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急,今日尚早,还需多等一日。”郭嘉却是摇头晃脑的开口道:“夜晚守城便教由你二人了,嘉先去小睡一会。”
“你不睡觉也没帮什么忙啊。”此时张颌、甄霸两人心头都泛起这等念头,不过郭嘉只是军师祭酒,本职工作也就是出谋划策而已,张颌两人也没办法说他什么,只能听之任之。
这一夜甄霸、张颌换防守卫,可惜颜良并没前来偷袭,直到第二日天亮才有敌兵身影在城外忽现。颜良来了也不再废话,他是明白张颌等人不会出城了。
虽然他现在可以暂时撤兵回南皮,但想到自己出城时的许诺,若是这样灰头土脸的回去,必然会让人笑话。如此想着,颜良便绝了撤退的念头,便是把麾下兵马拼个干净,也要把眼前城池给打下来。
第二日的攻势较之前一日更加猛烈,想来是昨天夜里颜良又抓紧时间赶制了不少云梯,看着一齐攻城的十五条长队,张颌默然摇头。看上去城下将士气势旺盛,可张颌却不认为自己做帐下兵马会输给颜良,训练有素的戟兵傲立在城头,而弓箭手也已将长弓拉满圆弧。
第二日攻城颜良依旧不曾亲自上战场,麾下兵马虽然悍不畏死的往上冲,但结果往往不是死亡便是受伤。几个时辰的鏖战别说兵卒,便是城头甄霸、张颌也略显疲惫,加之昨夜不曾安睡,此刻却是出不了多大的力。
城头兵防因为两位主将的疲惫而显得迟缓起来,城外颜良这点眼光倒是有,当即下令全军冲锋。一名名兵卒迅速冲向云梯,不一会便在城头占据了不小的地盘。
“给我死开!”甄霸双眼通红的直瞪着眼前敌兵,手中宝刀横劈直接将眼前敌兵斩落城外。可甄霸终究是疲惫之躯,这边刚扫下去一名敌兵,瞬间第二位便冒出了利刃,躲闪不及的甄霸只得硬受一枪,枪尖刺过甲胄间的缝纫处,并顺利刺入左肩。
“啊!”左肩受创,甄霸却是因为痛楚而精神一振,咬着牙低喝一声,左手抓上了刺在自己肩膀上的木枪,“给我断开!”只听见‘咔’的一声,木枪枪柄被其掰断,与此同时,甄霸左手同样将宝刀劈出,刚想跳上城头的渤海兵卒还来不及高兴便从云梯上摔落。
“嘶!”将敌兵斩下,甄霸左手握紧还留在自己肩膀上的枪韧,狠狠向外一抽,鲜血随之飚射而出。可即便如此,甄霸的右臂已经没有迟疑,右腿迈出向前重踏,牢牢的将眼前城头守在自己脚下。
“跟他们拼了,杀!”甄霸的举动并非毫无意义,如此执念不但与之敌对的兵卒胆寒,周边的守城戟兵同样情绪高涨,主将尚不惜受伤作战,我等小兵还有何惧?原本已经慢慢疲软的戟兵重新振作,再次将冲上城头的敌兵一个个的赶下城去。
“带甄霸将军下去包扎伤口,赶去下去。”张颌也注意到了城头兵卒的变化,但他更为在意的是甄霸的伤势,见甄霸一直不肯下城,张颌只得用命令的口吻吩咐道。
之前渤海兵卒打下的大好局面瞬间荡然无存,而颜良也失去了最好的破城机会,当天色昏暗后,依旧没能找到似方才这般的良机。这一切都只因为一个人,若是颜良知道了,不知会气愤到何种地步。
“甄将军真乃猛士,便是嘉也佩服不已。”当左肩伤口处理完毕并包上一层层止血布的甄霸再次出现在张颌、郭嘉眼前时,绕似放荡不羁的浪人,也恭敬说道。
“不过些许小伤,倒是让二位见笑了,居然被一兵卒给弄伤肩膀。”甄霸却没有一丝骄纵,略微摇头后开口道:“我观今日一战,敌军气势几乎耗损殆尽,而其兵马不曾歇息想来也是疲惫不堪,郭祭酒,我等可以出城夜袭了吧?”
甄霸问的同样是张颌想要知道的,当两人同时看向郭嘉后,郭大祭酒缓缓点头道:“机会的确来了,不过甄将军已然受伤,此战便由俊乂领兵出击吧。不过切记,须放跑那颜良,渤海兵卒也别纳降,能杀便杀,跑了的不用去管,只需将此次颜良所带粮草抢下即可。”
郭嘉说完后,甄霸再次开口问道:“为何还要放跑颜良?”在他看来,能杀的自然是一个都不能放过,战场上给敌将留手,不亚于卖主通敌之罪啊。
“颜良乃袁绍心腹,地位之高仅此于高干、淳于琼,若他死在了河间,渤海必然举兵进犯。”郭嘉无奈摇头,开口解释道:“如今主公麾下兵将不多,我等如今所剩兵马更是不足三千,如何能与之硬敌?”
“放走颜良,他回到城内必然要为自己兵败而开脱,最好的理由莫过于我方守城兵马过多,城池坚硬不可敌。如此一说,在袁绍还没传令渤海前,城内兵马是不会再擅自兴兵了。”
“好深的算计,居然把颜良看的如此透彻!”张颌眼中闪过一丝骇然,若是颜良真的这么做了,那郭嘉识人之能该有多强?自己是否也被他看的通透了?
