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阴主持,培育出了久坂玄瑞、高杉晋作、桂小五郎(木户孝允)、吉田稔麿等维新志士和伊藤博文、山县有朋等明治元老……
这些事情,信景当然是不知道的。他颇有兴趣的看着杉松千代丸,心里大概在纳闷我为什么对这个小子另眼相看吧。而在他的目光下,松千代丸忍不住缩了缩幼小的身躯,脸上也现出了条件反射式的紧张表情。
作为大内家的庶族家主,即使有舅父福原贞俊的庇佑,他在毛利家肯定也不太如意……我心里想着,好言抚慰了一番,就吩咐信景稍后为他元服,并且颁下美祢、厚狭两郡五万石领地的宛行状,由山内康丰担任后见。
“合适的时候,我会安排你继承大内家的家名。”我向他承诺说。
听到我说到“大内家……,他那张小脸上的表情忽然一紧,显然是听到过不少回,而且不是什么愉快的经验。尽管是这样,尽管他很可能不清楚继承大内家的涵义,也不明白我这个承诺的份量,却依然顺从的低头答应了一声。
等到山内康丰带着他下去,信景疑惑的问我:“父亲大人说让他继承大内家的家名,这是什么缘故呢?”
“依你看,应该是什么缘故?”我心情不错的反问道。
他侧着头想了想:“是为了牵制毛利家么?”
“牵制?”我笑了起来,“以领地七万石的小孩子牵制超过百万石领地的毛利家?”
“这……信景也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还请父亲指教。”
“是为了分裂毛利家。”我回答说。
“分裂毛利家?”信景瞪大了眼睛,“您不是说,连牵制都做不到吗?怎么可能还分裂?”
“恩……这么说吧,”我组织了一下思路,然后问信景,“你觉得,毛利家这次被迫让出一国,他们是否会甘心呢一一特别是吉川元春?”
“当然不会。”信景很快回答道。
“那么,如果我在做得过分一点,例如命水军时不时的扣押吉川元春的渔船和商船,或者占他一两座荒岛之类,而负责外务的小早川隆景却委曲求全,至多说一两句强烈的抗议和谴责,那么毛利家的许多人、肯定会对本家产生更大的恶感吧?尤其是吉川元春,说不定会连小早川隆景也怪上吧?”我有点邪恶的说道。
“这……,的确是这样。可是,让毛利家对本家产生恶感……,信景抬起头,有点忧虑的望着我,似乎在担心我是不是已经提前患上了老年痴呆症。
“那么看到这种情况,善于拉拢的羽良殿下,是不是会大力拉拢毛利家呢?他又会拉拢哪些人呢?”我循循善诱的问他。
“肯定会拉拢,而且首要目标就是吉川元春和小早川隆景两位”信景回答道,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情形,“小早川隆景屡次吃过我们的大亏,深知我方的可怕,也能够看清天下间的大势,所以肯定是竭力维系和我们之间的关系;但是吉则元春却没什么概念,性格又是刚烈非常,面对我方的蓄意挑衅行为,一定会愤而投向羽良殿下吧!”然后两方谁也劝服不了谁,父亲又再加上一把火,毛利家就肯定要开始分裂了。
“恩,不错,”我点了点头,“其实,两川之间早就有了裂痕,之前为了是否和宇喜多家结盟的问题,两方就曾经闹过一阵,最终是小早川隆景胜利了,然后以此逼反了同盟数十年的三村家,顺势将备中一国收入了囊中……更早一点,当初关于攻略的着重点问题,两人就有过争论,吉川元春想向东侵攻,将势力伸入畿内,学大内义兴那样上洛:小早川隆景却想利用水军的优势,先攻略北九州和四国,稳固自己的实力厚久……,当然,我是赞同小早川隆景的。”
“这正和父亲大人如今的战略差不多啊”信景若有所思的说。
“小早川隆景是聪明人。”我点了点头。
“只不过,小早川隆景的威望屡遭打击,已经无法说服吉川元春,也无法主导毛利家的外交政策。”信景感慨的说道。
“是啊!有些人想得长远,绝大多数人却只想着当前,”我也十分感慨,然后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了猴子。这只慧黠的猴子,抓住机会和随机应变的能力确实很强,可走出于眼界的狭隘,总是会为了一时的胜利而留下长远的隐患。正因为如此,后世人说到他时,总会遗憾的替他作出一大堆假设,譬如“如果不留下那么多强力的外样”、“如果不为了消耗兵力而远征朝鲜”、“如果不杀掉丰臣秀次”或者“如果杀掉了德川家康”之类,试图替他挽回错误。可是,在当时的情形下,他的应对都算是不错的,只是囿于眼界,未能顾及到长远的将来。
总之,想知道猴子遇事的反应,一切以当前的功利作为出发点进行推测就行了。就算历史再来一次,他照样会犯类似的错误,从而再次留下一大堆隐患,让后世人继续替他去叹惋。
正是用这样的推测方式,我敢肯定猴子看到毛利家和我交恶时,一定会大力拉拢毛利家;看到小早川隆景不为所动时,就专心致志的拉拢吉川元春。而我同样确信,以他的能力和那种奇特的魅力,肯定可以拉拢成功。
这就是所谓的默契。
第一百四十三章:再次布局(中)
,……,……
到了第二天,二见光成终于来天神山城了。接到我的传见,他很快就来到松尾馆的正厅,却没有进门,而是在正厅外的宽檐下五体投地的拜服下去。
“你终于来了啊,”我冷着声音说道,“听说你几天前就到了门司港,然后就一直待在那……我还正准备派人去请你的大驾呢”
“臣下听说您这几天事务繁忙,就没敢过来打扰……,而且,臣下自知犯下大错,恐怕您见了会不高兴,影响您这几天的情绪”他叩头禀报道。
这是多么卑微的口气啊,也算是吉良家的家老重臣么……我又好气又好笑,“那么现在怎么就敢过来?”
