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紧张之际,只见一团火球闪现,一声清脆的爆炸声响起。光这声音就比适才的闷响清脆了许多,梅玄成一听就知道虽然比起试火炮时的威力差得太远,不过,肯定是有进步了,率先跑过去一瞧,只见瓦罐给炸成了碎片。
上次爆炸后,瓦罐只是裂成几块而已,这说明真的是进步了,梅玄成不由得一阵高兴。教众早就是欢呼声响成一片。
就在众人高兴之际,陈晚荣的骂声响起来:“你瞧你们这些猪一样的蠢材,好好的东西给你们糟蹋成什么样了?就凭这点威力,也想上阵杀敌?做梦去吧。”
明明是陈晚荣做了手脚,却让教众背黑锅,陈晚荣真是会坑人。
一听这话,众人的兴奋之情刹那间烟消云散,脑袋耷拉下来了。梅玄成亲眼见识过那天试炮的情形,那威力比起现在的威力大了好多倍,知道陈晚荣说的是实情:“虽然不是太好,不过,比上次做得好了,再做做就差不多了。”
再做,正是陈晚荣心中所想,不过,陈晚荣却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凭你这些猪一样的人物,也想做好火药?做梦吧,你!要是能这么容易做好,还不人人都是良工,军器监还有屁的用处?”
两次做下来,梅玄成也瞧出了不少门道,心想要是再逼陈晚荣做几次,就该差不多了,哪会就此放过陈晚荣,黑着一张脸道:“陈晚荣,你做还是不做?”
“做又怎么样?不做又怎么样?”陈晚荣才不会吃吓。
梅玄成把陈晚荣的表情看在眼里,知道要是用强的话,陈晚荣肯定会牛性发作,那就麻烦了,只得把语气放缓:“早点做好,早点放你走人。”
“你放我?鬼才信!”只有脑袋给驴踢了的人才会相信他的鬼话,陈晚荣一脸讥嘲。
现在最重要的是掌握更多的秘密,梅玄成不想节外生枝,一本正经的道:“陈晚荣,你要是不信,我可以起誓。”
“起誓不过上嘴唇碰下嘴唇的事情,顶屁用!”陈晚荣扯着嘴角,不过,仍是站起来道:“冲你这话说得顺耳的份上,老子就勉为其难,只做一次了。这次要是再做不好,不要怪我。”
“我会让你只做一次么?”梅玄成心中暗想,吩咐教众忙活。
“你自己找死,那是没办法的事情!”陈晚荣抬头看看天色,已经快黑了,时机来了!
指挥教众开始熬硝,这次,只放了不多的一点原料。梅玄成不由得很是奇怪:“怎么这么少?”
“有这么多,足以杀你十回八回了,你嫌死得不够透?”陈晚荣在心里数落梅玄成,道:“全倒进来,你们再去买原料,晚上,我们接着试。”
这话,梅玄成爱听,也就不说话了,任由陈晚荣去折腾。
再过一阵,天就要黑了,陈晚荣故意拖时间,要教众这么一阵忙,那么一阵转,没过多久,天色暗下来了。
陈晚荣指着天空,骂教众:“你们这些蠢材,不是一般的蠢。你们瞧瞧,忙了这么一阵子,天都黑了,连点硝石都没有熬好,你们除了吃饭,还能有何用?酒囊饭袋!”
现在的教众不敢回嘴,只有任由陈晚荣骂的份。
陈晚荣想了想道:“算了,算了,天黑了,一个不好,弄错了,也没那么容易发现,还是明天再做。把这硝熬出来就行了。”
“不行,得连夜试!”梅玄成心想夜长梦多,还是早点完结这事为上,不同意陈晚荣的安排。
“行啊!你们谁的眼力好,给我看好了。不准出事,要是做得不好,休怪我不客气。”陈晚荣揉揉眼睛道:“你们这些练武的人,眼力是不错,可我不行。教主大人,你要是不怕出错的话,我就把眼睛睁大点。”
梅玄成他们练武出身,这眼力很不错。不过,就是派不上用场,他们又不知道个中秘密。陈晚荣倒是知道,他不是习武出身,眼力不如人是再正常不过了,真要点灯,打火把来做,一个不小心,错过细节,会有什么后果,谁也说不清。
权衡一番之后,梅玄成只得依从陈晚荣。
“你们买的硝石有没有问题?先不加盐,不加石灰,我趁晚上这功夫,好好察看察看。”陈晚荣的目的就是为了得到不加佐料的硝石。
“我们不是听你的,在药铺买的么?”一个教众有些不满的回嘴。
“你还敢顶嘴?”陈晚荣没好气的数落起来:“药铺卖假药,你能发现么?同样是人,还有你们这些不中用的歪瓜裂枣。”
陈晚荣是权威,他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就连梅玄成也不得不想“他们不是良工,硝石好与不好也不清楚,是该好好察察。”默认了陈晚荣的说法。
等到把硝石熬好,陈晚荣拿着,回到房里去了。就这样,陈晚荣需要的高纯度硝石就到手了。不过,梅玄成是精明人,知道陈晚荣不可能把所有的秘密都暴露出来,他把硝石拿进屋里,说不定他会暗中整点事出来,那就麻烦了道:“我跟你一起察。”
“好啊!你想学,我教你。”陈晚荣嘴角一裂。来就来吧,消遣你一通就是了。
梅玄成仿佛没有听到话里的挪揄之意,跟着陈晚荣进屋里去了。陈晚荣吩咐一声:“把所有的原料都拿点进来,要察就察个透,不要留下祸根。”
这话太有道理了,梅玄成吩咐教众把原料拿了些进来。
陈晚荣装模作样的把木炭拿起来嗅嗅,皱着眉头道:“有股异味。”
梅玄成拿起一块木炭一嗅,道:“烟火味!”
