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拳,提起手中长刀便直奔后院而去。
郝萌三人帐下千余心腹将士将高顺府邸围得水泄不通,十名陷阵儿郎高冲出后院便遭到一干将士的猛烈冲击,好在陷阵儿郎乃是大汉不可多得的悍卒,越是凶险越能激发其潜在的战力,在牺牲四人,并有三人留于小路阻敌后,另外三人终于冲出重围奔向兵营。
就在前院陷阵儿郎出现伤亡的时候,又一个坏消息从后院传来:“将军,后门快守不住了,府内兵丁无法抵挡叛卒的连番冲击。”
“你们六人,去后院顶着!”高顺眉头紧皱,自己身边可用兵卒只剩六人,当即对余下六人吩咐道:“务必死守后院,不可让任何叛卒冲进来!”
“诺!”陷阵兵卒军纪异常严谨,高顺的命令便是他们唯一需要遵从的,没有迟疑,没有反对,六人抱拳答应后就转身冲向后院。而高顺眼看六人身形消失在前院后,也顾不了许多,亲自提刀上阵,与守在府门处的儿郎一齐奋战。
与此同时,受命前往兵营调兵的三名陷阵儿郎已经来到营外,只是兵营外满是守卫兵卒,而魏续本人,更是骑在马背上,静静的站立在兵营进出口。
三名陷阵兵卒左右相视,完全找不到一点突破口,其中一人急切开口:“眼下皆是叛兵,我等该如何入内?”
另外两人同样心急,将军此刻身陷重围,若是自己等人不能及时将救兵带去,恐怕就要让那几个叛将得手了。而就在急切之中,三人中个子最矮的一人突然开口:“这样,我与士则从左右为你掩护,将这些叛卒引开。但时间不长,你必须想办法冲进去。”
名为‘士则’的陷阵儿郎当即点头:“如此甚好,我三人中就庞湃你身手最为敏捷,能否营救将军,就看你的了!”
庞湃心底清楚两位兄弟在这时候做诱饵,几乎十死无生。但眼下不是犹豫的时候,咬牙点头:“你们放心,我一定能冲入营地,将我等陷阵儿郎悉数带出!”
言毕,小个子与士则两人分别从暗处冲出,并分向两头跑动。寂静的黑夜传出阵阵快跑声,自然是十分惹眼,就连坐在马背上的魏续都听得一清二楚:“你等速去查探,将来人给我抓回来,抓不了活的也别让人冲进兵营。”
魏续说完,身边两队兵卒就在各自什长的率领下沿着跑动声前去查探。待两只兵队走远,庞湃再无迟疑,倒提着手中长刀便直冲向兵营一侧。
“来者止步!”庞湃刚靠近兵营十步内,便有兵卒开口大喝,不过这时候庞湃如何会理会眼前叛卒所言,翻转手腕将长刀平举,猛的向前一掷,只听‘嗖’的一声,长刀已没入喊话兵卒前胸,并穿透半个刀身。
“怎么回事?”这一切都发生于电光火石之间,当守在营前的魏续反应过来时,庞湃距离兵营也仅剩三步而已,而周围叛卒因为方才调走了一队,却是出现了一个不小的缺口。
“给我拦下他!”这时候魏续可不希望出现纰漏,他还等着侯成几人能够杀了高顺呢,自然不会轻易放人入内。几名弓箭手闻言拉动弓弦,在庞湃攀上石墙缝隙并向上爬动时,一支支羽箭飞射而出,目标直指庞湃后心。
“呲”虽然身处半墙上的庞湃极力躲避,但还是有一只羽箭射中了他大腿。中箭的那一刹那,庞湃几乎把持不住身形就要从墙上掉下。但最终还是咬牙强忍了下来,并且在此借力攀上了兵营石墙的最高点,在第二波箭矢落下前的那一刻,翻身跌落营内。
“何人擅闯兵营?”魏续领兵把整个兵营包围之时,借口之言是有敌方细作混入城内,为了防止城外细作混入兵营而采取的保护措施,这也使得营内众多将士安分呆着并没有异动。不过这不代表营内没有动静,至少八百陷阵就担当起了营内防卫工作。
“是我,陷阵卒庞湃。”庞湃站起身子,看着眼前同僚,心底一喜急忙开口道:“凌将军,速去将兵马集结,城内有叛军攻打高将军府邸!”
“真的是庞湃小子!”这时陷阵兵少的优点就体现出来了,总共也就八九百人,几个每个人之间都十分熟悉。看清翻墙入内之人当真是自家陷阵儿郎,带兵巡查的陷阵副将凌粕连忙上前把他扶了起来:“你怎么翻墙进来?嗯?受伤了?”
“速去集结兵卒,魏续他造反了!”庞湃咬着牙再次说了一句话,脑袋一歪便昏倒在巡查兵卒身前。后者看了看庞湃大腿上的羽箭,正是并州将士所用。
“走,回去召集人马!”知道了事态的严重,这一队巡查兵卒很快就往营内陷阵兵卒所住大帐奔去。当众人来到帐前,刚要开口集结兵马时,魏续带着麾下亲兵冲了进来。
庞湃已经被带入帐内,之前将其救下的陷阵营副将凌粕沉声开口:“魏将军来我陷阵兵营,有何事?”边说着,藏于背后的右手比划起来,却是召集将士的手势。
“有城外叛逆突入兵营,本将奉命查巡!”见一小将都能以这般质问的口吻对自己说话,魏续对高顺的不满更甚,冷哼一声挥手道:“都给我搜,把那细作找出来!”
