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意的看了一眼,顺手放在身旁,向富田知信问道:“这份转让状,是要比及攻克武田家才生效么?”
“只需要北之庄殿下平定能登国就可以……不,其实现在就可以生效了!”富田知信连忙解释,“为了腾出北河内,筑前守殿下准备将高屋殿下转封到能登国,目前高屋殿下已经进驻北陆,随秀长殿下征战,克日就将攻克能登七尾城!”
“这样,”我点了颔首,“那么我就不管了。剩下的事情,和长政商量吧!如果有什么不克不及决定的,可以去城内请右京殿下裁度,他完全可以代表本家的立场。”
“是。”富田知信恭敬的道。
“还有点事情,我想和景秀私下相处一会,没有关系吧?”我忽然又道。
“这……”富田知信看了景秀一眼,稍稍犯了迟疑,“冒昧的问一下,是什么事情呢?”
“其实是两位内人想见见景秀,”我微微一笑,“特别是上川氏,昔时景秀和秀兴降生时护卫过他们俩。听景秀这次过来,她很是的高兴,然而,她却不便利呈现在两家会见的正式场合,因此只好请景秀移步了。”
“原来如此,”富田知信恍然道,“那么太常公请便。”
我笑着点了颔首,率先站起身来。景秀也跟着起身,目无脸色的跟随我进了里间。
才进入里间的庭院,转过院门口的照壁,景秀的声音忽然从后面传来:“有什么话,请您就在这里出来如何?”
“怎么,宝藏丸,不想见的那位伯母?”我依然面带笑容,叫着他的名道,“降生那会,我正出征三河国。若非忘忧院殿和她一力护持,大概已经夭折了吧!”
“我只想,其实我其实不肯来这一趟。然而,来与不来,其实不是由我决定,正如当初我降生在哪一家,也不是由我决定一样,”景秀十分冷淡的回答,语气中很有些埋怨之意,“您上川夫人想私下见我,还不如是您自己想见,至少是想摆出这副私下见我的格局。”
面对他这副有些无礼的态度,我并没有生气,依然和蔼的道:“这倒不尽然。我确实有些话要和,至少是希望和零丁谈谈。”
着,我率先向庭院的山上走去。那里有一座凉亭,在亭中可以看见整个泉州港的景致,以及港外的六艘巨舰和数百艘整整齐齐的战船。景秀稍一犹豫,也跟着我登上了山。
“应该听过吧?我的每一座居城,差不多都坐落在海边。这是我特意选择的,因为每次看到广阔的海景,心情都特另外放松和舒畅,”我回头望了望他,“的长浜城,坐落在琵琶湖边,应该也有相似的感受吧?”
“不错,”景秀点了颔首,脸上很有些震惊。显然,那么大规模的巨舰和舰队,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除个人喜好以外,也有经济和作战方面的考虑。有了海路和舰队,我可以获得大量的资金,也可以随意攻击敌方的海边据点,或者在敌方海边的任意地址登岸,让敌方顾此失彼,无法组织起匹敌的力量。因此,在我还只有四国时,就能够处处压制毛利家,如今尽管毛利家的水军被我全部歼灭,还被迫割让了长门国,他们却唯恐和我再次产生战事。”
“您这是在炫耀武力么?”景秀微微皱起了眉头。
“只是有感而发罢了。既然不喜欢,那么就另外吧,”我大度的笑了笑,“能否告诉我,的志向是什么呢?”
“自然是建立武名,光大家业,”景秀很快回答道,“这是任何武士都应担当的责任。”
“不错,任何人都有自己的责任,”我点颔首,顺着他的话了下去,“这次来,同样也是在尽的责任,因为筑前守殿下希望获得我的谅解和支持……也许觉得有些委屈,或者对自己的经历感到怨愤。可是,我要告诉,即使是我和筑前守,还有城里的泉州殿下,有时候为了责任,也不克不及不被迫作一些违心的选择。而无论是还是秀兴,以及曾经挑战过的、目前出征骏河的宣直,对绝大大都同龄武士来,都已经是足够幸运的了——这点必须认可吧?”
景秀默然的点了颔首。如果不是吉良家和羽良家的孩子,他即使再勇武,也绝对不成能统领一国,并担负一路军势的总大将。
见他的神情有些缓和,我再次转变了话题,指着港口的永安号问他道:“看见那艘船了没有?感觉如何?”
“是一艘很宏伟的巨舰。”景秀随口回答。
“那是我最新三艘战舰中的第一艘,另两艘还在建造之中,”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看得上眼,那么就送给吧!”
“恕我不克不及接受,”景秀本能的拒绝了,“无功不受禄,何况是这么一份厚礼!”
“没关系!筑前守殿下拿我的礼物还少么?当初他夭折了的孩子做满月庆,我可是送上了五千贯的,比他昔时的总收入还多呢……并且,这件事我已经托西行长和筑前守了,如果我是筑前守的话,肯定会很乐意的接受,他的水军,正缺这么一艘旗舰!”我脸上露出一个笑容,“要是想不过,就把这看成我给千手姬准备的嫁妆吧!昔时雨津出嫁,我也送了信孝一艘东洋号,如今总不至于比那时还气是不?”
