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她来这做啥?”巴不得赶快将他们两人全扫地出门的藏冬,眉心直打结地望着那个把他家当她家,也不问屋主一声就乱闯乱逛的女人。
燕吹笛将拇指朝身后一歪,“带她来这问问你知不知道她是什么东西。”被她缠了半天,还是分不清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到底是何方众生,不得已之下,他只好将她给拖来这里让见多识广的藏冬认一认先。
“什么东西?”光看她的模样就有谱的藏冬,心情恶劣地两手环着胸,“就是我最不想收的那一类东西!”
燕吹笛的下巴险险坠地,“啊?”这、这种女人……也是天上来的?
将屋内环境参观完毕的玉琳,蹦蹦跳跳地来到他们的面前,一双盛满好奇的水目,直在藏冬的身上骨碌碌地打转。
她偏着头好奇地问:“神仙?妖怪?鬼差?佛?魔?”
“神仙,跟你一样都住过天上的。”藏冬愈看愈觉得不对劲。“你是哪只兽?”眼前这只兽,横看竖看,根本不像只修为已到的兽,而她这副人身,当然更不像是修得了正果后才有的,且近来神界也没有传出神兽、圣兽修得人身的大消息……既是如此,她这副人身是怎么得来的?
“四圣兽之一,麟。我叫玉琳。”愉快地报上名号后,笑意盈然的玉琳,突地探出一掌攻向他。
只用两指就架开袭来的玉掌,藏冬按捺着想找燕吹笛算帐的火气,慢条斯理地问着这个连定性都还没有的圣兽。
“这又是什么意思?”
她回过身,再迎头给他一掌,“试试我打不打得过同僚呀。”自那回被晴空打断她与申屠令的交手后,她还没有机会得知食了舍利她的神力到底有何长进,正好就用这个机会拿他试试。
“就凭你?”藏冬将她看得非常扁,“先去修个两千年来再来踢馆吧。”
两三下就踢飞玉琳,让她到屋角乖乖蹲着后,藏冬一回头,就见燕吹笛一脸严肃地走至他面前,两手搭上他的肩,语气十分沉重地问。
“老鬼,这只真的是你们神界出产的?”是他听错了吧?刚刚,一定是他听错了。
藏冬翻着白眼,“你捡她时都不先问一下吗?”
“开什么玩笑!这种等级这么差的家伙也是神界来的?”当下激动无比的燕吹笛,用力地指向那个又开始在屋翻箱倒柜、四处探险的女人。
“没错。”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藏冬仍是沉重地颔首,“她应该是我们神界的四圣兽——麟。”
“这家伙不但发誓当放屁、诅咒像念经、撒谎面不改色,她还被佛界的人给镇封在山顶上。就在我放她出来后,她更是不知恩图报,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先跟我来个大战三百回合!”一古脑把不满全都倒出的燕吹笛,恶狠狠地揪着他的衣领,“你说,你确定你真的没有弄错?”什么圣兽?怪兽啦!
“抱……抱歉。”听完玉琳的恶形恶状,当下觉得脸面全都被丢光的藏冬,不好意思地以指刮着脸颊,“是我们神界的家教……”
“失败得太彻底了吧?”满肚子呕气的燕吹笛直接代他吼出。“怎么你们神界专门出产这一款的?”不良品,那只满肚子坏水的怪兽,铁定是只神界不要的不良品!
“这个嘛……”藏冬讪讪地陪着笑,实在无法否认他的话。
“我问你。”算帐一次算到底的燕吹笛,再次一把拉过他问个仔细。“她曾把额头靠在我的额上,我就不省人事,她对我做了什么?”
“嗯……应该是她偷走了你一个梦。”藏冬想了想,抚着下颔把思考过的答案告诉他。“基本上,她是不食梦的,之所以会这么做,可能是因她没东西吃饿坏了,所以才迫不得已食梦果腹。”
“啧!”偷他的梦?骗子土匪兼小偷!
“你找什么?”藏冬讷讷地瞧着前一刻还气得蹦蹦跳的燕吹笛,下一刻也学起玉琳,开始在他家东找找、西翻翻。站在书柜前的燕吹笛忙碌得一头大汗。
“老规矩,塞些书让她学学做人的道理先……”既然神界的家教做得那么差,那只兽的脑袋一定跟其它的兽一样都是空的。
突然觉得此生从不曾如此羞愧过的藏冬,一手掩着脸,万般不情愿地伸手按住他,“这只不用。”
“为啥?”他不解地回过头来。
无止无境的叹息自藏冬的口中逸出,“她在天帝面前随侍已有几千年之久,她听过的神谕比谁都多。”
“这只是受教过的?”燕吹笛又是难以置信地遥指着玉琳的鼻尖,“这样也算?”
“你没听我把话说完。”藏冬只好把家场丑说得更清楚些。“虽然她是听过无数神谕,但那些神谕,却一句也进不了她的耳里,她根本就不受教。”
一只……不受教的圣兽?
燕吹笛当下不留情地转身,“我先走了。”想当初那只呆得跟什么似的嘲风刚到人间时,也是一样不受教,但最起码嘲风还会学、会适应,但这只听得比谁都多的圣兽却完全相反,还是先走人再说。
藏冬一掌按住他的肩头,“别想扔了就跑。”每次捡了收不起的东西就往他家丢?想都别想!
