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奈地给他解释:“您见到那个女人跑到外面游水地吗?除非是渔家女。为了生机。不讲究这些……啊。这是什么?”
我震惊地望着自己地手。虽然是夜里。还是看得出颜色有异。我立刻悟到。“皇上。您受伤了?”
“没事。手臂上一点小伤。”
我地惊呼引来了一大群人。他们地后面则尾巴一样追着另一帮人。到这时我才发现。他们一直在池水地另一头打斗。而本该是两帮头领地人。却很和谐地蹲在我面前。
总之。怎么看怎么诡异。
皇上和琰亲王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我一直都没弄清楚。他们是亲人,也是死对头,互相对抗,互相谋杀,却又总是有意无意地为对方留下一条后路。而这,绝非是因为感情因素。
得知皇上受伤后,皇上这边的人把矛头直指琰亲王,指控他假借关心我之势。伺机接近皇上,想趁其不备想杀了他。
对于这种说法我半信半疑,如果琰亲王真想亲自动手的话。刚才有的是机会,皇上也不可能只在手臂上受一点轻伤。
在回程的车上我才知道,皇上他们根本没下水,因为,敏感如皇上,也跟我一样。一进场就发现气氛不对,所以一直待在更衣室中观察外面的动静。直到我跌入水中,他才冲了出来,差不多同时冲出来地还有另一帮人,两边一面救人,一面交手,皇上的手臂估计就在这场混乱中受伤的。
我们回县城歇息,“琰亲王呢?”
皇上答:“谁知道,我们上车之前。他已经不见了。”
“他出现在那里。是想杀你吗?”
“不然还有什么理由?难道想跟朕坐下来谈判,商借一半江山?可惜你突然出现。扰乱了他的计划,可见他还是很在乎你的,关键时刻竟然也毫不犹疑地跳进水中。”
这一点我也不明白,琰亲王这人本来就是个谜,叫人琢磨不透。
皇上总结道:“现在至少肯定了一点,琰亲王还活着,而且他的势力也还存在,就连这通渭县的县令都公然帮他。”
皇上的语气中有激愤,也有失落,我忙安慰他:“琰亲王在朝中的势力本来就很大,他培植党羽不是一日两日了,根子扎得很深,尤其是靠近西京的这些郡县,他长年驻守西京,在这边地各级官员密切往来,很有一批死忠的臣,我不肯住在县衙,坚持到温泉这里来,其实也是觉得县衙不安全,没想到,这里同样危险。”
“这里是县令特意安排的地方,肯定有问题啊。您打算拿县令怎么办呢?”
“还要彻查,在没有证据地情况下,他肯定不承认勾结琰亲王的,再说也确实可能存在巧合。”
“皇上,您变得仁慈了。”
“不是仁慈,是妥协,琰亲王的势力太强的,先帝在世的最后两年,已经不大理事,朝政基本上委于琰亲王,后来我继位,又年纪小,他又掌权一年有余,等于当年三四年摄政王,若非还有太后,可能他早篡位了吧。”
我很是开心,他终于承认母后的作用了,先帝去世后,太后至少在名义上成了最高统治者,琰亲王再广值党羽,也没法把太后撇到一边自己独揽大权。
连夜回到县衙,通渭县地县令程士立战战兢兢地跟着,一进府衙就在皇上面前磕头请死,皇上淡淡地笑了笑说:“你的计划朕早已知晓,故意前往,只不过引琰亲王现身而已。你只要把你知道的老实招供出来,可以饶你不死。”
“下官真的不知道会有人行刺,下官只是看陛下军旅劳顿,旅途辛苦,想让陛下好好放松一下。”一面说,一面让一个女孩跪下道,“微臣陪同陛下前往的时候,特意令小女随行,本来是想让他侍候陛下的,若有意行刺,怎么会带上小女。”
这倒也在理,但,“既然想让你女儿侍候皇上,怎么一路上都没见她露面呢。”
“小女害羞,只肯在给皇上安排的寝居里等着。”
害羞,还在一个男人的卧室里等着,也算是奇闻了。我不纯洁地想到一个香艳的画面:皇上穿着浴袍回到自己地卧室,拉开纱帐,里面有一个只着肚兜地妖冶女子在等着他临幸。
我们纯洁的小皇帝,会怎么做呢?
