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官真是个可大可小,说它小,真小,不过是个将军府的秘书参军之类;可说它大,也真大,因为这个位子可以说是曹操的机要中心,能参与到曹操的所有军事行动和日常事物。看来,曹操对庞统得重视非同一般呀。我皱眉头了,不是我吃醋,而是这个职位实在不适合庞统,他的性情是随意性很强的,类似三哥,而脾气却是傲的很,不太会与人交往,把他放在漩涡中心,会害了他;况且身处这个职位的人,接触曹操的秘密是很多的,自然要人的嘴巴很紧,显然,庞统不是很能管住自己嘴巴的人。
庞统还没有弄明白这个将军府的主薄的意思,听起来不像朝廷命官,也没有徐庶那司空军祭酒好听。不过,听了曹操的解释,他倒很高兴,可以参与所有军事行动的策划,当然能显示他不凡的见识和才华,他也不需要什么华丽的官职,想的是充分发挥所长,这个位置倒很合适,所以,他没有考虑那么多的,张嘴就想谢曹操了。
我一见他的神情就知道这家伙要上曹操的当,所以,抢在他前面以半开玩笑的口吻开口了:“不好,这官一点都不好玩。士元,我劝你不干,否则,非累死你不可,喝酒也喝不痛快了。”郭嘉不了解庞统的性情,徐庶不了解这个主薄的内情,两人见我出声反对,自然明白其中有名堂,互相看了看,笑笑不语。
曹操不乐意了:“子云,你在说什么?是不满意?刚才还叫唤着不认这个七哥,转眼就维护上啦?”我眼睛看着庞统回答曹操:“当然不乐意啦,你把一个上知天文,下懂地理的大才子拘禁在你的大将军府,好无聊哟,士元是小鸟,不是小狗。”就欺负你曹操不懂我们之间的暗语啦,嘿嘿。
果然,曹操一个劲儿地摇手:“胡说,什么拘禁在我府上?我已经让文若准备士元的住处了,就在元直那里不远处。”庞统乐了,敢情这主公不懂暗语。不过,赵如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做了这个官就不自由了,而且是身心都不自由,嗯,这种让人犯疑的官还是不做的好。他想了想,笑着说:“子云还真敢跟主公开玩笑,他帮我?帮我才怪。我看你是吃醋了吧,看着我可以整天待在主公那里,你眼热?”
我一撇嘴:“得啦,还没怎么着呢,就拽上了。我吃醋?这样,我们两个换换位置,如何?你去做这个九州商人,我回来好了。”庞统摇头了:“我才不愿意呢,做个商人?恶心,本公子可是玉树临风,满腹经纶,高儒文雅之士,怎么会去做你这种小人,我可不想这么委屈。”我们全体做呕吐状了。
插科打诨过了,我才正经地向曹操进言:“主公,七哥是真的不适合这个位子,真的。他的性格太无拘无束了点,不可能像刘晔他们那样坐的住的。我知道您本意是要重用他,可您看他那吊儿郎当的样子,能成吗?”不理庞统的不满,我俯在曹操耳边悄悄说:“这家伙喝起酒来不要命,而且一喝多了,嘴上就少了点把门的,您这职位会害死他的。做个随军参谋之类得还差不多。”曹操明白过来了,叹声气,一个好好的机要秘书没了。
有我说话,曹操自然会重新考虑庞统得位子,我们也不用多管了,所以,话题自然回到了茶酒方面。望着庞统看着茶具的专注样子,我笑着问他:“士元,你在司马先生那里没有喝到雨露?我可是全给他留下了,包括我那套精致的茶具。”
庞统回答的挺利落:“喝啦,不过,没有喝出叔父说的那味道。看来,这烹制茶水也很有讲究。你倒是动作快点,我都等不及了。”
我真奇怪了:“烹茶一道最讲究火候,最忌讳的就是毛糙,小鸟,要喝美味,就要有耐心才是,这个道理你懂的呀,我怎么觉得你今日挺反常?”
庞统哼一声:“谁反常啦?莫名其妙。”放下手中摆弄得茶盅,他又跑去玩弄炭火:“这是什么?还有点香气。”
曹操过来解释给他听:“这是松木碳,有松木的清香味道。子云要真用心烹茶,是很讲究的,什么茶配什么水,用什么炉具,什么炭火,要想品尝他的手艺,先要有耐心才是。这么多年了,我才喝过两次,唉。”他叹气,郭嘉也叹气:“所以,今天如果不把公达和文和请来,他有的好受。”
我淡淡地介绍:“今天的水是梅花雪水,炭火是松木炭,茶盅是上等陶制用具,烧陶的泥土是取之竹根泥。松、竹、梅同被誉为君子,性情一般,故而气味不会相冲。今天的茶是清明萌芽,和雨露差不多,一年可得三斤左右,我自己享用的。等公达他们过来了,再烧火,否则,茶冷无味了。”
听我这样一说,庞统终于坐下不乱动了。看着老实下来的他,想着他昨天的表现,我疑惑地说道:“小鸟,你昨天很奇怪!”他侧着头看我:“奇怪什么?昨天,你们俩个整我一个,而且,主意肯定是你出的,我被你玩的团团转,哪里有什么奇怪之处?”说是说,怎么看,他都有点心虚。
我可不放过他:“我记得在襄阳,我留了一坛醉雨给你的,可昨天,你怎么像是才喝着?”我们之间到底谁在玩花样?庞统一听,整个人都是郁闷状态:“都是你惹得祸。”我?
