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抚摸着我的脸:“难为你这么替朕着想,你根本就不喜欢他,对不对?”
“是地”,这话一点不假,尤其是发现祁云海很有可能是在以所谓忠臣的身份帮皇上肃清身边的“祸水”,消除隐患的时候,我对他的最后一点好感也消失了。
甚至,还产生了一种类似逆反的心理:明知道我不是皇上的亲姐姐,还对我如此提防,好像我是认不清自己身份,奇…书…网故意勾引皇上的狐狸精一样,真地很过分!他以为自己谁,拯救主上于悲剧的忠臣义士吗?
既然我和皇上没有血缘关系,我对皇上的心意如何,我打算和他怎么发展,都只是我们自己的事情,与旁人有什么相干?
他们越是这样,我越是要和皇上亲近。等到皇上彻底肃清了琰亲王的势力,剪除了他地党羽,天下真正太平无事的时候,看谁还敢对我和皇上的事指手画脚!
皇上还在继续“审问”:“你也不喜欢张钧彦,对吧?”
“不喜欢。”
“也不喜欢严横。”
“八杆子打不着的人,皇上提他干嘛?”
“总之他们都不是你的心上人。”
“当然。”
“朕才是。”
“当然,啊!”
“不只当然,还啊,说明姐姐心情很激动”,一面说,一面低下头想来个亲亲,我忙捂住自己的嘴,“不要啦,我病了。”
“我也病了,我们是一样的“皇上病了?什么病啊。”
“相思病啊,得好久了,可惜那个坏医生,就是不肯给朕治,眼睁睁地看朕病入膏肓。”
我叹气:“您是皇上,病入膏肓这种话不要说,还是讲点忌讳地好。”
他终于还是偷得了一吻:“忌讳什么,还有很多人想得这种病得不上呢。朕听说城中那些贵族子弟,十三四岁就开始跟家里的丫头鬼混,甚至上妓院寻乐,有些放纵的父母,还帮着纳进一堆小妾。那样的人,一辈子只知道玩女人,哪里懂得情爱?生于帝王之家的男人,也很容易陷入这个泥沼,从小就在女人堆里混,那些女人也巴不得被主子看上,一个个争相巴结,弄得一点意思都没有。所以,朕一直觉得自己是幸运的,能遇上姐姐,体会到想念一个人是什么滋味。”
这么说,我是歪打正着了?他想体会一下追求和想念一个人的感觉,而不是整日和一堆阿谀奉承地女人鬼混,所以他不碰宫里地女人,而是对我孜孜以求。偏偏我才经历过婚姻的打击,再加上身份地局限,遂形成了追求之势。而恰恰是这,给了他想要的感觉。
就像在小饭桌子上吃两菜一汤,我曾问他为什么那么喜欢,他回答我说:觉得那样很温暖、很真实。不像摆上一百多道菜,旁边站几十个太监的正餐,更不像歌舞升平宾客满堂的宴会,那些情景更像戏台上的辉煌,排场感十足,却没有真实感。
第一百四十四章 月下煮香茗
十几天后的一个晚上,皇上终于有点空闲陪我在留春园烹茶赏月了,看太监宫女都在外面,我悄悄问:“兰妃那个情人,是不是你派人弄来的?”
皇上笑而不答,不过看心情真的很愉悦。
我也很惬意地喝了一口新上贡的君山白鹤银针:“不必隐晦,我觉得你这件事办得很好,真的,这样对她对我们都是好事。”尤其听了宋方的“皇宫艳遇”后,对刚好选在那晚闯宫的兰妃除深表同情外,连我也觉得实在是个隐患。因为,说不定她哪天见到宋方了,会悟出跟她交手的并非皇上,而是睡在皇室龙床上的另一个男人。
这个秘密要是传出去,绝对是个大丑闻!不是皇帝有男宠多么惊世骇俗,而是皇帝和皇叔共用一个男宠,那样的皇室在公众心目中是个什么形象?
偏偏兰妃是个大嘴巴,什么话都藏不住。若非如此,也不会连在本国曾有若干情人的事也告诉我。
皇上亲手从小火炉上提起长嘴茶壶往我的茶杯里注水,一面解释道:“姐姐不想看她死,朕不想让她继续留在皇宫里,就只有送走一途了。可她是和亲公主,又不能开赶,那还能怎么办呢?”
“所以只有让她自己走。”
“是啊,这样在两国关系上,我们就是占理的一方。”我瞪了他一眼:“既然一切都在你的预料之中,为何那天去我屋里,你还表现得很气愤,一副要把兰妃咔嚓掉的样子?”