“这,臣下听说毛利家已经服软,献出了长门一国和杉家的小孩,所以您的心情应该很好吧……,真是,以毛利家的力量,怎么可能和您抗争呢”他抬起头,脸上笑得稀烂,用献媚的语气恭维我说。
“你别以为,说几句好话就可以过关了”我板着脸说道,“上次让你搜查毛利水军,你是怎么办事的?草草应付不说,也不和经定那边好好联系,还居然把联络船都丢在防府那边”
“是,是”二见光成又是叩头有声,“臣下不敢奢望逃脱惩罚!您要如何处置,臣下都没有任何怨言”
我稍稍歪过头去,认真的看着门外的二见光成。这个家伙,和猴子还真的很相似,而且越看就越像。而他现在这副样子,简直就是猴子在信长面前的翻版……,
“你过来!”我吩咐道。
“是。”二见光成站起身子,低着头走进了大厅,然后又拜倒在地。
《文》“再近一点,到面前来坐下。”我又吩咐道。
《人》他连忙又起身,一直走到我的面前,依命坐在地上。
《书》我站了起来,想学信长踢他一个跟头。不过,想想觉得实在下不了脚去,于是收起折扇,在他头上抽了好几记。
《屋》“看在你抢了石见银山的份上,这次就饶过你了……但是以后绝不能再犯”我大声呵斥道。
“臣下绝不再犯”他低下头,恭敬的拜谢道,“谢大殿赐打。”
“唔,”我点了点头,“听说你在门司港,把抢来的白银全部送到造船所去了,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臣下听说这次损失了不少运输船,所以就斗胆把那笔资金送到造船所,并且命他们再召集些人,以加快工作进度……,二见光成回答道,“臣下以前在淡路是负责造船所的,对所里的情形知道一些。”
“难得你有这么一番心意”我赞许的点了点头,“那么门司港的事情就交由你负责……回头你把对马的宗家灭掉,他们控制下的对马、壹岐两岛,大约有两万石的石高,就全部转封给你作为基地好了!”
“是,谢大殿赏赐!”他高兴地抬起头。
“除了门司港以外,你还要负责山阴海域。没事的时候,就过去骚扰一番,扣押一两艘渔船啊商船什么的,但是不能太过份,至少石见银山是不能再抢了……不过,你可以想办法拉拢那边的山师(开矿师)过来,帮你开采对马银山。银山的五成出产,就作为你开矿的成本吧!”
“请大殿放心!这种事情,臣下最在行了的”他咧着嘴笑了起来。
“恩,去吧”我点了点头。他确实很适合做这种事情,当初拟定计划,需要在海上骚扰吉川元春时,我首先想起的就是他。
至于对马的宗家,目前掌权的是卸任家主宗义调,前两任家主宗茂尚、宗义纯都是他过继的养子,而且全都早世,所以又过继了茂尚、义纯的弟弟宗义智,年初才接任家主之位。以他们的实力和家中的这情形,我相信费不了二见光成多少工夫。
对于我这么轻易的饶过二见光成,还给予加赠领地的赏赐,信景有些不理解,甚至也看不惯他在我面前的这幅模样,觉得非常有失武士的风度。我对此只是付之一笑。毕竟,他还没有适应领导者的日子啊!等到他真正适应了,就会明白这么一个恭谨能干、处处为领导着想的下属有多么难得。实际上,二见光成自己也清楚,关门海峡的事情并不能完全怪他,可是他依然把责任全部揽了过去,以维护领导那一贯伟大、光荣、正确的名声……这是一种多么思想、多么理论、多么代表、多么和谐的情操啊!
“好了,光成的事,我自有主张,”我转移话题说道,“而且,让他进攻对马的宗家,只是一个开始。”
“是要解决肥前的事情了吗?”信景很是敏锐的猜道。
“是啊,”我点了点头,“这次我准备彻底解决。不仅要平定下来,而且还要作为试点,在领内颁布检地令和撰钱令,并且推行市易法、尺贯法等,将其完全的纳入本家的统治体系和经济体系之中。”
“父亲大人先压服毛利家和安抚岛津家,解除外在和内在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