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回就那么几个房间,出了院子里养的一些花草和一张圆石桌便再没有其它了。
宫里人又各自忙的,宫里除了杨嬷嬷就只有另一个伺候的宫女碧瑶了,碧瑶是不会和我们说话的,她只顾忙活自己的活儿。
想起来这里宫宇奢华,人手却比惠妃娘娘那里还少得很,竟然连个掌事的太监也没有,只有一个杨嬷嬷和另一个宫女碧瑶。
杨嬷嬷也忙碌的很,这么大的宫寝只两个人上下打点,手上的事情当然也就比较多。
好不容易道了中午,又有一个传菜的小生上到前来,原来宫里还有个打下的,我竟不知道,里里外外加起来竟只有三个人。
“你是哪里人?”我对着那送菜来的婢女和颜问道。
“老家江苏的。”那姑娘左右不过十二,看样子是刚进来的,见我问话头也不敢抬,只怯怯的回答,她这个样子不禁让我想起了自己刚进宫时候的模样,不禁对她心声怜悯。
“怎么进到宫里来了?”我又问。
“选上来的,家里缺钱,爹爹把我卖了总管领了钱便走了,于是就进来了。进来后就一直在长春宫里居着,娘娘见我年纪还小,只让做一些轻松是活儿。”那姑娘声音低的很,也怯生生的。
“你叫什么名字?”她的样貌让我更加怜悯,不禁伸手去拉她,她立刻躲了,道“女婢身份卑微,不配和姑娘亲近。”说罢便往后退了两步接着道,“女婢贱名花儿。”
“竟有人叫这样的名字。”我轻轻一笑,“你进宫多久了?”
“三个月罢!我也记不太清了,宫里的岁月每天都一样,谁还记得日子。”花儿弱弱的道。
听她这样说话我再不觉得有趣了,宫里的岁月,谁还去记日子,这句话仿佛针一样深深的扎进了我的心里,宫里的岁月。
“你下去吧。”我再不和她玩笑了。
用过了午膳又不知道要去到哪里,做些什么了,只乏味的在院子里走着,花正开的暖,时不时有鸟儿飞过,蝴蝶光临,不过这些我都没有心情看了,只想着中午花儿的那句话,宫里的岁月,越想越伤感。
来宫里这些岁月了,我倒还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来的,只是来的时候单纯的很,只要低调处事,勤劳做事,二十五岁定能平安出宫,谁料一切都来得那么快,也改变的那么快。
☆、29 世事无常
至黄昏时分,有斜斜夕阳落进了院子里来,把整个宫都染成了淡淡的暖金色,花儿在这暖金色的映衬下别具风格,我痴痴地望着,正想容妃娘娘是时间该回来了却见碧瑶慌慌张张的从外面跑了进来。
“千雪姑娘。”她气喘吁吁的跑到我的面前。
“怎么了?是不是容妃娘娘回来了?”我关切的问道。
“容妃没有回来。”碧瑶喘着气咽了口口水,接着道,“可是跟随容妃的人马回来了。”
我心里一紧,忙问,“怎么了,容妃娘娘出事了吗?”
“容妃去的时候只肯一个人去,杨嬷嬷死活求着才肯带了一个内侍一同去,这会儿内侍已经回来了,却不见容妃娘娘,我忙问怎么回事,那位内侍说容妃娘娘没事,是她要找的那位人出了事,却不说是什么事,只说让你快些也过去呢。”碧瑶一边摇头一边说着。
“我立刻就去。”我道,说着就往外走。
“你往哪里去?”碧瑶一把拉着我,道“姑娘可知道怎么去吗?”
她这样一问我倒愣了一下,忙道,“你快说来,怎么去?”
“姑娘可会骑马?”碧瑶问道。
“不会!”我快速回答。
“那可就麻烦了,要不这样,内侍正在宫门外等候着呢,他交了容妃娘娘的令牌给我,只能你一个人出去,你去那里与他汇合,他一定能带你去的。”碧瑶说着便拉着我往外走了。
长春宫离正殿不远不近的,走到宫门口竟不需要花费多少时间,我和碧瑶一会儿就到了宫门口,正遇着侍卫们换班的时候。
“去哪里的?”见我们来,刚上岗的心侍卫显得十分谨慎。
“我们是长春宫容妃娘娘那里的。”碧瑶怯怯的回答。
“都这个时候了,要出宫吗?”一个侍卫问道。
“我倒是不想,可是娘娘一直喜爱的一家脂粉铺子里来了新东西,指了今天晚上一定要去取来,晚了可就留不到了。再说,我可是有娘娘令牌的。”碧瑶说着现了令牌。
“得罪了,姑娘快些去吧!”侍卫见令牌立刻恭敬的让行。
“去吧!”碧瑶把令牌塞给了我。
远远的就瞧见一辆马车后面跟着一位壮汉,虽是平素的打扮,但从他那警惕的神情很容易就看得出来是经历过特别训练的,他一眼便瞧见了我,上来抱拳行礼,道“千雪姑娘吗?”
