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心头有种强烈的情愫让他觉得喉咙一哽,似甜蜜似心酸更是怜惜。她们刚过豆蔻年华,正是花一般稚嫩美妙的年岁,接下来她们还会有更美的时光等着她们度过,难道就这样给自己殉节了?
张扬顿时豪气心生,心里一横怒道,不就是人多了一些嘛,再多些又何妨!一切都是自己的算计,就算是算计错了,是个男人就该拼死抗住。你要为你的所有决定行为负责!你要保护你的女人,你的爱人,你的亲人!要死也死在前面,慌什么,怕什么!
他又望了一眼正含情脉脉眷念地看着他的两姐妹,猛然将她们从恍惚中摇醒过来,一副轻松地嗔怪道:“我还死不了,我们都会好好地活着。你家相公可是算无遗策……他们都是我的猎物,都是我的猎物!”
两女被张扬惊醒,脸上那病态的自我迷醉的安谧消失了,又回到了这个嘈杂恐惧、被死亡气息笼罩的将夜里,但是张扬的镇定和坚毅却让她们纤秀的身躯不再发抖,涣散迷茫的眼神也会糊了清明,代之的是坚信和决绝。
徐厚远远地看见张扬正在不合时宜地跟两女含情对视,而自家小徒弟则背着身一脸肃穆地站在那里警戒,苦叹一声上前禀报道:“主公不用担心,属下的陷阱阵不是吃素的!”
张扬几人快步出去,只见自家营盘有条不紊地快速集结应对。长枪营摆好拒马障碍,严守在马车旁,弓弩手也齐齐拉弦上箭,紧张地对着斥候奔来的方向。
徐厚指着用拒马围起来的车队外围,简要地说道:“主公你看,那边,那边,这边都挖有绊马坑,铺有棱角尖锐的碎石。人徒步过来完全无碍,但是马若是从那边一路冲过来,就要面对无数个深深浅浅无处不在的坑坑洼洼。轻则马失前蹄,重则腿儿折断,他们根本过不来!”
“我们的车队怎么出去?!”张扬顺着徐厚的指点,才知道自己正在“房间”里裹着那张残留着女儿香的虎皮睡觉那段时间,徐厚在廖化长枪营的帮助下,在以粮草车队围成的圆圈四周挖满了密布的坑坑洼洼。
若是马儿缓缓从上面过,也是不会有太大障碍的。但是对于疾驰如风的骑兵,你想想马儿原本走的是平坦的官道原野,猛然入了这片多坑的“雷区”,马蹄踏空踩入了坑里,以它们巨大的惯性,一个踏空完全可以将它们,那相对健硕的上身纤秀的可怜的小腿折断!
而四处挥洒下的从干枯的溪水河采集来的,棱角分明的大小石粒,一旦被马儿踩中,完全能锋利地将没有马蹄铁保护的马掌割残!
但就是这微不足道的,谁都能一口气挖出十几个的深深浅浅毫无规矩的陷马坑,几乎可以从溪河上随处采集的石块,如今却联合为危如累卵的张扬一干人布下了一片几乎不可逾越的高压雷场,将张扬这些人,包括他们的粮草完全护在里面,直到自己的人马回援!
徐厚啊徐厚,看你其貌不扬,畏畏缩缩,除了鬼点子有点儿多,一手飞镖射的好,没在意你有别的能耐,却不想你在关键时刻帮了我的大忙!日后必将好好谢你!
但望着自己的这堆积如山的粮草,和正在打盹不时打着喷嚏的骡子和毛驴,张扬有些犯愁了。
徐厚淡淡一笑,指着中军正对的方向说道:“那里留出了足够三辆粮车齐头并进的空地。驴车从别处出去很可能陷入坑中,甚至倾翻,所以属下就留了这样一个过道,方便我们自己。”
张扬心里一凌,瞥了一眼依旧谦卑地弓着身的徐厚,暗惊道:“好缜密的心思!”
但是不容他多想,郎平已经带着一千多骑兵如疾风般呼啸着怪叫着杀来,转眼间就到了离他们的粮队一百步的距离!
廖化面沉入水,领着长枪营守在中军大道上。昏黄的篝火中,黯淡的星光下看不清他的喜怒,只能从他挺拔如松,不动如山的握枪而立的身躯,就知道他,内心是多么的冷静沉稳。
“喔喔喔,将士们,我们辛苦了这么多天,今日终于要成功了!只要我们冲过去,杀光他们,临走再将他们的粮草全部拉走,我们就完胜了!高将军威武!”郎平一面挥舞着手中的长刀,一面歇斯底里地吼叫着鼓动着。
“高将军威武——杀呀!”
“杀光他们,报仇雪恨!”
“抢光他们,吃喝不愁!”
骑士们被郎平这么一激,顿时如同见了红裤衩的疯牛一样,一起欢呼着怪叫着如同疯魔一样滚滚而来。
“他们越疯狂,死的就越快!那小子是谁,真配合!”张扬冷喝一声,背手而立站在粮队前。
“长枪营准备!”廖化手持长枪,肃穆地立于阵前,一挥长枪朗声喝道。
“唰!”长枪营战士齐齐将手中的长枪向着来敌一扬,顿时一股凌厉的杀气弥散开来。与来敌喧哗狂热相比,他们自有不动如山的厚重和肃穆。
“神臂营准备!”
“咯吱!”几百张弓弩躬身如满月,绷紧的弓弦牵引着结实的弓身发出压迫的声响。箭,已在弦上!