“屁话!木炭没有烟火味还能叫木炭?磨细了,我再好好察察。”陈晚荣吩咐一声,又把硫磺察看一阵:“这个也得磨了。”
察看得越是仔细,越是好,梅玄成没有不赞成的道理。亲自动手研磨木炭和硫磺,陈晚荣瞧在眼里,笑在心头:“梅玄成啊梅玄成,你要是知道你会给你亲手做出来的火药炸死,那会是什么结果呢?”
按照陈晚荣的想法,他应该是叫几个教众来做这事,没想到是他亲手做。真要用这火药把梅玄成给炸死了,那就是完美!
梅玄成根本就不知道陈晚荣打的主意,做起来毫不拖泥带水,只一会儿功夫就研磨好了,陈晚荣又是一通装模作样,眉头皱得特别紧:“有些谱了,不过,我仍是吃不准,明天试试就知道了。”
梅玄成有些不信,陈晚荣补充一句:“军器监用的原料是我们自己做的,哪里是市面上能买得到的。要是你时间够的话,我们慢慢做这些原料。”
军器监是唐朝的一个权威机构,用的原料的确是市面上买不到的,梅玄成不由得信了,暗中打定主意:“真要有时间的话,我得逼他说出做原料的办法。不过,眼下还不是时机,先掌握了火药做法才是最紧要的!”
“爷爷们,开饭了,开饭了!”吴孝民恭敬的声音响起。
忙了一整天,是饿了,梅玄成甩下一句:“给他吃糙饭!”这时节,仍是没忘了折磨陈晚荣,给最难吃的饭菜。
吴孝民应一声,颠儿颠儿的端着一碗饭进来,是糙米饭。吴孝民四下里一张望,见没有人在侧,压低声音道:“东西给欧捕头了。”
欧胜是个精明人,东西到他手上,肯定会派上大用场,陈晚荣心情大好,点头赞许,扯起嗓子骂起来,吴孝民很配合的屁滚尿流的跑出去了。
都知道自从昨晚上吴孝民要拍梅玄成的马屁,掌灯要让梅玄成折磨陈晚荣起,陈晚荣一见到吴孝民就不爽,教众把吴孝民那副惊惧模样看在眼里,说笑一通了事。
陈晚荣端起碗就吃,吃了一阵,发现吴孝民在碗底藏了两块肉,心想吴孝民还真是够意思,这时候了也没有忘了对我好。
吃完饭,陈晚荣把碗打量一阵,不是细瓷碗,是土碗,虽然效果不是很好,也能用了。就在这时,吴孝民进来收碗,陈晚荣脸上变色,指着吴孝民喝道:“你这杂碎,尽敢给我吃这种猪食!老子是朝廷将军,你也不知道孝敬!”手里的碗,狠狠朝吴孝民砸去。
前几次是演戏,陈晚荣就没有动真格的,这次,陈晚荣连碗都砸了,不会是真的生气了?吴孝民一下子愣住了,只听砰的一声响,碗砸在墙上,碎片乱溅。
吴孝民家里头穷,土碗也是碗,是钱,不由得很是肉疼,扯动了几下嘴角。陈晚荣捡起碎碗,又砸了过来,嘴里兀自骂道:“你这杂碎,死杂碎,老子砸死你!”眼色凌厉,杀机涌动,是真怒了。
“你就为一顿饭发这么大的火,值吗?”吴孝民不清楚陈晚荣是真怒,还是假怒,慌慌张张的逃走了。
陈晚荣兀自不解恨,不住的捡起碎碗,一通乱砸,乒乒乓乓之声响个不住,整得个山响。梅玄成有些不放心,走到门口一瞧,只见陈晚荣脸色都青了,眼里如欲喷出火来,不住的折腾碎碗。
在陈晚荣一遍又遍的狠砸下,碗碎得不成模样,指头大小的碎片到处都是。
“看什么看,没见过你爷爷发火?”陈晚荣怒视一眼梅玄成,重重把门关上。
终于看到陈晚荣情绪失控了,梅玄成心里升起一股胜利者的念头,大是享受。回到座位上,胃口大开,吃喝起来也香了许多。
陈晚荣又折腾了一阵子,这才消停下来。把地上指头大小的碎片捡了十几块起来,在手上抛抛,嘴角出现一抹笑容:“这东西是好宝贝,不是导火索,却比导火索更有用!现在这种情况,就算是做出导火索,梅玄成也不会让我有机会点燃的,还是这个管用!东西是送给欧大哥的,以欧大哥的精明,不会有问题。杀梅玄成一事得往后推一推,最好是活捉他。等哥舒兄他们到了,梅玄成插翅难逃!”
主意打定,陈晚荣靠在墙上睡觉。
吃过饭,梅玄成进来,见陈晚荣正在打瞌睡,问道:“查出来了?”
陈晚荣眼睛都不睁开:“有点谱了!我得再想想,再察察,没事别来打搅我想问题。明天验证!”
梅玄成本想把屋里的原料拿走,这些东西在陈晚荣手里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一听这话,只得打消这念头。
一个晚上,梅玄成进来不止十趟,每次进来,主要是看原料,一点没有少,这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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