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很有可能!
刘表不敢招惹曹操,但并不代表,他不能去招惹曹操。
万一,他想要浑水摸鱼……
曹朋突然激灵灵打了一个寒蝉,“如果刘表和刘备勾结一起,那你说他最有可能,会在何处动手?”
庞德想了想,“湖阳。”
没错,就是湖阳!
湖阳是曹朋在南方的屏障,虽说有蒯正和李严在那里镇守,但相较而言,兵力还是有些薄弱。原本,曹朋命杜畿镇守九女城,为的就是在湖阳或者棘阳受到威胁的时候,能给予援助。
可现在,九女城兵马已经驰援棘阳,万一刘表向湖阳用兵的话……
想到这里,曹朋猛然醒悟,连忙对庞德道:“令明,你立刻点三千兵马,星夜赶赴湖阳,协助蒯伯平守御湖阳。章陵刘虎,乃刘表族侄,与刘备素来亲近。此次棘阳之战,说不定是刘表声东击西。”
“可是末将一去,公子……”
庞德有点担心,害怕曹朋遇到危险。
曹朋倒是看出了庞德的心思,于是微微一笑道:“令明莫担心我安危。我虽非吕布那等悍勇之将,可是想要威胁我性命,便是关张亦无法如愿。你只管前往湖阳……我会立刻命人前往汝南,请李通太守出兵,屯扎桐柏大复山。一俟湖阳有危险,你就派人向大复山求援。”
大复山,在复阳之畔,距离湖阳最近。
从郎陵出兵入南阳郡,只需一昼夜功夫,便能抵达大复山。
汝南太守李通,和曹朋的关系虽不是很亲密,但也无甚过节。以曹朋今时今日的地位,请他出兵援助,想来李通也不会拒绝。毕竟,若南阳有失,汝南势必将直面荆州兵马的威胁……
庞德领命而去。
曹朋在军帐中,呆坐片刻,却全无睡意。
按道理说,他已经做出了妥善安排,为何还是觉得心神不宁?总有一种感觉,好像少算了什么东西。可是,他又想不明白,究竟是忽视了哪里?若贾诩在的话,也许能为自己解惑。
这家伙,居然在这种时候跑回许都,着实让曹朋感到郁闷。
平日里,他挺膈应贾诩。
因为这贾毒蛇给他的感觉,总是阴森森,浑身不舒服;可是在关键时刻,曹朋还是在第一时间,想到了贾诩。
只可惜,这家伙却不在南阳……
……
“羊郡丞!”
舞阴城中,羊衜正在翻看案牍,忽听门外有人敲门。
抬头看,却见邓艾和蔡迪站在门口。两个少年似有些紧张,站在门外有些手足无措的模样。
“小艾,小迪?”羊衜放下卷宗,招手让两人进来。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歇息?”
羊衜语气非常和蔼,笑眯眯的问道。
眼前这两个少年,可说是和他关系密切。邓艾是曹朋的外甥,看得出来,曹朋对邓艾极为看重;而蔡迪,虽然有一半的匈奴血统,可论较起来,也是羊衜的外甥。所以,他在两人面前,倒也没有什么架子,招呼邓艾和蔡迪进来坐下,又让人取来了两碗绿豆汤,摆放在二人面前。
“羊郡丞……”
“诶,小艾,你可以叫我叔父。”
邓艾犹豫了一下,轻声道:“羊叔父,艾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
叔父,舅父驰援棘阳,艾一直觉得,有些不妥。刘备此人,诡计多端,用兵颇有些神妙之处。我担心,棘阳只是一个幌子,刘备会偷袭舞阴。若舞阴有失,则舅父此前努力,必将付之东流。羊叔父,小子想来问一问,可曾派出斥候探马,巡视舞阴周遭状况,警戒起来?”
羊衜闻听,一蹙眉头。
他心里有些不喜,觉得邓艾你一个小孩子,操心太多。
可转念又一想,邓艾所言,倒也不是没有道理。这年月,小心驶得万年船……刘备这个对手,可是连丞相都不敢小觑,的确不太容易对付。
“舅舅!”
“啊?”
羊衜对蔡迪的这个称呼,还是有些不太适应。
却见蔡迪起身道:“方才我去校场,与姜冏叔父说话。
姜叔父说,今日曾派出三十余名斥候,可是到现在,还有十几人未曾返回。他刚才已带人出城查探,说是寻找那些斥候。我和小艾说起此事,小艾就觉得有点不正常。所以才拉着我,来提醒舅父。舞阴之安危,南阳之大局,而今舅父一肩担之,迪以为,还是小心为妙。”
羊衜闻听,脸色顿时一变。
“有这种事?”
他陡然感到了一丝莫名的寒意,呼的站起身来,“为何姜冏未曾告之我?”
“姜叔父说,入夜时便呈报舅父,可是舅父这边却没有答复。
姜叔父也不好催问,害怕引起舅父的误会。所以才决定亲自出城巡视,若有发现,再报于舅父知。”
羊衜不由得苦笑起来。
这就是他和姜冏不熟悉的坏处。
若曹朋在这里,姜冏没有得到回复,一定会第二次,第三次呈报过来。可羊衜的情况却不一样,首先,他是丞相府委派的官员,而姜冏说穿了,只是曹朋的家将,沟通必然会有问题。
这其次,曹朋虽然很倚重羊衜,却还是有些生疏。
连带着,曹朋的部曲,也产生了许多顾忌,就比如姜冏,担心羊衜产生其他的想法。
可问题是,羊衜并没有看到这份呈报。否则以羊衜的性子,一定会引起关注,决不可能置之不理。
想到这里,羊衜连忙翻看书案上的案牍公文,却没有看到姜冏呈报。
他一蹙眉头,突然大声道:“羊昆。”
一个老家人从屋外进来,看上去睡意朦胧,拱手问道:“公子,有何吩咐?”
