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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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阙- 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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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正因为是猪脑子,才什么都敢想什么都敢做吧”,所谓无知者无畏,“不过你的王叔不同,他还是有点真本事的,西京毁了他都没倒,到现在还有跟您斗下去的实力,真是不简单。”

“所以跟这样的人斗才有意思啊”,看来皇上被他的王叔训练得越来越淡定了,早些时候的暴躁易怒消饵无踪,还劝导我说:“对那些蠢猪之流的,你根本不用理她,当笑话看就是了。”

“她我自然懒得理,但她招惹来的匈奴野狐,却不得不理”,说到这个,我就想到了另一个人,忿忿地说:“刚才请张钧彦来问话,快把我气死啦?”

我把张钧彦说的关于匈奴的婚俗,抢婚,以及狐儿今天的表现说了一下,皇上立刻皱紧眉头:“你说是,匈奴使者是张钧彦刻意引到公主府的?”

“刻意应该不至于,我今潮,事先没人知道,应该是偶遇吧”,其实冷静下来认真想一想,张钧彦也有他的道理,狐儿既然起了这个年头,势必会想办法跟我本人接触,早晚都一样。他们今天会在公主府前出现,也多半是匈奴人自己要求的。只是刚好碰上了我,就蹭着上门了。

“有这么巧的事?你刚到门口,他们就上门了。”皇上有些不大相信。

对于这点,我并不想深究,因为,“在皇宫之外拜访还自然一些,没那么拘谨,我昨天应该算当面拒绝了他。可问题是,这些野蛮人根本不在乎女人的意见,他们时兴看上了就抢。谁抢到算谁的。对于他们来说,女人不是人,只是一件物品,女人自己的喜好根本不在他们考虑的范围内。

皇上重重地放下茶碗:“他们现在不是在匈奴。而是在我们华夏礼仪之邦。在这里抢婚是犯法地。如果他们竟敢抢你。朕管他家狐野狐。统统灭掉。”

我笑了起来:“灭掉一只狐狸容易。招来千万只狐狸围攻就不好了。现在您还是专心对付您家王叔吧。”

皇上道:“其实要对付他很简单。朕现在就可以派兵去抄了他地家。他在西京议事时竟然坐在金銮殿上。俨然以皇帝自居。还有战时跟冒顿暗通罪了。”

“您不是怕连带效应吗?捉了他。怕他地党羽作乱。老百姓才过了两天安定日子。可别又起内乱。”

皇上一摊手:“所以朕最近一直在跟严横接触。只要把他稳住了。琰亲王就不足为惧了。”

“辛苦了”。我亲手给他剥着松子。“您最近一段时间都在大宴宾客。主要就是陪严横吧。”

“是的,他是单身汉,过年家里没人张罗,就在宫里过年了。”

我暗自嗟叹。皇帝真不是什么好差使,过年都不得安生。要借这个机会好好笼络权臣。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安慰道:“不管怎样。他肯奉诏回京,然后日日随侍左右。说明他还清楚自己的身份,没有完全倒向那边。”

“不见得”,皇上眉间泛起忧色,“去年朕御驾亲征跟匈奴兵刃相见的时候,他假称西部吃紧,无力驰援北部军,对北方危局袖手旁观。朕派出的探子却打听到,他实际上蜇伏在琰亲王的军队里,为他出谋划策,调兵遣将,那时候,他绝对是打定了主意要跟琰亲王一起谋反的。只是反旗未举,西京已陷,他只好退回西部当缩头乌龟。这次他肯奉诏前来,还一反常态地陪着朕过年,而不去陪他的旧主子,有两种可能。”我顺着他地话头说:“一种是,断定琰亲王成不了气候,准备弃暗投明;一种是,心还在琰亲王那里,人却跑到您这里,试图骗取您的信任,好行使反间计。”

皇上不言语了,他最器重的几个臣子,除了一个祁云海,其余的都心怀鬼胎,作为一个登基未久的少年君主,最需要大臣支持的时候,却必须面对这样的局面,心里肯定有诸多无奈。

我岔开话题道:“正月十六开始上朝,是吧?”

“不是上朝,是去郊外劝耕。”

“但愿那天不要下

“下雪肯定就得重新择一个吉日了。”

“这样行吗?”开门红的日子不开门,会不会给人不好的预感,觉得今年又不平顺?

皇上迟疑地说:“朕还没劝过耕呢,是章景淳他们年前提议地,说朕武功已著,如今四境安宁,应该适当减免赋税,鼓励农桑,让百姓安居乐业。”

我连连点头:“这个提议不错啊,去年又是打仗又是水灾,各地粮仓都放空了,老百姓家里也一样,正该劝耕劝织。”

他眼睛一亮:“那朕去劝耕,你去劝织,好不好?”

我斜了他一眼:“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劝织只有皇后才有资格。”

“朕就是知道才说的,这告,你就是一国之后,比在朝堂上宣读诏书还有效力。”

“还是不要的好”,到底名不正言不顺,而且,我也不认为这能跟册封诏书的份量相比,“如果皇上实在需要人劝耕,不是还有太后吗?”

