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不用担心,我这次来,两位周姑娘不放心先生的身体,拖我给先生捎来了一件他们亲手做的冬衣。陈二!”周仓说着一使眼色,一个黑衣大汉就从背上的背囊里取出一个蓝色的布包,待钱宁看见那件绣着并蒂莲的袍子时,钱宁的只感觉一阵暖流溢满全身。
此刻的他就算在如何木讷,也是知道周彤对自己的心意了。虽然之前相处这么久,他未尝不曾对那个美丽的不可方物,温柔可人、善解人意,幽幽一双极其灵巧的手,一颗七窍的心灵的少女的动过心。可是两人年纪差距太大了,何况君子之礼她是不能破的,人家姑娘家没有表露心思,他如何敢逾越半步?!
不过,渐渐的他懂得了那双脉脉含情的眸子里的浓浓情谊,他钱宁不是木头人,如何不感激这么久她无微不至、嘘寒问暖的关怀?
“小彤,你放心,这次回去我就把咱两的亲事给办了,我要好好照顾你,照顾你一辈子,照顾你一生一世……”虽然这件袍子最后两只袖子的缝合显然很粗糙,使得本来一件做工十分优秀的袍子变得很难看,可是却不妨碍钱宁心灵深深的涌动。
正文 第三十一章 风暴临两帅失和
突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大如斗席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洒着,将徐州大地装扮成了银装素裹的世界。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往日的喧嚣,在此刻都被白皑皑的世界涤荡的无影无踪。
大雪封山,无处觅食的鸟儿成群结队地迁徙往有炊烟飘起的地方,希望能觅得一口食果腹。
飞过一座座低矮的雪峰,经过一条条冰封的河流,前方出现一座巍峨的大城。
一个个裹着臃肿的冬衣、怀抱着冰凉刺骨的兵刃的士兵,哆哆嗦嗦地在城头守卫,城门大开,偶尔有几辆乌蓬马车轧着埋过膝盖的白雪出城。
“哎,你听没听说,昨日李大目李司空纳了钱侍郎府上的两个如花似玉的周姓姐妹,今日于(毒)于司徒就带着人,到李司空府上大闹了一场。于司徒到人家地盘上撒野,人家哪能给他好果子吃,这不,于司徒一帮人被打得头破血流落荒而逃。于司徒也不是个肯吃亏的主儿,一脱离险地,就纠结部下人马杀上了司空府,要不是管太尉及时赶到劝阻,刚安歇了几天的费县又要遭殃了!嗨!”一个头戴狗皮帽,裹得严严实实的矮墩墩的中年士兵一边跺着脚取暖,一边跟他身边挤在一起避寒的年轻兄弟唉声叹气道。
“一个司空,一个司徒,都是手握重兵的大人物,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何况他们又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怎么会为了两个女人不顾脸面大打出手?老幺叔,你该是听别人瞎吆喝了的吧!”那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小伙子一边哈着白气,一边搓着手不相信地看着那个比他矮了一头还多的长辈。
“老子怎么可能骗你!当时两个大人物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谁不知道?也就是你这个怕冷整天猫着的懒鬼不知道!”老幺叔瞪了年轻人一眼,没好气地说道。那年轻人不好意思地扰扰头冲老幺叔嘿嘿一笑。
“老幺叔,那一对姓周的姐妹该长得多好看啊,比我们家冬草如何?”年轻人憨憨地笑着说道。
老幺叔拍拍年轻人那低下来的头,没好气地笑骂道:“你就别献宝了!你家那个疯丫头,笨手笨脚的,一脸麻雀斑,还是死鱼眼,看人都是直勾勾的,能被那些见惯了漂亮女人的大人物看上眼?”
“可惜了,可惜了,李司空、于司徒我都见过两面,年纪都跟老幺叔你差不多,又黑又肥,肚子大的跟怀胎的娘们似地,模样还不如我们邻居那个瘸腿编草鞋的。那样水灵灵的白菜就让猪给拱了,实在可惜,可惜……”年轻人一边摇头一边嗟叹连连。
“臭小子,是不是想女人了?嘿嘿,你小子——”老幺叔指着年轻人笑骂道,然后轻轻一叹气道,“如今乱世,人命比猪狗都贱,前些年徐州闹黄巾时,饿死的冻死的,被人赶到河里淹死的,被人一群群拿刀砍死的,都堆成了山!冬天泗水河里全都是死人,一上冻跟河水冻在一起,别提有吓人了……再漂亮的女人也是给那些大人物抢了去暖床,那是她们的命,不怪她们,谁也不怪,只怪世道不好,没有生在太平盛世……她们可怜,我们一介小民比蝼蚁还卑微,就不可怜?”
