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的语气转为缓和,“炮兵的前面是一片水稻田,现在水稻田正是泥泞的时候,就算是骑兵在那里也难走,更何况是步兵。如果这一场仗会败的话,炮兵也是最后一支溃退的。所以我不会有事。”
他叹了一口气,似是放弃了。
他建议道:“殿下,至少在身边留一些近卫队的人,这样我才可以安心。”
我点了点头。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必须要同意,否则他也不可能安心战斗。
“我知道了,就留下亨利?维姆和你弟弟博伊斯,另加上十名骑兵,这样就够了。”
“我明白了。”米歇尔说着便在一脸不愿意下向近卫军所在之处返回过去。
没过几分钟,小亨利?维姆和博伊斯便骑马来到了我的面前。
“殿下,为什么要留下我们在您身边?”小亨利?维姆还没有听下马,便急匆匆地问了起来。他们的脸色均透露着一种情绪——不服。
“你们很想要去上战场吗?”我反问道。
“那当然。”先是小亨利?维姆不做思考地一声回答,而后博伊斯又说道:“我不愿意留在后方,也想向米歇尔那样前去前线。”
我微笑着看着他们两个。
他们两人原本便与性格沉稳的米歇尔有些不同,而且他们的年龄也正好是在争强好胜的时候。看着一同长大的米歇尔以及军校中的同学们能有上阵杀敌的机会,他们会眼热也是正常的。若非是考虑到他们的年纪和性格,还不足以托付一支骑兵队,我也乐意将他们两人和米歇尔换个位置,若是米歇尔,必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在我身边提出反对。
可问题是,我的身边需要护卫之人。近卫军中,出去米歇尔外,也就只有他们两个是我所熟悉的。关键时候,我需要他们来保护我。事实上,我也并没有信心来打这一场仗。如果巴斯蒂亚有城墙的话,我宁可据城死守。
“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跟我来吧!”我说着便抛开他们两个,跟着从身旁经过的炮兵队骑马走了。
我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他们闹归闹,但只要我不说,他们还是会执行命令。
果然如我所料,他们乖乖地跟着我走了。
不用十分钟,步兵队和骑兵队就全部列阵完毕了。只是炮兵慢了些,但仍然只用了十五分钟就完成了部署。
这个时代的战争,采用的是线列式布阵的方式列队。即是一个连队,排列成三排,紧密排在一起。而各个连队,又以平行的方式,以间距十米或五十米不等的距离,排成一排或是两排。因为排列的方式是直线,故而也就被成为线列队形。
步兵队已经按照线列阵型,排成了平行的两排。
步兵以连为线列队形的单位,一个连便是一个长方形线列队,而该队中的每一排,便在后世演变为了“排”。一个步兵连,一般有一百二十至一百六十人左右不等的人数。
在步兵阵型完全布置开后,粗略一数,两排线列共有三十多个线列队。这三十多个线列队排在这片狭小的土地上,显得十分拥挤,而这还是在排成四排而非往常的三排的情况下。不过,这样一来,倒是没有了一点空隙。
我猛吸了一口气。
如今,只需要静待敌人的到来。
第98章炮火攻击
没过多久,地平线的另一边,便出现了排列成线列的士兵来了。先是如同直线一般的一排,再往后发展为黑压压的一片。
虽说还隔着很远,但已经能够明显看出那是两支不同的军队。因为敌军分成左右两边,中间隔着超过两百米的距离,这比起他们连队之间不到二十米的间距大上了许多。
借助着望远镜的帮助,我的判断进一步得到了证实。
只见左边的那一支军队,清一色的淡绿色军服,他们踏着整齐的步伐,有序地前进;与之相反,右边的那支军队便差了许多。首先是着装并不整齐,甚至有些人都没有穿军服,只穿着一件破烂的汗衫,加上他们踏着水稻田而来,几乎可用满身泥泞来形容。然后是步伐也不整齐,一条线列,即使走起来也应该是一条直线平行推移,但是眼前所见,却总是有几个人突出了。
若是说统一的制服是这支军队装备的一个体现的话,那么一致的步伐便可说是这支军队训练的反应。与二十一世纪那除了好看外便没有意义的齐步正步走相反,在这个时代,因为线列队形的重要,故而在行走时维持整齐的步伐便尤为重要。显然,右边的那支部队,不但装备缺乏,而且训练也不怎么样。
我放下望远镜,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左边的是意大利雇佣军,右边朝我们的是科西嘉本土军。”意大利雇佣军虽然叛变了,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也被法兰西养了许多年,这其中也得了不少金钱,装备即使比不上法兰西最为精锐的陆军兵团,也不可能差到哪里去。