“只是,信孝殿下的结局,可不算太好吧?”景秀针锋相对的回道,脸上露出一个略带讽刺的笑容。
“那是因为他太过于坚持和执拗了,”我摇了摇头,“太政公的周年祭上,我专程和他见过面,请他交出吉法师少殿,那么我愿替他转圜,包管他的美浓领国和地位,可是他拒绝了我的提议,一心要和筑前守匹敌。”
景秀点了颔首:“关于您和信孝殿下的会谈,当初却是传出过一些风声。”
“是!他去世之后,我也很是伤感,尤其是对雨津。虽然她追随丈夫而去,尽到了作为武家正室的责任,也赢得了世人的尊敬和赞赏,可是我宁愿她逃回母家,也曾经想体例转达过这个意思,可惜同样被她拒绝,”我叹了口气,“之后,我就立刻敲定了海津和秀兴的婚事,并下定决心,再也晦气用孩子同其余大名家联姻了。”
“是么?”景秀陷入了沉吟。
“不过却不一样,”我认真的望着他,“如果决心娶千手姬,并且好好照顾她的话,随时都可以和我,我也随时城市给予照顾……固然,我不要求现在作出回答和许诺,只是让先去见见那位伯母,觉得如何?”
“……那就去吧!”景秀思索了片刻,终于回答我道。
第一百四十九章:风再起时(上)
四月末,羽良景秀率南近江、北近江两国的三万军势出阵,在美浓与池田恒兴、河尻秀隆、森长可汇合,由东山道标的目的进攻武田家。这是一条很是艰险的道路,先前河尻秀隆和森长可接连进攻了大半个月,也没能攻破信玄女婿木曾义昌的木曾福岛城。不过,虽然击退了河尻秀隆和森长可的延续进攻,木曾义昌的力量同样损伤不,也没有从武田家获得任何支援,这次面对规模更大的军势和如日中天的羽良家,他被迫选择了降伏,从而打开了武田家的西部防地。
获得这个消息,骏河国的穴山信君也选择了出降。他之前在野战中被德川家康和井伊宣直所败,之后一直笼城据守,然而木曾义昌的西部防地一破,敌军将直趋武田家腹地的甲斐国,他的坚持也就失去了意义。不过,他向德川家康提出了一个要求,希望在武田家覆灭之后,由他的明日子胜千代继承武田家的家名。考虑到胜千代的母亲见性院乃是武田信玄的明日女(与武田义信、北条氏政正室黄梅院同是三条夫人所生),确实有着充沛的继位名份,德川家康承诺了他的要求,亲自为胜千代元服,取名武田信治(早逝后德川家康以第五子为其后嗣,取名武田信吉,称武田松平氏,领水户二十五万石),并遥尊武田家家督武田信胜为信治的养父。
与此同时,北条家和上杉家也开始了行动。北条家的北条氏邦自武藏国出阵,汇合前次出阵时投诚的北条高广(这人持久游走于上杉、北条两家之间,御馆之乱时一反常态支持景胜,并杀死支持上杉景虎的明日子景广,之后又投北条家,真是何苦!),逼降箕轮城主、内藤昌丰养子内藤昌月,攻破了武田家的东部防地。上杉家和羽良家有约,承诺不攻取武田家领地,却派人劝降了海津城城主春日昌元。春日昌元乃是春日虎纲次子,因兄长高坂昌澄战死于长篠,父亲也于三年前病逝,从而继承了家主之位。他接替春日虎纲镇守海津城,并担负上杉家的外交取次,主持了甲越同盟的缔结,和景胜有些私交,故投向了上杉景胜,上杉家也得以间接的获取了海津城一带。
而随着内藤昌月和春日昌元的降伏,武田家立刻陷入了三面受敌的困境,北部也被上杉家堵住,显然已经不成避免的要走向灭亡了。
就在这关键的时候,羽良家领内忽然传出了几条谣言,都是关于征伐武田家的主将景秀,有景秀准备投向吉良家的,有景秀和秀次严重不和的,其中最关键的是第一条谣言,筑前守已经作出决定,将放置景秀出继别家,由第二位养子秀次来继承家业。这条谣言爆发的规模极广,再结合秀次元服后立刻领受摄津一国、赶上甚至隐隐跨越景秀地位的待遇,很快就在整个畿内广为传播开来,几乎达到了无人不知的境界。有些家臣开始向秀吉咨询,甚至直接劝谏秀吉,请他认真考虑继嗣的事情,然而秀吉却少见的连结了缄默,也让谣言传得更加沸沸扬扬。
这条谣言,自然是由我通过津屋放出。鉴于津屋的影响力和影响规模,以及多国刚刚平定、还未完全控制的缘故,谣言传播的效果极佳,远远跨越了一年多以前秀吉编排我的那次,也算是报了昔日的一箭之仇。
至于秀吉,他一定感觉很是为难吧!因为这则谣言,差不多是料中了他的心思,在相当水平上来已经不是谣言,而是提前揭露了他的筹算,强逼他作出亮相。他如果要平息谣言,只需正式宣布立景秀为嗣子即可,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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