“既然那只不受教的怪兽是你们神界来的,那就是你家的家务事,你自个儿处理!”完全不想再与那只怪兽扯上半点关系的燕吹笛,七手八脚地努力拨开他的手。
“别想把她塞给我,这只麻烦是你捡的……”额间青筋直跳的藏冬,一把将他拖回原地,并把烫手山芋踢回给他。
燕吹笛不负责任地再把那只祸害扔回去,“抱歉,本大爷向来有捡了就丢的习惯,不要拦我!”
“那个……”就在他们俩拉扯之际,被他们晾在一旁已经很久的玉琳,站在他们面前试探地举起手。
“干嘛?没看到我们正在忙吗?”因她而忙得不可开交的一人一神回首齐问。
她笑得甜甜蜜蜜,“我很乐意同时麻烦你们两个的。”何必推来推去呢?她不介意多串几座门子的。
“我们不乐意!”一模一样的拒意同时扔至她的脸上。
她一愕,翻脸如翻书地换上了楚楚可怜的模样。
“你们不收留我?”才从神界下凡,就被关了近两年,这座人间的东南西比她都还弄不清楚,不先暂住在他们这把人间的状况搞清,日后她怎么办?
“哈!”一人一神还是同一鼻孔出气。“谁收了你谁倒霉!”一只只懂得吃的嘲风兽就够他们鸡飞狗跳了,再来一只破坏力更强、且根本就不受教的?又不是嫌楣得不够!
仿佛接受过人间戏子训练般,玉琳那一双大眼里,立即漾满了水意,泫然欲泣的模样和方才进门就讨打的德行,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不受影响的藏冬把头撇过去,“本神从不收留同僚。”
“喂,偷走我一个梦就算了,别想你还会有偷袭的机会。”在她把矛头转至他身上时,学乖的燕吹笛赶紧把她推得远远的。
她可怜地吸吸鼻子,更是泪眼汪汪的瞧着他们。
“省省吧你!”一人一神完全不上当。
“啧。”泪眼攻势宣告失败后,玉琳不甘心地撇着嘴。
“现下怎么办?”两手扠着腰的燕吹笛,斜着|奇*_*书^_^网|眼看向身旁的同伴,“再把这只踹下山吗?”
没良心的藏冬只是淡淡反问:“你有更好的主意吗?”
相视一眼后,有默契的一人一神,再次发挥团结合作的精神,先是捆了那只犹想挣扎的圣兽,再合力将她抬至灵山山崖处就定位,而后……两脚将她踹下山。
“不要再回来了!”
※※※就在不速之兽拜访过后数月,某天夜里,藏冬的家门前,再次响起熟悉的叩门声。
“谁来了?”脸上带着浓浓睡意的藏冬,不解地看着那个借住在这里的燕吹笛,不过是去应个门,回来时就换了副德行。
“嗯……”摇头晃脑的燕吹笛,脸上的表情,似是遇上了超出他所能理解范围的不解之谜。
藏冬走至他的面前,一手抚上他的额际,“你睡昏头了?还是身子不适?”
他搔搔发,“我忽然觉得有点眼花。”应该……是他眼花吧?要不然就是他的错觉,反正这座灵山上,三不五时就冒出一些根本就不该出现在人间的东西,所以……应该是他看错了。
“眼花?”满腹好奇心都被他勾引出来的藏冬,拖着他一快来到大门前。
门扉一开,一名身着紫白圣衣的男子,不先自我介绍,也不等藏冬开口问话,立即对应门人藏冬来个姿势标准的深深三鞠躬。
燕吹笛表情呆滞地伸手指向门外,直指保持着鞠躬姿势不动的来客。
“就是这个让我怀疑我眼花的。”像这种有礼过头的家伙,他绝对不认识,这八成又是藏冬不知打哪交来的怪朋友。
“请问,你是……”无端端受了大礼的藏冬,半弯着腰,一头雾水地看着眼前的陌生人。
他又是拱手一弯身,再次朝他们拜了拜,“见过山神。”
“找你的。”燕吹笛忙拉过藏冬,并向来客指点别拜错了神。“喂,要拜就拜他。”
“那个……”藏冬僵硬地扯出笑意,好声好气地请他帮个忙,“我还没死,可不可以请你别再拜了?”
“是。”他马上遵照指示,将身子站得直挺挺的。
“咱们没见过吧?请问你是哪位?”将他瞧过好几回后,藏冬一脸无解地摊着两掌问道。
“我乃神界四圣兽之一,麒。”他端肃着脸庞,恭谨地报上名号。“我叫圣祺。”
正想回屋内睡回笼觉的燕吹笛,听了他的话后险些跌了个狗吃屎。
他挣扎地爬起来到门边,“又是圣兽?”他们最近是走霉运呀?踹走了一只又来一只?
两耳敏锐的圣祺,起疑地睨向他,“又是?”这么说,在他来此之前,玉琳已经来过了?
藏冬先是把削他脸面的燕吹笛给推至一旁,而后勉强挤出笑脸,再次向门外客请教。
“你说你是圣祺?可我记得三千年前,你不是还没有人身吗?怎么现下……”上上下下扫视的眸光,不解地将圣祺给扫过一回。
谦谦有礼的圣祺,再来个礼数周到的弯身一揖,“回山神,我已修成正果。”
“正果?”这下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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