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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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阙-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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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见她!”

“皇上……”

“别说了”,皇上朝我做了个“打住”的手势:“你刚是怎么说的?姻缘事,天注定,谁也强求不得,你还说你没兴趣掺合这些事。那就请你别说话,由我来处理就好了。”

我只得住嘴,听任他吩咐通传的太监:“就说公主在午睡,让她改日再来。”

太监依言而去,我摇着头道:“你起码也要编个像样的理由吧,她明知道你在,却说我睡了,一听就是假话。”

“拒绝就是拒绝,干嘛还要费心编理由?真依我的性子,会直接告诉她,皇上和公主在闲话家常,不想被外人打扰,索性让她死了这条心,省得以后再找你我的麻烦。”

“可是,这样终究……”有点不忍心。

皇上很严肃地对我说:“你这种做法,表面上看起来是为别人好,其实反而害了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兰妃面前替我圆了许多话,让她以为我心里其实是喜欢她的,这才有半夜闯宫的闹剧发生,因为她不甘心,总想证实一下我是不是真喜欢她。如果一开始就让她认清现实,不至于发生后面那一连串的事。”

我很想问他:“那你告诉我,她掉进水里,是不是你派人推的?”话到口边,还是没说出来。事情已经过去,兰妃也有惊无险,谁还去认真追究呢?宫里奇奇怪怪的事情多了,都追究起来,哪里追究得完。

我没追问他,他倒追问起我来了:“祁云海家你真的要去吗?”

“这个,如果他不正式邀请,我是不会去的。”

“他肯定会正式邀请的,你等着吧,不是今天就是明天,他好不容易才争取到这么一个接近你的机会,又怎么会放弃?”

“不见得,餐桌上随口说的话,有时候纯粹是一种礼貌。”

“姐姐”,皇上叹息道:“你不了解自己的价值,自从你进宫后,朝中这些单身贵族们哪个不是虎视眈眈,个个都想把你据为己有。”

“是吗?”我不置可否地一笑:“那怎么从没人向母后提过亲?”

“他们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太后是何等厉害之人,又疼你入骨,若非特别出众的家世和人品,谁敢高攀?即使自觉条件不错的,也在观望,看太后的眼色和其他人的动静行事。你的婚事,不是他们挑你,是你挑他们,明白吗?”

“一个下堂妇而已。”我自嘲地低语。如果是个黄花大闺女,可能真的很俏。

皇上摇着头说:“还以为你多看得透世情,其实你根本不懂男人的心。当年先帝为什么不介意母后的再嫁之身?因为母后够年轻,够美,所以他不仅宠幸母后,还为她废掉了原来的皇后。黄花大闺女何其多,倾城倾国的美人何其少,所以人人趋之若鹜,只恐得不到,还计较什么再嫁不再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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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日暮帝愁新

 皇上说得没错,第二天晚上去紫薇阁用晚膳的时候,太后就告诉我:“祁云海亲自进宫送了个请贴,邀你明日过府赏玩。”

皇上问:“为什么请贴不是送到公主姐姐那里呢?”

我说,“他当然要先征得母后的同意嘛。”

皇上不悦地皱起了眉头:“征得了母后的同意,就不征求你的同意了?他一点都不尊重你!”

我的理解是,“前天一起用膳的时候,我亲口答应了的,可能他就觉得不用再问了吧。”要说这事祁云海也的确处理得有欠妥当,要换一个周到细致的人,应该先知会太后,再把请贴送到我本人手里。不过他出身行武,粗心一点也情有可原。

皇上听了这话,不挑祁云海的刺了,改为把矛头对准我:“你干嘛一直替他说话,你很了解他吗?”

“皇上”,我头痛起来,每次遇到我跟其他男人的事,他就会变得很敏感,别别扭扭地很难应付。

突然,我脑子一激灵,一个想法冒了出来。

说实话,在此之前,虽然我偶尔也会想:做为弟弟,他是不是表现得太粘腻了一点?但考虑到他的病,还有少年帝王那种高处不胜寒的孤独感,我觉得自己还能理解他,不会往别的方面想。可是,自从严横和祁云海——所谓的情敌——出现后,他吃醋吃得太明显了,我要再没感觉就未免太迟钝。

惊慌地看向坐在首位的人,太后却只是不动声色地微笑着,对皇上醋意十足的话语抱以沉默,对我的求助也视若无睹。都说旁观者清,太后是不是早就看出了皇上的心思?所以才会这么急着把我嫁出去,以免爆出皇室姐弟相恋的丑闻?毕竟,朝中大臣都以为我和皇上有血缘关系。

可是,她这一脸意味深长的微笑又是怎么回事?

皇上跟我闹了一阵,见我不接他的腔了,索性对太后说:“明天我也要去。”

我急了:“你是皇上啊,皇上怎么能随意出宫?”

他理直气壮地说:“怎么不能?皇上御驾亲临府邸,是一个做臣子的求也求不到的殊荣。我亲自登门以示对镇边将军的抚慰与器重,不正是英明君主的体现吗?”

