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件事情上,景政却是便利许多,他只需要把那些身世于织田家与力的武士们抚慰好就行了,至于明智家的旧臣和本地豪族,都交给预定入封的筒井家就是。筒井家的养嗣子筒井定次,娶的正室是明智家的女儿,不难获得这些人的拥戴。
当初我转封筒井家时,就曾经考虑过这一番渊源。
景政做完这些工作,很快返回了京都。为了表扬他的这番功绩,也为了抵偿他失去的首席中老之职,我任命他为朝廷检非违使、幕府年夜目付笔头,主管监察各地年夜名。固然,考虑到他即将随信景出征关东,这一职务更多是名誉上的,具体的事情有另外四位年夜目付服部正成、本多正纯、山冈景宗、三井高利负责。
至于接见各地年夜名,很多时候都出于礼仪性质,依照章程客套一番即可,只有德川和早川这两家,需要我多费些心思。
德川家是降服的外样年夜名,领地被削减到三河一国二十六万石,比本家的许多谱代还不如,更不消和亲藩相比。可是,德川家康乃是信长曾经的盟友,资历比我麾下的其余年夜名都高,自然是不克不及够怠慢;并且,领地被年夜幅削减,他们没有怨言自然是不成能的,这也需要稍稍抚慰一下。
和德川家康见面时,我特地颁下膏泽,令织田信重麾下的水野信近随同觐见。作为年夜名麾下的三万石的支藩家老,他原本是没有资格直接见我的,然而他却是德川家康的亲舅父,于织田家也极有渊源,昔时德川和织田两家同盟,即是由他负责双方之间的联络。
尽管我表示得十分尊重,特地以“三河殿”敬称,德川家康的举止也很是得体,毫无怠慢之处,可他的言语间却只是一味的谦退,几乎没有什么真诚的味道。
“看来三河殿依然有些心结!”我摇着头叹息。
“不敢!”德川家康面lu惶恐,垂头欠了欠身,语带双关的恭维道,“只是见到左府殿下如今的威严,就想起了昔时的太政公。”
“这么,”我微微一笑,“见到如今的德川殿,我却是想起了令郎信康殿下。”
德川家康嘴角一抖,又掩饰着垂头拜了下去。
“信康殿下光风霁月,少有心机,虽然稍稍失之稳重,却是很是令人亲近。昔时第一次见面,就在席间喝得年夜醉,向我这个织田家重臣埋怨织田家公主的不是来,真个是烂漫真诚之人!”我叹了口气,“虽然相处不多,可是我对令郎信康简直是极为看重,因此在他获罪于太政公时,我才会犯颜相谏,哪怕是被关禁闭也没有丝毫后悔,只有无能为力的惋惜……我想,如果信康还活着,现在年夜概也该与三河殿一同主政了,那么也就不会产生两家匹敌的遗憾事情吧!”
“犬子在世当日,也对左府殿下极为尊敬和推崇,”德川家康道,语调中总算是有了一些真诚之意,“虽然他如今不在了,可是对左府殿下的几番支援和维护,在下依然心存感ji……至于本家之前转换立场,乃是秀吉以军势相胁,又以支持平定宿敌武田家之利相you,故而无法置身事外。”
“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啦!”我年夜度的摆了摆手,“如今竹千代和熊姬的婚约已经稳固,两家之间看将来就好。”
“是,”德川家康欠了欠身,“好教左府殿下得知,在下已经将正室送往冈崎城外监禁,和羽良家完全决裂。”
“那倒没必要这样。”我微微摇了摇头,心中却是有些可怜秀吉那位完全不由自主的妹妹。要起来,当德川家康的正室,还真不是一份好工作,前任正室筑山殿被软禁多年,比及今川家灭亡才送到信康处;而这位旭姬更惨,干脆就是被监禁了起来,并且又没有什么子女可以依靠,正可谓是孤苦无依。
略一沉吟,我叮咛德川家康道:“如今羽良家已经灭绝,旭姬在哪也就无关紧要了。我既然能够饶恕秀吉的养子秀次,饶恕他的诸多家臣,自然也不会为难一个失去娘家的女人,就是秀吉的诸位侧室,我也都赐金放走了,听任他们自择前途……因此,旭姬的事情,就由三河殿自行决定吧,只是希望能够让她衣食无忧,给她一个平和平静的晚年。”
“这是左府殿下的仁厚。”德川家康垂头道。
“对了,”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听三河殿的次子於义丸也到了京都?为什么没有带过来呢?”
“於义丸生性腼腆,恐怕上不得台面,因此在下没有带过来。”德川家康回答。似乎是担忧我挑剔这个人质的问题,他又弥补了一句:“虽然这孩子身世寒微,人品也不太成器,无法继承本家嗣子之位。可是在下子嗣艰难,自信康过世后,就只有这个孩子的年龄可堪远行了。”
“孩子究竟结果还嘛,三河殿实在无须苛求,”我挥了挥手,“我却是听,这个孩子是因为信康才得以回归家门的?那么请三河殿安心,既然信康与我相交一场,我肯定会放置得力之人好好照顾和教导这个孩子,让他能够赶上三河殿的期望。”
“如此就有劳了。”德川家康致谢道。
“唔,”我点了颔首,又和水野信近了几句,赏赐了他一千枚永贞判金,然后站起身来,准备回到住持堂的里间。
德川家康却忽然叫住了我:“左府殿下请留步!”