带着对那个场景地无限期待,我忍不住露出了笑意,可是,笑意乍现,就被某人狠狠地瞪了一眼。
“朕也希望你是清白的,但兹事体大,不是但凭几句话就能定案的,朕会派人彻查,决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对皇朝不忠,对朕心怀叵测的奸佞之徒。”
程县令磕着头说:“皇上在微臣境内遇刺,微臣难逃罪责,只是小女与此事无关,还请圣上开恩。”
我好笑地想,皇上啥时候说要治他女儿的罪了?连他有没有罪都待定呢,这县令,故意在皇上面前一次次提起自己的女儿,其用心已经很明显了。这还没完,接下来他还抹起了眼泪:“微臣拙荆早逝,若微臣获罪,小女将无所依恃,正好皇上和公主身边如今缺少人侍候,微臣愿将她送进宫中为奴。”
我笑而不答,只是看着皇上,皇上自然是坚决拒绝,最后,见那县令还在纠缠不休,索性说:“朕累了,要歇息了,你下去吧。”
见他女儿还跪着不走,只好又补了一句:“你也下去吧。”
这才把这对鼻涕虫一样的父女打发走了。
第一百零四章 大义灭亲女
来回折腾,到打发走那对父女时,已经是半夜了,又累又困的,大伙儿很快各自就寝。
也许是温泉池边的事余悸犹在,而且好多细节都想不通,又或者是对一个陌生地方本能的排斥,我并没有很快入睡,而是很机警地倾听着外面的一切动静。
直到更鼓敲过四更,才渐渐朦胧起来,就在这时,房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毕剥声。
“谁?”“我一下子从床上惊起,同时告诉自己不要慌,才经历过一场刺客事件,大伙儿的警惕性都非常高,皇上身边那些高手肯定会整夜轮班值守的。
“是我。”居然是一个怯怯的女声。
“你是谁?”
“程县令的女儿程金翠。”
原来是她。我起身开门,她一见到我就神色慌乱地说:“公主,此地不宜久留,您和皇上还是快走吧。”
我并没有立即行动,而是站在原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她敛衽道:“为人子女的,本该跟父母一条心,但自古忠孝难两全,妾身思虑再三,最后还是决定为大义舍小爱。”
看她一副大义灭亲的模样,我反而觉得有点假。若程县令真想半夜加害,她应该很着急地催我们走才对,而不是站在这里慷慨陈词。
不过呢。这种事。还是宁信其有。不信其无。我招手叫来就在不远处巡视地守卫。如此这般地交代了几句。他马上领命而去。
在程金翠地带领下。我们从县衙地后门偷偷开门出去。连夜离开了通渭县。当然。程金翠也跟我们走了。她自动自发地跟着。我们也不好意思往回撵………她抹着泪说再也没有面目见自己地父亲了。如果我们不带她走。她将无家可归。走投无路。
对一个如此仗义救了我们地“恩人”。怎么忍心让她沦落到如此境地呢?
于是我们地车队里多了一个女人。在她地再三恳求下。皇上也没有对程县令下格杀令。我们只是一走了之。
当然。这也是出于谨慎地考虑。俗话说得好。强龙不敌地头蛇。皇上身边地人手到底有限。在人家地地盘上。又到处黑灯瞎火地。如果程县令果然跟琰亲王勾结地话。我们地胜算并不大。
出了渭通县城后。我问皇上:“对这件事您是怎么看地?到底是父亲捣鬼。还是女儿捣鬼?”
“朕以为,是合谋。”
我点了点头道:“我也认为是,但不是要合谋弑君,而是想借此把女儿送进宫。不过,这一招也实在太险了,万一皇上一怒之下杀了父亲,而后并不带走女儿呢?”
皇上也有些纳闷:“难道程士立对琰亲王忠心到了这种程度,情愿牺牲自己。也要送个妖女进去惑乱宫廷?”
我被他的推断逗乐了:“第一,程金翠纵有几分姿色,还没到妹喜妲己那种能惑乱宫廷的地步;第二,如果琰亲王要杀皇上,昨天晚上有地是机会,他不仅没动手。还和皇上一起像朋友一样蹲在我面前,那个画面我至今想起来都觉得很不真实,更像是个荒唐的梦。”
皇上道:“你会这么想,是因为你还不了解琰亲王,他是个自视甚高、非常自负的人,跟杀人比起来,他更喜欢的是玩人。”
我把他全身上下一打量,语气暧昧地说:“这我理解,琰亲王好的是男色。试问普天之下。谁的男色比得过咱们皇上?所以琰亲王舍不得杀,想留着慢慢玩。”
不出意外的得到了他狠狠地一瞪。然后说:“不厚道,竟然拿朕开这种玩笑。”
我忙道歉,心里却觉得有些窃喜,皇上对此种言论地反感再次说明了,他跟男风是绝对不沾边的。
那么,“您的意思是,琰亲王喜欢跟自己的对手玩猫抓耗子的把戏?”
“是的,就比如,密集发送加急公文扰乱朕,让朕情绪失常,表现失控。那段时间他肯定乐坏了,躲在暗处操控这一然后看朕如他所预料的那样反应,多有成就感啊。”
我叹息不已:“算计别人的人,也逃不过被人算计。他自以为高明,可以将皇上玩弄于股掌之间,却不料,你只用了一颗棋子,就让他满盘皆输,也不知这颗决定全局走向的关键棋子现在如何了。”
皇上想了想说:“应该还在他手里,你刚有一点说对了,他好地是男色,对自己喜欢的男人舍不得杀的,要留着慢慢玩。”
对此我倒有不同的的看法:“不见得。宋方那样的奸险狡诈之人,不会轻易给琰亲王捉到地,他敢在琰亲王的治下公然背叛,必定会事先给自己安排好后路。皇上,我跟您打赌,宋方现在依然是自由身,说不定已经追踪而至,要向皇上邀功呢。”
皇上冷冷一笑:“是吗?这样也好。”
我忍不住追问:“如果他真的出现在皇上面前,皇上会怎么做呢?”
“他不会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