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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学校时,夕阳还在用最后一丝余晖给原本已经被烤得火烫的草地加温。我们忍耐着坐下,围成一圈。
大家兴致勃勃地谈论着这有趣的活动。几位上阵的同学真是深有感触,就算吹牛也有了资本,倒是没有上阵的吴棱、陈鑫、鲁杰和朱庆生,心里暗自庆幸,口头上倒责怪起李博爱派兵点将不公平了。
刘斌全示意大家安静,带领着大家的眼光齐刷刷朝李博爱看去。
李博爱会意地憨笑起来:
“好,我说话算数,今天张帆有本事要到了陌生女子的电话,我认了!我这样想,要请就请好的。不过不是现在,毕竟俱乐部刚成立,还不是大聚餐的时候。这样吧,大家这几个月好好去疯狂一下,等我实习回来再请大家去天渊阁吃大餐!不过这餐可不能白吃,有个要求,到时每个人要把内心中最深的那份感情公开给大家,怎么样?……既然没问题就这么办了!”
李博爱一说完,大伙便七嘴八舌地夸奖起我的功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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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和陌生女子搭讪对我来说轻松自如。交个朋友,留个电话对我来说都不在话下。因为我从没有对一位女子在意过,正如李博爱所说的那样,真正不在意的往往唾手可得!显然我对她一点感觉也没有,虽然那位女子那样的妖艳迷人,虽然我和她的邂逅让男生们羡慕不已。
可怜!我总是这样看待身边形形色色的男欢女爱以及由此衍生的种种沉沦。真是虚伪,或是无可奈何的挣扎?我对我曾经的爱情观产生了置疑。我真的不懂爱情,不懂得,不知为什么!如果说情爱是男女之间特有的结,那我庆幸我能超脱于此。
相比之下,郑哲挚和我分处在了两个极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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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郑哲挚,我的心中总会升起一股无名怒火。我真的很为他担心,很为他不值,也很气他的固执!虽然他的外表平平,但他那善良却倍受打击的悲楚,使他在接受我那同情的目光中成了我最好的朋友,而他的悲楚便转化为我的愤愤不平!
我很想知道一年来他心目中的所谓“妲己”到底是谁?到底是谁能够让他这样一位才子如此沉沦?到底是谁这么残忍地玩弄他?!
这学期妲己对他的态度有明显的改变,于是郑哲挚便迫不及待地再次表白心迹,可怜的是马上被挂了电话!他想把话说完,想好好向她解释,好好向她道歉,至少和她恢复开学时那一般朋友的关系……可这一切都不可能了,她再也不见他,不接他的电话,连他的短信都不愿去看一眼。于是他自虐,他自嘲地贴出泡妞俱乐部的海报!可没有想到的是俱乐部居然真的成立了。而俱乐部的运转恰恰使得他那原想深锁在内心的爱与痛又因触景伤情而爆发……
是的,妲己是在玩弄郑哲挚!李博爱对我说的没错,如果不喜欢一个人就要在第一时间里果断地拒绝他,然后断绝一切联系,可她对他却时冷时热,让郑哲挚不可捉摸而痛苦不已!从李博爱的眼神和语气,联系他那好奇心重的性格,他应该是知道那位女子的,或许是不好点明吧,我也不好追问了。
而她,便这样成为一个深藏在我心底的谜。我不会为急于解开它而疯狂,但或许我会疯狂,一旦我解开这么谜!
…………
这些天来,当郑哲挚又陷入可笑又可悲的自我矛盾、自我嘲讽的思想境地时,钟鸣晨则把整个心思都投向那位公交车上的女子。
那天抛开了大家跟那女子下了公交车,他急急赶上前,鼓起了勇气再次叫住那女孩。
“什么事?”女孩问到。
“没,你……你的电话是多少可以告诉我吗?”
“我要急着赶电梯,我快迟到了,再见!”
女孩头也不回地匆匆逃去,钟鸣晨则默默记下了女孩上班的这座写字楼。
从那天起,每天下午三点钟鸣晨总准时在那个公交站亭等那位女孩。如果他真的是在追那位女孩,想必那份坚持女孩早就感动了。可惜钟鸣晨竟固执得不是为了追她而要电话,而是为要电话而要电话。女孩每天总会出现,而他每天的台词差不多总是这样的:
“嗨!我们又见面了,有缘啊!……你的电话号码是多少?”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呵呵,无可奉告!”
“嗨!我们又见面了,真有缘!……你能告诉我你的电话吗?我想认识你一下。”
“呵呵,无可奉告!”
“嗨!又见面了,缘分啊!……你的电话号码是多少,我想方便和你联系?”
“呵呵,无可奉告!”
……
“嗨!又见面了我们,太有缘了!……你的电话号码……”
“妈的……你这人讲话怎么总让人毛骨悚然啊?!”……
听他讲到这里,大伙顿时哄堂大笑起来。而其中笑得最厉害的竟是钟鸣晨本人!
钟鸣晨是不会放弃的,当然也不想改变追求的方式。因为对他来说这只是一场好玩的游戏,虽然随着那位女子每天不同穿着、不同风度的展示,他不能否认对她渐渐有了感觉。要不他怎么会坚持不懈呢?
