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峥愣了下,微微靠后了些,安以然一双眼睛通红的瞪着他,满脸的泪珠子,不停的吸着气,哽咽道:“你们都是一伙的,你们还不是什么都为了他?我算什么啊?魏峥,你有把我当妹妹嘛?你心里还不是沈祭梵最重要,你这样劝我,也是他授意的吧?都把我当傻子吗?要给他生了孩子,那我以后怎么办?”
他们能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孩子生下来是不可能没有父母的,沈祭梵嘴上是什么都依她了,可事实上还是在逼她,无形中就给了她压力。
对,孩子要不要都看她。可她不要孩子,她就是亲手杀死自己的骨肉。她要孩子,她就得跟他复婚,这不是在逼她吗?沈祭梵,你真的好狠心,好卑鄙啊!
“安安,跟我去个地方。”魏峥想带她去浅水湾,别墅里是爷满满的爱,她要看到了,说不定会改变心意。
“不要。”安以然推开魏峥的手,又把自己蜷在墙角,魏峥上前,想把她提起来,可又怕动作太大伤到她或者肚子里的孩子,所以在原地停着不动。
安以然哭累了,靠着墙爬起来,魏峥也跟着起身,安以然瞪着魏峥:
“你最好站远一点,离我远一点,我现在不想看到你,和你们任何一个!”
魏峥想出声解释什么,可她现在那股绝强的劲儿没缓过来,无论谁说什么,都只会让她往牛角尖里越钻越深,任何语言劝说,都没用。
安以然跌跌撞撞跑出医院,她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打掉孩子吗?她可不可以把这个事情交给别人去做?她不想这么残忍。
后面魏峥和约克始终在她十米远的距离跟着,这个距离对她来说是远到没有任何威胁的,而为魏峥和约克来说,跟三米远是一样的概念。
魏峥和约克跟出了医院门口就没再继续跟了,因为爷的车已经过来了。
安以然站在医院外面的广场上,泪眼婆娑的望着朝她缓步走近的男人,抿紧的唇在轻轻颤抖,眼泪止不住的又是一串滚了下来。安以然抬手用手背擦了一下,又一下,高大的男人走近了,她泪就滚得更厉害了。仰脸望他,张口,却只剩哭声。
“不哭,我来了,乖。”沈祭梵把安以然拉进怀里抱着,大掌轻轻顺着她的头发,轻轻柔柔的顺着:“是不是害怕?不怕,有我在呢,没事了。”
安以然眼睛一合,滚出一串泪下来,“我不会给你生孩子,沈祭梵,我不会生的。”
“好,不生就不生,我不逼你,我们先回去好吗?这事情先不急,慢慢来。你不愿意生,我们就不生,就我们俩过一辈子,不是喜欢这样的生活吗?那我们就这样生活一辈子,不结婚,不生孩子,嗯?”沈祭梵声音很沉,很重,话语出口后的胸口,闷痛阵阵袭来。
就这么过一辈子?盼了多久的孩子有了也不要吗?这是专属于他们两人的孩子啊,真的说不要就不要?没人知道他到底有多想当父亲,那种控制不住急于求成的迫切感。多少年的愿望,有一个属于他沈祭梵的家,有妻子孩子。
不要吗?心疼了,载满了愧疚和惋惜,那是他的孩子啊。
安以然脸贴着他胸口,缓缓点头。情绪总算稳定了下来,还是只有这个男人才能让她安心。看见他,又觉得他好了,没见他时,想起的都是他的恶。
沈祭梵微微俯身,亲吻着她的头顶,然后将她打横抱起来,“先回家。”
安以然没说话,安静的趴在他怀里,也可能是苦累了,想休息一下。
一路上都很安静,安以然鼻息轻轻浅浅的,沈祭梵几度垂眼看她是不是睡着了,可她都依然睁着眼。沈祭梵握着她的手轻轻的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大概,是在想,怎么挽救他孩子一命吧。
沈祭梵原本以为孩子会是他们两人的契机,为了孩子,她也会跟他重新在一起。可没想到,她竟然排斥拒绝得这么彻底。
到了家,沈祭梵把安以然放床上,转身出去给她兑蛋白粉,这玩意她现在是当水在喝。沈祭梵把蛋白粉兑在奶瓶里,奶瓶现在是她专用的水杯了。
“喝点水?”沈祭梵走进房间,奶瓶递给她。
安以然原本是趴在床上的,微微抬眼就看到他手上的奶瓶了。那本是她这段时间都用的,可现在看起来却这么刺眼,忽然坐了起来,抢过奶瓶就朝沈祭梵脸上砸了过去,紧跟着“咚”一声闷响掉在地上,安以然直冲他大吼:
“你根本早就知道我怀孕了,可你却没告诉我,你什么意思?”
她之前还没反应过来,他怎么会忽然买个奶瓶回来,家里怎么会忽然铺了地毯,原来他早就算计好了。安以然从床上跳下地,用力推了下沈祭梵,样子有些抓狂。
“你是不是早就算计好了的?一面假惺惺的附和我,什么都依着我,却偷偷让我怀你的孩子,你以为我不会对孩子怎么样对不对?你觉得我会把孩子生下来,然后跟你结婚,这样你就达到目的了是不是?沈祭梵,你太卑鄙了!”
