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祭梵揉着她头顶的手顺着脸轻轻磨蹭她的脸颊,一下一下轻揉着,清冷淡漠的目光缓缓转暗,紧紧锁着她,无形的气势逼迫她做出他想要的选择。
安以然一张脸都皱变形了,推开她后退一步,他不说年纪还好点,一说她就更犹豫了,他都那么老了,再过几年都成猥琐大叔了,她是真觉得自己很吃亏碍。
抓着头发眼珠子左右动着,嘟嚷着嘴不出声,良久才低低的说:“那,可是我也…我还这么小,沈祭梵,我不想这么快就说这个。”
顿了下,仰头望着他,问:“沈祭梵,你很急吗?”
“是,我很急了。然然,你要清楚,我不会一直在原地等你。我现在还有耐心顺着你,有精力陪着你。可是几年后我身心疲惫时你依然年轻,活力四射,我却已经无心在这些上面,那时候,我不想成为孤独之人。然然,我不逼你,你愿意,我们就结婚,你不愿意,那我就找别人。你应该知道,我要找别人结婚,不难,投怀送抱的自然不少。”沈祭梵语气淡淡的,目光已经从她身上转移开。
顿了顿,转身走对面在他刚才的位置上坐下,优雅的起手刀叉,熟练的切着着鲜嫩的牛肉,动作高贵而优雅,微顿之际,又搁下刀叉抬眼看她,低声道:
“先吃东西吧,吃了东西再告诉我你的答案。你点头,我们关系就更亲密一层,你若摇头,那么这就是最后的晚餐。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见面,过几天就回去西班牙,往后绝不再见你,你那么想摆脱我,今天过后,总能如你所愿了。”
安以然一张脸已经通红一片,是给激的,胸脯上上下下起伏着,心底酸得发胀,眼眶已经雾水一片。狠狠咬紧了唇,目光直直望着沈祭梵,嘴角已经开始颤动,心痛了,眼泪“哗”地滚下来,抬手狠狠擦了下眼泪,低低的控诉着:
“沈祭梵,你真的好狠心啊,你怎么可以把这样的话说得这么轻松?”
他随便都能找人结婚,那她成什么了?非要那么急吗?她说了就等两年而已,两年都不行吗?等不了为什么还要来惹她?本来对他没有任何幻想的,可他却硬跟她在一起,当她开始喜欢他的时候他却说要分手,他就那么随便决定别人吗?回西班牙是找那个什么公主吧,她知道,既然还想着那个女人,为什么还要跟她求婚?直接去找那个女人好了,何必在这样的时候来气她呢?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说?嗯?你说出来,我能办得到的我一定照办,毕竟,我们很快就要分手了,你最后的要求我一定满足。”沈祭梵身躯靠在椅背上,修长的双腿交叠,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气息倒不如刚才阴沉了,似乎还带着丝笑意。
安以然心痛死了,手中的戒指盒子磕疼了柔嫩的手心,眼泪哗啦哗啦的滚。这么多人看着,很丢脸,可想控制却没办法控制,一下一下擦着满脸的泪。心里酸胀得发痛,忽地气怒而起,大步走近沈祭梵,盒子猛地朝他扔去:
“还给你,我不稀罕,分手就分手,你找别人去啊,随你的便!我受够了,早想分手了,沈祭梵,我一点也不喜欢你,我恨死你了,老混蛋,再见!”
转身大步而走,走了两步又折回去抓着包满脸是泪的跑出去。
本来想挺直后背潇洒走出去的,可心就跟被手掌紧紧攥住了一样,好痛好痛,眼泪止不住的滚,只能抱着包包跑出去。第一次被谢豪说分手,她哭着求他说别走,人却无情的转身。第二次还是被人说分手,她不会再哭着求人。已经被甩过一次了,狼狈过一次就够了,不会在做第二次可怜。分就分吧,她这么年轻,还怕找不到对她好的人吗?他不是不相信她吗,好啊,顺他的意思做给他好了。
沈祭梵暗沉脸,见她竟然真的跑出去,当即高大身躯站起身,大掌猛地拍在桌面上,桌面连带着摆满的东西全都震了几震,沈祭梵赤红着眼,怒喝道:
“然然,你要走了,就别在回来!”
“谁稀回来!”安以然已经跑下了楼梯,快步冲出餐厅,在门口扶着大门大口大口呼吸着,眼泪连着翻滚,狠狠一抹脸,拔腿就跑。
沈祭梵大步追过去,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该死的!
“人呢?”良久,沈祭梵抹了一把脸接通顾问,声音是满满的躁怒和阴冷。
“爷,安小姐上车了,我跟在她身后面。”顾问低声回应,已经头大了,难道事情不顺?为了今晚,沈爷可是提前几天就在筹备,哪里出问题了难道?
“把她给我拧回来!”沈祭梵低怒出声,额间青筋直冒怒气怎么也压不下去。
顾问为难:“爷,安小姐上自己打车走的,需要强行带回来吗?”
沈祭梵“嘭”地一声砸碎了琉璃桌面,精美的食物和桌面精致的摆设瞬间稀拉哗啦碎了满地,沈祭梵阴沉着怒气,“让她走!”
摔了电话坐回椅子,抬脚踢了身前只剩个架子的桌子,对着全厅恭敬如同木偶一般的人大声怒吼:“通通滚下去!”
