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字”。他向我伸出四个手指头。“以静制动”。
“我还以为是先发制人呢?”
“朕也想先发制人,早点解决这一切,好早点迎娶姐姐”,他带着遗憾轻叹了一声,然后说:“可问题是,朕没看清王叔的底牌,怕贸然举事,会面对完全没预料到的情况,一旦陷入被动,事情就棘手了。”
“我明白的,决胜之战,只能赢,不能输。”因为输了会输掉全部所有。
他伸手把我抱到膝上,头埋进我地颈窝里说:“要是以前,朕没这么胆小谨慎,反正皇权旁落,朕在位也只是个傀儡,不如放手一搏,反正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个死,比半死不活只怕还好点。但自从有了姐姐,朕不那么想了,跟匈奴对决的时候也一样,每次觉得快要被匈奴击破,再也没有力量抵抗时,只要想想远方还等着我去解救的姐姐,就会重新焕发斗志,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认输,一定要赢,要赶跑匈奴,同时一并摧毁琰亲王地阴谋,再带着姐姐凯旋归朝,向姐姐求婚。”
我又感动又心疼地吻着他的头发说:“皇上都做到了。”
“是啊,朕做到了!”他无限感慨地抬起头,脸上尽是幸福的喜悦:“朕不仅赶跑了匈奴,挫败了琰亲王,还娶到了姐姐。抱得美人归的感觉真好啊。”
“你哪有娶我。”我笑嗔着。
“原来姐姐在怪我没娶她”,他笑弯了眉眼,“这好办,叫她们准备花烛,朕和姐姐先在这里拜堂,等回宫的时候立刻宣读册封诏书,好不好?”
“不好,你现在是重伤员,正在某处秘密休养,外面谁不知道皇上跟公主的特殊关系啊,要是皇上重伤期间公主府竟然办喜事,傻子都猜得到皇上在哪儿了”。
我力图挣脱他的怀抱,他却顺势抱着我站了起来,很认真地说:“叫赵嬷嬷她们去集市上偷偷采买花烛喜帕,我们晚上拜堂,也不宴请宾客,也不放鞭炮,公主府这么大,你的房子又住得这么深,外面怎么会知道呢?
我瞪了他一眼,“你知道现在外面有多少人在盯梢吗?赵嬷嬷她们无论走到哪里都有尾巴,采买花烛喜帕要到专门的店子,一进去别人就知道了,您还偷偷呢。”
“那”,他眨着眼睛琢磨了一下,“叫人从宫里带出来?”
“第一,宫里不可能常备有这样的东西;第二;宫里盯梢地人更多地,皇上神秘失踪,现在满天下都是耳目,任何一点蛛丝马迹他们都不会放过。”
在确定以及肯定拜不成堂后,他索性抱起我往卧室而去,“也没什么,反正皇后的册立只要有诏书就够了,诏书朕早就写好了。”
“啊,什么时候写地呀?”听到这个消息,我都忘了要继续挣扎,任由他抱着跨过了门槛。
“就那天晚上啊,我们的定情之夕,被你狠心赶回承乾殿后,朕也没睡了,叫人磨墨拟诏,册封你为皇后,现在那诏书就在朕地枕头底下。”
“皇上”,我的心再次激荡起来,不是为了皇后之名,而是为了他这份至诚之心,不由得愧疚地说:“那天半夜赶皇上走,我也舍不得,只是……”
他低头吻住我,“朕明白姐姐的苦心,为了大局着想,不得不如此。”此时我已被他放到床上,看着窗外明晃晃的太阳,还有卧室门外可想而知的各种暧昧眼神,尽管两个人已耳鬓厮磨了多日,到底还是有些含羞,“皇上,这个时候,就不要了吧。”
“就为了朕半夜打着呵欠为你提笔拟诏,也该犒赏一下吧。”
“嗯……”
“答应了哦”,他已经欺身上来。
“哪有?”
“你说嗯,朕都听见了。”
“嗯的不同语调,表达不同的含义。”
“我们这种亲密的姿势,只能表达一种含义,那就是……”他凑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我立刻连耳根子都红了。
帝阙 第二卷 醉花阴 第一百八十四章 新到将门女(一)
皇上在公主府住到第二十天,宇文泰携妹宇文娟入朝。
太后把宇文娟接进皇宫,据说因为特别喜欢,所以留了下来,特赐椒香殿居住,赏赐了一堆珠宝玩器。
太后此举已经是很明显的昭示了。一个未婚女子,又并非皇亲国戚,却在皇宫中占据一座宫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替皇上纳妃之意,只因皇上暂时在外养伤,所以不曾正式册封。
为了这件事,太后还专程赶到公主府向我解释,我没等她说完就笑道:“母后,儿臣都明白的。”
既然想嫁给皇帝,就要有这样的觉悟:必须跟别的女子分享他,不可能一个人独占。尤其在皇位未稳的情况下,跟权贵之家结亲,更是笼络权臣最好的办法,历朝历代皆如此。
皇上一开始静静地坐在一旁,等我们说完了才皱着眉头问:“她会在宫里住多久?”
太后回答说:“到皇上彻底肃清琰亲王余党的时候,哀家就下旨。”
“让她回家?”
