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重病的情况下,依然把邺城的事务处理的井井有条。可惜了这么一个人才了。
曹操当然也得知了袁绍病重的消息,他也不会因为和袁绍青年时期的友好交往而心怀仁慈,反而是趁人之危,加紧了对冀州的蚕食进攻。在近半年的时间里,相继拿下了常山、广宗、广平、朝歌,阳平、毛城等地,前军大有直指邺城之势。随着曹军的胜利步伐,在并州主持整改工作的曹操也来到了冀州,亲自率领张辽等人,开始了对邯郸周围的清剿,意欲迅速占领这个大城池,配合南边的夏侯渊部,完成对邺城围困。
与此同时,在青州的臧霸部队,得到了高顺的支援,两人联手,很快拿下了没有主人守卫的南皮,实际上是拿下了通向幽州的大门。两人再接再厉,向渤海郡进发。要说臧霸他们心也太大了点,青州全境拿下的是非常顺利,可并不代表青州境内就平安无事。都不要说袁谭在这里也经营了几年了,自有忠心于袁氏的人并不臣服于许都政权,明里暗里的捣蛋是少不了的;还有青州境内原来就聚集了不少地方土豪和武装势力,最有名的就是泰山郡出来的泰山五霸和广郡豪强管承等人了。在他们中间,臧霸、孙观、尹礼、吴敦等都跟随了吕布,后降了曹操,成为收服青州的主力部队。而昌稀则占据了东海郡,偏向了刘备,才被张辽收服不久。管承嘴上答应了归顺许都政权,可死死掌握着自己的兵权,明显是不肯放弃。
发展的太快,会带来许多不稳定的因素。曹操之所以在并州坐镇了这么长时间,也是为了稳定拿下的地盘。深知前方要得利,后方就要稳定的曹操,这个时候,马上下令于禁带张颌率兵进驻臧霸后方,先把青州稳定下来再说,事实证明,这一安排真的很好。
等一切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曹操也见到了小周,知道了我已经在邺城的消息。回到邺城的小周,带来了曹操的嘱咐:不管袁绍的生死,尽量让邺城闹得更厉害些。这个吩咐正合我的心意。而且时间已经有一个月多了,我的保证做到了。出于一个医者的操守,我还是没有给袁绍下重药,反正也不用我费事了。
眼看着袁绍的病又加重了,袁尚跑我药房的时间也多了起来。面对他的担忧,我也长叹:“对不住了,三公子,赵如已经尽力了。奈何,天无情呀,人力不可为之。”
袁尚哭丧着脸:“赵如,你就想想办法,尽量拖下去呀!”
我故意惋惜地摇头:“不是赵如不想办法,而是实在没有办法了。三公子,有些话不是我这等人应该说的,可是,三公子对小人的好,又让小人不吐不快。”
袁尚疑惑地看着我:“你想说什么,莫非我父亲的病另有隐情?”
你倒真的很关心你老子,可惜我不是说他:“袁大人的病,赵如已无回天之力。公子的疑惑,小人却没有想过。当然,公子也可以寻求另外的办法,或许有些效果也不定。”
袁尚精神一振:“还有什么办法?你说。”
我故作犹豫了一下,才说:“按理说,我也不该这样说,可是……唉,袁大人和公子对小的一直这么好,我也就不顾其他的了。公子,人说这人间有可以通天地神灵的使者,如果公子用他们,或许……”
其实,我说得就是那些实施巫术的所谓的大神者。汉自武帝以来,都很信奉这些神灵之说,这个时代也不利外。我并不太信那些人,总觉得他们都是装神弄鬼,太假了些。今天给袁尚提他们,我纯粹是不安好心。嘿,重病之中的人,最需要的是静心休养,而请这些人来,纯粹是折腾人,对袁绍有坏无好。
袁尚哪里想的到我的用意,听了我的话,他很是动心,起身就要走。我拉住了他:“公子,你自己也要当心身体,千万不要大意了。”
袁尚一愣,回身看着我。我故意四下看了看,才担心地说:“公子,要学会提防别人呀!越是关键的时候,越要小心才是。”
袁尚阴沉着脸点头:“你也听说了一些事情吧!哼,和我争,他还不是对手。”现在关于袁谭和袁尚权位之争的话题是邺城私下最流行的,我的手下这方面的能力好强,连我这个始作俑者都佩服他们了。
我故意叹气:“小人不担心公子的能耐,我只是劝公子,一切都要小心,出门要多带人守护,饮食等也要小心才是。唉,这话也不该我来说。只是公子对小人一直很好,我这才……”
袁尚有些感慨地拍拍我的肩膀:“唉,竟是你敢对我说这些。哼,老大作的那些事情,我当然很清楚,现在邺城的大小官员,也是躲着我们,像你这样为我操心的人,竟是没有几个。赵如,日后,我不会亏待了你。”
我低头一笑:“公子说这些就见外了。赵如是个明白是非的人。再说,审大人也很关心公子,他还嘱咐小的侍候好公子,不要让您的身子再出现病痛。”
袁尚面露感激:“审大人是个明是非的好人。”摇摇手,径直回去按我的提议折腾他父亲去了。
望着袁尚离开的背影,我冷笑数声,转身进药房,唤来小周:“那个厨子可靠吗?”
