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Olivia,是Gisèle的表姐。” Olivia向靖平伸出一只手。
我微微吃了一惊 – 尽管我已经习惯了Olivia在私下里不讲客套的意大利人直脾气,但在正式场合她仍是礼仪周全的公爵小姐,像这样有悖宫廷礼仪不用他人介绍就自报家门的做法,以前在这样的场合下还从未发生过。一贯挑剔的Olivia对靖平有这样强烈的好感么?看来他真是很招女人喜欢。
“幸会,公爵小姐。”靖平微笑着接住Olivia的手轻轻一握,却并没有吻。
看来他心里装满了Matilda,对别的女子,他连礼节性的碰触都不愿了。
“你知道我?是Gisèle以前跟你提过我吗?” Olivia有些惊喜。
“她常提起你,说你是她小时候最亲近的玩伴。”靖平的笑如同五月的夜风。
“Gisèle小时候很可怜,背着公主的身份,什么好玩的事都不能做。不像我要自由得多。她十二岁以后都是和她父母住在中国你家里吗?你没像别人一样也对她管这管那吧?”
靖平微微侧头,用极柔和温暖的眼睛看着我:“有时也管的。”
他是想起了那些在北京旧时的岁月吗?他的确是疼宠爱惜我的,但却不是我期盼的那种爱。
“我以前觉得Gisèle可怜,现在却很羡慕她。” Olivia看着靖平,意味深长地说。
Olivia,你要是经历了与我同样的从天堂跌到地狱的痛苦,和撕心裂肺的绝望,你还会羡慕吗?
Olivia开始热烈地向靖平谈起她的家族即将筹立的慈善医院,并搜肠刮肚地想出一些医学上的问题来问他。靖平始终耐心温和地为她做解释。
而我则低垂双目,看着地面,掩饰着心伤。
“你这些问题的答案都可以在任何一本医学常识书里找到。我建议你买两本看看。以你的热心和兴趣,会喜欢的。”一个悦耳的女声打断Olivia的话。
我惊愕地抬头 … 是Matilda公主。她站到靖平身旁,笑盈盈地对Olivia说,但她那双冰绿色的漂亮眼睛却没有笑意,只是讥讽地,带些轻蔑地直视着Olivia。
Olivia正要发火反击,身旁一个声音打断了这即将开始的争吵:“Gisèle,原来你在这里。害得我好找。”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猜谁来了?
至于Bernard当时为什么不在Alexandra陪着她,我以后会交待。
出游(云深)
我回头一看,一个穿着白色晚礼服的金发青年走到我面前站定 … 原来是多日不见的奥地利王储Ludwig。
Ludwig托起我一只手吻了一下,满面笑容地看着我说:“你今晚太美了,看上去就像是从Botticelli的画里走出来的。你只用穿着这件白色的礼服就已经把全场的珠光宝气都压下去了。”
Olivia打趣他道:“接下来你是不是想说Gisèle的这件衣服正好和你的配成情侣装?”
Ludwig眉毛一扬,一张娃娃脸上喜气洋洋:“说对了。”
我尴尬地一侧头,正好看见身旁靖平的眼睛。他的视线正落在我的手上。我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手还被Ludwig握在掌中,便忙抽出来,红了脸。
我还没来得及为Ludwig和靖平作介绍,Matilda就已经大方自然地替我代劳了。我心中一愕,但马上又回过神来 – Matilda本来跟Ludwig就是亲戚,而她更是靖平的恋人,说不定已经是未婚妻。她是靖平最亲近的人,要把靖平介绍给Ludwig,自然该由她来做。
我暗暗掐着自己的掌心,强迫自己把眼中翻滚的泪潮逼回去。
等靖平和Ludwig礼貌寒暄了几句后,Matilda柔和地对靖平说:“我刚才接到学院里的电话,他们有要紧事和你商量。你看你是不是给他们回个电话?”
靖平抱歉地对我们略一欠身:“对不起,失陪一会儿。”然后匆匆离去。
他转身时目光轻轻向我投过来,我正待去捕捉其中的含义,走在他身边的Matilda,却在此时自然地挽起他的手臂。我连忙飞快地把脸转到一旁,再看不下去。
“那瑞典女人怎么回事?” Olivia看着他们的背影,恨恨道:“她就差满脸都写着‘这个男人是我的’了。”
“骄傲的Olivia公爵小姐居然吃醋了?” Ludwig开起Olivia的玩笑来:“Matilda可不是个一般的美女。她有脑子,也有决心,要打败她可不容易。”
“那又怎么样?我和她斗定了。看这老女人都有什么招!” Olivia愤愤地白Ludwig一眼。
“Matilda公主才二十七岁,不算老吧。”我垂了眼帘轻声说:“她看起来,跟靖平很般配。” – 最后这一句,我是在劝自己死心。
“Gisèle你怎么回事?居然帮她说话!二十七岁还不老?” Olivia骄傲地挺挺她丰满的胸。她比我大一岁,今年也才十八。
Olivia带着一脸的不屑和挑战接着说:“自从这老女人五年前甩了上任男友,就没听说她和谁约会过。我以为她有毛病,结果是眼光高。等了五年,终于等到了你舅舅,就乌鱼精一样缠上去。等着瞧吧,她如愿不了!”
