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战生在睡梦中被仆人的敲门声吵醒。
“大少爷!不好了、不好了!”
他半坐起身,扬声喊道:“发生了什么事?”
“从法国打来的长途电话,好像有急事!”
“法国?”一定是跟弟弟有关!
他大惊,连忙接起电话。“哈啰!”
电话那头传来很浓厚的法国腔英文,是来自学校的通知——
战鑫跳楼自杀,正在医院急救!
战生听完后有如晴天霹雳!这怎么可能?
他们常常联络,电子邮件里根本看不出战鑫有任何异常啊!
战鑫是个留学生,又是新转去的,在学校记录上的联络方式是留台湾的,所以学校只能通知他台湾的家人。
战生努力保持镇静,快速地回应对方。“我立刻赶到法国去!”
三天后,雷战生风尘仆仆地出现在巴黎圣玛丽亚医院里。
经过医院的抢救,雷战鑫平安无事,他几乎高兴得要流下泪来了。
看到弟弟满身都是伤,被纱布包裹著,雷战生除了心痛外,还是心痛。
张开眼睛,战鑫给了哥哥温柔和善的笑容。“哥,看到你真好,我好高兴……”
“战鑫,你平安无事就好……”战生握紧弟弟的手,不舍地说:“我来了,你放心休息吧!什么都不要想,安心养病。”
战鑫点点头,闭上眼睛。
接下来的日子,战生小心翼翼地照顾弟弟。
外表的伤可以复原,可是战鑫还是留下了后遗症。
“哥哥,我完全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从学校顶楼摔下来……”战鑫迷惑地说。
战生冷静地追问:“学校方面说,你是跳楼自杀,但是,我深信你绝对不会自杀。你记得自己是摔下来的,还是被推下来的吗?”
学校方面采取息事宁人的态度,低调的不想多谈,让他无法追根究柢。
倘若让他查到是谁敢企图杀害雷硕科技的副总裁,他绝不会放过对方!
战鑫仍旧没有任何记忆,他皱眉说道:“哥哥,还有一件事……我想了好几天,却怎么也记不得我为什么会在巴黎?我完全不记得在巴黎所发生的任何事情,我只记得台湾的事。”
“什么?!”
战生脸色一惊,连忙招来医生。
在缜密的检查下,最后医生宣告了一个残酷的事实——
雷战鑫得了暂时性失忆!
他忘了在巴黎的六个月内所发生的点点滴滴。
他忘了自己为什么会在巴黎,他不是应该在台湾吗?他忘记了在巴黎的所有事!
雷战生受到不小的震撼,因为这样连带也查不出伤害弟弟的凶手。
他原本想留在巴黎查明一切的,但是看著受伤的弟弟,他很担心有人会再伺机伤害他,毕竟他们的身分不同凡响。
弟弟是他在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他一定要全心全意地照顾他,不能让他受到丁点儿伤害。
当机立断,他决定带战鑫回台湾疗伤比较重要。
战鑫会在巴黎出事,一定是在巴黎待得不快乐,也许回到台湾后,他会慢慢恢复失去的记忆。
“回家后,也许假以时日,你会记起在巴黎的事情也不一定。”他安慰弟弟,同时也在心底立誓:无论如何,我绝不会饶过伤害你的凶手!
就这样,在保镳和看护的随行护送下,他们搭上飞机,回到台湾。
第四章
五年后
阳明山上,绚丽的樱花季节,把整座山染成不同层次的粉红色系,煞是美丽。
这里原是一块将近千坪、荒废了好久的空地,一年半前,在仲介的介绍下,雷硕科技的副总裁雷战鑫前来勘察过几次,并且买(奇*书*网。整*理*提*供)下这块地——
“雷副总裁,你真要买下这块土地吗?”仲介人员有些惊讶地再三确认,毕竟房地产已经不景气好久了,雷副总裁竟然还要投下这么大笔的资金,该不会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建设计划吧?
“当然。价钱好谈,我一直很想要一块大坪数的空地。”他找很久了,今天总算是看中了满意的土地。
“请问这块地要做什么用途呢?”这是一笔天价的交易,仲介人员实在很好奇雷副总裁是否要发展什么豪宅计划之类的?
雷战鑫回答道:“我要盖一座私人美术馆。”
“真特别,台湾好像很少有富豪这么做呢!”