小周小心翼翼地回答:“非常可靠,是我们自己的兄弟。”
我微微点头:“不错,你们很能干。通知他,袁绍要死了,等袁绍一死,就让他下手。让他自己当心,不要被抓住把柄,我不想看到第二个黄林。”小周答应着去了。
袁尚知道的事情,袁谭当然也清楚,他的功夫比袁尚好,脾气自然也比袁尚大,听到这些不利于他的话,已经是火冒三丈了,任凭郭图怎么劝解,他对那些开始躲避他的官员们,还是明显地露出了愤恨之意。这下,不仅那些本身就不看好他的人,就连那些原先还有些向着他这方的官吏,面对袁大将军咄咄逼人的气势,也开始转变的方向。而那些占了中间派的官吏们,则是紧闭家门,明哲保身了。这种局面越发对袁谭不利起来,使长时间进行着努力的郭图也哀叹命苦了。哀叹归哀叹,他是无法转向的,只好开始动脑筋怎样安全离开邺城,保命第一。
就在这股暗流汹涌肆虐的时候,袁绍终于没能熬过他的百日大限,圆睁着不甘心的眼睛,吐血身亡了。我没有在他身边,守着一个将死之人,没有任何意思。况且,我这样一个仁慈的大夫,怎么忍心看这样悲惨的事情,自然要躲起来,暗地里“伤心”了。袁绍的丧失办的很风光,毕竟是一方诸侯。生前贪爱美色的他,死后也不寂寞,刘氏很“通情达理”地把袁绍的六个小老婆全部让袁绍带了去。我听到这个消息也不由地咂舌。
未等袁绍的葬礼平静下来,我的手下已经动手了。当袁谭的属下来找我的时候,我正在想尽办法把眼睛弄得红红的,因为我对袁大人的死悲伤过度呀!故作诧异地来到袁谭府上,不出意料地看见袁谭正有气无力地躺在塌上叫唤,郭图则紧皱着眉头在旁边走来走去。
故意在为袁谭把脉的时候,翻来覆去,犹豫了半天,才用安慰的口气对他说:“大公子,您没有什么大病,大概是这些天为袁大人……太过伤心,所以,身体才有些不舒服。小人开副药,您用了就好。”
我如此做作,郭图自然不会相信我的话了,见我不对袁谭说什么,只是让下人熬了药,服侍袁谭服用,他走了出去。等我退出府外,不出意外地看见郭图早等在了门口。看见我出来,他上前冷哼一声:“大公子到底什么病,你可实话说与我。”
什么病,本来就没有什么病,我不过就是让我们的那个厨子伙计做袁谭的吃食,不要把食物弄得太干净。再把一些隔夜的肉食多放了点佐料,吃起来味道重点罢了。效果不错,袁大将军泻了两天肚子,再吐了个一塌糊涂,肚子疼是正常反应。只不过,对于疑心病很重的人来说,这个现象有点吓人。
望着郭图一脸的严肃和略带威胁的神情,我故意长叹一声,压低声音:“大人,这种病还要小人明说吗?大人尽管放心,这病不重,份量不够,吃了小人的方子,保管没有事情了。不管怎么说,这事情也真……唉。大户人家比我们这些小门小户的难呀!”
郭图沉默了一下后,威胁我:“赵如,大公子就是一点小病,你不要在外面胡说。否则,我饶不了你。”
我哎哟一声:“郭大人,小人最大的优点就在于该知道的都知道,不该知道的都不知道。我既然不知道,自然也就无话可说。”郭图点点头,转身回屋去了。
我则冷笑数声,命车夫送我去审配府上。审配这些日子忙得很,袁绍死后,留下一大摊子事情要他来收拾。最让他烦心的就是袁绍临死都没有颁布继承人的名字。现在的邺城乱成一锅粥了,没有主事的人呀!听我到访,他的反应是不见。
我没有跟他的手下客气,而是用了硬闯的手段,闯了进去。审配显然没有想到我居然这么大胆,望着我的眼睛中充满了怒气。
我不理睬他的怒火,而是极不礼貌地直接走近他,压低声音说道:“大人,事情紧急,赵如也只好无礼了。您最好吩咐手下退下,今天这话,我希望出我之口,入您之耳。”
审配聪明,看我这番做作,想了一下,还是屏退了左右。我这才长叹一声:“大人,我从大公子府上直接来了。因为这件事情很大,我只能找大人。”
审配奇怪了:“大公子?你不是和三公子走的很近吗?”
我压低声音:“大人,今天是大公子找我看病。大公子的病很奇怪,突然间腹中疼痛,上吐下泻呀!”
审配吓了一跳:“赵如,你说的可是真的?大公子现在如何?”
“没有什么大碍了。下得药,剂量很小,我给大公子熬了汤药,歇息一天就没有什么事情了。可是,小人心里很害怕。郭图大人虽然威胁小人,不准说出来,可我觉得他不威胁我,倒没有什么,这一威胁,你看这事是否透着蹊跷?我想了半天,还是觉得应该来告诉大人您一声。”
审配的脸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