他伸手给了我一颗小小的爆炒栗子:“傻瓜,历朝历代劝织都是皇后的份内事,怎么能推给太后?要是太后去郊外亲手纺纱劝织,皇后却安坐在宫里享清闲,外人会怎么说。”

“皇上还未大婚,哪有皇后?太后又正当盛年,由太后出面劝织,是很正常的事。”

“哦”,他睁大眼睛夸张地惊呼:“原来姐姐是想先跟朕大婚,再以皇后之名劝织。这好办,还有好几天嘛,叫他们抓紧点,筹备一场婚礼还来得及。”

眼见周围侍立的太监宫女个个偷笑,我恨得牙痒痒,可又不敢再接腔,怕他越说嘴越溜。

一切事,未到最后时刻,谁都没有十足的把握,万一最后阴差阳错我不能成为他的皇后呢?那么今日种种都会成为别人地谈资和笑料。

宫庭从来都是竞争最激烈、最残酷的地方,只不过我现在被太后保护得太好,所接触到地都是花团锦簇的那一面

突然有太监进来说:“皇上,匈奴使者托人送来了一封信函。”皇上打开一看,信是用汉文写的,显然是狐儿的手笔:“天气和畅,春暖花开,诚邀皇帝陛下去围场游猎。”

我好笑地说:“哪儿的花开了呀,这才刚立春,雪都没融完,草都还没长出来。”

皇上道:“人家是异族人,能写出这几个字就不容易了,语句还算通顺,也没错别字,将就着看看吧。”

“那倒是,我可是一个匈奴字都不会写。”

皇上又把信看了一遍:“他是客人,却邀请主人去打猎,这野蛮人地礼数跟我们就是不同。”

我突然心里一动:“您说,他会不会打什么鬼主意,狩猎只是幌子……”

“谋害朕才是目的?”

“也许我想多了吧,他地人在我国的土地上,要是敢如此胆大妄为,自己也难逃一路。”

听他地口气,很胸有成竹的样子,我忙问:“您打算接受?”

他反问我:“他们是贵客,只是想去皇家围场打猎朕都不奉陪,会不会显得太小气

我地看法是:“被人说小气也比冒险好,您马术一般,箭术更平平,本就没有此好,即使此番没人捣鬼,您的狩猎成绩也肯定不如那帮匈奴人,人家可是马上民族,靠打猎和放牧为生的,何必白白让他们意。”

没想到,本来还在犹豫的皇上,听到我的话反而更坚定了要去的决心,还不满地嚷嚷:“谁说朕马术一般箭术平平?你那是老黄历了,你被琰亲王劫去西京的那段日子,朕只要一烦躁就跑去骑马射箭,这水平已与当初不可同日而语,你可不要小看了朕。”

“臣妾不敢”,我赶紧弯腰谢罪,“臣妾只是担心其中有什么猫腻,不想让皇上去冒险,才故意那么说的,谁知……”效果适得其反。

“哈,臣妾?你终于承认你是朕的女人了。”

我脸红了,“这不是跟您道歉吗?姿态自然要放低一点。”

“本来就是臣妾,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

“好好好,不说这个了,这个邀请您是决定接受了?”

“嗯”,他换上严肃的表情,“不去,一来显得主人未擅尽东道主之责,也好像我们怕了他们一样。你放心,在我们的地盘上,他们玩不出什么名堂的,我们有千军万马,还怕几个匈奴人?该怕的是他

帝阙 第二卷 醉花阴 第二百一十四章 狩猎深雪中(二)

约狩猎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别人还没啥,最兴奋的是宇文娟,天不亮就爬起来遛马。在浩浩荡荡的出行队伍中,她穿着大红斗篷骑在那匹通身乌黑独马蹄儿围一圈白毛的“踏雪”上,格外引入注目,真是明眸皓齿,飒爽英姿,连皇上都多看了两眼。

这让坐在车里的我有一瞬间的失落,如果她比我早进宫,也许此刻占据皇上心扉的就是她了。她的容貌和气质,跟宫里的女人截然不同,从来物以稀为贵,最特别的,总是最容易得到关注。

本来我压根儿没想到自己也会跟来的,但皇上坚持,宇文娟又一再求着,如果我不随行,皇上肯定不会单独带上她。就连太后也撺掇着:“整日闷在宫里,出去玩玩也好。”

我反过来劝太后一起,她笑着说:“你们都走了,总得留下一个人看家吧。”

我惊讶地问:“还有哪些人要去啊?”怎么听起来很多人似的。

太后道:“林太妃她们都说想去郊外走走,这三年孝期,她们关在宫里三年,也是闷坏了,以前她还跟先帝去过西京呢,京城的几处皇家别苑也时不时去住几天的。”

这缺口一打开,先帝留下的几位公主,还有郡王妃、郡主、诰命夫人,贵族小姐等都跟去凑热闹,光是给女眷坐的车马轿子就排了几里地。

整个京城轰动了,从皇宫一路迤逦向北,夹道看热闹的人摩肩接踵,有的地方还出现了踩踏事件。怕有人趁机作乱,连祁云海的部队都从郊外的驻扎地临时抽调上来一批帮着维持秩序。

皇家围场位于长安西郊的骊山脚下,与围场一墙之隔的,就是有名的华清池,那里有长安最好的温泉浴池,先帝在世时每年都要带新晋宠妃过来游幸。

因为皇上亲临,围场严阵以待,山路上站满了守卫,据说山路入口早在三天前就被封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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