他正色道:“如果不是姐姐反对,真打算赐死的。就这样放走,消息传出去,外面的人会嘲笑朕无能;还有,要是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是不是也援例放走呢?宫里女人多。先帝留下的有名号的妃子就有三百多,那些人中三十岁以下的又占了大半。保不准有人神通广大,也闹出点什么来。”
我忙说:“宫里门禁森严,基本上没那种可能。兰妃是你有意为之,至于小莲,那是特殊环境下促成地。”
说到小莲。我心里难过起来。服侍了我近一年,还跟着在外面奔波了两个月,最后却落得如此下场。
皇上打量着我:“还在为这事想不开?你以后要在宫里生存,会遇到许多类似的情况,感情上觉得不忍,但规矩就是规矩,坏了规矩,就要受罚。不然何以服众。”
我呐呐地说:“可是小莲罪不致死。”
皇上面色一沉:“秽乱宫廷,背叛主子,这两项中地任何一项都足以定她死罪。”
“皇上说的是,”我不得不承认,严格执行宫规。小莲确实难逃一死,但,“我难过,是因为这事可以说因我而起,假如她不去西京找我,就不会遇到宋方,也就没有这档子事了。”
皇上对此很不以为然:“你是她的主子。你在西京,她当然要跟去西京侍候,不然要她有什么用?因为跟着主子离开了皇宫,就有理由在宫外勾搭野男人了?”
听到这话,我反倒笑了起来:“她既未成亲也未定亲,哪来的野男人之说,还是,皇上当自己是她的男人了?”
“你,”皇上一副“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的无奈样。“这是规矩!宫里的规矩就是这样,所有的女人,原则上都是属于皇帝的,不属于先帝,就属于当朝皇帝。”
我盯着他的眼睛问:“只是原则上,不是实际上?或者现在只是原则上,将来就是实际上了?先帝登基的时候年过四旬,在位十几年封了三百多名嫔妃,平均每年封二十多个,平均每月封两个。皇上十五岁不到就即位,到三十岁就有先帝这个规模了……”
“好啦”,他伸手做了一个“打住”的动作,然后笑眼盈盈地说:“姐姐在跟那些子虚乌有的嫔妃吃醋吗?”
“我没有,”我只是从兰妃、小莲的事上联想到了一个问题,她们为什么会冒着死罪的危险在外面勾搭野男人?无非就是动了春心,不能自抑。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人到了一定的年龄,就该男婚女嫁,不然就容易出事。
说到这里,就必须正视一个问题:“皇上马上就满十六岁了,大臣们有没有上折子,要皇上选妃立后?”
皇上很平静地回答:“有,刚回宫那几天就有人当堂提出过了。”
“宴会那几天?”
“是的。当时有人感叹,好久没有连摆三天宴席了,马上就有人接茬说,真正大摆宴席的日子就快到了,因为皇上也该大婚了。祁云海先恭贺朕,然后说,他也要在一年之内跟姐姐完婚。”
我心里涌起了一股酸涩,皇上大婚,候选美女甭管有多少,其中肯定没我就是了。
没有哪一刻比这一刻更清醒地认识到我跟皇上之间地障碍,那是不可逾越的鸿沟。
不管在我和他彼此的眼里如何定位对方的形象,在其他人眼里,我们都只是姐弟。
我带点感伤地说:“恭喜恭喜,皇上终于长大了,要娶亲了。”
他拉起我的手放在嘴边一吻:“你在恭喜自己吗?我要娶亲,只会娶你。”
“这事恐怕不是能由皇上说了算的。”我没有挣扎,任由他握着,他现在还不属于任何女人,和我亲密一点还没什么。等他大婚后,再这样,就有人争风吃醋了。
皇上一挑眉:“朕的婚事,不由朕说了算,难道由别人?”
我轻叹了一口气:“皇上地婚事,向来由不得自己的。若是登基前就娶了亲,妻子是父皇母后选定的;即使登基之后,也要根据朝廷的局势取舍。皇上大婚,本来就是统合、平衡各方势力的一个重要契机。比如,娶一个北派大臣的女儿为后,再立两个南派大臣的女儿为贵妃。还有文臣武将也要兼顾。”
皇上笑问:“哪个武将?除了几个戍守使,其他都是摆不上台面地。不然,朕也不用那么辛苦地御驾亲征了。”
“不管怎样,皇上地婚事,需要平衡各方面的关系就对了。”
皇上满不在乎地说:“现在朕未婚,各方面地关系就不平衡了吗?选妃的时候选这个不选那个。这个封后那个封妃,反而容易引起矛盾,女儿在宫里争风吃醋,父兄就在外面争权夺利。”
“可是历朝历代的皇帝不都是这样的吗?”
“历朝历代的皇帝受外戚祸害地还少吗?有的甚至就是外戚谋夺了江山。”
不能否认,这样的例子确实存在,而且不只一个。尤其是小皇帝当政的时候,外戚更是只手遮天。比如我的母后,本身就已经很强悍了。如果还有能干的父兄,只怕连琰亲王都要靠边站。只是母后娘家本就人丁单薄,自从遭了水灾后,更是音讯全无,朝廷这才少了一股庞大的势力。
“那,皇上以后就不立后也不纳妃?”
“不是已经立了吗?你就是朕的皇后啊。”
“什……什么时候立地?”
“那天晚上啊,我们要不要再回忆一下那晚的情景?时间,我们从益州回宫后的第三个晚上;地点,姐姐的卧室;当时的情形,姐姐躺在床上,朕躺在姐姐……”
“停停停停停。”
“朕已经停了啊,要不然,现在姐姐已经是朕的人了,嘿嘿。”
“你还说,故意装醉,然后……”
“然后怎样?”
猛灌了几口茶以压住燥热的情绪,但效果甚微,难道兰妃和小莲飞蛾扑火似的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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