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星笑了,“些许贼兵,何来辛苦?”
庞明闻听大怒,“某乃西凉大将,尔等犯我边境,反而诬我等为贼兵依我看,你们才是贼,一群助纣为虐的国贼。曹朋,只知诡计邪(音ye)?可敢与我一战。”
“哈,原来是庞明将军,卢水湾一别,才几日功夫,你我又见面了。”
曹朋的记性很好,一眼就认出了庞明。
一句话,臊的庞明脸通红,但却昂着头,毫不畏惧。
“和你那兄长,倒是一个德行。”
“你把我兄长怎地?”
“我能怎地他?”
曹朋笑了,突然话锋一转,笑呵呵问道:“庞明,你喊着要和我一战,却不知,和你兄长相比,你又如何?”
“米芒之光,岂可与皓月争辉?”
庞明对兄长庞德,素来敬重,所以言语间,也透着无比的骄傲。
“那你可知,皓月之辉,却源于骄阳?”
“啊?”
“连这都听不明白,简直是对牛弹琴。”
曹朋不再理睬庞明,和贾星并肩向大帐里走去。
庞明一脸的茫然,突然大声吼道:“曹朋,你什么意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说你是牛,懂不懂?”
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却见蔡迪一脸‘你无可救药’的表情,摇了摇头说:“皓月之光,是因骄阳而生。没有骄阳,何来皓月?这都听不明白,怪不得两次中计。依我看,就算再来十次八次,你也只能是阶下之囚……大个子,休要瞪我。我刚打听了,你哥哥没事儿,他在天梯山下被先生堵住,和先生打了三十个回合后落败……不过先生没杀他,估计这会儿,正在往姑臧城的路上走吧。
大个子,你那兄长倒是真厉害!
自我从师以来,还没有见过什么人,能与我家先生打三十回合,你兄长是第一个。”
庞明脑袋嗡的一声响,顿时懵了。
“小娃娃,你休得胡言……我那兄长,有万夫不挡之勇,其实你那先生能战败?”
蔡迪嗤笑一声。
“万夫不挡之勇?
这句话,我已听得耳朵里生了老茧。可除了先生,我还没见什么人,真能万夫不挡之勇。输了就是输了,有什么了不得?你那兄长,可有与当年虓虎争锋之能?”
“这个……”
蔡迪道:“对牛弹琴,先生说的一点不错。”
明明是个小孩子,却要做出一副大人的模样,一甩袖子,径自离去。只留下那庞明在帐前,目瞪口呆。
“喂,那小娃娃究竟什么人?”
一个白驼兵笑道:“此蔡邕蔡伯喈之孙,蔡大家之子,名叫蔡迪,是我家公子学生。”
庞明恍然大悟。
蔡邕,他倒是听说过。
不过蔡大家又是哪个?但这蔡迪,能拜曹朋为师,想来也是个了不得英雄人物吧。
将来若有机会,定要领教领教。
但旋即,庞明苦笑。
如今是阶下之囚,恐怕曹朋也不可能再放过他。以后会是什么样子,谁又知晓?
……
天,大亮。
一轮骄阳升起,照亮大地。
庞德骑着马,来到了姑臧城下。却见姑臧城门紧闭,城头上,西凉兵戒备森严。
“是庞将军?”
有人一眼就认出了庞德,不由得惊呼一声。
庞德苦笑,在城下下马道:“请报与公子,就说庞德有辱重托,没能突围出去。”
“庞将军,稍等。”
这个时候,军卒们也都留了心思,谁也不敢轻易的打开城门。
庞德倒是可以理解这些军卒的想法,所以也没有为难,于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忽听得城头上一阵嘈乱之声。
紧跟着,就见马铁出现在城门楼上,手扶垛口向下看,脸色看上去极为坏败……
“庞令明,你何以在此?”
庞德连忙拱手道:“公子,庞德未能突围,故回来请罪。”
“请罪?”
马铁冷笑一声,声音突然变得尖亢狞戾,“我看你不是请罪,是要向那曹朋邀功吧。”
“公子,此话怎讲?”
“我问你,你可遇到曹贼阻拦?”
“遇到了……”
“那你为何身无半点血迹,就这么回来了?可别告诉我说,是那曹贼不忍杀你,所以将你赶回来。你若不是归降了曹贼,又岂能如此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
庞德,你一出去,你兄弟就被俘了。
而后你又这么完完整整的回来,就好像出去遛马一样,莫非以为本公子好欺,来糊弄我不成?庞德,父亲早就看出,你脑后生有反骨,绝不可以相信。但看你四载在龙耆城也算尽心,所以才把你召回来,希望你能将功赎罪,辅佐于我。
成叔让我信你……
可他终究是老了你这等人,又岂能相信?今日你向诈我姑臧,我告诉你,休想!”
