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回手格挡,关兴却刀身上移,直取首级。
沙摩柯能驰骋疆场,所向无敌,全仗的是天生神力,却不曾见过关兴这么迅猛快捷的刀法,急忙低头躲避,却终迟了片刻,头上羽冠削落,几片翎羽飘落,沙摩柯唬得一身冷汗。不过他向来不畏生死,一惊之后,又全力反击。
两人往来十余招,总是关兴刀法精妙,不于沙摩柯硬碰,将其逼的手忙脚乱,连连勒马后退。终被关兴一刀削在左肩之上,一时吃痛,料不能敌,当下横扫一锤,迫退关兴,拔马便走。关兴也是两臂发麻,气喘如牛,又忌惮对方勇力,也勒马不追。
沙摩柯这一回退,手下蛮兵也且战且退,缓缓退入城中。傅彤,李韦二人急忙挥军掩杀,欲乘势夺城,却被上面一阵乱箭射下,想就是傅彤所说之毒箭,士卒但有中者立时全身乌黑而死。
我不愿强攻而枉死士卒性命,急忙下令鸣金收兵。离城数里安下营寨,只等来日再侍机破敌。
第八卷 五溪蛮王 桃源圣手 第七十八章 烧蛮兵藏风设埋伏 反中计冤家逢路窄
第二天,我又带着关兴,李韦二人至城下挑战。通过昨天一战,我能看出关兴虽然力气不如沙摩柯,但是临敌却能取胜。原因就在于沙摩柯徒有一身蛮力;然后举手挥锤之间;毫无章法可以。
三军在城下叫喊片刻;就听城楼上一阵鼓响;沙摩柯就带着一彪蛮军杀了出来。立马于前;耀武扬威;全然不以作日之败为意;厉声喝道:“谁是李兰?”
我没有想带自己的名声已经外扬到这些蛮人之间;听他声若虎啸狮吼;心中微微一寒;勉强上前两步;微微欠身道:“吾便是李兰;不知将军尊姓大名?”
沙摩柯巨眼圆瞪;狠狠地看着我;上下打量。搞得我心里发毛;后瞟一眼;见关兴一直跟在我身后;提刀保护;这才稍微安心。我再回头仔细察看沙摩柯;却见他满脸愤慨之色;不由眉头微皱;我也是第一次见他;怎么像是有深仇大恨似的?
正想间;沙摩柯爆喝一声,一锤就砸向我面门。劲风扑面而来,眼看我的脑袋要被砸个稀烂,一柄大刀却替我将沙摩柯的兵器架住。不用说也知道是关兴救老挝一命,不过饶是如此,一阵罡风也刮得我脸上生疼。
我见两人仍在较量力气,知道关兴比不过,忙将马拔开两步,才对沙摩柯道:“将军如此偷袭于吾,岂不有失身份?”
沙摩柯撤回兵刃,怒道:“对你这奸诈小人,还讲什么偷袭不偷袭的?”
我更是一脸愕然,照他刚才的问话,连我长什么样都不清楚,如何见面就骂什么奸诈小人?当下追问道:“吾与将军素不相识,何以肯定吾便是所谓的奸诈小人?”
“你,”沙摩柯顿了一顿,又道:“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我看他言语迟顿,说的言不由衷,心中更是疑惑不定,又问道:“将军于吾等素无仇怨,不知道此次何以妄动干戈?伤了两家和气。”
沙摩柯戟指我道:“特为取你狗命。”
我苦笑道:“吾与将军今日才头遭见面,何来如此深仇大恨?”
沙摩柯冷哼一声,并不答话,看着关兴道:“这位小将军倒是好力气,今日就此作罢,总有一日,一定会取你首级。”言罢便勒马带兵回城。
我与关兴也忌惮蛮兵毒箭,互相看了一眼,也正准备收兵回营。却听关兴遥指城楼,道:“先生,你看。”
我回头一看,果然见城楼一角,一人急忙躲到墙垛之后,身形比较熟悉,却一时不记得在哪儿见过。又转头问关兴道:“你看清楚是谁了吗?”
关兴摇了摇头,道:“没有看清楚,只是觉得颇为熟悉,而且一身盔甲,长的白净,不象是五溪蛮子。”我微微点头,才与关兴,李韦二人收兵回营。
回到自己帐中,心里是颇为不解,我与沙摩柯从未谋面,何来仇恨?而那个身形,我敢肯定在那见过,莫非沙摩柯就是受了别人的挑拨?不然这无灾无荒的年景,干嘛要扯旗子造反?要真是如此,那定是东吴吕蒙的人,煽动五溪部族造反,便可以乘虚袭占荆州。
正想到这,帐又有人道:“先生,荆州伊先生来了。”
我心中更是一惊,越发觉得自己想的没有错,急忙出帐相应,果然见伊籍等在帐外,互相一礼,就延请入帐。两厢坐定,我便迫不及待地问道:“机伯此来,莫非荆州出了什么事情?”
伊籍微觉诧异,点头道:“吕蒙以五溪叛乱为名,带兵渡江,屯于巴陵,与长沙守将孙桓遥相呼应。依某愚见,先生若胜则万事皆休,如若有败只怕他就要乘势而入。”
我苦笑道:“荆州这块肥肉,吕子命总是舍不得。”
伊籍这才问道:“先生来了两日,可有妙计破敌?”
