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女花:倾世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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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女花:倾世红颜- 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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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轻点了点头,“大哥昔日素来不喜被权利所缚,如今能够远离纷争,与心爱的人一起畅游天下,未尝不是一种福气。”

元庆轻轻阖上了眼,随即道:“听底下的人说你昨夜又彻夜守在皇陵,可要珍重自己的身子才是,你腹中还有殷祁的骨肉,如若他在天有灵看到也会挂怀,好生保重自己罢!晚上还有家宴,你先下去好生准备一番。”

我深吸一口气,这才将食盒里的银丝面取出摆在一旁的案几上,元庆浓眉一挑,旋即淡笑,“难得三妹还记得。”

大殿里异样的空寂,只剩下昏暗的烛火摇曳,我低头笑着,“记得小时候,每年的生辰三哥都会准备好银丝面来纤华殿陪我一起吃,如今好像已经有好几年我们兄妹没有一起过生辰了吧!”

元庆似也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神情间一片恍惚,笑道:“那时候你这丫头总是闹腾的厉害,记得那年你心血来潮,声称要自己新手做一次,结果那面半生不熟悉的,连父皇也笑话你——”

元庆止住了话头,忽然一阵沉默,我静静坐着,终于轻声开口道:“三哥,我想离开京城了。”

元庆一怔,端着青瓷小碗的手暗暗使力,只是问道:“为什么?”

我直直的对上他幽暗的眼神,低声道:“公公旧疾复发,我身为殷家的儿媳,理当去江南侍疾尽孝。”

元庆嘴角噙出一丝苦涩的笑意,“这应该不是你真正的原因吧!”

心头一凉,终是艰难开口,“的确,这不是真正的原因,如今尘埃落定,这么多年来,我生命里所有美好的东西都被残酷的现实一一毁灭,余下的只有痛彻心扉的悲凉,我不愿意再呆在京城这个伤心之地,在这里,我已经失去了太多的亲人,失去了太多的东西,我实在害怕,实在惶恐,不想连唯一可以信赖,可以依附的亲人也失去。”

元庆的神色里已经是掩饰不住的悲凉,只是淡然问道:“所以你就选择离开,选择逃避,现在敏敏走了,连朕唯一的妹妹——你也要走,要离开朕,让朕做一个名副其实的孤家寡人是吗?”

“是!你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从小我都在庆幸,自己今生能够有你这样的哥哥。小时候,我们没有母妃,你就担起了做哥哥的责任,那般的呵护着我,不让我受一丝伤害,只要是我想要的,你都会不遗余力的去为我办到,让我无忧无虑的过每一天,就如同那年母后挑拨父皇将我远嫁突人,你也会陪我在昭阳宫前跪了整整一天一夜,明明知道自己的膝盖已经麻木酸痛,还要若无其事的安慰我,逗我开心,在那个时候你的心中最重要的是亲情,你会为了我不惜与父皇母后闹翻。”

元庆眼角微微动容,眼底晦暗不明,我看着他的神色继续道:“可是你变了,你有了野心,有了欲望,为了权利你可以牺牲一切,哪怕是骨肉亲情!你可以利用敏敏的手除掉王晋,你可以亲手亲了父皇,你可以指使宫人下药害死自己最小的弟弟,你可以逼走大哥,你也可以杀死元成……这些,我都可以原谅,都不会怪你,即使是你为了巩固你的江山,神不知鬼不觉下噬魂散害死我的夫君,我依然不会怪你,因为,你是我如今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无论你做错什么事,我——都不会怪你!哥哥!”

元庆的面色渐渐苍白,拳头紧紧攥住,肩头微微的颤抖着,暗哑道:“我不是故意而为之。”

我苦笑着摇头:“三哥你不用解释,我已经说过我永远不会怪你,永远不会

。”我看了看殿门外暗沉的夜空,轻声道:“这个皇宫萱儿已经不想再呆下去,也不愿再呆下去,求皇上成全!”

我径直起身郑重拜倒,光亮如镜的地板触在额头上刺骨的冰凉,元庆伸手欲来拉我起身,却终是缩了回去,许久,他长长呼出一口气,黯然道:“朕,准奏!”

我心头刺痛,惨然拜倒,“谢皇上成全!”

我站起身,一字一句道:“臣妹此去,再相见恐是无期,大秦的江山社稷还要靠皇上去治理,望皇上好生珍重!”我一口气说完,不再犹豫转身向大殿门口走去。

“妹妹!”元庆在身后终于苍凉的唤出了声,声音无限的凄凉。

我顿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终是咬唇走出大殿,外面的夜风铺天盖地的吹来,两鬓的发丝被拂乱,一步一步走下了乾元殿的玉阶,我终于驻足回首,乾元殿的大门前,元庆孤寂落寞的身影在夜幕下那般的凄凉!

沉香与徐燔迎了上来,沉香道:“公主,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我轻轻点头终于转身离去。元庆的视线在身后渐渐模糊,直至再也看不见。

马车上,我怀里紧紧抱着熟睡的衡儿,看着他恬静的睡颜,我低头轻轻笑着,徐燔恭敬问道:“王妃先准备去江南哪里?”