说着,马铁也不给庞德任何解释的机会,手一举,从他身后冲出一排弓箭手,朝着庞德就是一阵猛射。庞德大吃一惊,连忙舞刀护住周身,将箭矢一一磕飞出去。他倒是可以保护自己,可他那匹马,却是猝不及防。一眨眼的功夫,战马就被射成了刺猬一样,希聿聿惨嘶着,扑通就倒在了地上,鲜血瞬间染红大地。
庞德一边后退,一边大声喊道:“公子,庞德并未投降曹贼。”
马铁举手,弓箭手停下。
但见庞德狼狈不堪,盔歪甲斜。
他眸光悲伤的看了一眼那倒在血泊里的战马,心中无比痛苦。这匹马,没有死在曹朋手里,没有死在狮虎兽蹄下,却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中。想来,它一定很难过吧。
“公子,庞德对天起誓,绝没有归降曹朋。
若公子不信,请与我一匹战马,庞德现在就去曹营挑战,若不能胜,愿献上人头。”
“哈,临走还想骗我一匹马吗?”
马铁忍不住,嗤笑起来。
“公子要如何,才能信我?”
“你现在自尽了,我就信你。”
马铁原本并不是这种性子,但马成亡故,而城外曹军兵临城下,城内人心惶惶。
以前,马成活着的时候,上可以凭借他的威望,震慑众人。
可现在,马成死了!
单凭一个马腾最宠爱的幼子身份,马铁还真就缺乏足够的威慑力。若是马超在,西凉兵也不会如此。毕竟那马超十二岁上战场,十余年征战,那勇武之名尽人皆知。可马铁还没有证明过自己的能力唯一一次可能证明的机会,却被庞统凤鸣滩一战破坏。马成没了,西凉四虎也变成了四头死老虎……父亲的援兵,遥遥无期,而且还不知道能否抵达姑臧。这种种压力,在一夜间,令马铁变了个人一样。以前,马成活着还能劝解;可现在,谁又能为他疏导,为他减压呢?
马铁脸色狰狞,厉声道:“你若自尽,我就信你。”
庞德脸色顿时大变,呆呆看着城上的马铁,半晌后,突然一咬牙,举刀横在颈间。
“今日庞某,就以项上人头,证明清白。”
“哥哥,休得鲁莽。”
就在庞德要举刀自刎时,远处一匹战马疾驰而来,庞明在马上,大声的呼喊。
“安平,你没死?”
“哥哥,你怎地如此糊涂啊……”庞明马到庞德跟前,怒声骂道:“那马家父子,视你我若走狗,你却还要为他们卖命,你到底想要傻到什么时候?”
“我……”
马铁在城头上厉声道:“我就知道,你兄弟二人,早就图谋不轨。”
“公子,我……”庞德还想要辩解。
可是庞明,却一把将他拉住,抬头厉声喝道:“马铁,竖子耳你有何德能,使三军为你效命?你有何德能,令大将为你尽心。我兄弟自为你马家效力以来,屡遭迫害。兄长更被流放龙耆城四载,每日受那朔风苦寒。你看看我兄弟身上的伤痕,全都是为你马家卖命的代价。可是我哥哥不过在卢水湾战败,就被你左右怀疑,打入大牢。用的我兄弟时,你好言相向,用不得是,便翻脸无情。
你马家上下,皆无情之辈。你马铁,更是心胸狭窄,无能小人……
今日某兄弟与你马家割袍断义,从此再无关系。马铁,他日我定取你项上人头。”
庞明说着,一把从庞德手中夺过虎咆刀,撩战袍,虎咆刀划过,一片战袍飘然落地……
第469章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曹营望楼上,曹朋手搭凉棚,注视着姑臧城下的变化。
从庞德抵达姑臧城下的时候,曹朋就得到了消息。而当马铁箭射庞德之后,他便知道,这火候已经差不多了。不是他想要陷害庞德,只不过一切顺其自然而已。历史上,曹操收服庞德,也是通过张鲁手下进谗言,才获得成功。曹朋没有去陷害庞德,只不过是顺其自然罢了……马铁的一言一行,尽在贾星掌握。
要说对人心的把握,贾星堪称高手,绝对属于一流。
在单骑说降了休屠县之后,贾星便通过种种途径,对马铁做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这是个心高气傲,同时又被宠坏了的刚愎孩子!
对付这种人,只要不断露出破绽,让他去怀疑,让他去敌视,自然就能马到功成。
当庞明夺过庞德手中的虎咆刀,割袍断义的时候,贾星的脸上,顿时露出一抹笑容。
“将军,成了!”
曹朋一笑,“何以见得?”
“将军以为,庞明可敌庞德否?”
“两人之间相距颇大。”
贾星道:“若非庞德心思已动,以庞明的身手,岂能从庞德手中夺过兵器?庞德如今,只怕是心灰意懒。将军可以带人,去迎他一下,之后就敬候佳音吧。
想来,马腾的援兵也要到了!
士元恐怕已做好了准备,待马腾兵马抵达之后,一举将之击溃,则西凉便可定矣。”
曹朋点点头,表示了万分的同意。
这符合他之前的计划,收服庞德,围困姑臧。消灭马腾的有生力量,威慑西羌臣服,从而兵不刃血的将整个武威郡拿下。武威郡若得,则河西走廊门户顿开。这对于河西郡商业协会的发展,也极为有益。掌控西域商路,是一个极为关键的步骤。
只有重启丝绸之路,贯穿河西走廊,河西郡才能够真真正正的发展起来。
毕竟,河西郡太小了……虽说这是一块宝地,可是他的环境,也制约了将来的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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