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搂紧他优美的手臂,他含笑望着我。我问他,“你会嫌我不漂亮吗?”
他摇了摇头,“你永远都是最美的。”
我心里甜滋滋的,他爱我,只是因为我是刘薇。
我们又遇见一对少年夫妇,女的看起来像只母老虎,她望了眼我们,捏了那男人一把,“你这个没出息的家伙,难道不会对我好一点吗?”
她看似生气了,男人连忙柔声说,“娘子,你不要不理我。”
我叹道,“其实他们也是恩爱的吧。”
苍武轻笑了几声,我见他不附和,捏了他一把。
苍武没有退开,只将搂得更紧,说,“娘子,你也要学那女人吗?”
我有些心虚的低下头,我可不想做泼妇。
苍武竟旁若无人的亲了亲我的脸颊,柔声说,“就是那样,我也喜欢。”
我羞得抬不起头,大庭广众之下,总是不好。
此刻,只听有人怯怯私语,“好恩爱的璧人。”
苍武将我搂得更紧,他的目光炽热,仿佛要让所有人都羡慕我的幸福。我们在亭里小憩了一会儿,越过青松的屏障,有几个小孩儿正在玩耍。
黄沙堆上,立着箭靶,我看着他们活泼的样子,心里十分喜欢,如果我和苍武有了小孩儿,不知也会不会是那个淘气样。
苍武站了起来,他拉着我的手说,“我们过去看看。”
其实那个风景有什么好看的呢,不过是几个稚童玩着沙仗。但苍武却陪着我,我注视着那些孩童,其中有个男孩儿,他红扑扑脸蛋儿,不在玩耍的队伍里,他拿着弓箭,箭是木做的,倒也伤不到人。
阳光照在的沙上,他认真的在练习。我和苍武相视一笑,那个小孩儿真有意思。
不一会儿,我听到有人在喊,那位妇人说道,“快回家吧,明天我们就要走了。行李还没收拾呢。”
不时有人过来,他们说着相同的话,我有些讶异,问那妇人,“为何要搬家?”
方才那对年轻的夫妇不知何时在我们身后,女人告诉我,“姑娘,看你们如此恩爱,路疆可不是好地方,你们也走吧。”
我往前一步,却被苍武拉住,他站在我身后,说,“我们回家吧。”
我摇了摇头,急忙又问那女人,“为何要走?”
女人笑了几声,“姑娘,你是新来的吗?你不知道路疆是归殇王管的。”
我看了苍武一眼,挑眉问道,“殇王不好吗?”
妇人叹了口气,“唉,他可是个乱臣,你不知道,他强娶了监国公的孙女,殇王府里传话说,他把刘薇都折磨得不成人样了。如今芜回又归顺,恐怕他是要造反了。”
我回头,瞪着苍武,他漂亮的黑眸闪着琉璃的光,他的模样依旧镇静,仿佛别人在骂的不是他。
这时,小孩儿哭了起来,“呜……我要学射箭,我要去打战。”
“啪!”妇人一个巴掌打了过去,“你这不争气的兔崽子,在这儿从军,不是要当叛党吗?”
小孩眼里的泪滴到我的心尖上。我走了过去,捡起他脚边的箭,对他说,“来,我教你射箭!”
他呆住了,脸上还挂着珠水,我笑了笑,这小孩儿的东西,我应该还能应付。
但我错了,几下之后,我一靶也没射中,我有些尴尬。那小孩儿可怜的望着我,好像在控诉我的鲁莽。
这时,有人拿走了我手里的弓,苍武扶着小孩儿,他的脸上没有动人的表情,但说话的声音极缓,他手把手的,教那个孩子拉开了弓,“像这样,然后……”
他的眸眼是如此的锐利,那是鹰的光彩。
“嗖”的一声,木箭扎实的插在红心之上。
四周的人都静了下来。
小孩愣了愣,崇拜的看着他,问道,“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我看到他如山般的身姿竟颤了一下。苍武没有回答,他走到我的身边,他伸出手,正想牵起我的手时,有人说,
“是他,他是殇王宇苍武!”
“宇苍武!”不知是谁的尖叫,大家好像看到了野兽。
他明明是那样一个好看的男子,有无人可比的俊秀英姿,为何他们像见了鬼一般?苍武望着我的眼神依旧温柔,他的默认证实了他的身份,但他却没有牵起我的手,他遥远得站在离我最近的地方。
我有些受伤。
有人指着我说,“那个女的是谁?”
“难怪刘薇被折磨,原来殇王在外边养了个小妾。”
……
我的鼻子一酸,我走到苍武身边,他讶异得望着我,我勾起从未有过的笑弧,我希望,此刻它的灿烂能比过身旁的一切,穿透那些人的视线。
我对他们大声说,“我是宇苍武的妻子,刘薇!”
没有人敢说话,我仰着头,紧紧抓着苍武的臂弯,我贴得离他很近,我拉着他走到那位妇人跟前,又摸了摸那小孩儿的头,放柔了声音,“你长大以后,一定不能忘记他的名字,他叫宇苍武,我是他的娘子,刘薇。”
小孩儿纯稚的笑了,他点了点头。他不明白国事,我听见他转头对妇人说,“我长大了也要像哥哥一样。”
我偎着苍武,我们以最亲密的姿态离开了人群。
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本是夕阳无限好的风景看在我的眼里却是惨白一片。进了府门,我远远的甩开他的手。
他怅然的立在原地。
我怒声说道,“我以为你懂我!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你怎么能把我们的关系说成那样?”