“且慢。”能成为陷阵营中,除去高顺以外的唯一一员将领,凌粕自然不是好糊弄的人,右手伸直,大喝下居然无人敢移动半步:“魏将军口口声声说有细作,可是做贼心虚?我陷阵营乃主公亲卫营,魏将军意欲搜查可有主公将令?”
魏续拔出腰间佩刃,指着凌粕沉声开口:“都给我让开,否则以叛逆论处!”
“哈哈~~”凌粕冷笑,眼看身后八百陷阵已经集结的差不多了,讥讽道:“将军背叛主公,擅闯军营,如今更欲加横罪于我陷阵儿郎。今日本将便让你见识,我陷阵儿郎之勇!”
陷阵营内很快就充斥着打斗声,营内其余将士纷纷前来探查,其中靠的最前的便是几位狼骑副将。魏续见周围狼骑来了,连忙呼喝道:“众将士听我调令,陷阵营背叛主公,欲行叛逆之事,如今被本将发觉,速速助我绞灭此叛逆!”
魏续的话虽然好听,但周围却没有一名兵卒上前,见此魏续气急败坏的再次怒喝,可依旧没有任何效果。见此凌粕不住摇头:“并州上下皆知我陷阵乃主公亲卫,沙场纵横立下多少功勋?单凭你几句,就能将这一切抹杀?荒诞不羁!”
“陈翰,鲁通。”说罢凌粕又看向一旁两位狼骑副将,开口道:“高顺将军于府邸遭袭,你二人速速领兵前去救援,我这不用担心,区区魏续奈何不得我陷阵兵士。”
吕布帐下地位最高的两只兵马,便是狼骑与陷阵,这两支兵马对吕布的忠诚根本不是其他人能够比拟。此刻听得凌粕之言,又想到今夜魏续的诡异举措,陈翰二人相视一眼,策马开口道:“魏将军,我二人领兵去城内巡视,希望将军没有背叛主公!”
陈翰与鲁通领兵离开,魏续拦不了也不敢拦,待骑兵离去,看向八百陷阵儿郎的目光那更是充斥着杀意:“你等坏我大事,便拿命来赔偿!”说罢便指挥身旁兵卒继续强攻。
从庞湃拼死入兵营到两只狼骑领兵冲出,其中已过去一刻有余,而这短短一刻时间,对孤守府邸的高顺而言却如一天一夜那么漫长。此刻前院后院都已被侯成三人突破,高顺只带着剩下的十余兵卒将自家亲眷护在厅堂,死守着房门,等待兵营内的救援。
郝萌领兵就立于前院,对一身染血的高顺下达最后的通牒:“高顺,你若弃械投降,本将可保你家眷无忧,若再抵死反抗,你全家都不会有活路!”
高顺身上刀伤已有数处,毕竟他并非冲锋陷阵的猛将,而是指挥阵战的阵将。可即使如此,高顺也没想过投降:“要战便战,我高顺绝不屈服于任何贼子!”
“弓箭手,给我往里射!”郝萌面色阴沉,大手一挥,千余心腹兵卒中的数十弓箭手迅速从外围冲上前,一个个的弯弓搭箭,箭头直瞄高顺等人。
“躲开。”高顺眼疾手快,将一张案桌倒提挡在身前,其余兵卒有样学样,一个个将厅内案桌举起寻找掩护。就在案桌一张张立起的时候,庭院中的弓箭也飞了进来。
如此近的距离,单是木头案桌很难挡下疾驰的弓箭,当下又有两人受伤,情况愈发危机,高顺只能咬牙谨守着最后一点空间,心底已是一片暗淡:未想我高顺追随主公出生入死,没有死在战场上,却被奸逆迫害至此,悲哉,悲哉!
“何人攻打高将军府?给我冲过去!”就在高顺心中放弃抵抗的念头初生,全身气力尽丧之时。府外忽然响起连声的呼喝,与阵阵的马踏。无疑,是兵营内的援兵到了。
“怎么回事?为何会有兵马靠近?”留与高府外的宋宪闻声望去,只看见街道前黑压压一片骑兵,领头之人乃是狼骑副将。
这时候再多的辩解也是无用,当看清攻打高顺府邸之人乃是宋宪后,鲁通怒喝一声便冲了过来,手起刀落将还处于震惊与不解中的宋宪砍翻落马,随后大声呵斥:“尔等背弃主公,该当万死!高将军莫慌,狼骑将鲁通来也!”
鲁通与陈翰领兵加入,让原本没有悬念的战斗瞬间逆转,而当两位将领冲入厅堂将高顺救下后,失血过多的高顺仅是欣慰点头:“二位将军来得及时,明日务必死守城门。”言罢,脑袋一歪同样昏迷过去,而他身侧仅剩的两名陷阵精锐,也脱力倒地。
当高顺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傍晚,睁开眼看见自己正处于自家内室,心中却是大定,至少昨夜城内叛乱并没有让城外袁军捡了便宜。
身上伤口已经包扎,吃力爬起后,扶着房内墙壁缓缓向外走,脚步声吸引了守在房外的兵卒。几名兵卒一入内,见到高顺后无不惊喜高呼:“将军醒了,将军醒了~~”
一番穿戴,高顺来到府邸前厅,此刻高府中因打斗而留下的血迹已经被抹去,只有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气味。凌粕见了高顺立刻报告道:“将军,昨夜侯成、宋宪、魏续、郝萌四将反叛。侯成、郝萌已被压入牢房,魏续于兵营内被陷阵灭杀,宋宪也死在府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