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道:“现已经十月,如您所言,波兰再过一个月便会入冬。入冬之后,普鲁士或许还没有问题,可法兰西就会有麻烦。重要的是,谁也无法确定联军能顺利与俄罗斯交战。补给线对法兰西同样也是一个问题,虽然不存补给线被断绝的隐忧,可过长的补给线也会延长后方物资运达的时间。一个天气,一个补给线,这两个问题令我无法今年冬季进攻波兰和俄罗斯。所以,我建议我们两国先确定已得的战利品,其他事明年继续。”
亨利亲王对路易的开诚布公诚然有些惊讶,却也暗暗松了口气。他心想道:“法兰西国王如果不想再打了,那陛下也不会准备去波兰了。这样就好,普鲁士士兵可不能寒冷的冬季冻死东欧草原上。”
亨利亲王告退之后,路易由笑转怒,狠狠地将腓特烈二世的信丢了地上。一旁的贝尔蒂埃不解道:“陛下,生了什么事?”
路易怒容满面,冷哼道:“老东西腓特烈,他想趁着活着时扫除法兰西和俄罗斯两大威胁,我就偏偏不让他如愿。他想要快,我偏偏慢;他想要战,我偏偏拖;他想要去华沙,我偏偏留萨克森。我比他年轻,看到时候谁先死。”
贝尔蒂埃一脸茫然。
路易提醒道:“看一看那封信,你就会明白了。”
贝尔蒂埃依言照做,可仍是茫然。
路易不禁摇头一笑,解释道:“这封信语气缓和,却句句不离波兰、俄罗斯和东方。非常明显,腓特烈是要诱导我去与俄罗斯决战,我又怎么可能如他的愿!”
贝尔蒂埃道:“普鲁士国王也许只想要快些击溃俄罗斯,获得这场战争的胜利。”
路易道:“腓特烈战前拒绝了我提议的直取圣彼得堡的建议,可见他的目标只是波兰。波兰对我而言毫无利益,我对波兰也毫无兴趣。俄罗斯既然解决了奥斯曼帝国,调兵去波兰也就近段时间。华沙屡攻不下,再多兵力去了也毫无意义。腓特烈也是深谙用兵之术之人,不可能不知道气候和补给线对军队的重要性。他现这个时候出言催促,不是为了让法军遭遇不测,还能为了什么?”
贝尔蒂埃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路易又道:“腓特烈真正的目的还是壮大普鲁士。他攻略萨克森是先等后袭,利用了亨利?德?瓦特纳创造出的良好形势。他现迫不及待地催我去东方,显然是想重复用一次这个策略。”
国王勾心斗角,手下人辛勤工作。
柯尼希施泰因要塞下,2万法军和1万普鲁士军牢牢守住了要塞与外界的唯一通路。军阵之前,要塞防守火炮射程之外,一支交响乐队准备就绪。
天才音乐家莫扎特站交响乐队前,站一只方形木箱上,右手握着黑色的指挥棒,双手摆出指挥的架势。正当他准备开始之时,一同来到此地的塔列朗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到了他的面前,打趣道:“战场指挥很有趣!”
莫扎特摇了摇头,鄙夷地说:“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真希望立刻辞去职位,立刻离开这里。这里不是演奏乐曲之地,即将响起的也不是音乐,我也不是法兰西国王的仆从。”
“但你是上帝的仆从。”塔列朗微笑道,“我和你是一样,也是上帝的仆从。我们不是为自称拥有上帝旨意的法兰西国王服务,而是为了代表上帝施予我们生存恩惠的法兰西国王服务。”
话音落下,塔列朗转过了身,向不远处的一辆悬挂着白旗的马车走去。莫扎特无奈叹了口气,终于开始动手。
乐曲响起,如歌剧般宏伟,如颂歌般庄重,如进行曲般激励,三者合一象征着威严,法兰西的威严,法兰西国王的威严。
白旗马车奔向柯尼希施泰因要塞,塔列朗坐车,一手按着拐杖,一手拍着大腿打节奏。他原不知莫扎特来此做什么,直到听了这乐曲后才恍然大悟。
这音乐是为纪念波旁王朝的位国王亨利四世所作的颂歌,名为《亨利四世万岁》。作曲的初衷是为感谢亨利四世结束了宗教战争,将自有和和平带给了法兰西,结果,历代国王都将此作为了颂扬亨利四世功绩及确立王室威严的工具。不过,这并未影响民间对这曲子的传唱,特别是信仰自由之后,民间人士是借这曲子传颂当今法兰西国王的功绩。因此,这《亨利四世万岁》已经成为了事实上的法兰西国歌。
洪亮的音乐响起后,2万法军一齐吟唱,吟唱声甚至传入了柯尼希施泰因要塞内。
萨克森选侯和弟弟安东亲王闻讯急忙攀上了城墙,果真听见了令人心骇的歌声。与此同时,插着白旗的马车萨克森士兵地监视下驶入了要塞,塔列朗下车后立刻表明了身份,并要求面见萨克森选侯。未过多久,他得到允许后,吃力地攀上了城墙。
繁缛节后,安东亲王先问:“阁下,您是来劝降的,还是来谈判的?”
塔列朗微微一笑,从容地反问道:“两者有什么区别吗?”