“若是如此,那暂且饶颜良一命,待主公兵马充沛之后,再与之计较今日之仇!”甄霸同样是晓理之人,点点头闷声说道。
夜晚有了任务,张颌等人自然是早早的歇息,知道月亮攀上头顶时,才被守夜的兵卒叫起。又花费小半时辰整备兵马,张颌才带着整整两千兵卒来到南门外。
“俊乂,切记不可杀了颜良,便是让他负伤逃了也是好的。”郭嘉似乎还是不放心,来到城外了依旧低声叮嘱着。
“颌省得,军师放心便是。”张颌郑重点头,这种涉及到自家主公霸业的事情可是出不得一点差错,一丁点的错误就可能导致整个局面的不利。
张颌带着兵马行走不过半个时辰,便已来到颜良所领营寨外数十丈的矮林中,眼前所见却是和军师郭嘉所说无一差别,为了积蓄气力第二日攻城,营寨内几乎看不到任何巡夜士兵,更别提营寨外安置的暗哨了。
“弓箭手先于右侧包围,待我发出号令,再以火矢进攻。”张颌看清了前方行事便开始安排夜袭兵马,首先要有动作的便是手中长弓,背跨特制火矢的弓箭手。
“嗖”“嗖”当一声声松弦的惊响传入营寨,漫天的火矢也开始降落在营地内的帐篷上、木栏上。不论是干燥的木头或是做帐篷用的粗布,都极易点燃,火矢落下,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便已成火势。
“将军,走水了,走水了!”而此刻整个营寨内都响起了惊慌失措的呼喊,当一名名兵卒从着火的营帐中逃命而出,迎接他们的却是一根根催命的利箭。颜良被喧哗声惊醒走出中军大帐,一旁便有兵卒指着不远处的火场急呼道。
“该死的,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人偷袭!”慌忙中将甲胄穿上身,颜良怒骂道:“去传我将令,不得慌乱,所有兵卒都回中阵迎敌!”
小兵连忙点头奔向远处,一边呼喝着集结兵马,一边躲避随时都有可能飞来的箭矢。可小兵呼喊的起劲,此刻已经极度慌乱的兵士却鲜有人答应。本就疲惫不堪的兵卒此刻碰上奇袭,神经早已衰弱到不分敌我的状态,炸营已经不可避免。
“居然自己打起来了?”眼前寨内传来的兵器交响声令准备领兵冲杀的张颌顿了顿脚步,颇为好笑的看着眼下闹剧,自己还没进攻,他们倒是自己打起来。
营内兵卒乱战一气,可在颜良眼中却以为到处都是敌兵,而之后看到营外没有丝毫隐藏的张颌后,原本还想组织兵马反补的颜良连忙高呼道:“撤,敌将来袭,从后营撤!”
颜良一声撤退总算起到了效果,能听见的兵卒连忙跟着自家将军向后营撤退,而听不见的在看见人潮向后方涌动时也跟着一起逃跑。
“既然要逃了,我张颌再送你们一程!”张颌冷笑一声,带着身边千名戟兵冲入营寨,直追逃跑的兵卒。
慌乱逃命之时,渤海兵卒却是一个跑的比一个快,原本自身的疲惫似乎这一刻完全消失不见,当张颌刚刚踏入中阵时,所有兵卒便已退至后营。
手中长戟高举示意身边兵卒停下脚步,张颌望了眼跑出近百丈的渤海兵卒,开口吩咐道:“逃远了的不用去管他,把这火灭了,清点营寨粮草辎重。”
第198章 八方动静
狼狈逃出营寨的颜良花费数日时间才逃回南皮,袁熙等人见颜良领着残兵败将回来,却是十分惊讶。正如郭嘉所预料那般,颜良一见众人便开口道:“张颌兵马众多,某疏于防范,被其偷袭,乃至输了此战。”
“就连颜将军也败于那张颌?”袁熙听罢心底一颤,开口道:“传令下去,吩咐将士严守城池,我等不求出兵击退强敌,但求能稳稳守住渤海便已足够。”一旁文丑、逢纪等人缓缓点头,颜良都吃败仗了,也不再提出兵一事。
就在冀州发生大动荡时,大汉故都,也就是西都长安,迎来了一支兵马,为首的赫然是从洛阳逃窜而出的董卓。而两日后,董卓携天子于长安城外宗祠祭天,却是向众人宣告天子移驾的事实。
李儒依旧带着一副半脸面具,来到新建的太师府上后,开口道:“主公,甄尧如今与袁绍在冀州大打出手,却是一桩美事啊。”
“哼,他们两个都不是好东西,要打便让他们打吧。”经过洛阳一难,如今的董卓却是衰老许多,身体也更加雍胖,挪了挪屁股,开口道:“你今日来就为此事?”
“主公,往日之仇虽不能现在便报,但我等却可以为其火上焦油。”李儒嘴角冷笑,开口道:“如今袁绍占据魏郡、清河、渤海三地。主公可以天子之令,封其为冀州牧,而将甄尧封为魏郡太守。如此,两人便是想要偃旗息鼓也是难以取舍。”本来听到要给甄尧封官的董卓心底满是怒火,可仔细一琢磨却是连笑点头:“冀州牧,魏郡太守。妙,此计甚妙,好,便你之言,将此官爵封与甄尧、袁绍。”
李儒却是意犹未尽,继续说道:“不但是冀州,如今孙坚南归在江东已闯下不小的名头,可他却依旧对长沙念念不忘。主公可封其为长沙太守,封袁术为扬州刺史,封曹操为豫州牧,如此混乱局面,各路诸侯只要一人中计,便会牵连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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