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说大哥不喜欢你,可大哥就是这种性格。我对你不好,可你见我对以欣好过吗?我对两个妹妹,向来都一视同仁的。”
这话,亏得安老大说得出,一视同仁?
不过安以然并不计较他说的这些,她心里也没有多爱大哥和姐姐,只是那一份亲情牵扯着罢了,她在乎的,只是父亲,生她养她的父亲。
安以镍又说:“爸爸为了找你,熬白了多少头发,拖了多少关系才打听到你的下落。如果我们不关心你,我们会大费周章的找你吗?”
安以然忽然动摇了,毕竟不是铁石心肠,眼底透出丝亮光,下意识的出声问:
“你们,一直在找我?”
是她妄想还是、是真的?爸爸一直在找她,是真的没有放弃过她,是吗?对媒体宣布赶她出安家,只是想保住安家的名声,其实他们没有放弃她,是这样吗?
“是,当然了。”安以镍急急出口,安父侧脸横了他一眼,欲速则不达。
安以镍点头,看着安以然说:“我和爸托了很多关系才打听到你,在我们找你的时候,你却被孙家少爷带走了,我们试图跟孙家人联系,可被孙烙拒绝。我想可能是他误会了我们的心意,所以拒绝我们带你回家……”
“你们找过孙烙?可是、孙烙没有告诉我……”安以然彻底茫然了,在孙烙那的时候,孙烙从来没有跟她提过安家的人,更没有说父亲和大哥在找她的事。
安以镍有些被问住,他这可是把责任往孙家长孙身上推了。不过想想他们现在的关系,她应该也不会有当面质问的一天。安父这时候警告的看了安以镍一眼,安以镍却当没看见,确定似地回应说:
“他当然不会告诉你,我能看得出,孙少爷很在乎你,不告诉你,当然是怕你跟着我们回家。妹妹,孙烙的野心,还不明显吗?”
安以然看向安以镍,摇头:“不是,孙烙不是那样的人,他不会那么做。”
安以镍直接岔开她的话说:“我们再后来去找孙烙,就听说孙烙离开了孙家,我们想找你,可你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直到前不久,我在朋友的宴会上见到孙烙,才又问起你,可孙烙拒绝提到你,后来是从孙夫人那得知你近来的事。”
安以然脸色忽然惨白了,眼神不安的闪躲,张口结舌着:
“孙、孙夫人……她、她告诉你们,我最近的事吗?”
忽然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羞愧和、慌乱,咬着唇缓缓低下头。她真的、真的很不想要父亲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样的身份在一个男人身边……
“是的,孙夫人告诉我们,你和沈爷在一起……”
“啊--”安以然忽然瞪大眼睛望着安以镍,又转向父亲,抖着唇说:“她、她……其实、其实我没有的,我没有跟他在一起……不是不是,只是,认识而已,我们是很普通的朋友,那时候,他帮过我,只是这样而已……”
安以然一张脸涨得通红,急于辩解,却越说越糟。沈祭梵很好,可她在他身边就是以那样不堪的身份存在,就是别人唾弃的存在。她不想,至少,她现在对亲情又有一丝奢望了,所以,她不想让父亲和大哥,她是那样的人。
安父和安以镍看着急欲辩解的安以然,都安抚性的笑笑,说:
“没关系,沈爷是好人,当初还多亏他,才没让安氏惹上大麻烦。我们还欠沈爷一个大人情呢,你在沈爷低下做事,我们很放心。”
安以然错愕的望着父亲,在沈爷那做事?埋下头,眼底是满满的羞愧,却不得不顺着父亲的话说:“是,我在、沈爷那做事,我在他公司上班,是的是这样。”
安父和安以镍都松了口气,他们还能不知道?这些老奸巨猾的狐狸早就摸清了,再说沈祭梵这一段带着她出行相对曾经的他的作风来说,已经很高调了,或许他是有意要公开这段关系。这样的状况下,安家还能闻不到什么?
不过安以镍有些话是真的,当初孙烙重回孙家,安家本来是想借着安以然跟孙烙攀上关系,可孙烙却拒绝提及安以然。旁敲侧击从孙夫人口中得知安以然在沈爷身边,又加上最近八卦周刊的报道,自然就信了。
而刚才安父随便一炸,就完全确定了事实。安父和安以镍彻底放松了,如果有沈爷在,安家总算有救了。他们是绝对相信沈爷能力挽狂澜,救活安家。
安父出声说:“然然,跟爸爸回家吧,你姐姐和妈妈也都想你,你在家的时候她们嘴上是过分了点,可你不在家,她们成天都念叨呢。唉,可能这就是一家人,血浓于水的亲情吧。”
安以然有些受宠若惊,想起亲眼看到安母顺手扔了她辛苦攒钱买下的礼物,心底又有些堵得慌。勉强笑了笑:“可能,真的是这样吧,不在家的时候会念着。”
如果真是那样就好了,她也是有人惦记的人,呵,多幸福的事。
“妹妹,跟我们回家?”安以镍再试着问。
安以然犹豫,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曾经以为全世界都抛弃了她,她差点选择结束。沈祭梵就在那样的情况下将她拖出泥沼,给她呼吸的氧气。她答应过他,除非他先开口说不要她,她绝不会再想离开他的事。
可是,亲情,她曾经以为抛弃她的亲人,其实并没有抛弃她,是她一直错怪了他们。是她自己将自己陷入泥沼中无法自救,还错怪他们。
她该怎么办?
