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曹营有小股兵马出营,是向我军军营而去。”而就在曹洪离营没多久,兵马调动的消息就被传入营寨西面的山林中。林间,驻扎着张飞所领长安将士。
“嗯?”张飞眉头微皱,摆手道:“再探。”
张飞没在营中,而出现在这,自然是张辽的安排。曹营缺粮的事情根本隐瞒不住,张辽自是清楚。而为了防止曹军因为缺粮,而有所动作,张飞才会绕着山路,从西面悄悄埋伏于此。
按照张辽的设想,曹军如今要不就果断撤退,要不就背水一战。这样的话,张飞埋伏于此,就能有大作为,或趁敌撤离时突袭,或与张辽本阵包夹敌兵。
但眼下显然不属于这两种,张飞不敢轻易动兵,只能让哨探加强侦查。而自己也蹲坐在木桩上,思索着曹营将士的意图,就是想干些什么。
专业而有迅捷的暗哨,在此刻显示出了他的重要,不过半个时辰,曹仁领兵从后营离开的消息,就传入张飞耳内。
“好一个曹仁,居然玩这等手段。”张飞反应不慢,也知道之前领兵离开的曹洪部只是诱饵,当即拍手道:“儿郎们,随我前去擒拿曹仁!”
张飞即动,而出营已过半个时辰的曹洪,同样来到张辽营前。张辽营寨依旧防护甚严,他完全没有一丝取巧偷袭的可能,只能在其营外摆开兵马,试图强攻。
张辽初闻有兵马前来取营,还以为是曹家兵马要决战了,可当他领着领兵在营寨口观望一阵,却是发现对方并没多少人马,至多不过万员将士。
“哼哼,既然是来送死的,本将岂能不让你如愿!”张辽冷笑一声,挥手下令打开城门,跟在其身后的,尽是麾下狼骑与南阳步卒。
曹洪心知此战自己难有生还的可能,但麾下兵马境地如此,岂能不做牺牲。手中长刀直指出营的张辽,沉声道:“张文远,今日便教你知晓某家的厉害。”
“大话休说,众狼骑,随我杀!”一声令下,张辽拉动战马单骑冲出,自从当年闯三崤山之后,张辽也领悟了狼骑的精髓,当下势气与往日,不可同语。
“怕你不成。”比勇气,曹洪深知不可跺了自家气势,即便步卒面对骑兵时,总是会很吃亏,但这一仗必须要打,没有退路给他。
“喝!”一刀一枪于半空相撞,曹洪凭着又死无生的念头,才堪堪与张辽打了个平手。两骑交错而过,都已经踏入对方将士阵内。
野外乱战,便是如此,即便是曹洪,落入狼骑兵阵中,也只能勉强自保。好不容易调转马头,才从侧面杀出与兵卒会合,而他自身也被砍去了脑袋上的头盔。
战马踩踏,因为是夜间,很难看清楚敌我双方,张辽索性将麾下兵卒都调回后阵,只有三千狼骑,于战阵中反复冲杀。
以八千兵士,于野外抵挡三千骑兵的冲击,根本无法持久。就在曹洪所领兵卒被一干狼骑冲的七零八落,已经组织不起大面积防御时,这场战斗的结果就已经被预定。
而此刻,才离营没多久,脚速还没完全提起的曹仁部将士,却是听到一阵阵叫嚷从身后传来。当曹仁驻马回望,只看见黑压压一片,满是手持兵械的敌兵。
“曹仁休走,你家张爷爷来了!”张飞一人吼声,盖过了麾下兵卒的齐喝。刚刚领兵而出,直追上曹仁的他,俨然兴奋异常。
“张飞!”这声音,曹仁再熟悉不过了,本就没少打交道,这段日子还经常能听到,如何分辨不出。大惊之下,既没有让将士变换阵型迎敌,也没有催促麾下兵卒快走。
“生擒曹仁~~生擒曹仁~~”张飞的呼喊声过去,便是一干长安兵卒的连啸,口号洪亮且整齐,走在最后面的兵卒,许多都吓得动惮不得。
张飞的蛇矛刺入,已经带起了片片血花,而后紧随跟上的兵卒,更像是狼群冲入羊窝,一个个的凶神恶煞,手起刀落间就能带去曹兵的性命。
双方将士已然接触,现在想要变阵也是来不及的,曹仁眼中犹豫之色闪烁,最后还是冷声道:“前阵、中阵速行,后阵兵马,务必拖住敌兵,撤!”
曹仁想在张飞还没有突进兵队中心时率先撤离,并将后阵兵马完全当做弃子抛于脑后,这种做法固然让后阵兵卒心底一凉,但也是最为合理的解脱方式。
“你,你,随我追上去!”张飞如何能让曹仁如愿,他的想法可是将曹仁给完全留下来,当下点了点身边百余骑,便勒马向前直冲,再也不管周身曹兵。
张飞的缠人,让曹仁不得不再次调转马头,与身边几位副将嘱托道:“尔等速行,本将亲自断后。”言罢,立刻抽刀迎向张飞。
“如此,正合你家张爷爷的意。”见曹仁不逃反攻,张飞飞奔大笑:“曹仁便交由某家,你等前去追击那些将士,务必将其尽数留下!”
“猖狂,看刀!”曹仁此刻已经来到张飞面前,见他如此轻视自己,不禁怒声力劈。
“叮”张飞虽说并不把曹仁放在眼里,但还是有着足够的地方,长矛刚刚架起,便将曹仁的大刀给挡了下来,随即冷笑道:“就这点本事,我看你还是袖手投降为妙!”