“元俭很聪明,这样会让敌人根本想不到长枪前面还有陷阱!”张扬赞许地望了一眼不远处的沉稳如山的廖化,徐厚也瞥了一眼廖化,赞许地点了点头。
“哈哈,他们满算不过五百人,我们一千五,胜定了!杀呀!”郎平看到长枪营神臂营齐齐严阵以待,不由地朗声喝道,然后一马当先冲了过去,其他的骑兵如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合围奔来!
徐厚冷眼旁观,张扬冷笑不语地看着那些疾奔而来的骑士,而晓蝶晓娥则兴奋地盯着看,期待着万马哀鸣齐声薨倒的雄伟场面!
“来吧,来吧,让你们的铁骑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篝火阑珊,张扬心中豪气大发,意气风发地呼喝道。
“找死!”郎平冷眼瞥了一眼似乎是被吓傻了的乱喊乱叫的张扬,呼喝一声就杀了过去。
当骑兵奔到阵地前八十步时,郎平突然感觉到马身突然剧烈一颤,然后身体猛地一颠,耳边就听一声凄婉的哀鸣,马儿轰然倒地,而他则被巨大的惯性向前甩了出去!
他惊呼一声连忙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儿,勉强安然软着陆,而耳边传来的此起彼伏的哀鸣和惨叫,再回头四顾看到的人仰马翻,相互踩踏挤兑的惨状,刚才还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郎平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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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孟津鏖战急 第二十七章 高手对决(八)—血战中军帐
第二十七章高手对决(八)—血战中军帐
悲剧还在继续上演。
除了通往中军由廖化驻守的过道方向的三十余骑安然前行,其他潮水般奔来的骑兵在巨大的初速和惯性驱使下依旧朝着目标狂奔,想刹都刹不住
一匹接着一匹骏马或突然前蹄踏空,或猛踏刀子一般锋利的石子,紧接着它们双腿陡然一弯剧烈打颤,再也撑不住它们巨大的自重,巨硕的身体就如同离弦的箭一般,绝望哀鸣着俯冲出去,带着他们背上的骑兵一起轰然倒地,在地上翻了几个滚儿之后才能停歇下来。
运气好的马术精湛的骑兵还能借着被马儿甩出去的宝贵时间,如同郎平一样侧身打滚儿,从压路机一样的马儿身上脱离出来。运气不好的,来不及撤离的,不是在马儿打滚时被压得五脏俱碎,就是被后面的马蹄子从身上踏过,将他们的肉身踩成一摊肉泥
前面倒地的马儿巨大的身躯横在那儿,又连环绊倒后面的马儿,一时间人仰马翻,惨叫悲鸣,好不凄惨
“停住,停住前方都是陷阱”郎平几个机警的翻滚,又避开了几个墙一般撞过来的断腿马,狼狈地擦了一把被石子划的鲜血淋漓的脸颊,举着刀转身四顾吼叫道。
“吁吁吁——”前方突然出现人仰马翻的险情,后面的骑士已经有了警觉,慌乱之中听到郎平的呼叫都慌忙猛拽缰绳,顿时嘶鸣震天,一个个人立而起,好不壮观。
郎平焦急地四处张望,查看伤亡情况时,却见正对中军方向却有十余骑兵依旧狂奔向前,丝毫没有受阻,再看见廖化和长枪营肃然正立在那儿,郎平顿悟地大喝道:“儿郎们,全部折回,从他们中军杀过去,那里没陷阱”
于是一阵慌乱之后,折损了将近五百精骑之后,幸存的的一千出头毫不犹豫地执行了郎平的命令,一个个都折回远离密布的陷阱,朝着郎平的指向奔了过去
“够聪明不过,中军方向那么狭窄,根本展不来你的人马,顶多容得五匹马并辔而行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我们的拒马阵和如林长枪阵,会让你们后悔来到这里”张扬看着在那儿狂呼的郎平,不由地冷笑道。
他的自信让刚刚,因为密布的陷阱被看出破绽而担忧的姐妹俩个,又舒了一口气。
千余骑兵一起冲锋带来的视觉和心灵冲击还是很强烈的。黑压压的一片骑兵如潮水般,向着中军阵地汹涌而来,被挤出安全区域的骑兵一路人仰马翻,而顺着中军安全通道的则顺利前行,它们相隔不过几步,但是命运却是截然不同
“不要挤保持距离”郎平骑在骏马上冲在了最前头,看见两侧的惨状,后面的拥堵,立刻吼叫道。
当敌骑急驶到阵地前五十步时,廖化双目一瞪,厉喝道:“神臂营,齐射”
“嗖嗖嗖”顿时羽箭如倾盆大雨一般向来袭的骑兵泼了过去,然后一阵夹杂着马儿和人的哀鸣闷哼,那些闷着头想冲杀过来的落马骑兵顿时扑到一片。但是他们根本不顾及身边中箭倒下的同伴,狂舞着刀挡开面前的箭雨,依旧红着眼挥舞着刀往前冲。转眼间他们只距离中军不到二十步的距离了
“第二波,齐射”
“嗖嗖嗖”两拨箭雨扫除了冲来的落马士兵,又让前面的三十几个骑兵落马。他们被后面疾奔而过的铁骑踏成了肉泥。倒霉被射断了腿的马儿,仰天长鸣一声,那巨大的身躯载着背上的骑士狠狠地向前扑倒,在地上猛翻几个滚,背上的骑士不是被它压得五脏俱碎,就是来不及爬起来,就被后面疾奔而过的同伴给撞飞,重重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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