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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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殇- 第2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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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什么,这么入神?”苏夜涵与她面对面站着,替她系好披风的带子。

“没什么……”低头淡淡一笑,突然又似想起了什么,不由抬头看着苏夜涵问道:“玄凛,你知道妻子为何吗?”

被衣凰这没有头绪的问题问得稍稍一怔,待看清她眼底的忧虑,苏夜涵忍不住轻轻笑出声,伸手揽过衣凰在怀,“夫妻夫妻,我为夫你为妻,而今,你不正是我苏夜涵的妻子么?”他说着伸手覆上衣凰放在腹部的手背,宽大的手掌带着一股温热的暖流,缓缓传至衣凰手上。

醇厚浓重的嗓音让衣凰不安的心骤然就平静许多,静静靠在苏夜涵怀里,沉吟许久,她道:“若是这个孩子不是男孩儿,你会怎样?”

“唉……”苏夜涵终于忍不住轻叹出声。

从用完晚膳,逸轩离开之后,他便看出衣凰存有心事,一事心不在焉,想来想去也只可能是为了孩子。想她平日里傲气冷绝,不想这些日子倒变得愁婉许多。

“你啊,何必要费神去想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怎么会无关紧要?”看着他一脸风轻云淡,衣凰不免皱眉怨他,“这事有关皇嗣传袭,你们帝王之家不是最在乎这些么?”

她把“你们”二字说得极重,听得苏夜涵不由得挑起俊眉,斜眼看了看她。衣凰眸色清冽无垢,只是有好几次在那么一瞬间,有一丝怅然一闪而过。苏夜涵看得清楚,这会儿终于忍不住重重一叹。

“你已经知道了。”笃定的语气,听得衣凰心下一沉。

想来这事儿,错不了了。

“嗯,白蠡外出取物时,无意中听来的。”

“便是为了这事儿,一直不开心?”

“我有吗?”

“你表面上没有,可是你的心有。”

衣凰不禁撅嘴瞪他两眼,故作不以为然,然苏夜涵目光凌厉,似能透人内心,如此对视半晌,她终于忍不住摇摇头,示降。

看着她这副表情,苏夜涵又不禁有些心疼,将她缆得更紧些,“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我苏夜涵唯一的妻子,我又怎会让你受委屈?你这般信我,我就断然不会让你错信。”

衣凰清眉高挑,睨了他一眼,“你怎知我信你?”

“哈哈……由始至终你一直在担心孩子之事,可是却没有丝毫问及那睦莲公主来了之后,当作如何处置。如此这般,不是因为你信我,心里已有思量,那是什么?”苏夜涵难得笑声这般晴朗爽快。

衣凰使劲掐了他一把,恨恨道:“这也值得你得意成这样?”

“自然是值。”苏夜涵神色陡然变得认真深沉,“这么长时间,你我之间的默契与彼此了解,又有多少人能及?这便是注定情缘。莫说现在尚且不知孩子是男是女,即便是女孩,我也只会更加开心。无论如何,我是一定要你给我生个女儿的。”

衣凰不禁诧异,脱口问道:“为何?”

苏夜涵稍稍垂首敛目,“如果是姐姐,必定会像六姐一样照顾弟妹,如果是妹妹,也会像潆汐这般,受到众位兄长宠爱。总之,这个女儿是我要定了。”

衣凰不禁有些无言以对,心底却没由来的心安与喜悦,伸手抚上他略显清瘦的脸庞,娇嗔道:“生孩子又不是你说了算……”顿了顿又道:“其实,我也很想有个自己的女儿。你说,如果有了女儿,该叫什么名字好?”

“唔……按规矩来,自然是要找大悲寺的大师算上一算,然若是依我之意,‘出尘’便是很好。”

衣凰又不禁挑了挑眉,瞧他这样,显然是事先早已想好,“出尘?”

“没错,出尘。她的娘亲为‘清尘’,她必要比她的娘亲更胜一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所以便是出尘。”

“哼,这可不一定,上梁不正下梁歪,有这样的爹,孩子可不好说……”

【二百九十八】风雨瑟瑟向何行

秋雨清寒。

京中多时不曾落雨,今日这雨一下,瞬间将渐近的寒冬之意带来。

久不踏足玉照轩,今日再来,衣凰总有种世事瞬息万变之感,只是无论外界如何变迁,这里始终变不了的便是那股子阴凉萧瑟之气,尚未走进去,只是站在门口,都觉寒意侵人。

似是感觉到了这些,沛儿下意识地上前,将手中的披风给衣凰披上。衣凰不禁淡淡一笑道:“不碍事,如今这时还不是特别冷。”

沛儿却只是向着轩内瞥了一眼,警惕道:“雨天气寒,小姐还是注意些为妙。”

看着沛儿那般神色,衣凰心里又怎会不明白?

微微一笑,她不再多言,领着沛儿缓缓踏进轩内。

出乎她的意料,院内四处都被打理得很好,收拾得干净利落,之前有些坑洼之处,到了雨天容易积水,如今也已经被填平。

“真是难为玄蓉了。”她轻轻念叨着,甫一抬头就看到玄蓉从屋内走出,一见衣凰顿然一惊,“皇后娘娘?”

顿了顿,又连忙行礼:“参见皇后娘娘……”

衣凰一抬手,向屋内看了看,“她最近还好吗?”

