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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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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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她顿时气息一窒,两眼无法直视他。“又不知道我们到底做过了没……”

“郁垒说,无论我有无闯下祸事,我都得负责。”先是郁垒说过,再来又看过藏冬写的书,这下懂了规矩、开了窍的他,可就不能再赖帐了。

玉琳简直难以置信,“他说的你就信?”他是被骗得还不够吗?

“已发生的事实,容得我选择信与不信吗?”他凉凉地伸出一指顶着她的鼻尖,“别告诉我那事你一点都不在乎。”

要是她会不在乎地话,她就不会在他每回提到那个敏感问题时,就掩耳对他尖叫。

她别别扭扭地转着手指头,“你又没有七情六欲……”钝得跟棵木头似的,又不明白情情爱爱那方面的东西,她哪好意思跟他说她在乎得要命?

“这很要紧吗?”他眼里暗藏着笑意,很清楚她为何会把这两码子事兜在一起。

她慎重地颔首,“大大的要紧。”

知道她为何会如此介意的圣祺,心里惦记着的,并不是他有无七情六欲,也不是他能给她些什么,而是,她是否愿收。

“你……”他问得很犹豫,“真的很讨厌我?”那日她说出在这世上她最讨厌的就是他时,可真是重重刺伤了他的心。

“说说气话而已,你也信?”他还真记得她说的话?玉琳翻了个白眼,起身想离开他腿上。

“信。”他一掌将她勾回原位,转过她的下颔,直直望进她的眸心。

与她一模一样的黑眸,在烛下看来,闪烁如星,静看倒映着彼此的眼眸,玉琳有些讶异,也有些窘意,在他凝视得愈来愈深也无退意之时,那一刻,她几乎要以为,对爱恨嗔痴总是懵懵懂懂的他,心底终于长出了慧根开了窍。

“也……”被看得浑身热意的她,动作僵硬地别开脸,“也不是很讨厌啦。”真是的,现在她居然很介意撒谎会不会有天谴。

想起想爱又不敢爱的她,在铜镜中总是凝望着他的背影,圣祺轻扬起唇角,将她按进胸怀中,埋首在她的发间。

他的决定,一字字飘进她的耳底,“既是不讨厌,那你这责任交给我扛就是。”

她听了,身子怔了怔,火速回想起这阵子来她为他担心什么,又为何要让他明白人间的规矩,只因当他这么做后,他恐将犯下神规,到时,她可不知他将要面临何等惩处。

“我可不可以不要给你扛?”她飞快地将他推开一掌之遥,不但不因此而感到半分欢喜,反而替他紧张得冷汗直流。

无言凝视着她的圣祺,反复思索着她明明就是很想,却又不愿意他这么做的矛盾心态一会后,一直在情关中淤塞着的任督二脉,霎时畅通有了解答。他转了转眼眸,趁她不备,一手拉起自个儿手上的红绳,将另一端迅速在她右手的小指间打上死结绑紧。

他狡黠一笑,“恐怕不行。”

“你做什么?绑了又会解不开来了啦!”吓得花容失色的玉琳,急忙跳下他的身上冲至窗边推开窗,扬声朝外头大唤:“笨魔,出来!马上出来再帮我解绳子!”

“吵死了……”圣祺受不了地皱着眉,走至她身后反手关上窗扇,低首,一口堵住那张吵嚷不停的嘴。

第八章决定在近期内重新恢复医馆生意的圣祺,这几日来,不是忙着上山采药,就是托人买货,午后闲暇时,就待在医馆里把搜集来的药材稍做整理,而被他拖来的玉琳,此刻,正手拿着药杵,有一下没一下地以杵捶打着药钵,根本就无心做他事的她,苦着一张脸,不时将双眼瞄向站在身旁陪她一块工作的男人。

“你真的解不开?”都给他数日时间解绳了,从头到尾,也没见他下过什么工夫,在他脸上,老摆着一副不在乎的模样,他究竟是哪不对劲?

圣祺还是千篇一律的回答,“解不开。”

“万事休矣……”她趴在桌面上哀哀长叫,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解决他制造出来的难题。

“可以请你停止替我着想了吗?”他一手拎起她的后领,抬起她的小脸,伸手替她将再次打结的眉心揉散来。

“等等,我问你。”他的两眼忽地一亮,直捉住他的手问:“你的红绳是怎么来的?”她是被月老整的,那他咧?以他的个性,他根本不会去做闯空门那种事。

他耸耸宽肩,四两拨千金地带过,“在我看过那面镜子后,它就自个儿跑出来了。”

她忿忿地握着拳,“又是那只魔在搞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是上辈子跟那只魔结过仇啊?

“你又太吵了。”三不五时就得听她呱呱乱叫一阵的圣祺,索性伸手带过她的腰肢,再次使出必杀技,俯身以唇替她消音。

已经数不清到底被他偷袭过几回的玉琳,两手掩着唇,屏息地瞪看着吻技已经相当老练的他。

“再不挪开我的手,你会断气的。”他漫不经心地叮咛,随后揉揉她的发,转过身继续捣药。

“我不是说过——”小心翼翼退离他几步后,她不满地启口。

“你说过做这事要看地点。”他一手指向远处紧闭的大门,“这回我有照你的意思把门关上。”

“问题不在这里,而是在——”她头痛万分地想再对不知严重性的他解释清楚一点,话未说完,在下一个眨眼间,他飞快地再度移身至她的面前。

“你说过你不讨厌我的。”他以鼻尖顶着她的鼻尖,还对她眨眨眼。“既不讨厌,那我就当你是喜欢。”

喜欢?