…………
说到“坚持”就不能不提到吉他协会的那些乐手了。他们对音乐的执着比郑哲挚对妲己的执着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些日子,他们每天傍晚在雨韵阁的排练我都去旁观。可以承认,我不懂音乐,也不喜欢听音乐,但对于原创和现场制作,我却很感兴趣。
李博爱也常去那里。他是为刘斌全的一个大胆的想法而去的。乐手们的厌世明显影响了排练的进度,而厌世则是来源于对理想的忠诚和在现实中的迷失。刘斌全让他们都加入泡妞俱乐部,除了日常的“扫街”节目外,在李博爱的刻意安排下,他们还经常被带去耐芳南路一带,那里是民间公认的红灯区。
我是到过那里的,那是我极度讨厌的地方!只是到现在我还不明白,那地方有什么魔力,竟使得这几位乐手在肉欲中解开了自己痛苦的心结。
不过刘斌全是从来不去的。他不需要通过这种方式来麻醉自己以求得灵魂的超脱。况且他已经注意到有一位女孩正关注着他。
…………
和刘斌全在一起的这些天来我越来越认可他的魅力。他高大英俊,有时崇高,有时卑劣,却胸怀广阔,才华横溢!和他在一起,我很开心,也很安心。一想起他舒心便迅速将我包围……
“吱哑……”郑哲挚的推门声把我从似睡非睡的胡思乱想中惊醒过来。这时天已经放晴了,阳光很亮。我看了看时间都快到了中午十二点。
早上没课,我无所事事地坐在床上。闷热的天气让我感到一点头晕,心情已没有了清晨时那般舒畅。
“晚上斌全的吉协演唱会在哪里举行啊?”郑哲挚一边脱鞋一边提醒了我。
今天可是八月中秋啊!
想到今晚又有节目安排,我的头顿时不疼了,心情又舒畅起来……
(十四)
月光下的校园,到处弥漫着浪漫和欢欣的气息。一轮满月,悬挂在天宇,显得那样的清冽和明朗。海风徐徐,乐手的歌声在颤动中忽近忽远,嘶哑地向观众们诉说着过往的情愫……
唐妃珍握紧邹祥的左手,踮着脚跟,往上撑了撑身子,勉强可以看到舞台的轮廓。
“这样好累哦,我们绕到舞台的侧面去看吧!那边人不多。”唐妃珍拉着邹祥的手就往人群里挤。
“诶……别……等等,你……哦对不起对不起!……”邹祥被她突然这么一拉,左脚踩了人不说,右肩还差点把前边的几位观众蹭倒。可来不及稳住身子,妃珍又把他拉得东倒西歪,一会儿被左边观众那飞舞着荧光棒的手肘刮碰着,一会儿又被右边的观众用后背和屁股愤怒地顶了回来……此时乐手正玩着SOLO和观众互动,有三根荧光棒准确地掉打在了邹祥的脑袋瓜上,而一束塑料花则在他的眼皮前扫过,留给他一阵虚惊!等那震耳欲聋的音响挡住了视线时,邹祥这才喘着气另一手够着了唐妃珍的肩膀,稳下了身子。
“停停停……你哪来这么大力气啊?!我碰了那么多人,快引起公愤了!”
“哇!你怎么知道我要停呢?呵呵……可我能不停么?!”一根横杆挡在唐妃珍身前。
“你看你把我拉到哪啦?这里什么也看不到,音箱挡着呢!”
“翻过去咯!”邹祥还真受不了唐妃珍的性格,刚刚文文静静一副幽幽的样子,现在又活泼得让人哭笑不得。
“哎唷!……”唐妃珍刚跨过横杆便和一位急匆匆上台的乐手碰了个照面。那乐手回头看了她一眼,昏暗的亮光中一脸的惊讶。
“啊,你……”没等唐妃珍说话,乐手已经握着一把电箱琴暴露在舞台的灯光里。
“下面让我来介绍一支很棒的乐队。”主持人没等后勤人员撤走前个节目留下的一地荧光棒和乱如麻的吉他线,便迫不及待地把那位乐手挽上台前,“这位是我们吉他协会的新成员,同时也是这支乐队的主创者兼吉他手和主唱,文武全能的刘斌全,我们的全仔!大家欢迎!”一阵掌声夹杂着几位女生刺耳的尖叫。
“下面请全仔为大家介绍一下我们吉他协会这支很棒很棒的新乐队,大家说好不好……来,全仔!”
“喔,其实没什么,我……”刘斌全哽了一下,有点紧张,“我是说……我们因为对吉他的喜欢,所以……其实叫我全仔感觉有点别扭,我们几个事先忙着排练也没顾着取个名……就叫全仔吧……我是说……总之我们成立这支乐队是为了丰富我们现在的生活和将来的记忆!”刘斌全终于想起了台词,“我们乐队演奏的歌曲有几首是我作词作曲原创的……”
一听到是原创,台下掌声、赞叹声瞬间响成一片。刘斌全不得不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到:
“我想这些歌能够真正反映我们校园人的生活和心情!首先献给大家的是……对了还没有向大家介绍一下乐队的成员呢!”
台下顿时笑成一片,续而又掌声雷鸣。
“这位是BASS手,冯吾兴,嗯,冯仔吧!”上来一位长发披肩的小男生,slap了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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