玄蓉回身看了两眼,微微摇头,而后又点点头,神色略有些愁闷。“毓后自己倒还算淡然镇定,只是这宫里的人却不安生,隔三差五就会有人前来游晃一圈,说是前来探望毓后,可事实上不过是想看看她现在有多悲惨。而且……而且最近夜间玉照轩总是不太平,不止一次有人夜探,甚至曾想要对毓后动手,亏得皇后娘娘早已有所防范。”

闻言,衣凰神色不由一紧,清眉微蹙,眸底冷冽光芒乍现,“即便青冉时有前来暗中保护,可她终究不能时刻待在这里,若是有人发现了她来去的规律,趁机动手,只怕情况不妙。”

玄蓉皱了皱眉,问道:“皇上既是想要保护毓后,随便派一队人马来,都可以让那宵小贼子不敢轻举妄动,即便皇上事务繁忙,管不得此事,娘娘身为六宫之主,若是想要调派些人手过来,也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为何娘娘只派轻青冉一人,还是暗中保护?”

“呵!”衣凰不由轻笑一声,轻轻拂袖,往屋内走去,“若是让有心人知道我们这么劳师动众地保护着毓后,你认为那幕后之人还会轻易现身么?他可是看准毓后失利,被困冷宫,才会寻找机会下手灭口的。”

玄蓉豁然惊醒,伸头看了看门外那大批的随行宫人,“所以娘娘也是故意这番兴师动众,领着这么多人来看毓后,为的就是让那人知道,娘娘和皇上现在还很在乎毓后的动向,甚至想要从毓后口中得知些什么。他明知时间一久,毓后若是被娘娘说动,你们之间细细一合计,难免会查出他的一些踪迹来,所以,势必会来寻毓后灭口?”

衣凰不由止步,侧身看了她一眼,满脸赞叹,“看来这段日子,你又学会了不少东西。”

玄蓉垂首,腼腆一笑,屋内突然传来一道女人的声音。

“既然来都来了,便进屋坐着吧,外面天冷,冻坏了你我可担待不起。”

那嗓音清冷低沉,还带着一丝沙哑,几人相视一眼,正要抬脚,便又听她道:“只要皇后娘娘你不嫌弃我这深宫冷院,不嫌弃被我这里的阴气所伤。”

“呵!”衣凰骤然轻轻一笑,朗声应道:“我若是怕这些,如今就不会在这这里。”

她的“这里”显然是深有其意,一则是这玉照轩,二则是这皇后的位子。

“呵呵……”毓后笑声沉冷,直到衣凰进屋,她依旧坐在案前一动不动,全然没有起身的意思,只是似有意似随意地翻着手中的书册,“是啊,一直以来你怕过什么?若要说怕,是我怕你,你是我活了这么久,唯一一个让我感觉到害怕的女人。”

“毓后严重了,我慕衣凰一无权势,二无地位,三无靠山,我有什么值得您害怕的?说起来……”衣凰声音顿了顿,脸色微冷,“当初您是一朝皇后,我不过是个废臣之女,究竟是为何,值得让您那般对我?”

细细想来,自从崇仁二十三年,衣凰在时隔多年之后再度入宫见到毓后,毓后便对她存了戒心,而后她事事刁难她,处处与她为难,更曾多次伤害衣凰至亲挚友。这一切究竟又是为何?

“为何?”毓后冷笑出声,“先帝与母后在时,我在母后那里见到你第一眼我就知道,这毓茗珏这一辈子跟你纠缠不断了。你与你母亲实在太过想象,以至于先帝那般沉稳镇定之人都会一次次失神,一次次看错,更为此对你宠溺有佳。我承认,而后之事确实渐渐证明你是个难得的奇才女子,可是越是这般,我这心里便越发担忧,我总是觉得我最重要的东西会被你夺走。而今看来,果不其然……哼哼……”

衣凰蹙眉瞥了她一眼,等待着她的下文:“果不其然,你刚出现没多久,我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都渐渐倒向你那边。洵儿为情,先帝也是为情,即便他情钟于的人是你娘亲,可活生生站在他面前之人,依然是你,能左右他心绪之人,依然是你。你可知道,就在他咽气的那晚,他把我叫进去,跟我说了些什么?”

蓦地,衣凰想起那晚她也在,就站在院子里,清晰地看到毓后从内室出来之后,那脸色差到极点,神情抑郁而愤恨,看向衣凰的一双眼眸更是凌厉万分,杀气闪现。

“说了什么?”

“哼……其实泠儿的事情你早就知道,是不是?你在我的宫里安插了眼线,所有事情都是一早便知,泠儿之死自然也是不会例外。”说到这里,毓后终于缓缓站起身,略有所思地瞥了衣凰两眼,“可是你却不言不语,故作不知,背后悄悄告知先帝一人,而后又向他请了免我罪责、不再计较的恩典。先帝临终前与我所说的,不是夫妻临别告别之言,而是警告,是戒备。他告诉我泠儿之事他早已知晓,若是我想要做些什么,泠儿之事必会被抖露出来……这一切,除了你还会有谁知道?又还会有谁这般护着他们?慕衣凰,你究竟居心为何?”

“我告知先帝?”衣凰顿觉有些惊讶,而她也并没有要掩饰的打算,不禁回身瞥了沛儿一眼,而后似是恍然明白了什么,忍不住摇头苦苦一笑,“娘娘。”

听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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