接下来的几天,皇室为所有贵宾安排了一系列活动 … 骑马,狩猎,游湖,赏花……。我为了避免和靖平见面,就找了各种理由不参加,可Ludwig也宣布退出一切活动要陪着我。
我要躲着靖平,也要躲Ludwig,就尽量在学校里待的时间长些,一回宫就躲到Alexandra那里去帮她准备婚礼。我对平时一些不大喜欢的活动安排也断然应允,比如出席议会年度开幕仪式,听我叔叔在台上宣读冗长的翌年内阁议程;参加总统夫人的茶会,忍受贵妇名媛间相互攀比炫耀的交谈;甚至出席一个美国富豪用钱买来的爵位授勋仪式,而遭到他儿子的可怕纠缠 … 他不停地以一种露骨的方式对我献殷勤,并且在对我行吻手礼时,竟然不顾礼仪地吻在我露在手套外的□手臂上,让我深悔当时为什么没有戴一双长些的手套。
但和这一切相比,我更怕见到靖平,尤其怕见到他和Matilda在一起。
但每天,有关靖平和Matilda公主的消息还是由Olivia事无巨细地汇报给我:
“今天上午打网球的时候,我假装扭了脚,让靖平把我从场中央抱到场下坐着,还让他帮我脱了鞋子揉脚。你该看看当时那瑞典女人的脸,气得鼻子都歪啦!”
“我今天和靖平说了好久的话!他还问了我一些你的事。结果Matilda居然又跑过来打岔,说是要和他谈工作。你猜靖平跟她说什么?他叫她等一会儿。乐死我了!”
“你舅舅穿骑马装太帅了,你没看到真可惜!但是Matilda的骑马服居然看起来和他的像是情侣装。我不信靖平想和她穿这样的衣服。一定又是那女人搞的鬼!”
“Gisèle,待会儿在花园里有个小酒会。你说我穿什么好?靖平他喜欢什么颜色?”
……
婚礼前的最后一周,万事俱备。为了缓解一对新人在婚前的紧张情绪,一班年轻人决定去意大利乡下修养放松。
我心里是一千个不愿意去,但Alexandra说她跟其他人都不熟,怕应付得不对被人笑话,就苦苦央我陪她一起去。我不忍丢下她,只好答应。
于是,Bernard,Alexandra,靖平,Matilda,Ludwig,Olivia,和我一行七人,连同随行的近十名武官侍从和侍女乘包机从布鲁塞尔直飞佛罗伦萨,然后乘车前往位于托斯卡纳乡间的一座庄园。
这是Olivia父亲的产业,是她的家人避开纷扰,寻求清静时的一块世外桃源,外人并不知晓。相比罗马和佛罗伦萨,我们在这里被人认出来的机会很小。
下午三点时我们到达了目的地。人们先回自己的房间沐浴换衣稍事休整,四点时会一起在楼下客厅喝下午茶。
Ludwig这一路都粘着我。我虽有时也拿他当挡箭牌,躲避和靖平的接触,但他的热烈殷勤也让我有些吃不消。趁着喝茶前还有一点时间,我只想一个人到庄园的葡萄园里散会儿步,清静清静。
于是我快快地洗了个澡,换好衣服朝外走。
“您就穿这一身去喝茶吗,殿下?”我的侍女惊讶地问。
在宫里时,即便是喝下午茶也要穿得比较正式。而我现在的装束却只是方领白衬衣加嫩黄色的V领开司米毛衣,下装是一条刚到膝盖上方的米色羊绒百褶短裙,再配上一双白色的及膝长袜和米色的平底皮鞋,很随意的装束。
“没关系,现在又不是在宫里,奶奶看不见的。”
侍女着急了:“可刚才Matilda公主和Olivia小姐的侍女告诉我说,她们都在用心打扮呢。您穿得这么素,要给人比下去了。”
“我不在乎的。再说,也没人在意我会穿什么。”我淡淡地说着,心里却有些黯然。
“那戴副小耳环吧。”侍女继续劝我。
我摇头。
“我知道您不喜欢脂粉,但唇彩总要用些吧。”侍女仍不甘心。
我还是摇头。
“那您总要把头发打理一下呀。”侍女有些急了。
“好吧。”我被她缠不过,只得在梳妆镜前坐下来。
侍女赶紧搬出梳妆箱,兴冲冲地问:“我用卷发器给您做一头长波浪,好不好?就像您上个月给博物馆剪彩的时候Dorléac先生给您做的那样,像洋娃娃一样漂亮。”
我否决道:“给我梳两条辫子吧。要快些,不然我们没时间散步了。”
侍女终于无可奈何地按我的要求梳了两条最简单的清水长辫垂在我胸前,然后跟着我偷偷溜进庄园里的葡萄园。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童鞋们,这次更新又晚了 … 最近在做一个项目,客户是犹太人,那个精明厉害劲儿,好像要榨出我们骨头里最后一滴油,所以搞得我周末还要加班。
既然主角配角都齐齐登场,偶就把场景暂时搬到意大利(偶除了中国之外最喜欢的国家)去了。
当年在意大利旅行的时候,偶正在构思这本小说,常常走一处,就想象男女主角会在此处发生怎样的纠结,结果搞得整个旅行都象在梦游。
葡萄园(云深)
葡萄园种在一片低缓起伏的丘陵上,爬满金色葡萄藤的木架顺坡而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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