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统巨枭-毛人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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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统巨枭-毛人凤-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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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人凤又说:“船只停在吴淞口处,你可搬到虹口去住,等到最后去吴淞口乘机帆船到舟山,再转往台湾。”毛见二王精神不够振作,便打气鼓励说:

“共产党的军队刚进城市,先来的是军队,政工人员在后面,万一你在共产党军队刚进城时走不掉的话,只要在共产党的政工人员没有来以前,你们仍可逃走。”讲到这里,毛人凤看了一下手表,回头关照成希超准备动身。二王表示要为毛送行,毛人凤说不用了,再三叮嘱要把撤退前的工作做好(包括潜伏),于是握手告辞,毛人凤和成希超坐车去了飞机场。

上面的二则回忆,一则发生于4月,一则发生于5月末,可见,在不到2个月的时间里,毛人凤一直没有中断过潜伏工作的布置,而且大多是在背靠背,互不通气的秘密状态下进行的。

毛人凤在上海期间,干下的第三桩秘密勾当,是指挥毛记特工系统的公秘单位,会同淞沪警备司令部组织了一次大规模的逮捕,名单主要由保密局上海站、上海市警察局刑事处、上海市社会局、中统局上海办事处、淞沪警备司令部稽查处等单位提供,涉及的“嫌疑犯”,大多为进步工人和学生。

逮捕行动从4月26日开始,参加的除淞沪警备部队外,还有稽查大队警察、交警总队、中统上海办事处等特工组织,总计逮捕了3000多人。行动之前,毛人凤传达了老蒋的指示:“过去由于我们杀人大少,对一些反对我们的人没有杀掉,所以使得越来越多的人不再怕我们。今后,只有多杀掉一些,才可以挽回这种不利于我们的局面。”接着,毛人凤加以诠释,认为:总裁的这个指示,非常英明,不但打击了敌人,还能起到尽力维护社会治安,稳定后方秩序,支援前线的现实作用。与会的特务头子们心领神会,于是一场血腥的屠杀也随即开始,直到5月末撤出上海期间,据毛森汇报,共杀了1300余人,这是毛记特务组织对人民欠下的一笔血债!

群“毛”重聚首

5月底,毛人凤来到台湾,见着了军统“五毛”中的“二毛”毛万里、“小毛”毛钟新,大家互诉经历,居然各有一番撞击地狱之门的惊险过程,听得毛人凤咋舌不已。

4月里,戴笠之母戴兰氏病逝,毛万里作为毛人凤的代表去江山老家奔丧着实忙碌了一阵。万万没有料到,中共军队进展神速,5月3日杭州宣告解放。此时,毛万里正住在江山县城内商会会长姜春山的家里,陡闻恶讯,马上关照续娶的新夫人朱挹秋和儿子毛世荣整理行装,准备往南逃遁,计划是途经福建再到香港。由于交通工具有限,毛万里让儿子先把继母送到福建南平,然后再返回江山接自己。谁知,又是一个估计不足,当毛世荣去南平折回时,江山县城已被解放军攻占,毛世荣只好顺着江山甘八都到福建浦城的公路沿线寻找父亲。

5月6日,毛世荣终于寻到毛万里,只见父亲一身的尘土,满脸的胡茬儿,沉重的双脚拖着疲惫的躯体,一歪一趔地行走在公路上。毛世荣激动地喊了两声“阿爹”,毛万里好像没有听见,急得毛崽一个劲地揿汽车喇叭。

响声刺激了毛万里,回头才见是儿子,顿时喜出望外,甩开双腿往前跑,不知怎的,膝盖一软,和身跌倒在地上,要不是身边的随员搀扶及时,不知会摔成什么模父子相见,才知毛万里刚从姜春山家出来,迎面便碰上了解放军,幸亏跑得快,没有当俘虏。接着,车子开到浦城,小歇一天。第二天,传来前方建瓯站被解放军攻克的消息,毛万里决定丢掉汽车,绕上山路,步行走向福州。一连走了五六天,随身人员只剩下一个副官,一个警卫。此时,毛万里身躯已经发胖,脚板上又生着鸡眼,疲惫加疼痛,折磨得他身心交瘁,根本挪不开步子。开始,随行人员不少,大家半扶半抬地总算每天能前进五六十里路。后来,人手渐少,走上二三十里路,便要歇歇了。这一天,毛氏父子步入建阳县境内,宿在一个碉堡里,睡梦中被解放军包围了。毛万里毕竟是干特工的出身,善于应变,当场关照毛世荣,从现在起不可再以父子相称,大难临头各自飞吧。如果跑到福州,就去某街找某人,他会告诉你去台湾的路程,接着,两人销毁所有可以表明正式身份的证据。

从碉堡里出来,毛万里假扮成资本家,拿出备用的身份证接受检查,对方见他人胖,穿西装,打领带,居然相信了。毛世荣年纪轻,身强力壮,穿一件皮前克,被解放军当作汽车驾驶员留下。结果,毛万里独自跑到福州,再去台湾,真可谓不幸之幸,捡回了一条命!

