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我想师父的意思是你自然会知道。”
卓逸帆将老师父告诉卓庭之的话反复的思索。老师父那么说一定有他的用意,他既然能知道庭之的事,就必然能知道他的事。要不是现在时间太晚了,他一定亲自上一趟普泉寺。
“爸,你要多注意身体。找品妤要紧,你的身体也一样重要!”卓庭之望着心力交痹的父亲,父子之情溢于言表。
品妤……隔世姻缘?莫非品妤的前生就是贝兰?
他开始回想起初兄品妤时他心中的震撼、他对品妤莫名的魂牵梦萦,以及品妤看到他手上那枚白金戒指的特殊反应、她的神韵……。把这些蛛丝马迹综合在一起──品妤就是贝兰?!
没错,品妤就是贝苗。
“庭之,我要你老实的回答我一句话。”卓逸帆一脸正经的表情。
卓庭之诚恳答道:“我一定老实说!”
“你愿意让品妤当你的‘继母’吗?”
卓庭之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说他愿意,他的“继母”年纪比他还小;说他不愿意,他又不想破坏自己父亲追求幸福的机会。
莫品妤可以给他父亲幸福吗?
“爸,只要这是你想要的,只要莫品妤首肯,我愿意。”卓庭之坦白而且平静的说。
“我想开了,有情人终成眷属才是最美的,年龄又怎样,不过我可不可以只叫名字,不叫‘继母’或‘妈’?”他开着玩笑。
“当然可以。庭之,你真的长大了。”卓逸帆宽慰的说道。
“你有把握找到品妤吗?”
“我想我可以。”他很有信心的说。
“爸,总之,我祝福你,我也为我这阵子的态度深深的致歉。我一定是中了邪,父子亲情远比什么都可贵,你能事事为我牺牲,我却还恶言相向,我真的白念这些书了。”卓庭之悔恨不已。
“那些都过去了。”卓逸帆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爸,好好把握你和品妤的感情,不要再让她跑了。”卓庭之一笑。
“你放心,她再也跑不掉了。”卓逸帆胸有成竹地说,一抹欣慰的笑容浮现嘴角。
寒风凛例的海边,天空是灰蒙蒙的一片,似有大雨即将倾盆而下。卓逸帆依稀记得,这里就是当年他和贝前双双殉情的地点。
他走着、找着,希望能找到品妤的踪影。他一定要找到她,他要告诉她他爱她。
忽然,崖退的一双鞋子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品妤经常穿的一双白鞋子,而今鞋子在,人呢?
卓逸帆实在不敢面对二十多年前的悲剧再度重演,如果品妤真的自杀了,那他也不愿再苟活人世。今生既然注定结不了缘,那就等来世了,他绝不要再一个人活着。
正当他恍恍憾憾一步步的向海边逼近时,突然听见岩丛中似有声音便咽地在叫唤着他。
海风呼啸过他的耳际,他听不清楚。凭着最后的一丝理智,他决定下去一探虚实。
绕到崖下,卓逸帆只见一个少女蟋缩在岩石边,全身已被浪花溅湿……
“品妤……”他试探的一叫。
没有反应。
“贝兰!”他脱口而出。
受到风寒而身体微恙的品妤,在昏睡中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贝兰,她猛的清醒过来,睁眼一看,站在她面前的竟是卓逸帆。
“你叫我贝兰?!”是莫品妤虚弱的声音。
“你是贝兰,也是品妤。”卓逸帆激动说着。
“你疯了……”莫品妤不敢相信。
卓逸帆脱下自己的外套,温柔的披在品妤身上,他的手还紧紧环着她的腰,借着身体的接触而分享彼此的体温。
“品妤,你为什么要到这个海边来?”
“我不知道,我只是走着走着就来到这里了。”她真的不知道,她很自然的就来了,好象她对这里很熟悉似的。
“我告诉你好了。”他轻轻的说着多年前的往事。“二十五年前,顾思郢和贝苗就是双双在这里殉情。只是顾思郢死了,贝兰没有死;但是顾思郢也不是真正的死了,他的灵魂附在卓逸帆的身上,以他的身分复活了。”
“你在说什么?!”品妤一头雾水。
“世上有很多事是很难说出个所以然的,但它们的确发生了。”卓逸帆说:“当年贝苗就是在这个海边被你爷爷救起,而我在五年后也终于找到贝兰,以卓逸帆的身分去见她,其实我就是顾思郢。”
莫品妤更加迷糊了。
“这个典故,你的父母就很清楚。”
“死了的人可以再复活?!”品妤不太相信的问。
“卓逸帆也好,顾思郢也好,反正我们都爱你,品妤。”卓逸帆深情的说。
“但是你刚才叫了我贝兰?!”品妤还是摸不着头绪。
“因为我相信你就是贝苗的化身。”卓逸帆一一把疑点解释清楚。“普泉寺有一个老师父说我有隔世姻缘,除了你,我想不起第二个人选!”