“在巴黎有很多古堡都整修成为私人博物馆,开放民众观赏……”他滔滔不绝地说著。“……因此,巴黎可说是最具有文化艺术气息的城市。”其实,就连战鑫自己也很疑惑,发生了意外后,照理说巴黎应该会让他留下不好的印象才对,但他却对巴黎情有独钟。
经过一番议价后,双方顺利地签约,陵交,战鑫看著这片往山边绵延而去的宽广土地,神情十分的开心。
“我想要用这块地完成我的梦想!”他对雷战生这么说。
身为兄长的雷战生当然无条件支持他。“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取得这块土地后,战鑫开始亲自画建筑设计图,从博物馆外观、材质和室内展问与展览的投射灯光设备、空调设施等等,他都一一确认、检查、监工。
一年半后的今天,这栋有如古堡般的建筑物终于落成了。
这栋建筑物的外观设计宛如坐落于巴黎街坊的欧式古堡,斜斜的屋顶,加上有造型的烟囱,紫藤爬满了古典雕花栏杆,高高的石墙设计源自典型的法国建筑特色。房子不高,只有三层,但是每个房间都有阳台,阳台上面花草扶疏,加上白色围篱等造景,打造出一个秘密花园。
不知道为何,这栋古堡常常出现在他的梦里,梦里的古堡外观设计都有如这栋建筑般,就连屋里的摆饰他也都记得很清楚。梦里,他走进一间放著好多画作的房间,画作上的主角好像都是同一个女子,那个女子的模样很模糊,他看不清楚,每每正要往前走近时,就会在这时醒过来。
好几次,他从梦里惊醒后,总是费力地想凭著记忆把画中的女子画下来,但模糊的印象总让他无法下笔。
也许这个梦有什么暗示也不一定。他一直对艺术很热爱,也有成立私人博物馆的计划,于是,干脆就仿照梦中的建筑物,建造一座雷战鑫的私人博物馆。
宽广的一楼空间,铺上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设计为画廊展览空间,除了他原本就收藏的名画外,他还预备每年不定期地跟一些博物馆接洽,借画展出。建筑物的二楼则是私人住所与办公室、书房等。这五年来他都跟哥哥一起住,现在打算搬出来,独自生活。三楼的阁楼则规划为画室。
雷战生来参观过后,也感到相当满意。
看著战鑫亲手打造出这栋宏伟的建筑物,战生觉得弟弟又生气勃勃了起来。
五年了,战鑫依然对巴黎的记忆—片空白。他看著战鑫回到台湾后,又变回从前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副总裁……不,应该说,他变得更沉默、更冷酷、更低调,也更拒人于千里之外,让人难以接近了。
下班后,战鑫常常会躲在画室里,但是没有人看过他的作品。
五年了,除了常常会莫名其妙地感到头痛,而且连医生也找不出原因外,战鑫的身体大致上都很健康。有时头痛的老毛病发作了,娜丽就会带他去舞厅跳舞、喝一点小酒,转移注意力。
战鑫的记忆一直停留在去巴黎前,那时候娜丽是他交往中的女伴。
这五年来,更加低调的战鑫很少露脸,就算偶尔不得不露脸,必须出席大型场合时,身旁的女伴也都是娜丽,因此,大家都认定了娜丽是雷副总裁的情人。
“看来,你还需要一个帮你处理艺术经纪的秘书。”战生提醒道:“不然,日后光是跟国外的博物馆接洽事务,就会让你忙不过来。”
“是的,而且还要懂法语、英文和中文。”战鑫也很认同哥哥的提议。“我会让特助去帮我发布征人消息和需求条件。”
这时,战鑫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娜丽。
“什么事?”战鑫接起,漫不经心地问道。
“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
“不用了,家里的仆人会准备饭菜。”他冷淡地拒绝,挂上电话。
听到战鑫对女友娜丽的推拒态度,一旁的战生十分不解。
这哪像是男女朋友?都是女方主动,男方却冷漠不理睬。
看来,也许战鑫另有心仪的对象。
“你有其他女朋友吗?”战生忍不住问道。
“没有。”他摇头反问:“哥,怎么这样问?”
“当年是爸妈喜欢娜丽,才要你跟她交往,现在爸妈已经走了,你不用再被束缚住,勇敢去追求自己的真爱吧!”
战鑫淡淡地笑著说:“我对女人没兴趣,没有感觉要怎么去追女人?”
从失忆的那一刻起,他好像也丧失了爱人的能力。
“那娜丽……”战生不懂他的想法。
“我失忆前是和她交往的,而她刚好又很带得出场,让报章媒体有些故事可以写,也比较不会来烦我。”他耸耸肩回答。
看来,要让战鑫跟娜丽结婚,恐怕还有一大段路要走。
战鑫变了,与失去记忆前截然不同。
他变得更加高深莫测,也常常会有莫名的愤怒和不安。
这些,战生都默默看在眼底。
他不知道,这跟失忆的原因是否有关?
到底战鑫在巴黎的六个月间发生了什么事呢?他又怎么会从学校的三楼摔下来?
战鑫打电话交代特助发布应征讯息后,不一会儿,他的手机又响了。
“哈啰~~”
又是娜丽。
“我问过助理了,你下个星期一中午没有应酬,可以一起吃中饭吗?”娜丽轻声细语地问。有谁能知道她的心酸?想跟男朋友约会,居然还要透过助理,排入雷副总裁的schedule。
“可以。”他应允,结束通话。
战生狐疑地问道:“战鑫,为什么你不答应娜丽的晚上约会,但中午就可以?”
“那不一样。”战鑫耸耸肩。
“怎么说?”战生觉得弟弟变得越来越难懂了。
“娜丽是我白天的女伴,晚上就不是了。”他话中另有深意。
战生听了,更觉得莫名其妙。“难道你真的另有交往对象?”
战鑫没回答,只是深不可测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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