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逍遥自在啊。
“我也很想找到这样的对象啊,可是……”
强烈的不甘心,倏地凝为一股疑虑。
不行,她还是没办法允许自己太接近方司真,保持距离比较妥当。但……
她该怎么抗拒那种很“对”的感觉?那只大猪头明明不符合她对白马王子的要求,却充满奇怪的吸引力,在在散发他就是“那个人”的气息。问题是,“那个”到底是哪个?
而且,她总觉得他的笨拙背后有某种有趣的神秘,不断勾引她爱丽丝梦游仙境般的好奇。他只是单纯忙碌的兔子,还是不怀好意的怪怪猫?为什么她总有种隐约中被他牵著鼻子走的压迫感?明明主导一切大局的人是她呀……
可恶,有够烦!他算老几,凭什么要她为他浪费那么多脑浆?愈想愈气!
即使来到宁静温馨的教会大家庭,她仍愤恨难乎。
“你最近跟你那口子怎样啦?”
教会厨房里,痞痞一声闲扯淡,换来的却是小人儿阴森咒怨的冷冷回眼。
“对不起。我更正。”小的知错。“小玉儿,请问你负责联络关怀的方司真弟兄近来可好?”
“他还活着。”
“喔。”不要讲得这么怨毒嘛。“你窝在厨房干嘛?”
“为等一下团契的分组活动泡茶。”
“你每次都带那么高级的茶叶和茶具来,不会太辛苦吗?”
正挖到一半的精美进口茶罐被重重敲上流理台,喷溅一桌昂贵的干燥茶叶。
“你到底有何贵干,凯哥?”煞气四射,低缓寒吟。
“没事啊。”无聊耸肩。“只是想以小组长的身分告诉你一声,别组的人想约我们这组一起去大湖采草莓。你觉得怎样,副小组长?”
“关我屁……什么事?”
大帅哥懒懒嘟嘴挑眉,双手插在牛仔裤口袋里,倚门卖笑。“你可以问问我,是哪一组要跟我们办草莓联谊。”
“请问,”好想剁了这猪头……“凯哥您不进大会堂听道却特地晃来这里跟我哈拉要联谊,是出自哪一组的提议?”
“柯南的小组。”
傅玉呕着一脸怪相,转身对瞪。“柯南?”
“她小组里的那位王子哈你哈好久了,每次努力跟你搭讪都被你三言两语就笑笑打发掉。”防御功力之高深,人家连根寒毛都碰不到。“听说王子申请美国研究所的事有回应了,可能暑假前就会辞掉国科会的工作,专心赴美闭关,苦修博士班。”
“慢走。”回头继续玩她的扮家家酒。
“好无情喔。”
“我不想跟柯大小姐那组的人扯上任何关系。”
“为什么?”嘿嘿嘿。“还在记恨方司真差点被分配到柯南那组去的事?”
一把菜刀赫然指向他鼻尖,吓得高大壮汉花容失色,展手投降。
“凯哥,你不觉得厨房这儿有点吵吗?”嗯?
“小玉儿,有话好说……”
“你哪壶不开提哪壶。”她才正堵烂先前方司真害她惨遭教会长辈误解,凯哥这会就来挖她伤疤。分明讨打!
原来方司真早在学生时代就是教会的会友,只是当了医生后才忙到没时间来。资历甚至比她还深,认识的人脉也比她还多。他决心抽出时间恢复教会生活,积极参与团契后,好死不死,竟被分配加入柯南那个小组。
开玩笑!小组时间大家不是用来讨论之前在大堂听的讲员信息,就是哈拉有的没的一堆八卦——对外一律宣称是:将信仰落实于生活层面之有意义的灵性对谈。方司真那只大头呆会有什么八卦好聊!他跟柯南最大的共同话题就是她:傅家千金的贫穷生涯、娇弱玉女的暴拳猛腿。
她怎么可能放任那家伙跟柯南在一起,闲闲没事拆她台?
没想到,她这一挺身抗议将方司真分到柯南那组的革命壮举,形同公然表态方司真是她的人,谁也不准动。君子有成人之美,大家也不好说什么,就委婉地将方司真许配到她这组来,和番求全。
结果,她被教会长辈私下叫去精神训话:不是反对他俩交往,而是在公开场合要懂得节制。毕竟这里是教会,不是婚友社。
哇咧欠扁的明明是方司真,为什么被削的却是她?
“小玉儿,麻烦你,先把刀放下。”凯哥惊悚求饶。“万一有人经过,看见你这副德行……”
说得也是。寒凛大刀在小小玉手中霍然挥甩一百八十度,猝地一声,狠准戳入置刀架的小缝里,饶他狗命。
哎,傅玉好歹也是美女一枚,假仙起来,气韵清灵有如在阿尔卑斯山弹竖琴的梦幻少女。可是不知为何,竟有着表里不一的草莽性格,发起狠来,连凯哥这娇滴滴的男子汉都为之丧胆。
亏他在刚认识她的时候,还小小倾慕了一下的说……
讲道过后,分组活动。
礼拜五小周末,大伙才听完了硬派的信息,分组时间就来点软性的,放松心情。
“哇,我们这组的点心实在超赞!”鱼贯进入分组小教室的,叽呱笑闹。
“AUNTSTELLA'S的手工饼干耶,小玉儿,你有够讲究的。”其实随便买点饲料就可以了。
“小玉儿,我们每个小组的点心预算好像没那么高吧。”
傅玉甜甜静笑,一副大家闺秀的柔媚状,优雅地继续为大家倒茶。
“我们吃的哪次不是小玉儿自掏腰包买的。”白痴!