“是,爷!”这些,不是侍者,全是暗卫营的人,即刻训练有序的迅速消失。
沈祭梵拳头捏得咯咯直响,就不该再惯着她,竟然这么走了?好啊,没了她他就不能活了?三十几年没有这个女人他不照样活得好好的?分手?分手!
他堂堂沈家家主为了一个女人已经做到这个程度还要他怎么样?对她是一步一步退让,什么都按着她喜欢的来,事事顺着她,完全了没了底线,可恨的小东西不感恩竟然还越发猖狂,他要再惯下去,还不得无法无天?
偌大的餐厅里沈祭梵坐了近两小时,气怒过后还是期冀着门口再出现令他暴怒的小身影。可越等,心越凉,想问顾问人的情况,可谁让他手贱把手机给摔了。
沈祭梵坐到半夜才起身,心已经沉到了谷底。到底也是介意从没这么花心思在一件事情上,为了今晚,大到整个场景,小到桌上的琉璃花幕,细到每一道食物,点心都是他亲自过目认可的,餐后的活动也都是沈祭梵苦想了几天才敲定的行程,然而,却在首战就宣告结束。
魏峥的车过来,沈祭梵亲自开车回去的,绕上了高速度,用速度和刺激令自己镇定,他不想回别墅时候见到她忍不住掐死她。从高架桥上冲了下去,速度极快的转了一圈,待心情逐渐平复之后,才往浅水湾去。
到底是意志力强大的人,再大的失落和愤怒只要想,就能压得下去。到了别墅,顾问等在别墅大门口:“爷,安小姐提着行李走了。”
沈祭梵瞬间脸色黑沉,黑云压顶般盖面而来。好得很,走了,竟然给他走了!
顾问也为难恭敬的立着,连呼吸都不敢。他之前是没错吧,爷是说让安小姐走吧?他是想跟上来着,可打不通电话他就没那个胆子擅自跟在安姑娘身后啊。
“爷……”魏峥上前一步,是想问要去找人吗,可沈祭梵侧身怒声道:
“让她走,谁也不准管。”
他不信治不了她,总有她想回头却发现物是人非的时候,也得让她知道他不是非她不可,这次,非得让她自己求着回来。
魏峥和顾问微微欠身,逃命似的赶紧离开。顾问上了魏峥的车,大大吐了口气,有气无力的靠在椅背上无奈道:“我们几个是上辈子欠了安姑娘的吧,这小姑奶奶完全折腾的是我们脆弱的心脏。我有预感,总有一天我们会被她玩儿死。”
“少说一句,小心祸从口出。”魏峥低低的警告。
自从被舒默阴了一次后几人之间的关系一度变得有些僵冷,见面时候不多,却在难得碰面的时候气氛尴尬。魏峥是个谨慎的人,从不会给任何人留下把柄,上次照片的事无疑给了他当头一棍,不得不对身边人更加谨慎。
暗卫营里还得以魏峥为马首是瞻,魏峥这话一出,顾问就没说话了,自然也想到舒默那起事。其实也都清楚,事不是舒默让人做的,可这事儿肯定是舒默知道的。照片能传到沈爷那,没有舒默的首肯传得上去?
安以然气得不轻,本来想回岳阳安家的,可自己这狼狈的样子实在不敢回去,怕安父安母担心,又拉着她问东问西,所以不得不打消了回家的念头。
安以然没办法,只能打电话给三毛,三毛是跟工作室同事合租的房子,有独立的房间,安以然想就借宿一晚上,明天就去找房子。三毛答应得很爽快,让赶紧的过去,正好一起吃饭。安以然总算松了口气,挂了电话直接打车去了三毛那。
车子开到小区外,三毛在小区门口接她。见她竟然还带着行李,愣了下:
“哟,可乐,这是怎么个意思?你不会被你那暴力男朋友赶出来了吧?”
安以然通红着一双眼,想逞强笑笑都不能,吸了下鼻子,没说出一句话出来。想到沈祭梵淡漠的神情墓地心底一酸,眼眶再度通红。三毛一看她那架势立马出声道:“行了行了,我不问不问。走吧,上去把东西放了,我们吃烧烤喝啤酒去!”
不问也知道,看那落魄样儿,不是跟男人闹掰了还能是什么原因?
安以然点头,没说话,跟着三毛进了小区。电梯有点旧了,像货梯一样,里面还老大股味儿。安以然吸了下鼻子,当下给那味儿顶得不行,立马伸手捏住鼻子。三毛耸耸眉看着安以然,伸手拍她肩膀:“可乐妹妹,你家里很有钱吧?”
“没钱。”安以然低低的应着,她现在没心情唠嗑,心里难受。
三毛撑开两条眉毛,不说她也知道,这小妮子还是间公司的老板吧,公司不大,可好歹也已经从被剥削阶级上升到剥削阶级了啊,这跟她全年无休的苦逼画手也好了不知多少倍了。三毛是小农资产,难得逮住这么头脑子不灵光的小肥羊,能不打主意?心里一会儿还几个主意冒出来。
眼神儿在安以然身上上上下下瞄着,心里感叹着这老天就是瞎了狗眼啊,愣是让有些人可怜死,有些人被嫉妒死,就不能公平点儿的?
进屋时候三毛跟合租的另外一男一女打了招呼,简单介绍着,其实大家都不是生人,都是漫客网站的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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