“那不准,你也可以骗我!”这些天来吃了不少苦,莫品妤才不会这么快就相信他。她要教他也尝尝苦头。
“你为什么对这枚戒指好奇?”他又问。
“我……”莫品妤编不出理由。
“因为这是你迭给我的!”卓逸帆亲吻了下她的额头。“当初也是因为这枚戒指,贝兰才相信我是真的‘起死回生’。品妤,从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们就知道情形不同,你一定也有那种感觉。”
她慢惺卧接受事文了。
“我想你并没有什么‘梦游症’,你只是很自然、很习惯的会想来到这个海边。”
“难怪我从小就重复的梦见一个穿新娘礼服的女人在海边投海自杀,原来……”她终于解开了谜底。“贝兰……难怪这名字对我而言好亲切,而你又是这么的熟悉。所以,我会爱上你并不奇怪!”
“一点也不奇怪!”卓逸帆坚定了她的信念。
“你就是在我的梦中,经常握着贝兰的男子,是你……”她什么都想起来了。
“品妤就是贝兰,贝兰就是品妤。”他在她的耳边低语。
“逸帆……”她又哭了,这次可是喜悦的泪水。
“我们终于又找到了彼此!”他也忍不住鼻酸。
“在二十年之后。”品妤激动地握住逸帆的手。
“四十年也值得。”逸帆深情地说。
“他们会接受吗?”她指的是她的父母,还有庭之。“他们会接受这个‘故事’吗?逸帆,这太神奇了,我怕他们会认为这是荒谬的无稽之谈。”
“庭之不是问题,你妈也不是问题,我想问题在你爸爸身上。”卓逸帆苦笑。
“爸爸……”品妤疑惑地覆诵。
“二十年前他输给了我,二十年后他的女儿又是属于我的,我不知道他能不能‘承受’,因为,他中意的人可是庭之哦!”卓逸帆有些担心,但还不至于失去信心。“品妤,二十四年的差距……”
“不是问题,不是吗?”她嫣然一笑。
他摇摇头,非常自信地。“本来就不是问题,要不是我顾虑太多,早就追求你了!”
“即使我不是‘贝兰’?!”品妤反问。
他坦白的点点头。他们之间的吸引力实在太强烈了,她唤起了他已经沉睡了二十年的心灵。
“逸帆,即使没有二十五年前贝兰和顾思郢的那一段感情,我还是爱你。”她向他招认。“即使你大我二十四岁,我还是在第一眼见到你时就爱上你了。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
“我了解,我看过你的日记了。”卓逸帆将她拥入怀中。
品妤的脸一红。日记是一个人最私密的事,她没有想到车逸帆会看到。既然他看得到,那她的父母一定也看过了。想到这里,她的脸更红了。
“不要不好意思,要不是看了你的日记,我还鼓不起这么大的勇气呢!”他握了握她已经渐渐热了起来的小手,她的手不再冷冰冰。
“我没有人可以倾诉,只好写在日记里。”她娇项的说。
“这些天你是怎么过的?”他心疼的问。“我为了找你,差点把整个台北市给翻过来。”
“我白天一直就在这附近,晚上则住在一个小学同学的家里。”她交代这些天的行踪。
“其实你今天如果没有找到我,我也要回家了。即使你不要我,我的父母也还要我,他们不会弃我于不顾。”
“品妤……”对那天的冷酷,他觉得自己好该死,好不可原谅。
“事情都过去了!”莫品妤云淡风清的挥挥手。
“但你吃了好多的苦。”卓逸帆心好疼。
“你可以慢慢的补偿我啊!”她聪慧的一笑。
“我会的,不用你说我都会!”执起她的手,他郑重的向她承诺。“我会用我未来的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来补偿你。品妤,所有的苦难、折磨,都是过去的事,以后只有快乐和美好!”
“我爸那儿……”品妤担心的问。
“我们可以一起克服的!”卓逸帆深具信心。
“逸帆……”她好幸福,再无所求的表情。
阳光这时由海那端的地平线升起,海边不再阴冷,而是渐渐的暖和了起来。原来这象征了他们这一对恋人的苦尽甘来,毕竟真情是可以感动天的。
只要有情,天都会为之动容。卓逸帆和莫品妤就是最好的见证。
“什么?!又一次?!”莫俊硕暴跳如雷。
他不知道这种神奇的事可以一而再的发生,不断的上演。而就如卓逸帆说的,吃亏的总是他莫俊硕,二十年前是贝兰,二十年后是他女儿品妤。
这太不公平了。
“卓逸帆,二十年前我可以被你那感人的‘故事’骗了,二十年后可不!”莫俊硕真的好不甘心,便宜全给卓逸帆这小子一个人霸占了。“你要娶我女儿,门儿都没有!”
“爸!”莫品妤端坐在卓逸帆的身边,一起求着她父亲。
“俊硕,看开点,谁教命运要这么安排?而且这次你并不吃亏啊!”卓逸帆很有技巧的说。
“不吃亏?!怎么说?”莫俊硕不解,他明明吃亏的。
“我必须叫你一声‘岳父’啊!”卓逸帆笑道。他的困扰和庭之相似,明明是同辈,但他在莫俊硕面前得矮上一大截了。
“我可不希罕。”莫俊硕嗤之以鼻。
“妈……”品妤走到母亲的身边去撒娇,她想,同样是女人,她母亲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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