“当然不能那么直接。哀家会认她当义女,封她为公主,亲自为她择婿,给她准备丰厚的嫁妆,再从宫里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我点着头说:“虽然同样是打发她走人,但这样人家心里多少好想些,怕就怕……”我瞟了某位长得很妖孽的美男一眼,怕就怕,到时候,宇文娟恋上了这位的姿色和帝王家的尊荣,不肯接受太后的安排,宇文泰也认为太后此举有欺辱大臣之嫌,到时候就麻烦了。
太后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略带忧虑地说:“就是这女孩子浓眉大眼,颇有将门之女的英气,其实她的个性我倒挺喜欢的。就是跟音音一样,担心她性子倔,认死理,尤其咱们皇上又长得俊美非凡,很容易招蜂引蝶。”
皇上地眉头越发打成了结:“要这样。还是让她住到宫外去吧。别又跟兰妃一样。半夜跑到朕地寝宫去。她既是将门之女。更有这个能耐了。”
太后为难地说:“弄到宫外去。就收不到这个效果了。皇上别忘了。琰亲王也向她求过亲。还在我们前面呢。宇文泰都口头应允了。只差正式下聘。后来还是我们悄悄派人去。找到宇文娟本人。告诉她琰亲王只好男风。只疼男宠。并涉嫌害死了两个老婆地底细。这事才在宇文娟本人地强烈反对下告吹。现在宇文娟一心一意等着皇上回宫跟她完婚。等着做皇后。她哥哥也因为妹妹地坚持倒向了皇上这边。如果这个时候把宇文娟赶到宫外去。不仅我们会前功尽弃。宇文泰在恼羞成怒之下。很可能会采取一些激烈地手段来报复。我马上附和道:“是啊是啊。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意气用事。这对兄妹暂时只能呵着哄着。不能得罪地。”
皇上气得一拍桌子:“朕处决了琰亲王。第二个就拿宇文泰开刀!他意图谋反在前。要挟朕躬在后。”
我笑着安抚他:“人家没要挟你。他只想做你地妹夫。”
太后补充:“是国舅。”
“国他娘地舅!”
第一次听皇上说粗话,我和太后忍俊不禁。眼看日影西斜,我站起来道:“母后,今天就在这里吃一顿便饭吧。儿臣亲手做几道小菜给母后尝尝。要是母后爱吃,以后儿臣再给您做。”
太后乐呵呵地看着我们:“早就听说哀家的宝贝公主在这儿天天为皇上洗手做羹汤。小两口模仿民间夫妻的生活,看来传言不假。”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反正窝在这里也没什么事做嘛。又不能出门,皇上更是,这些天,连房门都没出过。”
太后转头看着皇上:“你问他愿意出房门吗?”
皇上应声答:“不愿意。”
“不理你们了,我去做饭。”我脸红红地出了门。
在厨房忙碌的时候,我一面调味一面吩咐弄珠:“等会吃完了饭,你把我常穿的衣服包上,咱们明天回宫去。”
弄珠端着盘子站在旁边问:“公主要搬回宫里住?皇上也一起回去吗?”
“当然不”,他现在还不是回去的时候。
“那公主打算回去多久?”
“看情况吧”,其实我是对宇文娟很好奇,想看看她到底是怎样个“浓眉大眼”法。不知为什么,虽然太后已经说得很明白,一等皇上稳定了局势,就把宇文娟打发走,皇上也对她兴致缺缺,我却有种感觉:这个宇文娟不是那么好打发地!她跟兰妃不同,兰妃是外国人,在中原无依无靠,再怎么受冷落都不会有人替她撑腰。宇文娟呢,有她哥哥宇文泰在,又是临阵招安、需要朝廷安抚的封疆大臣,如果到时候宇文娟坚持要皇上践诺,皇上还真的没办法断然拒绝。
因为有心事,端着饭碗的时候,我有一瞬间的走神,以致于没听清楚皇上地问话,他马上停下筷子问:“你怎么啦?”
“没啥。皇上,我正想跟你说呢,明天我想回宫一趟,出来这么久,只回去看过母后一次,母后倒来了两回,怪不好意思的。”因为我平时和太后很亲密,一月中至少有一半时间是住在太后寝殿的,现在突然搬到宫外居住,都不大在宫里露面了,不大合情理,要是引起那帮人怀疑就不好了。
皇上越发疑惑起来:“你想回宫一趟,这又不是什么伤脑筋的大事,怎么神不守舍的?还有,回宫也是当天又回来,带那么多衣服干嘛?”
“没带多少,天气热,怕到时候要换。”我不好意思地答。
“现在天气热?”皇上好笑地看着我,“这都冬天了,再过些日子,京城就该下雪了。”
“才十月,刚立冬。”
“你日子过糊涂了?今年九月十六立冬,九月二十一小雪,十月**雪,你算算,还有几天?”
我仓促地答:“现在冬天也很暖和啊,去年就一直没下雪。”
“所以今年发大水,该下雪的时候不下雪,那些水总要落下来吧。”
我笑了起来:“你从哪里的书上看的?冬天不下雪,夏天就会发大水,没什么根据吧。”
皇上不回答我,而是把话题饶了回去:“说吧,为什么神不守舍地?你是不是又在乱想什么了,刚才母后不是都跟你说得很明白吗?这只是权宜之计,只要琰亲王倒台,朕肯定让宇文泰滚蛋,他妹妹也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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