沉凝地走进他们的屋里。
“我听说明天城里要有人来了。”
“是什么样的人?”贝蒙心一凛。
“官府里的人。”老婆婆忧心忡忡地看著他们。“咱们这个小村庄几年也没有奇+shu网收集整理官府的人来过,突然说有官差要来,看样子是为了你们而来的。”
敏柔不安地咬著唇,哽著声音说:“我要留在这儿。”
老婆婆脸上的皱纹仿彿深了许多。
“你们不是可以留在这儿的人,你们还是赶紧走吧!我已经给你们找了条小船,就在江边,你们趁夜里没人的时候去,不会被人发现。”
“谢谢婆婆。敏柔,我们还是听婆婆的话走吧。”贝蒙站起身来,极力控制著分离的伤感。
敏柔红了眼眶,泪眼婆娑地看著老婆婆。
“走吧,别婆婆妈妈的。”老婆婆把满肚子的话咽回去,什么话再也没有,只摆摆手就走了出去。
贝蒙和敏柔什么东西都没带走,两人空手而来,空手而去。
他牵著她的手,一步一步地走出大门口,老婆婆倚在门旁目送著他们。
敏柔缓缓转过身来,再望了老婆婆一眼,心里一阵酸楚。
“婆婆,我其实是和硕公主,是皇上的妹妹,往后若有机会,我接您进京,您说好吗?”她含泪说道。
老婆婆努力地微笑。
“好。”她点点头,佝凄著身子慢慢转回屋。
轻轻的关门声,在他们心上震荡著,那声音仿彿在说此生已无缘再见。
贝蒙拉著不住颤抖哭泣的敏柔,往黑暗中一步一步地离去。
敏柔和贝蒙走到江边,看见老婆婆为他们准备的船时,天已经快要亮了。
他们搭上船、张起帆,一路顺风南下。
因有北风相助,风顺水顺,船行迅速,所以敏柔和贝蒙不到十天就到了杭州。
来到风景如画的杭州,敏柔内心的愁绪一点一点地散去。
她如愿以偿地看到了西湖,看见湖水倒映长堤的如诗美景,看见了西湖边柳条嫩绿,桃花艳红。
贝蒙陪著她踏上苏堤,漫步上了西冷桥畔,远望见一座古墓,墓碑上的字模糊看不清,但敏柔猜得出那便是苏小小的墓。
“苏小小是六朝南齐时的钱塘名妓,非常与众不同的奇女子,不拘泥于世俗礼法,生命的光彩燃烧在她最青春美丽的时候,是个很执著也很可爱的女子,我真想当一回苏小小。”敏柔悠然说道。
“她很年轻就死了吗?”贝蒙完全不知道史上有苏小小其人。
“是啊,她死于二十多岁,一生都没遇上一个好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