望着我们疑惑的表情,徐庶笑了起来:“我明白了,那坛酒,士元定是没有喝到。”看着庞统郁闷的表情,听到徐庶的话,我一下子明白了,故意逗他:“不会吧,我专门给你留的酒被你叔父喝啦?”
庞统大叹气:“可不是,他死缠硬夺地从酒楼把酒抢走了,明明知道是给我留的,居然没有剩一口给我,还一幅理所当然的样子。哼,等我把今天喝的好茶、美酒也形容给他,也馋馋他,为老……”后面的话他吞进去了,我却是哈哈大笑起来:“有其叔,必有其子。放心吧,你现在是我七哥,这种整人的事情,我喜欢帮你。”
望着眼冒精光的庞统和得意洋洋的我,曹操他们也是笑着直摇头,从他们眼中,我读到了真是两个长不大的孩子这样得信息,这却是我要的效果。我一摆头,招呼庞统:“走,跟我拿美酒去,今天不喝竹清,先喝那神秘美酒。”庞统马上跟了上来。
等我们两个小心翼翼地拿着密封的酒具,抱出一个坛子来,曹操他们的脖子都望酸了,没有喝过的美酒,谁不想喝呀!当然,这中间还多了大哥他们几个。徐庶忙拉过还想开坛子的庞统,给他介绍典韦他们。太史慈一脸了然地望了望我,我急忙声明:“不管我的事,小鸟是四哥拉进来的。”
看来,昨天,庞统已经在徐庶那里了解了很多了,包括几个哥哥的个性。所以,等他们厮认完后,他是对着甘宁就开始诉苦:“六哥,我被子云作弄的好苦……”我哪能让他胡说八道,趁着甘宁他们还不知道状况,一把抓过庞统:“你今天还想不想喝美酒?再胡说八道一句,我把酒砸了。”这家伙是嘟囔着走一边去了,不明白所以的甘宁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们两个。好在不等他们发问,荀攸和贾翊也过来了,免了我再找话来解释给他们。徐庶理所当然地继续履行他介绍人的本职工作了,而我冲甘宁他们摇摇头,自去烹制茶水了。
品茶并不是光喝就能得到享受,品茶其实是指从烹制茶水到残茶入腹的整个过程,特别是好的烹制过程,是比喝茶还舒服的一种享受。而我烹制茶水的习惯也是羽哥哥传给的,自然与他一样,专心致志,也不让别人分我心神,曹操他们虽然只喝过几次我烹制的茶水,这个规矩却很明白,所以,也都不再说话,静静地围坐在案几四周,看着我精心地烹制着这上等美味。我沉浸在烹制乐趣中,他们也看得津津乐道,庞统更是惊奇到了极点,从此后,这家伙也爱上了这品茶一道,倒是对他性情逐渐改为平稳起了不少作用。
清冽的茶香慢慢漂浮在了四周的空气中,每个人都沉浸在这似有似无的梅花清香中,我自己也不例外。其实,我也是第一次用梅花雪水烹制茶水,对这淡雅清香的茶水也是惊奇到了极点,怪不得羽哥哥为了采集梅花雪水会大病一场了,这水真好,轻轻饮上一口,身体的毛孔就像是全部被打开般,由里到外地接受着这美妙的感觉,我连怎样形容它都不知道了。
闻着四周的梅花清香,品着手中的茶水,想着羽哥哥,不知道他能不能感受到我现在的感受,好几年了,他也不出来,我也渐渐不再依靠他给我的历史先知功能了。抬眼看看还沉浸在茶香中的众人,他们都与羽哥哥有着不平凡的交往,特别是几个哥哥,还有曹操。羽哥哥,今天,你相识相知的人除了云哥哥和二哥基本上都到了,你能感受到他们的气息吗?
闻着空气中淡淡的清香,我放下茶盅,默默走到梅花树下,横笛轻吹。羽哥哥,你当年在邺城的风月小筑也是这样在梅花树下吹笛的吗?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呀,竟能让主公这样的枭雄宁愿囚禁你在身边,都不忍心杀了你。
伴着思念的笛音,在我的眼前仿佛出现了这么一个画面。一片盛开梅花的树林下,一个古朴的案几上放着一张古琴,一个翩翩美少年,一身白衣飘飘,坐在梅花树下,俯首拨弄着琴弦,而曹操、三哥等人围坐在四周,静静地品茶听琴。月光下的身影,淡雅的气质,缥缈的琴音,我想,当初的那梅花树下的身影一定让曹操他们永生难忘。
等我的笛声停下来,众人才回过神来,郭嘉轻叹:“每次听子云吹笛,总是感到有种说不清的滋味,似悲、似幻,像在梦里。这笛声真的没有欢快一点的?”徐庶淡淡说道:“老师说子云不应该是俗尘中人,他的笛音有出世之感。”
曹操听了他们的话,想起我说的天下一统后,就要离开这里,去过隐林的生活,他叹气不语了。看着他那郁闷的表情,我也明白他的心情,又给他续了一盅茶水,才说道:“任何一种乐器,都是演奏出人的心底,天下没有快乐的事情,又哪来欢快的音乐?我知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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