沈祭梵,她真的不想对不起他,可是,他不会是她永远的依靠,他们那样的关系,能维持多久?家人才是她永远的依靠,以后,总是要靠家人的。
安以镍的车就停在路口,后面从停车场出来的车卡了一路,魏峥的车就被卡在出口。保安亭的人总算找到卡道的车主:
“先生,麻烦把车开走好吗?您看后面都堵多少辆车了?”
安以镍一愣,脸上赫然抱歉,看了眼安以然然后赶紧转身小跑上车,把车开走,绕了一圈又上了广场上为数不多的停车位,然后再赶紧跑过来。
魏峥的车刚好停在安以镍之前停车的路口,打下车窗,按着喇叭。安以然望过去,张口,欲言又止。
安父和跑步上来的安以镍也回头望去,两人同时一怔:魏先生?
魏峥那张脸在京城,可比沈祭梵有名多了,商业圈里谁不知道魏峥的?只要魏峥出现,那就是代表的沈爷,大多场合,魏峥比沈祭梵本人出现更具影响力。
安以然站着不动,她没想好,她真的还没想好,犹豫、迷茫,她恨死了这样的犹豫不决,可越急越没办法做决定,双手相互绞着,手指都嵌进了手心。
安以镍看出了安以然的犹豫,怎么能猜不到她在想什么?当即深明大义道:
“哦,既然沈爷交代的事没办好,那就赶紧去,我们不耽误你,明天大哥亲自去接你回家。”瞧,理由都为她找好了。
安以然有些感激的望着安以镍,是啊,她就算要回家,也得先跟沈祭梵说啊,她总不能一声不响就这么走了啊?是的是的,应该先回浅水湾,先告诉他。
“好,那我,先走了,爸爸、大哥,再见!”安以然这么一想,顿时轻松了,脸上扬起淡淡的笑,见父亲和大哥点头,她才快步朝魏峥跑去。
安以然上了车,魏峥很快升起了车窗,看了眼外面的两人,开着车走了。
“安小姐,爷不喜欢你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接触,这点你得记好。”魏峥语气冷冷的说了句。把着方向盘目不斜视,表情严肃。
安以然愣,顿了下转头看魏峥,伸手推了下他手肘说:
“碍,那是我爸爸和大哥,哪里不三不四了?你这话真让人生气。”
魏峥没回应,安家人找她?安家人突然冒出来,准没好事儿。未免安姑娘犯错,忍不住说:“安小姐,既然你跟了爷,就要安分,那些人都是曾经伤害过你的,我不认为你还需要跟他们还有什么联系,我想这也是沈爷希望的。”
安以然撇撇嘴,想说什么又没说。良久,泄气的靠在椅背上,样子颓然放松。要是沈祭梵在车上,她是绝不敢这么坐,是魏峥她就没什么顾忌了。
魏峥转头看了她一眼,笑了笑,确实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啊。
他们回到浅水湾的时候沈祭梵已经回来了,魏峥基本上现在成了安以然的保镖,很久没插手沈祭梵公司的事。不过魏峥也乐得轻松,这差事可事顾问、舒默盼都盼不来的。跟着安以然,算得上是他这辈子最轻松隘意的一段时间。
安以然刚换了鞋,沈祭梵从楼上下来,安以然脸上一喜,赶紧朝他跑去,在扶梯处等着他,笑着说:“沈祭梵,你回来啦。”
“嗯,今天高兴吗?”沈祭梵下楼,伸手带着她,揉着她的圆呼呼黑漆漆的头顶,安以然顺手抱住他健壮身躯,脸在他胸怀蹭着,点头应着:
“高兴。”说着又往他怀里钻了钻了,有点舍不得放手。
沈祭梵笑笑,小东西今天乖得不可思议啊,是又折腾什么事儿出来了吧?
拉着她往大厅去,冷不伶仃回头看了眼魏峥,目光落在魏峥手上的两大提袋零食,眉峰狠狠一拧:“都是些什么?”
“安小姐亲自挑的。”魏峥赶紧回答,这可是跟他完全没有关系,确实是安姑娘亲自挑的,魏峥把两大袋零食放宽敞的茶几上,恭敬的往后一退。
沈祭梵松开安以然的手,走过去,伸手拿了包顶上的薯片看了看,又拿着膨化食品虾条看了看,眉头越拧越紧,表情阴测测的,没动怒不过那样子是真吓人。
“这就是你不得不带走的东西?”沈祭梵转头看向安以然,语气很是不悦。
安以然抓抓头发,低声说:“对不起……”
“你的解释!”沈祭梵挺烦了这三个字,直接打断她,语气明显不耐烦。
“碍,我就是…本来是记着买铅笔和画纸来着,可到了零食那就忘了。我只想拿一点点的,真的,可是…”瞧吧,还有可是,“可是,每样一点点,就多了。”
魏峥听那话明显眼角抽抽了,他记得他提醒过吧,她自己先说得好好的,只要薯片和果冻,后面那些东西,完全是她自己拿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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