“给我去找羊悦,问他傍晚时,可有姜冏将军送来的公文?”
“喏!”
羊昆忙领命而去,片刻之后,就见他气喘吁吁的跑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个青年,神色慌张。
“公子,入夜后,确有人送来一份公文。
只是子平见上面没有官印火漆,所以也没有在意,丢在一旁……公子,此子平之过,还望公子恕罪。”
羊衜,不由得眉头紧蹙。
恶狠狠瞪了那羊悦一眼,羊衜突然扭头问道:“小艾,小迪,你们怎么认为?”
邓艾朗声道:“依军中律令,斥候或昼出夜归,或夜出昼归,一般而言,不太可能出现什么偏差。而今,忽有斥候逾时不归,必有事情发生。姜冏叔父虽已带人出城巡视,但叔父却不可以不做提防。以我之见,还需早作准备。城墙之上,必须做迎战之势,以防贼人偷袭。”
“哦?”
羊衜沉吟片刻,先转身冷声道:“羊昆,把羊悦给我关起来,待姜将军返回,再做处置。”
羊悦是羊衜的族人,此刻却被羊衜那冷厉的目光,吓得六神无主。他又如何知道,一封没有官印火漆的公文,居然会令羊衜如此震怒?可他也知道羊衜的性子,这时候他越是强辩,那么下场必然越是凄惨。别看他们是族人,可羊衜若较真的话,可是不会理财这些事情。
于是,羊悦乖乖的跟随着羊昆离去。
羊衜深吸一口气,沉声问道:“小艾,你可有什么建议?”
邓艾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旋即计上心来,“羊叔父,艾有一计,或许可以有奇兵之效果。”
“哦?”
邓艾和蔡迪相视一眼,走上前,在羊衜耳边低声嘀咕起来。
片刻后,羊衜脸上露出一抹异色,他连连点头,看着邓艾,轻叹一声道:“小艾此计,果然不凡。”
第591章 邓氏幼麟
夜了,不知从何处飘来的几朵云彩,将明月遮掩。
大地一片漆黑,透出一股子诡异的静谧之气。姜冏猛然勒住战马,在马上举目向前方远眺……
“将军,何故停下?”
一名亲随纵马上前,疑惑的看着姜冏问道。
“有没有感觉古怪?”
“古怪?”
姜冏眯着眼睛,手指正前方,轻声道:“我依稀记得,前方有一处河洼。没到深夜,蝉虫名叫,极为密集。可为何今夜如此寂静?好像死地一般……立刻派人过去,探查一下状况。”
亲随立刻派出一伍骑军,朝着远处河洼行去。
他低声道:“将军,不是来找人吗?这一路行来,却不见斥候踪迹,究竟是怎么回事?”
能担当斥候的人,绝不是普通的军卒。突然间消失不见,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逃跑了,另一个便是……姜冏心里顿时一咯噔,下意识握紧了长枪。他也有点紧张了出发前,邓艾和他说的那番话,在他脑海中浮现。邓艾觉得,刘备在这时候用兵,有点冒天下大不韪的意思。一个小小的棘阳,按道理说不可能让他如此兴师动众,很可能有更大的图谋……
这个图谋是什么?
邓艾没有说!
当时姜冏并没有往心里去,觉得你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见识?
可而今仔细想想,又觉得邓艾的话,并非没有道理。这世上,并不是说你读过兵书,有了阅历,就一定能成为兵法大家。想当年,白起从军中小卒做起,长平一战,坑杀赵国七十万大军;而赵括可谓饱读兵书,面对着白起,毫无还手之力。有时候,你不能不相信‘天才’的存在。邓艾虽年仅十岁,可是那兵法天赋,早在幼年时,便已经显露出来,令曹朋为之赞叹。
莫不成,真让那小子说对了?
就在这时,那一伍逼近河洼的斥候,突然发出一连串的惨叫。
从河洼的芦苇荡中,飞出几十支利矢,将斥候当场射杀。与此同时,从四面八方,骤然传来一阵阵声响。黑夜中,仿佛凭空冒出了一支人马,从两边蜂拥而来,朝着姜冏等人就包围过去。
“不好,敌袭!”
姜冏激灵灵打了个寒蝉,突然大吼一声,“突围!”
这个时候,他绝不能在这里纠缠下去,于是拨马就走。
可是已经晚了!
敌军蜂拥而上,杀得姜冏等人措手不及。眨眼间,箭矢如雨,咻咻而来。十几名军卒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连人带马,顿时被射成了刺猬一样,翻到在血泊之中。姜冏舞动长枪,拨打雕翎。他一边抵挡从四面八方袭来的箭矢,一边大声呼喊,招呼部曲向外突围。但是,为时已晚。
黑夜中,一员大将风驰电掣般冲来。
胯下一匹黑色铁骅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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