安东亲王出身高贵,从小接受正经的贵族教育,论口才哪里是塔列朗的对手。他一时语噎,不知该如何回答。
塔列朗不给其喘息之机,继续说道:“据我所知,这座要塞只有一个团的兵力,您认为一个团能够守住这座要塞吗?”
萨克森选侯欣然点点头,却惧怕身旁的安东亲王,因而不敢表态。
塔列朗再道:“城外的士兵只是总数的十分之一,区区十分之一就可以将歌声唱入要塞,若是十成兵力展开强攻,你们认为结果会如何?”
安东亲王咬了咬嘴唇,狠狠道:“你们如果展开强攻,也会死伤无数。”
塔列朗嘴角一抽,笑道:“士兵会死亡,你们也会死亡。一边是高贵的萨克森选侯及亲王,一边是到处皆有的平民,两者可是流着不等价的血液。”
萨克森选侯真的想立刻同意,甚至立刻就升起白旗,不过,他忍耐了下来,并看向了安东亲王。
安东亲王牙关紧咬,半饷才道:“您请回去!正如您所言,我们流着高贵的血液,所以绝不能像普通人那样举白旗投降。请您转告法兰西国王,他如果要强攻就请来强攻!我们的血液虽然高贵,可我们的灵魂却与普通人一样,至少对上帝而言是如此。”
“您不仔细考虑一下吗?”塔列朗狡黠地笑着,仿佛并不期待对方改口。
安东亲王严正地摇了摇头,咬牙切齿般说道:“主意已定,不会改变。”
p:我觉得《亨利四世万岁》比《马赛曲》要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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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6章天降战术
塔列朗于第二日回到了皮尔纳军营。路易听了他的讲述后不以为意地说:“敌人拒绝投降我的意料之,但是,萨克森选侯懦弱得不敢插嘴却我的意料之外。现看来,催促投降并不容易。”
塔列朗目光深邃地默然站一旁,路易看着他问道:“你的心似乎有什么想法?”
塔列朗点点头,说道:“陛下恐怕从未期望他们会此时投降?”
“你是怎么看出的?”路易好奇地问道。
塔列朗道:“您令莫扎特要塞前指挥乐队演奏《亨利四世万岁》,并令围城士兵随声吟唱,我亲身要塞待过,乐器声听不见,士兵的歌声却着实令人心骇。我不过要塞待了一二个小时,敌人要塞将一直待下去,他们受到的心理打击可想而知。陛下是想击垮他们的心防,是吗?”
路易道:“柯尼希施泰因要塞理论上无懈可击,是一座真正的不可攻克的堡垒,不过,这座要塞历史上并没有惨烈的攻防战记录,甚至每有战事都会不战而降,造成这一切的原因便是士气和意志。守城士兵没有了士气,将军也不可能继续坚持;守城将军失去了意志,他自然会开城投降。你反馈回来的情报很有用,歌声似乎真能令守城士兵和指挥官失去士气和意志。我如果没有猜错,要塞的两位显赫人物将会矛盾公开化。”
“您说的是萨克森选侯和安东亲王?”
路易笑了笑,反说道:“这不是秘密。”
塔列朗沉默地点点头,路易接着问:“除了攻心之外,你还知道了什么?”
塔列朗答道:“陛下,我记得与我同来的除了莫扎特,还有造纸商出身的约瑟夫?孟格菲和雅克?孟格菲两兄弟。他们两个年初轰动巴黎,我记忆深刻。”
“我也是。”路易道,“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陛下是想用他们的明?”塔列朗玩味地问道。
“不,你说错了,不是他们的明。”路易纠正道,“严谨一些来说,是由他们开却属于我的明。我如果不给他们拨款,他们又能做什么?”
塔列朗面露疑难之色,不解地问道:“陛下,我记得他们的明并不稳定,您将如何利用?”
路易故作神秘地笑道:“这是秘密!”
时间飞逝,一周过去。全字无广告
萨克森选侯和安东亲王虽不是法兰西人,却也听过《亨利四世万岁》这歌。连续听了一周这歌后,萨克森选侯或许是被这歌激昂的曲调激出了勇气,或许是被这歌庄重的内涵激出了君主气势,开始向安东亲王施压。
两兄弟站直面法军阵地的堡垒上,士兵已经被遣下了台。
萨克森选侯苦苦劝道:“我的弟弟,你应该见到了士兵的样子,他们没有一个人还有心情继续战下去。”
安东亲王双手搭墙壁上,目视着遥远地敌人阵地,和缓说道:“我们坚持了这么久,也许俄罗斯已经波兰得胜了。不能半途而废,我们还要坚持。”
“安东,听我说,我们已经失去了战争,没有必要再继续了。”萨克森选侯忧虑道,“我担心我们的士兵若再继续听着法兰西人的歌声就会兵变了。”
“兵变?”安东亲王连连摇头,嗓音颤抖地说,“我的士兵都忠诚于我,我不相信他们会兵变。况且他们都是萨克森人,萨克森人不会背叛国家的。”
萨克森选侯道:“安东,醒一醒!萨克森已经被法兰西和普鲁士分割占领了,士兵的家人都他们的手上,没有人再会为你效劳了。”
安东亲王脸色苍白,急喘着气道:“如果现投降,我和你会失去一切。你已经丢弃了波兰王冠,难道连萨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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