“厚,连茶具都扛来了。”啧啧啧。“为什么你老是泡洋茶?鸟龙茶和文山包种之类的也该泡一下嘛。”
“你有得吃还念?小玉儿,给他一罐农药就够了!”
“嗯?这是什么茶?”喝起来还满香的。
“你们怎么这么好命?!”别组路过小教室门口的人们探头鬼叫。“小玉儿,你跳槽到我们这组来啦!”
“对啊,别老是死心塌地的伺候这群难民嘛。”
“喂喂喂,不要随便在我们家门口勾引良家妇女。”凯哥大发小组长威风,粗鲁撵人。“小玉儿是我的人,少来这里公然挖角。”
门口挤的一干杂鱼不爽叫嚷,一声低狺破局而出。
“请问小玉儿是你的人,造句话是什么意思?”
哇,好赞的超级重低音,只有顶级音响才发得出的磁性。
众人视线蓦然集往一个方向。只见一名憔悴落魄、衣服皱如咸菜干的熊猫眼大汉,魁伟伫立,阴森怨恨。
“司真,好久不见!”凯哥惊见老友,喜出望外,立刻迎上。“靠,你分到我们这组都一个多月了,总算见到你出席。”
小教室内的七、八人傻傻瞻仰,有眼不识泰山。
“来,我跟大家介绍。这位就是早被分到我们遣组却一直没出现的新朋友,方司真。”
掌声稀落,面面相觑,只有凯哥一人在自得其乐。
凯哥是眼球糊掉,还是大脑糊掉?居然看不出对方那副很想拧下他脑袋的毒绝。最可怕的,莫过于对方深深凹陷的骇人眼眶,里头闪亮着两颗血丝大眼,冤气浓烈。
“我跟司真这家伙,从大学时代就在校园团契一起混大的。”勾肩搭背,狰狞逼供。“你说,你有多久没跟哥儿们问安啦?”
“为什么小玉儿是你的人?”
“啊?”
“你刚才说的。”
“我……我有吗?”凯哥怔住八爪章鱼状,茫然急急张望,看到的竟是大家畏缩点头。“不是吧。我说的是,小玉儿是我们这组的人……”
全体摇头。
“那就是我口误嘛。”也没啥大不了的……呃呃呃,司真的鼻尖快碰到他鼻尖了。
“根据佛洛依德理论,口误是潜意识的投射。也就是你的口误,不小心泄漏了你心里真正所想的。”
“这、可是……”
“凯哥口误,不是因为佛洛依德的问题,而是他的智能有问题。”傅玉娇笑轻吟,递来一杯热腾腾的柠檬橙香花果茶到方司真手里——烫死最好。“请坐,别站着聊。”
“傅玉。”方司真神情大变,满眼痴慕的执着。“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你,可是一直打不通你的手机,留言也没回应——”
废话,早被她甩也不甩地杀光光。
“先坐下,和小组员们认识认识吧。”巧笑倩兮。
“傅玉,我——”
“来,请用饼干。”她柔顺坐在方老爷身侧伺候。
“谢谢。我今天特地赶来就是要告诉你——”
“这饼干很好吃喔,你可以再多拿一点。”
“谢谢,我已经拿满两手的——”
“别这么客气。来,啊——”
他一张口,就被她塞爆满嘴的饼干,毫无发言余地。
“对了,我差点忘了跟大家提一件好消息。”她故作早安少女组的甜美智障状,合掌惊喜。“有人想跟我们这组联谊,去大湖采草莓耶。”
大伙立刻兴奋喧闹,有的是乐在草莓,有的则乐在联谊。
“哪一组哪一组?”好期待喔。
“小组长,你来公布吧。”嘻。
这个小玉儿……真是超级演技派。“柯南那组啦。”
全场欢呼。
“那组俊男美女超多的。”
“而且都走精英路线。”工作与职位有够炫。“哪像我们这组,简直像乡公所的里民大会,土味十足。”
“何止啊,还有人打算当无业游民不是吗?”
“喂,我不是想当无业游民。”凯哥严正抗议,嘴角还挂着一坨泡芙的奶油。“我只是一个很想离职的银行理财专员,所以大家有任何闲置资金想做个人理财规划的话,可以不必来找我——”
谁甩他啊。大家火热叽哩呱啦、各串各的,陷入无政府状态。
“傅玉,我刚才的话还没——”
“来,吃橘子。”她温柔嘻嘻,直接把剥了皮的橘子整球塞进方司真嘴里,噎死他。“还有凤梨呢。不过味道有点涩,我就加了些盐巴,你尝尝看。”
“呜……不喔唔、呕咳……”
“好吃吗?我费好大工夫才切成这么漂亮的形状。”给他塞、拚命塞,有如祭坛猪公般地被狠狠填塞贡品。“还有什么想吃的?这里有一盒麻糬,你喜欢吗?我最喜欢软软糊糊的米制品了。来,这些统统都给你吃。”
“喔呜噎……”
吠啊,有本事就再吠啊。“嘴巴再张大一点,很好。啊,我刚刚塞的是芝麻的,你喜欢的该不会是花生吧?”
那简单,再塞!
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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