我的前方就是炮连阵地。一共六门十二磅火炮,最大射程有两千米,有效射程也有一千米。这六门火炮是这一次从马赛一同坐船来的,炮手是由那五千名士兵中临时抽调的一个步兵连组成。不过,每一门火炮的指挥官,却是由近卫军的军校生担当。近卫军既然是军校的优秀毕业生,其中自然也不乏炮兵科的。
不过,最初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没有一个炮兵连长。
普通的士兵自然不可能担任连长,至于那些军校毕业生,他们虽说是同学,但若真是从中提拔了谁,那么其他人也一定不会服气,久而久之必然出现矛盾。最后,我便干脆让军校的第一名小亨利?维姆担当了炮兵连长。
小亨利?维姆最初读的是步兵科,跳级之后改读炮兵科。据说当时他是为了摆脱父亲的阴影,才选择了中途改科。但是,中途改科不但没有给他制造麻烦,反而帮助了他得到了优秀毕业生的荣誉。因为他在步兵科和炮兵科的成绩都很好,所以在最后评选的时候,同时获得了步兵科和炮兵科两科教官的支持,所以才能够获选。
这件事在与小亨利重逢的那天便听他提起过,只是当时没有在意,直到在战场上,因为炮兵缺少指挥官,这才想了起来。
几乎每一个时代都是一样的,第一名是独一无二,而自第二名以后,便是互相看不顺眼,谁也不服谁。
在任命小亨利为炮连指挥官后,其他的军校毕业生也没有提出什么异议,似乎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
我骑着马上前了二十多米,来到小亨利的身旁,也就是火炮的后面。小亨利此时正在用望远镜观察前方,他似乎是没有注意到我。
我先开口问道:“维姆,你目测下敌军距离我们有多少距离?”
小亨利放下望远镜,先是惊慌之间看了我一眼,而后又转向正前方望了望,最后回答道:“两千米或一千五百米左右。就在这个区间这种。”
他说的很不肯定,出现了五百米的差距,这在战争中是不允许的,但这也许和他经验缺乏有关。不过,无所谓是两千米还是一千五百米,因为无论是哪个,都在火炮的射程中。
“下令开炮吧!火炮连长。”我以诙谐的口气说道。
“开炮?”小亨利愣了愣,接着惊讶道,“可是这个距离射击的话,根本打不准。”
“没必要打准。”我说道,“我们的弹药充足,敌人阵型密集,在这个距离攻击的话,无论怎么打都可以打中。”
虽然在目测下,根本无法判断敌军具体的人数,但是,现在至少能够看到敌军那几乎多出我方一倍的线列队。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片开阔地,足够容纳那么多的军队,可问题是,他们一直在前进,而再往前几十米,就会进入一个犹如喇叭口一般的地形。突然变窄的地形,会让他们一下子收拢队形。他们的人数太多,相对的地形便显得狭窄,即使在有效射程外攻击,火炮的杀伤力也足够对其造成伤害。
当然,我所追求的伤害,有一大半是在心理上。这也算是欺负他们没有火炮。
小亨利是一个聪明人,我一指点,他略一思考,便微笑着对我回答道:“我明白了,我这就下令炮击。”
小亨利开始指挥起炮手了,在填跑完毕后,他特意对我说道:“殿下,请走远一些,否则马恐怕会受惊的。”他一边如此说,一边还下了马。
我看着他的行为,觉得也有些道理,于是便拍马回到了最初所在的位置——火炮阵地后方二十余米处。
我刚刚站定,便听到了“轰轰轰”的连续几声炮响。它们有的是一个接一个,但也有两声重合的。这声音确实是响得惊人,虽然坐下的马是经过训练,早已经习惯了这种炮声的军马,可是如此巨响下,也多少会造成一些受惊的情况。在将马匹稳住后,我最后干脆也就下了马,站在了地上。
火炮攻击的是直线,也就是右侧的科西嘉人。
炮弹的弧度掌握着很好,遥望过去,只见一颗颗炮弹准确无误地砸入或打入了敌人阵型中。
因为隔得实在是太远,因此我下意识地举起了望远镜观望。
这还真是记忆犹新的景象!
只见那些圆形的炮弹,如同保龄球击球一般,所过之处,无不使人断胳膊少腿,严重些便直接将人的胸膛、脑袋砸碎。而且,炮弹的威力并不只限于一个人,往往一颗炮弹,便可以将一列垂直排列的士兵全速击飞。
实在是……实在是太惨烈了!
我放下望远镜,目瞪口呆了几分钟才回过神来。料想过许多种情况,也自以为做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可是在见到真实的战争后,我还是傻眼了。不过,傻眼归傻眼,同情归同情,这些已经无法在作为阻碍来令我产生动摇了。我清楚的知道,如果不这么做,最后的胜算并不会大。
火炮的威力确实令人胆寒,可是它的缺点也太明显了,那就是射速太慢。射出一发炮弹后,至少需要一分钟的时间来填装下一发。而且,因为目标现在是在水稻田中行军的原因,故而泥泞的土地也十分容易卸去炮弹的反弹力,令炮弹无法形成二次杀伤。
数次射击,虽然对方的受伤人数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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