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笑道:“没可能我都要把它变成有可能,这么好的一对呀,简直天造地设。”
我思衬着说:“这个宇文娟我是越看越看不明白了,最开始遇到,觉得她是个豪爽大方的女子;在玉芙殿闲聊,又觉得她表现夸张、做作,竟像是有很深心机的那种;刚才看她跟祁云海打交道,又像是个没心机的傻大姐。”
太后也深有同感:“给她弄糊涂了吧?这样的人,就要警惕了。”
“可是,她对祁云海的兴趣之浓厚,不像是装出来的。”这也是最叫我想不通的地方,宇文娟进宫是奔皇后之位来的,只应该对皇帝一个人感兴趣,若跟别的男人勾搭,那是犯了大忌,可以直接毁掉她的前程。
太后沉吟良久,才小声告诉我:“听说她在镇南关的时候很不检点,每天在马场、演武场上跟男人混在一起,是有名的镇南关一枝花,拜倒在她石榴裙下面的男人不计其数,宇文泰军中整天都有为她打架的。”
“所以,您猜测,她会对祁云海发生兴趣,只因为祁云海对她没兴趣,她服不下这口气,所以想征服他?”
“嗯”,太后点了点头,“就拿那件紫貂皮大衣来说吧,明明是祁云海送给你的,你还没试穿呢,她先抢过去穿上,还公然开口求祁云海再给她买一件,如此僭越,若不是皇上现在急需她哥哥的支持,哀家早对她不客气了。”
“这倒没什么”,虽然当时她的表现确实有些失礼,不过看在她哥哥的面子上,也不想跟她计较。再说了,祁云海送的礼物对我本来就是负担,巴不得当着他的面转送出去才好,也趁机向他表明态度。
“不管怎么样,这是个好现象。”太后最后总结道。
“是的,要是能促成这两个人就好了,就怕祁云海没那意思,他这样的权高位重之人,又不好勉强他。”
“谁说不能?”太后神秘一笑,“你放心,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母后一定会为你扫清障碍的,现存的机会不用,那不成傻子了。”
“母后,您打算怎么做?”
太后很淡定地端起白玉茶碗,轻轻啜了一口:“山人自有妙计。”
帝阙 第二卷 醉花阴 第一百八十八章 府邸遇突袭(一)
本来太后是要留我用过晚膳再走的,可太阳还没落下,公主府那边就派人过来了。
一见那小太监在门口露头,太后就笑开了,悄悄对我说:“你家相公等不及了,派人来接你回家呢。”
“母后”,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说他不是我相公?明明就是那种关系啊;说他是吧,又不曾有过任何仪式。
太后忙安抚道:“好啦,母后是过来人,有什么不明白的,你们新婚燕尔,他会这样也是人之常情。你就好好陪陪他吧,真等他养好伤回宫,可就忙起来了,那时候你想这样陪他都不能了。他也十六岁了,最多到明年就要大婚,到时候不只要立后,还要封妃,皇上的后宫必须维持一定的规模。”
“我明白的。”我忙接过话头,不让她再说下去,心里有些隐隐的刺痛。他是皇上,大婚之后,会不断地纳入新妃,即使他不愿意,后宫制度摆在那里,朝廷的局势也需要通过这种手段拉拢权臣。赶走宇文娟其实无济于事,会有更多的“宇文娟”被迎入,这座皇宫里专门给皇上后妃准备的中宫部分会很快被美人们填满的。
整座皇宫按用途分成了三大部分:第一道宫门进来后,是勤政殿、养和殿等给皇上和大臣们商量国家大事的地方,皇上的寝宫承乾殿也在前部。进入第三道宫门后,占据着右手一大片地盘,最富丽恢宏的宫殿群,就是皇城中的重中之重,太后的春熙宫。左手则是寿安宫、慈安宫等安置先皇遗妃的地方。而中间的那一部分,也就是第二道宫门和第三道宫门之间的地盘,才是真正意义的后宫,现在基本上都空着的,只有负责打扫的太监宫女在,那是给皇上未来后妃们住地地方。
每次我的车经过那里。都会忍不住掀开窗帘一遍遍地打量那些或巍峨或精致的宫殿院宇,想象几年后那里面的情景:这屋住的某贵妃,那屋住的某昭仪,皇上的宫车不断地往返于其间,各处都有醇酒美人,数不清的风流,说不尽地韵事。
每次想到这里,就会一阵心酸。正如太后说的,现在他要我陪。就好好地陪陪,以后再想这样,是不可能了。无论他有多喜欢我,都不可能完全不理睬那些妃妾。再说了。一个男人地喜欢能管多久?子孝当初娶我时,何尝不是喜欢得要命,恨不得日日守在房里厮磨,可是成亲没两年就生出外心,琢磨着娶新人了。
带着这种黯淡的心情,我踏进了自己的小院,那个同样叫知语轩的地方。
曾几何时,瑶光殿。白雪皑皑地凌晨。皇上托小太监带话,让我去知语轩和他烹茶赏雪。那时候他还是单纯少年,我则是带点忧郁带点迟疑也带着莫名期待的姐姐。现在。我和他不知不觉中演变成了这种关系,而他的后宫时代。也已经正式开启,住进了一个奔着后位而来,有着强大外戚势力的准皇妃。
“你回来了!”在外面的大客厅没看见他,里面的小客厅也没有,一直走进卧室,他才猛地冲过来抱住我,那激动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分别了多少天呢。