“母后,您看这事……”我只好向太后投去哀恳的眼神,带上这么个搅事精出门,我别想消停了。皇上出行和公主出行又是两码事,肯定戒备森严,我的“逛街”梦更没指望了。

太后不紧不慢地表态:“皇上说得很对呀,像严横、祁云海这样的人,本来就该笼络,尤其是皇上,更需要他们的忠诚。”

太后这话说得大有深意,不说朝廷需要他们的忠诚,而说“皇上需要”。皇上和朝廷可不是一回事,皇上和太后,还有掌权的皇叔之间,有时候是互相抵牾的,不见得永远都是利益共同体。到那时候,谁都会抢着拉拢军方势力,以作为打击对方的武器。

所以太后这话,棉中带刺,试探的意味很浓,皇上如果是个特别畏惧太后,或特别孝顺的人,也许就不去了,免得有私自笼络大臣,培植帝党之嫌。

可是这个人不是一般的人,他既能装病,也就会装傻,所以,他竟然笑嘻嘻地顺着太后的话说:“对对对,我就是想去笼络笼络他们。”

太后反倒没话说了,唇枪舌剑也是需要对手的,大家都暗藏机锋才有对垒下去的动力。如果一方完全不接招,甚至装疯卖傻,你除了闭嘴,还能如何?

他们不说话了,轮到我犯愁。既然太后满口应允,皇上同行就成了定局,但愿他不要太过分才好。

太后肯定也知道我心里不情愿,安慰我道:“你放心,明天那儿肯定不只你们三个人的。皇上和公主驾临,即使只为了表示隆重,祁云海也会多请些陪客,不然岂不是太冷清?连跪下三呼万岁的人都没有,一点也显不出皇家气派。”

“他不会请严横吧?”说到陪客,我不由得想到了这个人。

皇上笑道:“他无论请谁都有可能,就是不会请严横,情敌呀。”

“咳”,太后作势咳了一声,我也看了皇上一眼。这种话,私底下说说还好,公共场合张扬,既显得我轻浮,也显得皇室不尊重。虽说“一家养女百家求”,女人有人追是好事,可同时跟两个人来往到底不符合公众的善良愿望。严横和祁云海可是天佑皇朝数一数二的黄金单身汉,多少名门闺秀觊觎啊,我可不想因为“一拖二”成为女人公敌。

皇上解释道:“我的意思是,琰亲王已经被扶桑公主相走了,如今京城排名前两位的金龟婿就是严横和祁云海了。虽说他们是朋友,可在女人面前出风头的时候,肯定是各不相让的,这叫‘一山不容二虎’。”

太后突然说:“琰亲王很可能也在邀请之列,小心他问你扶桑公主的事。”

“我会恭喜他的。”皇上笑得好不得惬意,这个喜讯他是最乐于听到的。

太后扫了他一眼:“别高兴得太早,他一日不娶,事情就可能有变数。”

“什么变数?”皇上的笑容一下子就不见了。

太后举例说:“兰妃当初都落跑了,谁知临到安南王快要辞朝归国的时候,她突然冒了出来。那时候,就连安南王自己,肯定也以为和亲之事没指望了的。”

我趁机“落井下石”:“母后说得对极了,所以,皇上明天最好不要去。万一,扶桑公主也在受邀之列呢?她们是因为看到了琰亲王的容貌才爱上他的,这样肤浅的感情最经不起推敲。若她们看到皇上,我保证,她们马上会移情别恋,皇上比琰亲王更年轻,更俊美,又是一国之尊。”

皇上明显地犹豫了一下,然后不以为然地说:“祁云海怎么会邀请扶桑公主过府做客呢?如果她们已经嫁给了琰亲王,还可能作为亲王的家眷被邀请,可她们现在什么都不是。”

太后嘿嘿一笑:“皇上好像忘了一件事。”

皇上抬起疑惑的眼,我接口道:“对对,母后不提,我都差点忘了的。”

“我忘了什么?”

这回轮到我笑得像狐狸了:“皇上忘了,扶桑公主正是祁云海从东海之滨接来的呀。”

不出意外地,皇上的脸上立刻现出了两道黑线。

“你……”他怒瞪我:“干嘛笑成那样,我被外国来的花痴缠住你很开心吗?”

“怎么会,我这不是在好心提醒皇上?就是不忍心看您被她们缠住啊。”

第四十章 几时辞碧落

 祁云海的渤阳侯府,不是想象中属于军人的那种疏朗阔大作风,而是挺乡土气息的。除了两栋主屋是楼房外,其余多为普通的平房,走进去,就像进了农家小院。该种花草的地方种着菜蔬,鸡鸭猫狗出没其间,时闻鸡鸣狗吠之声。

初看到这种情景,新奇之余,我也有些不解:祁云海常年镇守在外,一两年才回来一次,他又是流浪儿出身,应该没什么家人才对,怎么府里好像很多人住一样?

“祁侯爷的府邸好别致。”

虽然心有疑惑,我还是由衷地赞叹,我喜欢这种有乡野气息的院落。

“都是微臣这些弟弟妹妹的功劳。”祁云海指着身后围成翅翼的一大排男男女女。

我粗略数了数,大大小小将近二十个,不是说他是流浪儿吗?怎么又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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