苍武的眼里,我看到了血,一滴又一滴像那小孩儿的眼泪。
他的声音依旧柔软,但为什么,我却觉得心很痛。“薇薇……”
我转过身,咬牙厉声说道,“我不想听你说!”我快速的往前跑,苍武不追我,他没有跟上来,我原本飞一般的步子缓了下来。
这就是他不肯带我出门的原因。
他是这样好的一个人,但人人都怕他,他不过生辰,更没有人愿意为他庆贺,因为他是一个叛党,他没有人心,他什么也没有,他只剩我,但他又偏偏为了保住我的名声,把我推得远远的,不让任何人知道我们其实很恩爱。
他不是不怕受伤,因为能伤到他的,从来只有我一个人。而我刚刚做了什么?我残忍的伤害了他。今天还是他的生辰……
我不能原谅他,更不能原谅我自己,我怎么能那样凶他呢?这一刻,我痛恨我的聪明,如果我的脑子傻一点,如果我是一个笨蛋,我就可以坦然的恨他,不用这样挣扎!
我关上了门,阻止寒风往里吹,原来,路疆的冬天这么冷。
夜半时分,案上摆着我早就准备好的寿点。还有一件我缝的衣裳。象牙的白色相映着月光,今夜星辰点点,明月有些孤单。
我等了又等,但,就是不见宇苍武回来。我低咒一声,真是个笨蛋!
窗子不知是谁关的,闷得慌,我愣了半刻,才想起,一定是苍武,他说夜半风凉,每天我出门后,他就关好窗子,怕我晚上会受寒。我的气焰淡得没有了踪影,我感到眼眶不知为何,有湿湿的感觉。
我走了几步,打开了门,竟看到那个男人正沉默着立在一旁,他的双眼比过零碎在夜空的星辰。苍武这时的模样竟像极了那个挨了打的小孩儿,我在他眼里看到了害怕,他不敢靠近我。我咕哝一声,拉起他冰凉的大掌,替他暖了两下。
苍武动也不动,他问,“我可以抱你吗?”
我愣了很久,他只是紧紧盯着我瞧,那样的专注,那样的小心。
我叹了口气,缓缓的环上他的肩膀,他冰冷的身体冻伤了我的心,我问他,“为什么你刚才不追上来?”
他的声音在夜风里是那样的清澈,“我怕你跑得太快,会摔着。”
我靠得离他更近,在他耳边细声说,“说你聪明,你比谁都笨!”
他紧绷的身体这才舒展开,他的手贴上我的背。我笑了笑,对苍武说,“对不起。”
苍武没有说话,他习惯了沉默,我又牵起他的手,他的手掌很大,我抓着他融着茧的半掌,我们一起走进屋内。
烛光在荡漾,我推开了窗,月光照进房里,我努力笑得甜一些,对苍武说,“你看,桌上有寿点,我给你祝寿。它们是白色的,不喜气,皇后不会生气的。”
苍武的手有些发颤,他执起一块甜饼,我看着他一口一口的吃下去。
我又拿起案上的衣裳,想比一比,也不知好不好,合身不合身。
苍武脱下衣衫,配合着张开了手臂。我为他穿衣,他在说着话,“我小的时候,母亲不在,转了好几个偏殿,只有后来的贤美人对我最好,虽然我还只是少年,但我看到了她的美丽。那一天也是我的生辰,我跪在母亲的灵位前,整整一个晚上。我愤怒,我恨我的父亲,他同时辜负了两个女人。父亲走了进来,他没有表情,我瞪着他,他正视着我,将手里的宝剑丢到我面前,对我说,苍武,捡起它。以后,它属于你,做个真正的宇家男人。”
我继续帮他穿衣,衣裳的长短很合适,就是……
“袖口太小了,衣襟也不够长。”
苍武的声音打断了我,“薇薇……”
但我还是继续说,“我应该再多练练的才对,你看,这里应该绣些图案才好看。苍武,脱下来吧,我要再改改……”我的泪水一滴一滴的染白了衣裳。
他紧紧的抱着我,我静静的在哭。
“不要再说了,衣裳不重要,你的手都破了。”
我泣声说,“对不起,我什么也做不好。我该怎么帮你呢?你还有我,我会加倍的补偿你。”
苍武的笑容暖去了寒意,他温柔的拭去我的眼泪,他还是那个疼我的宇苍武,他搂着我,对我说,“我从来没有失去什么,你不用补偿我。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够了。”
天下,他分明唾手可得,可是,他又是那样的卑微。我心疼这样的苍武,他一无所有。
我的眼泪还在流。苍武笑着说,“都说女人是水做的,我原本还不信,你这个大智的女人,怎么现在像个小女娃?”
我嘟着嘴,不甘心的抹去泪珠,“才没有。”我像凌霄花样紧紧的攀着他大树一样的身躯,轻声说,“如果没有你,我该怎么办?”
苍武沉默了很久,他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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