“是!”我道。
“快些上车吧!”内侍冷冷的道,说话的语气十分生硬。
“可以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吗?”我焦急的问。
“娘娘没有吩咐我这些,你不必问,我也不会说的,你只跟我去就是了,到了便知道了。”内侍说着一跃上了马。
我没再说什么,知道再问他也不会说什么的,只好上车坐好随马车行走。
一路上都是热闹的集市,繁华热闹的很,叫买叫卖的,想着自己许久没有出宫,看着这些竟然觉得十分新鲜有趣,若不是急事,我真想立刻跳下马车来好好在街道上走走,皇宫之外的感觉真的连空气都不一样。
集市很快就过去了,大概过了个把时辰我们到了京城郊外,道路两旁都是葱郁灌木树林,因为不经修剪,反而显得自然大方,我心里暗暗惊喜,想起了家乡的样貌,乡下地方,山水总居多,大致都是一样的。
渐渐的天色暗沉下去,不一会儿就黑了,树丛里都是各种鸟兽的怪异叫声,从前是不会害怕的,许久没有经历了竟然按绝毛骨悚然的,窗外的树影婆娑,错综交杂,看起来就像一个个被放大的怪物的影子,恐怖极了,我立刻拉了帘子再不敢去看。
一路上内侍也没有和我说几句话,只问了我几句路颠不颠,再没别的。
我心里暗想,毕竟是宫里的侍卫,虽比不上皇上身边的血滴子那般隐秘和高明,但也足够让普通人刮目相看了。
也不知行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了,探头望去,只见一座小型别院寂静雅致的坐落在被树木包围的一处草地上,屋子后面种了清雅的竹子,高高的从一侧露出半边竹叶来,别具风格。
“千雪!”
忽然听得容妃娘娘的声音我便马上下车了,只见容妃穿着一身劲装,全然一副江湖女子的形象,却又不失贵族风韵,如此看来倒别具一翻韵味。
“娘娘,到底什么事情这样急?”我立刻问道。
“这里就是我上次和你说起的江湖术士的居处。”容妃轻声道。
“我知道。”我点点头。
“我昨天收到消息说是先生回来了便立刻向这里赶来,想着早日让他见见你,谁知道我到了这里才知道他去游玩的时候不慎从山上摔下来摔重了怕是不行了。”容妃道。
“啊?”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但是经我再三请求他终于答应在临死前来看看你,我想只要他开好方子和方法,我们自己调制也不是没有可能。”容妃道。说着就把我往屋里扯,一边道,“快些进来吧!若是晚了怕他是不行了。”
进了屋才看见里面布置大与我们平日里见的房子大不相同,一进去就是一条笔直的狭小的廊道,廊道两旁都是房子,廊道是木板铺的地砖,干净的一尘不染,我跟随着容妃进了一个房间,我紧张害怕的很,只看见一个人躺在地上铺的被子里一动也不动,见了这样的情景我更是害怕的不得了,头也不敢抬,容妃拉着我一进房间就朝着她跪下了。
“我把人带过来了,请您来看看她吧!”容妃和言缓缓的道。
“上,前,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那声音听起来十分吃力而且浑浊不清。
我听言立刻上前挪了挪。
一直枯槁的瘦骨嶙峋的老手缓缓向我伸过来,手指上有未干的血渍,我看着心里害怕的很,又不好发作,只好强忍着,任由那只手伸向我脸上的伤痕,然后细细的抚摸,那感觉仿佛研究一块上好的宝玉似的用心仔细。
“先生,怎么样?”容妃心里着急,立刻就问。我知道她是怕眼前这个人一瞬间就死去,他死了她的一切计划就破灭了。
“我怕是不行了,时间不够,我给你介绍个人。”那个苍老而浑浊的声音低低的缓缓的响起。
“快说!”容妃急道。
“太!太!~”那个声音又低了下去,低到已经无法听清他到底说什么,容妃把脸凑过去,道“谁?”
“我过去有一个徒弟,现在皇宫太医院当差,恐怕你认识,他姓,蒋~叫~~”说道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他的声音已经生生哽了下去。
我知道他已经死了,可我从头到尾都不敢正视他一眼,所以我并不知道他到底长的什么样子。
☆、30 易容术
之后的时间我和容妃慰问了先生的妻子和一双儿女,因为不能久留留下了一些银两便走了,临走前容妃对着先生妻子说道,“有时间我一定会回来好好叩拜老先生的。”
一路上容妃似乎在沉思什么,我们默默的各自看着车窗外的夜色,也许各怀心事吧很久都没有说一句话。
“容妃娘娘。”许久我终于鼓起勇气似的轻轻唤了她一声,她正注视着车窗外的深浓夜色。
“怎么?”听见我说话容妃娘娘似乎入梦惊醒似的回头看我,一瞬间她脸上尽然显现出一点点的惊愕。
“先生的最后一句话你听明白了吗?”我接着问道,心里虽然惋惜先生的死,但更加担心的还是我的这个容颜,先生最后的一句话我更是记忆深刻。
“你既然已经猜到了又何必来问我。”容妃娘娘意外的显现得十分冰冷,还似乎有点儿生气,我被她这反常的神情吓了一跳。与她接触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都是端庄温婉,大气聪慧,一瞬间的冰冷气息有点让我无措。
“那娘娘知道我猜到了什么?”虽然因着她是惠妃娘娘的妹妹,我对她十分敬意,但她的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