我只好停下了法度,有些惊讶的望着德川家康:“三河殿还有什么事情吗?”
“是关于羽良景秀的事情,”德川家康欠身道,“在下此次前来京都,一路上屡次看见搜捕羽良景秀的告示,几处关卡也在清查路人……敢问左府殿下一句,若是捉住了羽良景秀,殿下会如何措置呢?”
我没有回答,反问德川家康道:“怎么,三河殿有景秀的消息吗?”
“只在摄津之战前见过,之后就再无音讯了。”德川家康回答。
“这样,”我有点失望,“那么就只好继续排查吧!”
“在下虽然不知道羽良景秀的行至,可是却很能理解他如今的处境,”德川家康自在道,“因此也能够猜到他的几分心思。”
“哦?”我有了几丝兴趣,“这却是为何?”
“因为在下也有一对双生子,其中一个就是如今同来京都的於义丸。”德川家康道。
“还有这种事情?”我更加来了兴趣,“那么另外一个呢?”
“另外一个送回母家(历史上的永见贞爱),由知立神社的舅父永见贞亲抚养。在下已经叮咛下去,让他终生留在神社为於义丸祈福,没有允许的话,不得见任何外人,也不得踏出神社的规模,”德川家康叹了口气,“这是家门不幸!因此,就连於义丸这个孩子,在下原本都不想要的。”
“是么?”我沉吟了片刻,不克不及不认可德川家康得很有事理。在这个时代的,双生子乃是极年夜的忌讳,甚至连德川家康这样的英杰都未能免俗。在这件事情上,我只以自己的好恶来看待景秀,却忽略了和他关系更为亲近的秀景和秀兴。而秀景本人,历来就不赞同让景秀回归到本家来。
“三河殿的意思是,景秀是在担忧,他如今已经失势,一旦被我捉到,就会圈禁终生,以免对孪生兄长秀兴造成故障?”我若有所思的道。
“正是这样。”德川家康点了颔首。
“我并没有这样的想法,”我摇了摇头,“对双生子,我本人不是怎么忌讳。当初送他去羽良家,主要是他父亲播州年夜纳言不想留他,而筑前守刚好来请求我辅佐,于是就自告奋勇替本家解决这个问题。”
“既然如此,在下建议左府殿下撤消缉令,任他海阔天空,对双方都是一件好事……退一步,左府殿下即使还想捉住他,也不克不及这样年夜肆搜捕,否则只会引起他的戒意。而以他的心智,想解脱搜捕其实不困难,随便哪个偏僻的佛寺或者神社都可以容身。”
“唔,”我点了颔首,“三河殿的意见,我会加以考虑的。”
完这句话,我再次起身向里间走去,同时也已经对这件事情有了决定。这个决定,我虽然并没有宣布,只是客套的回复德川家康,但在我心中,却已经决定接受他的建议,将景秀的缉令撤消了。
而为了给我建议,能够如此坦诚的将自家的隐si相告,或许可以稍稍信任他吧!
我在心里这样想着
第一百五十七章:定居京都(下)第一百五十
接受早川隆景的觐见,地址同样在鹿苑寺的住持堂,却又是另外一种情形
如果德川家作为信长的重臣,却被划为外样年夜名,无法介入中枢事务,因此德川家康有理由感到怨忿的话,那么早川家作为织田家的仇敌,倒反而成为谱代藩,本人还担负了幕府中老之职,就可谓是备受荣宠了。能够获得这样待遇的,除他之外,就只有出自岛津家、担负统领七家之一的岛津家久。然而,岛津家久的统领家资格,是通过一次次辉煌的战功获得的,特别是冲田掇之战,他以少数军势击溃龙造寺隆信的三万年夜军,是为本家平定北九州的关键之战,仅以此功劳,即可以傲视家中的绝年夜大都重臣。而早川隆景呢,如果对幕府有什么贡献,那么就是始终坚持向本家靠拢这一条,坊间甚至有更刻薄的法,他是故意领着配下水军和整个毛利家不竭打败战,从而将毛利家削弱到了任本家宰割的境界…………固然,这究竟结果只是市井看法罢了,真实的情形,幕府和毛利家系统的重臣们心里都有一本帐。这一点,从幕府其余年夜老、中老对他的看重就可以体现出来,而毛利家虽然与早川家各自自力立藩,家中的外交事务也依然由他一羊主导着。
他这次来,除礼仪上的觐见之外,还担当着毛利家的外交使命。
例行的应答结束,早川隆景立刻向我禀报:“关于天满姬嫁与左府殿下为侧室的事情,宗家已经准备好了。如果殿下允许的话,宗家这就提前为天满姬举行收养仪式和着褥仪式,然后送她来京都shi奉殿下。”
“这么快?”我微微有些惊讶,“不是约定明年的吗?”
“简直是这样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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