“那,这样的日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可是从能下地干活可就没太平过啊——”年轻人苦涩地说道。
“谁说的准呢,也许等到你老的时候,乱世就到头了……”老幺叔满是皱纹的脸上有着深刻的岁月痕迹,他的目光越过箭垛口,投向了远处一望无际的雪地。
李大目的司空府完全乱套了。
李大目望着满院狼藉,双眼赤红,咆哮道:“给我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刨出来!我就不信活生生的两个大活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是……是……是!”一众兵将家丁忙抹了把冷汗,撒腿就跑。
“跑哪里去了了呢?”李大目纳罕道。
太尉府上,管亥也是闷闷不乐,一个人独饮,下人们也都凝声屏气候在一旁不敢吱声
“到时我小瞧了这两个姐妹,在虎穴里都能逃得掉……不过,没有你们,这出连环计既然开了头,那就要继续演下去!”管亥说完,狠狠地将手里的就被摔在地上。
而同时司空府的假山后面,两姐妹躲在幽深的洞里,冻得瑟瑟发抖。
“姐,我好饿……”周炜凄惨地说道。
周彤苦笑一声,从怀里摸出一个糕点,递给妹妹:“吃吧,这还是临出来时我顺手拿的,本以为用不上的……谁想得到,司空府守备这么严密……要是先生在就好了……”
而此刻,下邳城的国相府里,吴家堡和徐州一众将领都紧张地站着,不知所措地看着脸色冰冷的吴娜,脸色涨红如血、胸膛急剧起伏,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准备再次咆哮的臧林。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我才是主帅,处不处决那些徐州士兵也是我说的算!你一个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就别跟着添乱了好吗!”臧林毫不留情地指着吴娜吼道。
“添乱?!呵呵,你们口口声声说我们吴家堡是一群披着官衣的土匪,这次本来该是由我统帅出兵的,却被你们以一个怕我做了主帅,纵容吴家堡匪兵祸害百姓的荒唐理由给罢免了,换上了你这个连刀都拿不起来的废物!在泗水河遇伏,是谁吓得尿裤子躲在后面不敢露头,又是谁舍身忘死,迎着明枪暗箭、闯开千军阻拦,扳回了必败之局?到了下邳城,又是谁运筹帷幄,制定详细的作战计划,打得管亥不敢露头?——我是女人,可是我这个女人却比你这男儿强百倍,你们口中的匪兵没有祸害百姓,倒是你那些朝廷的王师却烧杀劫掠,干的事儿比土匪可恶一百倍!”吴娜此刻也被臧林激怒了,完全失去了理智,什么话都敢往外说。那些徐州兵将无不面带愠色,而一众吴家堡将领无不趾高气昂很是自豪。
“好好好……那我倒要看看,我不发令,看你如何处决那些如今还被你绑在雪地里挨冻的徐州兵!”臧林气的浑身发抖,气急反笑的他不停地点头。
他这时突然想起临行前,姐夫交代的,要找机会在军中立威。而此刻,吴娜公然冒犯他这个主帅,要僭越他去处决那些此次放假,参与过烧杀劫掠的徐州兵,而有些犯事的吴家堡士兵却被她包庇,这样一个好机会,他如何能放过。他要抓住这个机会,狠狠地处罚吴娜,打击吴家堡,在军中树立他臧林无上的军威!
“你气糊涂了!跟我走一趟!”张扬见自己多次给她使眼色她都视而不见,只好顾不上礼法了,上前拉起吴娜的手,向众人抱歉地笑笑,转身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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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二章 张扬怒斥霹雳火(求推荐收藏)
张扬不顾吴娜的挣脱和站岗士兵异样的眼光,张扬风风火火地将吴娜拽出老远,才被吴娜狠狠地用虎钳一样的玉手捏住张扬的手腕,然后“啪”一声脆响,张扬惨叫一声,她这才满面通红胸膛剧烈起伏地瞪着张扬:“发什么疯,将我拉出来干什么!”
张扬也顾不上疼,跟吴娜大眼瞪小眼低吼道:“不是我疯了,是你疯了!找个没人的地方,我要好好开导开导你!”
“开导我?笑话!”吴娜冷笑着看着张扬道。
“若你不想吴家堡毁在你手里,你就别来!”说着张扬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
吴娜见他不像开玩笑,也没有回头的意思,没好气地摇摇头道:“得瑟什么,若是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看我不……”
“来不来,不来我可真的不管了!”张扬见身后的人儿不动,怒气地转过身叫道。
吴娜瞪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这不是来了吗!”
“就这儿了!”张扬指着前面一座寺庙说道,然后就往里面闯。
“唉,唉,施主,今日本寺主持方丈要开开光大典,不接纳香客的,还请施主改日再来吧。”见张扬愣头青似地往里面闯,一个十五六岁看起来很秀气白净的小沙弥忙上前劝拦,然后两个十三四岁的小沙弥也上前帮忙阻拦。
“本大师是悟空禅师,连你们国相都对我敬若神明,浮屠寺那些高僧神尼哪个不以弟子相称?本大师能来你们这破庙,那是让你们这儿蓬荜生辉的省事!快快将里面的场子都给我清干尽了,一干人等都给我到退出后院,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没有我的准许,谁也不许进去!”张扬白眼一翻,蛮横地说道。
“你——你以为你是谁啊,敢在佛主面前大放厥词——”一个十三四岁还没有变音的小沙弥气愤地指着张扬训斥道。
“我是谁?我是佛主!让开,让开!”刚才吴娜不顾他的多次眼神告诫,失去理智的跟臧林闹翻,张扬被气的够呛,这会儿一入寺庙,他又将自己当成那日在浮屠寺里发飙的那个狂“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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