听毛万里叙述,毛人凤还得知,自己在老家的原配夫人姜春梅和几个哥哥都留在吴村乡水晶山底,没能跑出来。另外,5月5日那天,毛万里还在江山县城见到戴笠的儿子戴藏宜,估计也没能跑出来,这些都令毛人凤忧虑,因为受特工家属身份的牵连,他们多半会受一番磨难。想到这里,毛人凤不由地长叹了一口气。

“大毛”(毛人凤)叹气,“二毛”(毛万里)沮丧,“小毛”(毛钟新)却是惊魂难定。虽说生死间隔于一发的危险使他害怕,但失职造成的恶果,更使他不敢正视毛人凤一眼。5月初,有关湖南军政首脑暗通中共的情报连连传来,毛人凤决定再次派毛钟新前往长沙组织暗杀。毛抵湘后,协同夏松建立“湖南政局侦防组”,具体落实毛人凤的指令,为此,毛钟新还拟了一份暗杀对象的名单,程潜首当其冲,接下来是程星龄,唐伯球、邓介松、萧作霖、唐生明、张严佛等十多人。不知哪个环节出了纰漏,风声不慎外露,毛钟新一连接到几封恐吓信,声称索取毛命,易如掐死一只臭虫,吓得“小毛”慌不择路地逃出了长沙。

就这样,保密局于湖南最后的努力,由于毛钟新的敝帚自珍(怕死),无功而返。从前,落在戴笠的“家法”之下,受牢狱之苦是轻的,送去“殉法”也不为过。对此,毛钟新捏着一把汗,战战兢兢地向毛人凤汇报了长沙之行的经过。也不知毛人凤是珍惜群“毛”的乡谊之情呢,还是受毛钟新夸大情况的“蒙蔽”,非但没有追究,反而重新委任,派他去羊城兼任广州办事处的副处长。随后,忍着“骨肉”创痛,着手重整残局。毛人凤先让潘其武、叶翔之等人在台北市士林芝山岩安下“毛记保密局”的窝,该有的部门不能缺少,诸如设计委员会、局长办公室、督察室、总稽核室、机要组、核算组、布置组、特种问题研究组、特种技术研究组、第一处(情报)、第二处(行动)、第三处(人事)、第四处(电讯)、第五处(司法)、第六处(经理)、第七处(总务)等全部挂出牌牌,哪怕先有师傅,后请小僧也行。

接着,再举办特务训练班,以补充新鲜血液。训练班设在台北市郊区内湖乡,又称“内湖训练班”,班主任由毛人凤自兼,负责实际工作的是毛万里,学员主要从香港、澳门和东南亚国家招考。由于这些学员一般都没有复杂的政治背景,也不与旧的派系存在于丝万缕的瓜葛,日后自然会毫无困难地成为毛人凤的“私产”。由此可见,毛人凤自固根基,已开始走出纯粹地继承戴笠“遗产”的格局,而是嫁接戴笠的经验,蓄养烙有“毛氏”印记的学生阵营,这为今后经营台湾落下了一着深谋远虑的棋子。

大内密杀令

戴笠失宠时,毛人凤曾经品尝过墙倒众人推的滋味;戴笠“殉难”后,毛人凤又想象过树倒猢狲散的情景,幸而都没有成为现实。但是,自从南京、上海迅速失陷后,国民党政权的土崩瓦解却给他带来了重新体验创痛的机会。8月1日,程潜发表和平通电,宣布脱离国民党政权。8月4日,程潜与陈明仁等宣布起义,湖南全境解放,国民党几乎未作像样的抵抗,便痛失整个华中。8月13日,在香港的国民党中央委员、立法委员黄绍竑、贺耀祖、龙云等44人发表宣言,宣布与蒋介石政权决裂。8月17日,解放军攻克福州,福建大部分获得解放。8月26日,解放军攻克兰州,继而,甘、宁、青陆续建立人民政权。9月,陶峙岳在新疆宣布起义。国民党终于丢失大西北。

面对屡屡出现的“附逆”现象,蒋介石不止一次地对毛人凤说:“叛变我的人比共产党更可恶!”毛人凤很少看到老蒋用“这样”的神色、“这样”的口气跟自己讲话,顿时觉得有一种预感逐渐逼近,他相信:总裁肯定不会轻易饶恕这些家伙。

毛人凤的估计一点不错。蒋介石自下野“归隐”奉化以来,常常被反省后的懊恼萦绕。他恨张学良,恨杨虎城,以为是他们的“兵谏”(西安事变),让自己错过了消灭共产党的机会;他恨李宗仁,恨白崇禧,认为是他们的“捣乱”干扰和分散他的精力,不能始终如一地把反共进行彻底;他恨陈仪落井下石,在最困难的时候,站到共产党一边。而这一切的一切,又是这些忤逆们“恰当”地利用了自己的宽容,不计较他们以前的过错(指从事反对老蒋的活动),乃至养痈遗患。倘若不是政权濒临覆灭,老蒋对自己的气度或许还会抱着欣赏的态度。然而,事实恰恰相反。因此,当毛人凤在奉化请示如何处置杨虎城、陈攸等人的问题时,老蒋的所言所行,便是懊丧恼恨情绪的激烈反映。5月里,老蒋在上海指挥淤沪防御时,对毛人凤下达指示,又说到过去杀人少,现在不杀不行之类的话,进一步加深了毛人凤的印象。

6月21日,蒋介石乘飞机从福州到台湾。24日,在台北市郊草山选了一所别墅当官邸,他说,就在这里定居了,遂改“草山”为“阳明山”,(老蒋信奉王阳明的学说)。7月14日,老蒋飞广州,以国民党总裁的身份召开国民党中央常委会,中央政治会议联席会议,最后以中常委的名义通过决议案,设立“中央非常委员会”。决议规定:“非常委员会”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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