岂只是喜欢而已?他似乎把她的感情看得太轻,也看得太简单了些,她常因他而觉得心痛,不是没有原因的。

午后的阳光洒进空荡的馆内,飘浮在空气中的药草气味,有大地的清新,也有种枝叶在泛黄后岁月古老的余味。

眼前的他,在她的心中,是一坛埋藏多年的佳酿,愈沉愈香,只消一口烈酒入肠,就可以将她这个失意人灌醉迷茫;在她心版上为他书写那些有关爱情的想象,年代久远得书页都已泛黄;而她隐而不发的情愫,只怕是与她没有终点的生命等长,再久,也不会忘。

“告诉我。”盯着她写满心事的眸子,圣祺低声轻问:“你真这么讨厌与我绑在一块?”

她摇摇头,无奈地低语,“你想想,若这事传进天帝的耳里,你这圣兽之首的位置保不保得住?”

“我没想过。”

“你该想的。”她抬起绑着红绳的小指,眼中有着埋怨,“就在你把这玩意绑上去这前。”

“最多……”他无所谓地耸耸肩,“不过就是与你同罪罢了。”她不是抱怨过他从不停下来等等她吗?那好,这回他干脆待在她的身边,不前也不后,她走他就走,这样她总不会再有怨言了吧?

“你未免把事情看得太简单了吧?”为了他那副爱理不理的模样,有些毛火的玉琳,忍不住想提醒这个脑筋不知是哪出了岔的男人,“这是犯神规,这是破戒,会像郁垒一样被贬来人间的!”

“你说过你不会再回神界。”偏首想了想,不怎么介意地向她弹着指,“若真是如此,我陪你留在人间。”

呆呆张望的玉琳,脑中的思绪,有一阵完全被抽空。

她……一定是像小鸟一样长出翅膀来了,一定是的,不然她怎会觉得她的心,轻盈得随时都可以在天际翱翔?不然,她怎会觉得踩踏在云间的感觉,比任何谎言或是想象,都来得甜美真实?

“别哄我了……”她不自在地撇开目光,声调微哑。

“我说真的。”圣祺把她逃避的眼眸勾回面前来,不懂向来很相信他的她,却总在这方面把他的话不当一回事。

她边笑边摇首,“你要怎么陪我?继续当我的假夫君,还是改扮我的大哥?”

“不然?”

“我才不要当你的妹子。”固执的眼瞳,在刹那间泄漏了她的心事。

他不置可否地颔首,“我知道。”

“我在神界本就不好受,有你在身边,我会更痛苦的。”眼见他似乎不当一回事,玉琳有点气恼地把靠上前的他推开一点。

“我也知道。”他再举脚往前跨进一步。

她使劲地再把他推离一段距离,在他又朝她走来时,她垂下了黛眉,带着丝丝遗憾的问句,像阵穿堂而过的清风,旋绕在无人的馆内。

“藏冬的书里,有提到怎么解这门痛苦吗?”

他一怔,随后走近她,“没有。”

“那他有没有写,该怎么样才能把心收回来?”低首瞧着地上石板的玉琳,垮下了肩头,有些怨恨起很想成全自己,又忍不住想为他着想的那颗心。

“没有。”圣祺弯身将她抱放至桌柜上,黑眸映着她的黑眸,“为什么你要把它收回去?”

“因为不会有回报。”她凄惨地一笑,“你永远也不可能会爱上我。”

她有自知之明,就像那些凡人说的,金镶玉,凤求凰,哪种锅就配哪种盖,而她,从不是可以匹配他的那块料,在别人眼中不是,在自卑的她眼中也不是,素来高高在上的他,当然也不会倾心于她,她能拥有的,就是他永远也不会改变的关怀。

就只是这样而已,也只会这样。

“七情六欲,对我来说有这么困难吗?”一手抚着额的圣祺,发觉他要是再不把话说清楚,以打通这只呆头驴心中不通的死结的话,她可能永远都这么反复矛盾下去。

她想也不想地点头,“当然,你是众神口中的圣人。”

“圣人也会有感觉的。”他摇摇头,捧起她的脸庞替她更正。

“真的?”类似希望、惊喜等等的东西,一下子让她灰暗的眸子亮了起来。

他捏着她两边的面颊,“我骗过你吗?”居然敢质疑他的神格?他和她这只品行不及格的兽才不一样。

“没有。”被捏得两颊很痛的她,赶紧替他的清白翻案。

圣祺笑了笑,倾身上前揽住她,将她压靠在自己的肩头上,看着她那头被窗棂间透进的日光照亮的发,低声在她耳边说着。

“我只是需要时间,我需要更多一点时间好来学会这门学问,你懂吗?”

“不懂。”被他举动怔住的玉琳,将一颗小脑袋瓜摇来摇去。

“我的意思是……”他叹了口气,微偏过脸对她讲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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