“哼!”战马错步,曹仁不待胯下坐骑冲力减弱,便硬生生的调转了马头,再次回身直面张飞,又是新一轮的拼杀。
“先将你擒下再言其他。”张飞心底暗道一句,手中长矛直刺。身子在曹仁大刀砍来之时向右面躲闪,左手一伸,却是抓住了大刀刀柄前端。
“给我下去!”张飞右手使矛直刺,左手扭动长刀刀柄,怒喝间双臂贯注全力,势必要一击将曹仁掀翻在地。
“你也下去!”在兵器被张飞抓住的时候,曹仁就知道要坏事,眼看张飞用出全力,索性舍了长刀,身子一扑,右臂被长矛擦伤,同时整个人都压向张飞。
“砰~~砰~~”两声,曹仁、张飞一齐摔下战马,只不过不同的是曹仁左臂受伤,显得更为狼狈,而张飞手中依旧抓着两把武器。
“起来~~”张飞刚落地,便区腿跳起,将手中大刀丢至曹仁身边,冷声道。
曹仁不是没有受过伤的菜鸟,这点手臂流血还不会让他投降,抓起大刀,曹仁半跪在地上就横扫向张飞的双腿。
张飞可不会被这么简单就打到,只见他跳也不跳,躲也不躲,手中长矛重重往身前垂下,便将长刀挡了下来,之后身子向前直跨,右脚高抬踹出,直接让想要起身的曹仁倒飞出去。
“给我站起来!”张飞同样也是得势不饶人的家伙,拖着长矛往前大跨步,再次来到曹仁面前,以长矛做棍扫抡向对方,‘嘭’的一声又将他击倒在地。
连续大力发泄几次,张飞也有些微喘,而曹仁终于捡到了机会,顺势在地上一滚,双脚立地,稳住了身形。不过他这时可就不好看了,泥土、杂草、血水,沾满全身。
“噗~”一口猩红从曹仁嘴里喷出,随着血水滚落的,还有一个沾满血丝的牙齿。可见张飞下手之狠,还没打脸呢,就能让曹仁牙齿掉落。
“吼~~”曹仁此时两眼间,已满是血丝,完全不顾手臂上的伤势,挺举长刀便像疯了一般,咆哮着冲向张飞,刀刃翻飞,若是平时曹仁肯定做不出这么连贯的刀技。
“杀!”张飞同样一点就着,原本还嫌曹仁不够格的他,也是越发用全力了。短时间内,只听到不停的打铁声,‘叮叮当当’声音作响,脚下草地也都被践踏的不成样子。
张飞正与曹仁对决,而眼下张辽与曹洪,却是已然分出了胜负,曹洪麾下步卒本就难挡骑兵冲击。当所有兵卒只能各顾各的,而无法凝聚在一起时,双方将士战力的差距就被拉的更大,即便曹洪想要挽救,也难变定局。
“曹洪,降否?”一干长枪架在曹家大将的颈脖边,张辽坐于马背上,低首问道:“眼下战局,尔还能如何?再战下去,不过是徒增伤亡!”
曹洪没有说话,只是怒目直视着张辽,方才的阵战中,他见毫无胜算便有了寻死的念头。可几次寻死,都被张辽给挡了下来,要不然也不用现在做出这种决定。
“众儿郎,弃械”两人对视片刻,曹洪才扭头避开张辽的视线,环视周围苦苦支撑的兵卒,沉声道:“投降!”
闻言,张辽颔首笑道:“收降,将曹将军带回营去!”如此说着,目光却看向山路远处,不知道如今益德如何了,希望他那不会失手的好啊。
张辽如此想着,张飞自己也的确没有失手,曹仁经过短短片刻间的疯狂后,便气力消耗一空,不用张飞出手,自己就先倒下去了。而当张飞绑了曹仁,准备前去追赶曹家兵马时,才发现自己麾下前部将士狼狈逃回。
“怎么回事?曹家兵马何在?”张飞眉头一皱,心底便有不悦。
小兵摸样狼狈的走至张飞身边,抱拳道:“禀报将军,前方原本混乱的曹兵,忽以弓箭齐射,我等躲避不及,损伤颇多,之后敌兵蜂拥而上,如此才有败退。”
“还能以弓箭齐射?”张飞眉目闪烁,原本想要治罪的话,憋住了没有说出口。摆摆手,示意兵卒各自离开后,沉声道:“回去,后阵敌兵,不许走脱一个!”
张飞也是对北上离开的曹兵有了点顾及,不得不暂时罢兵。而能够在危难之时,整顿出弓箭手破敌的,自然非刘晔刘子扬莫属,若前阵兵马没他统帅,恐怕早就在长安兵卒的兵械下投降了,哪能败敌而去。
虽然此战没能尽全功,但怎么说也击溃了曹仁的后方兵阵,生擒了曹仁本人,还外带弄到了个曹家营寨,也是战果丰硕了。如此想着,张飞脸上又浮现起些许笑意。
“对了,那离营南下的曹家兵马,不知是否和文远交上手,还得赶紧回去。”如此想着,张飞只在曹家大营内稍作整顿,便带着一千兵卒先行离开,直奔自家营地。
当张飞于自家营外与张辽相见时,野外战场已经被清扫的差不多了,但以张飞等老将而言,还是能看得出,此间的惨烈,至少有四五千人,死在这里。
两人一齐走回大帐,便相互说了说昨夜的战事,当得知张辽全歼了来犯之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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