我低头看着手心里的同心结玉扣,心底柔软,微微一笑,“先去江南杭州吧。”

上元节夜,烟花漫天天绽放,璀灿夺目,绚丽而繁华,流光溢彩的腾空而起,照亮了夜空,映着京城百姓欢快的笑颜,这是宫里在庆祝上元节所放的烟花,引得无数人在城楼下争相观看。

马车缓缓停了下来,这是宫门的守卫盘查,一旁的沉香轻声道,“公主,到泰安门了。”

我轻轻点点头,沉香拿出通行的令牌,递出帘子,守卫的侍卫接过令牌细看后立刻俯首行礼让道放行,马车驶出了泰安门,出了这道门,我就将永远的离开皇宫了。

我抬手掀起马车的帘子,最后一次回望了这座我从小生活的皇城,遥遥望去,那最高的乾元殿仍是静静的俯视着整个皇宫,在浓浓的夜色下映着烟花绚烂的色彩,依旧的庄严与雄伟。

二十多年前也是在这样的一个夜晚,我出生在这一个住着天底下最尊贵的人的宫城,如今又是在这样一个夜晚,我却要离开了!

我看着天际那一簇簇腾空而起漫天绽放的烟火,那炫目的光芒直刺的人睁不开眼睛,心头恍惚,仿若回到了那年的神武门上我们兄弟姐妹几人一起看烟花的场景,温文尔雅的元羲,冷毅沉着的元睿,秀丽端庄的大姐,促狭调皮的二姐,年幼顽劣的元成,还有天真烂漫的我。。。。。。那,似乎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吧!如今,终究是回不去了,大姐阵前自刎,元睿悲壮逝去,二姐魂断异乡,元成死于非命。。。。。。还有敏敏、薛灏、翠羽。。。。。。那些我生命里最绚烂的光华流影也一闪即逝,与我阴阳永隔!

远处不知名的宫房里传来女子隐隐的歌声,我静静听着,竟是李易安的《孤雁儿》:

藤床纸帐朝眠起,数不尽,无佳思,沈香烟断玉炉寒,伴我情怀如水。

笛里三弄,梅心惊破,多少春情意,小风疏雨萧萧地,又催下千行泪。

吹萧人去玉楼空,肠断与谁同倚,人间天上,一枝折得,没个人堪寄。

马车已经驶出了泰安门,那歌声也渐渐低不可闻,朱红沉重的城门在身后吱呀一声缓缓关上,将夜空下雄伟庄严的宫城与我无情冷漠的生生分离,再也看不见,我终于垂手放下了帘子,捂住唇轻轻的笑了,笑出了眼泪。。。。。。

番外

初夏的风轻轻拂在脸上,如同娘亲的手一般轻柔温暖,窗棂上垂下石榴红绣着秋海棠细碎花纹的纱帘被风轻轻吹起,午后的阳光也轻轻薄薄的洒了进来,我一身淡紫撒花纱裙斜斜倚在朱漆雕花软榻上,脸上盖着的书卷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油墨香气,我微闭着眼睛享受着这份难得的闲情逸致。

如若是往日的现在,我和哥哥应该是在书房里习字念书,正是头昏脑胀时,娘亲就会熬了很美味的藕羹汤温柔的唤我和哥哥去房里喝,一向严厉的爹爹见状故作不悦的微蹙眉头嗔怪娘亲太宠溺我,娘亲不置可否温柔一笑,对着爹爹几句温声软语,爹爹英明的眉眼间渐渐平淡几分浅浅的笑意。。。。。。

我的名字唤作紫芙,因为娘亲生下我的前夜梦见了许多紫色的芙蕖花,爹爹方才为我取了这个名字,爹爹是一个极为俊美的男子,岁月并未曾在他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wωw奇書网他有一双深沉敏锐的眼眸,英朗的眉目,在任何时候都是淡定从容的出尘气度,与娘亲站在一起很是相配,娘亲也是一个很是美丽的女子,即使先后生产下我与哥哥,她的身姿依旧婀娜,眉目含情,顾盼生华,风情不减二八少女。

爹爹素来不喜出门,对我们和哥哥要求也很严格,听娘亲说过爹爹在娘亲生下我的几个月前生了一场很重的病,幸得娘亲昔日相识的神医暗中出手相救,这才保住了性命,爹爹自那以后就与娘亲一起迁居来到江南,身子也渐渐康复,大抵是和旧疾有关,爹爹极少与外人结交,一家人的日子倒也清静。

爹爹与娘亲感情极为要好,每日只与娘亲在家中的后花园水榭里吟诗作画,对弈品茶。。。。。。

一阵刺眼的光线袭来,脸上的书不知何时已经被人拿走,我睁开眼睛看到面前哥哥一脸戏谑的笑意,坐起身囔道:“哥哥又来欺负我!”

哥哥笑道:“丫头,爹爹叫你在房里练字,你倒好,在这里偷闲了。”

我嬉笑道:“哥哥最好了,怎会向爹爹告我的状。”

哥哥故意沉下来的脸上此刻也禁不住我的痴缠露出了俊美的笑意,方才道:“前厅来客人了,娘亲叫我来唤你过去呢!”

“客人?什么客人还要我去见?就说我头疼的厉害,不去。”我干脆仰头赖在榻上不再起来,哥哥长长叹道:“看来宇颉今日是白来一趟了!”我的话还未说完我就已经从榻上惊站起身,欣喜道:“是宇颉来了吗?”

哥哥的眼中一丝狡黠的促狭,“咦,你方才不是说不去吗?也好,我这就去前面回了娘亲,说紫芙身子不适,不便会客!”

他说着就要举步迈出门,我跳下软榻一把拽住哥哥的衣袖,赔笑道:“哥哥侯着片刻,我刚刚睡醒,妆容不整打理一下这就去!”

我匆匆跑至雕花铜镜前在脸颊上轻轻敷了一层薄薄的胭脂,镜中的少女面若桃李,一双秋水剪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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