沈祭梵目光一直暗沉着,左脸被安以然用奶瓶给砸红了,好在是砸在了面上,要是砸在鼻梁上,鼻骨怕是都会被砸断。并没有出声,就那么平静的跟安以然对视。
“是被我猜对了,心虚了不说话,还是觉得我很可笑,又无理取闹了懒得跟我说话?沈祭梵,你这样的时候最讨厌!我不会跟你好了,不会跟你谈什么鬼恋爱,更不会生孩子,你想都别想!”安以然推开沈祭梵就往外跑。
沈祭梵脸色一沉再沉,转身大步跟出去,几个快步上前,伸手拉住安以然道:
“不生孩子就不生,又闹什么脾气?说要谈恋爱的是你,现在又不要了?”
沈祭梵是真束手无策了,从来就没这么无力过。孩子有了她不要,他也同意了,难道这还不行?到底又闹什么脾气?心底的悲凉像滚雪球似地越滚越大,谁来理解他半分?什么都依着,顺着,好说好商量的哄着,工作和身上的责任全往一边放,一切都以她为重,还不够?到底还要他怎么办?
沈祭梵箍着安以然的手腕箍得有些紧,眼眶同样通红,目光有些凛冽,更掩藏不住的是心痛。翻年过去他就四十岁的男人了,还没有后……
好,没有就没有吧,满心为的这个女人能不能稍微把心放在他身上一点,一丁点?
她不满意就负气离开,一丁点不高兴就闹分手,这话是可以这么随便就说的?他已经这个年纪了,再没有年轻男人的那些精力去追逐,去哄她,她那么年轻,即便再过几年十几年依然朝气蓬勃,可他呢?
沈祭梵的语气有些急,带着一半的怒气和逼问,这让安以然更为恼怒,反手用力的想甩开他的手,可越用力只能把自己手腕甩得越痛。
安以然很恼火,恼怒的大声喊:“我不要了就不要了!你一直就是这么卑鄙,一直都在算计我,你说要在一起就要在一起吗?凭什么你再来找我我就要答应你?我就那么廉价吗?我收回我的话,不会跟你在一起。谈什么恋爱呀?你会吗?你就是个只会强迫人的老混蛋,你想做什么都不要找我,我烦了你了。”
安以然吼完就伸手去掰他的手,用力一般,手腕被箍得通红,猛地抬眼瞪他:
“放手!你放手,沈祭梵,你想箍断我的手吗?”
沈祭梵目光冷得像刀子,直直落在她含怒的倔强小脸上。安以然扳不开他的掌,就瞪着他,也不说话,两人一直这么僵持着。
安以然手指因为不过血有些胀痛,咬着牙狠狠瞪着沈祭梵:“你是不是勒死我?”
沈祭梵闷闷吐出一口浊气,松开手,却在安以然还没来得及离开时即刻把她勾进了怀里,抱了个满怀。沈祭梵箍着她的身子,低声道:
“乖宝,不闹了好吗?你不想要孩子,我们就不要,没道理让这个不受欢迎的孩子来破坏我们的感情,你说对吗?”天知道沈祭梵这话说得多么无力。
“你不要说得好像我跟你是一国的,沈祭梵,我想好了,我不要再跟你在一起,真的不要了。要跟你在一起,谁晓得还会发生什么事?你一直都说依我的,可还是让我怀孕了,你就是故意的。你现在只是在骗我,骗我好给你生孩子,到时候又可以顺理成章结婚,你敢说你不是这样想的吗?”
伸手推开他,自己往后退开几步,沈祭梵跟上去。安以然当即伸手挡在身前:
“你不准过来,站住,不准再靠近我!”
“然然……”沈祭梵想解释,可到底他不能说孩子的事不是他刻意的。确切的说,他确实抱着这种目的来的,以为,她会看在孩子的份上……可谁知道,她……
“沈祭梵,我只问你一句,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算计好了的?你还是在算计我,说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强迫我都是幌子,对我那么好也是假的,就想骗我给你生孩子,然后好顺理成章的结婚,是吗?”安以然满脸的悲愤,一字一句的问,泪流满面。
沈祭梵看着她,良久,点头,他不能否认是这样打算的,可到底也要孩子真有了才行。以前那么想要个孩子都没有,他也只是抱着侥幸的心里。
安以然忽然崩溃的大叫了声,指着沈祭梵大声哭道:“你竟然还敢承认?你来京城就是为了骗我吗?你把我骗得团团转,看我又为你神魂颠倒,被你呼来换去,你是不是很高兴?心里在偷笑吧,在笑这个女人真蠢,一次又一次被你骗了,我这么蠢,这么配合你的计划,有没有满足你的虚荣心啊,沈祭梵?”
安以然张着口大声痛哭,哭得悲愤欲绝,“你是不是一直把我当玩具了?”
她到底算什么啊?什么叫非她不可,非她不可还骗她?还这么算计她?他明明知道她怕结婚,怕他的一切,他还要这样步步紧逼,他是不是没把她逼疯他不甘心啊?她都已经跑远了,他还追过来,就没打算放过她吗?
“然然,不要曲解我的用意好吗?”沈祭梵竟然头一次在面对她的指责和控诉时有种挫败感,竟然,无力去辩解了。
“什么叫曲解?沈祭梵,难道你刚才才承认过的话现在就又要改口了?”安以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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