“蛮兵剽悍,荆州新募之兵,的确不是其敌手。”我顿了一下,道:“不知此次五溪蛮闹事究竟是何原因,否则也好破敌。”
伊籍道:“历来蛮族起事,都是不堪汉人压榨,不过自季常在荆州,一向宽待各个部落。季常去后,也沿袭其策略,不敢有丝毫改变。”
“那么就是缺粮?”我微一颔首,道:“如真是这般,吾倒是有一计可用。”
伊籍一听有方法,面露喜色,急忙问道:“还请先生赐教。”
其实我来的时候,早就联想到火烧藤甲兵,反正大家都是蛮子,现在秋高气爽,烧一把火应该不难,当下起声向帐外喊道:“来人,去请关,李,傅三位将军前来议事。”
过不多时,三人陆续进帐,我才将地图打开,指着营北约莫十里的一处山谷,问傅彤道:“此处‘藏风谷’地形如何?”
傅彤微微一想,便道:“次谷只有一条出路,里面树木繁茂,风进而不能出,故名‘藏风’。”
“好。”正好放火,现在没有什么环保局,我也不怕谁来找我麻烦,当下对他道:“从明日开始,汝便每天去此谷中运送粮草到大营。”
傅彤疑惑不解,问道:“营中粮草全是南郡送至武陵,再直接运入营中,何时放在藏风谷?”
唉,我心中暗自叹了口气,难得找到一个传说忠义的人,怎么脑子这么不开窍啊?微笑道:“本是没有的,只要汝去运不就有了。切记一定要让沙摩柯认为我军粮草全储存在‘藏风谷’之中。”
傅彤似乎明白,乃道:“末将定不负命。”
“安国。”我又叫过关兴道:“今晚汝便引三千军马前往谷口,以五百军当道扎营。剩下的军马,多砍柴火扎成梁仓形状,上浇火油。做完之后,便分散在谷口埋伏,多备巨石滚木,只等沙摩柯上钩。”
关兴也恭身领命,我又转头对李韦道:“这几日,就不要攻城,摆出坚守的势态,看沙摩柯有没有耐性跟我军拖下去。”
众人一起行礼告辞,各自下去准备。我心中暗自窃喜,在孔明哪儿偷师了一招,不知道以后他对付藤甲兵的时候,有没有脸用火烧?
如此布置,又过了旬日,沙摩柯终于忍不住,亲自带兵在营外挑战。我吩咐下去坚守不出,只要蛮兵靠近,就以弓箭射退。
当夜,我命李韦,伊籍坚守营寨,自己带数十亲卫,径直往藏风谷而来。关兴早已经准备的妥当;谷中本就树木丛生;唯一的那块空地之上;已经被关兴大大小小扎下数百个粮垛。谷口也伐了不少巨木;以备需用。
第二天;傅彤大队人马押送粮草离开。我与关兴便带着人马分散埋伏;等候沙摩柯前来劫粮。果然没有过多久,就有探马来报,发现有大量蛮军向谷口杀来。
关兴辛苦等候这么多天,终于可以杀敌,脸上不禁露出喜悦神色,对我道:“先生,鱼儿上钩了。”
我也微微点头,道:“又要劳烦安国了。”关兴一颔首,打马下去谷口。片刻之后就见沙摩柯带着大队蛮兵杀来。
关兴故意显得仓促,五百兵马阵型散乱,微微与沙摩柯的部队微微一接触,便四下溃逃。关兴还似模似样地与沙摩柯交手几招,力图挽回败局,但终究不能抵抗蛮族大军,最后也不得不败退。
沙摩柯志在粮草,也不追杀逃兵,直接带人马杀入谷中,见了满地粮垛,不由地心花怒放,急忙命人四下搬运。
我在谷口与关兴见沙摩柯派兵四处搬运,怕下面的柴草露馅,急忙下令将伐的巨木扔到谷口,将路径死死封住。
我不忍心将沙摩柯活活烧死,命军士将火箭举起,自己却站在前面大声喊道:“将军,数日不见,别来无恙?”
沙摩柯见到这突然的变故,却并不惊慌,大笑道:“汝计谋不凡,竟知我军中缺粮,以此为饵,诱我上钩。”
我也笑道:“将军现在明白,似乎迟了点,不过兰素闻将军神勇,若能弃械下马,兰必奉若上宾,引荐汉中王。”
“哈哈。”沙摩柯一阵狂笑,大声道:“胜败之数未定,汝似乎过于自负。”
我见他镇定自若,心中正疑惑不定,却听见背后一阵呐喊声响起,似有不少兵马杀来。关兴大吃一惊,道:“先生,莫非沙摩柯识破此计,留人马在外接应。”话音未落,早有一群蛮兵杀到面前。
我没有想到沙摩柯会留这么一手,谷口只有三千人马,眼见蛮兵源源不断杀来,沙摩柯也率谷内的部队往外冲杀,情形相当凶险。关兴知道我不会武艺,也不敢恋战,只护在我旁边,道:“先生,沙摩柯早有准备,不如先撤回营中,以图后计。”
我叹了口气,以为沙摩柯是蛮子,就没有怎么放在心上,其实这个计谋仔细想来,总是有很多破绽的。最起码粮草重地,不可能只有几百兵丁把守,现在想这些也没有用。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也只好点头,先让人向谷中随便放几把火,稍微阻挡一下沙摩柯。自己与关兴急忙带残部往大营撤退。
幸好沙摩柯被阻拦在谷内,一时之间还没有对我和关兴所部形成合围,关兴又是何等勇猛?一马当先,杀出一条血路,护着我冲出重围。再回首看所部兵马不过百余骑,我自己带的亲卫也不过二,三十人,又不由得暗自神伤。
关兴见我默然不语,乃道:“先生此处离大营尚有段距离,还是先回营再说吧。”
我还没有回答,又听一阵大喊,一彪蛮军当道一字摆开,为首一将跃马横戟,身上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