“嗯。皇上肚子饿了没有。我叫他们传膳。”我闭上眼睛。呼吸了一口醉人地气息。想趁着他还在我怀里地时候。好好品味一下幸福地滋味。
“饿。不过不是肚子饿。”
看他又露出那种坏坏地笑。我急忙推开。低声道:“皇上。大白天地。正经一点啦。”
“朕哪里不正经了?朕说不是肚子饿。是心里饿不行啊。你一天不在。人家好想你。”他一面说。一面把我头埋进我地颈窝处磨蹭。
我差点笑出来。这“朕”和“人家”之间地转换还挺自然地嘛。只是外人听到皇上说“人家”。还有那撒娇地模样。不知作何感想。
抱着腻了一会。两人挤在一张太师椅上坐下。我开始讲起宫里地种种。讲到宇文娟地时候他一副兴致缺缺地样子。但提到祁云海地紫貂皮大衣。再提到宇文娟对祁云海地态度。他总算来了兴趣。乐呵呵地说:“这下好了。他们郎有情妾有意。正好凑一对。免得跟我们俩夹缠不清。”
我摇了摇头:“难就难在他们好像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光妾有意是不中的,又不能拉郎配。”祁云海是什么身份的人,即使是太后,也不能靠下旨硬塞给他的。
皇上却说:“总比一头都不热好吧。不过呢,宇文泰我是不会让他在朝廷久待的,镇南戍守使也不会再让他担任,顶多派个地方上有职无权的闲职给他。如果现在祁云海就不喜欢宇文娟了,将来联姻的可能性只会更低。”
“但是母后……”我欲言又止。
“母后怎么啦?”
从太后的口气,似乎打算无论如何都要促成这门亲事,虽然我目前还看不出有什么办法,但以太后的手腕和毅力,最后说不定真给她弄成了。
我担心地是:“皇上,如果这两家真成了亲家,他们都是一方戍守使,万一联合起来,这天朝的半壁江山可就”,落到他们手里了。
“放心”,皇上搂住我说,“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朕早就说过了,像宇文泰这种墙头草,朕决不会继续留用,一旦清除了逆党,不再需要他的兵力支持,也就是他卸甲归田的时候。”
“怕就怕,请神容易送神难。”
“朕就不信这个邪!”,皇上抗声道:“他如果在镇南关拥兵自重,的确有点棘手,但他现在人在京城,离开了军队的将军,不过一凡人尔。”
我马上想到了一点:“皇上派人向他妹妹提亲,其实也是希望借此把他调离镇南关,让他失去军队的依托吧?”
皇上很肯定地回答说:“是的,如果他不肯来,朕还真的没办法。京城的形势一触即发,不可能再派出军队讨伐他。”
“那他为什么肯来呢?就为了皇后宝座?”
“这一点肯定是很重要的因素吧,他妹妹做了皇后,他会跃升成朝廷上数一数二的人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比现在的地位还要高得多。”
“那不是又一个琰亲王了。”
“你以为他不是打地这个算盘?”皇上轻蔑地一笑:“若不是有这么大诱惑力,他怎么舍得在这个节骨眼上来京城,还不是为了分得一杯羹。而且是最大的那一杯。”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细节:“他很可能真是为了宇文家的第一外戚身份而来,只不过。宇文娟不一定非要嫁给皇上您,只要能嫁给当皇帝的就行了。”皇上的眼瞳瞬间收缩:“这话怎么讲?”
我把宇文娟说漏嘴的那句话分析给他听,皇上越发冷笑起来:“不出朕所料,他果然打着两手算盘!墙头草就是墙头草啊。任何时候、任何问题上都是墙头草,他就不怕两把椅子都坐空,把他给活活摔死?”
我想到的是,“那宇文娟也就不可信了,亏我还以为她是个爽朗直率的人。她不是坚拒了琰亲王地求亲,执意要嫁给皇上吗?怎么一来京城,未曾进宫见驾,先跟琰亲王秘密私会了?”
皇上思衬着说:“她会见到琰亲王。估计是她哥哥搞的鬼。刻意安排地,朕的琰亲王叔也是一表人才呢。”
“可惜再俊朗也是个兔子哥。宇文娟又不傻,怎么会想嫁给这样的人。”
“有些人男女通吃的。琰亲王也娶过亲啊。”
我从他怀里抬起头来:“请问圣上,男女通吃是什么意思?”
他眉头一挑:“这个嘛。说不清楚,朕还是亲身示范给你看吧。”
“啊?你要干什么?这里只有我一个,怎么示范通吃嘛。”
“吃法都一样,就像你吃这个菜,那个菜,都是用筷子夹到碗里,再放进口里对不对?只需要示范一样,其余地就能举一反三、触类旁通了。”“少来,这跟吃菜能比吗?”
“当然能啊,都是技巧性的动作,朕做过一遍后,保证你什么都明白了。”
“不要”,我极力挣扎着,他半是玩笑半是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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