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古雄见唐将来个愚笨的倒栽葱躲过了矛头,摔在地上爬不起来,他一拉马缰绳,拉起战马,掉转战马向还爬在地上发蒙的唐将后背扎去。
“嗖,嗖……”弩箭破空的声音袭向他,他急忙放弃刺杀地上敌将,一夹马肚,生生来了个转弯,两支弩箭从他身体侧面掠了过去,他调转马头,见一员唐将纵马挥枪向他杀来。来的人是骁骑尉孙子言,是他放箭救了刘审礼一命。
野古雄怒火又起,他挥动铁矛直直砸向那唐将,唐将举枪上迎力磕,只听咣的一声炸响,他的铁矛是弹回来了,不过那唐将更惨,张口就喷了一口血。
他岂能错过机会,挥矛再次搂头劈了下去。
孙子言不敢再硬拼,侧身闪过矛锋,顺手反转回刺一枪。
野古雄见枪头奔自己胸刺过来,身体在马上一偏,躲过枪头,左手伸出抓住了枪杆。
孙子言双手用力往后拽枪却拽不动,不由得大急,想右手掏腰刀近身挥砍敌将,就见敌将右手持矛再次横扫过来,他本能的一仰身,虽然躲过了铁矛,但枪却脱手被敌将夺了过去。
野古雄夺过唐将的枪槊用力撇飞,手持长矛更加肆无忌惮的挥刺,孙子言失去了武器,只好左躲右闪,狼狈万分……
野古雄接连几下猛刺,竟然还没将唐将杀死。大骂道:“老子让你这王八羔子躲,我杀……”他的长矛铁头扎进了唐将战马的脖子。
马吃痛大声嘶鸣,血流呼的一下从伤口喷涌出来,身子歪斜摔倒在地上。
孙子言也随着摔在了地上,他因有防备,所以摔的不重,一个鲤鱼打挺翻身站起,顺手拔出了腰间横刀。此时敌将已经纵马杀来,长矛挥刺向他,他闪身躲过矛头攻击,接着横刀挥出击向刚刚奔驰过来战马的前腿,由于马速极快,只听骨头喀嚓的碎裂的声音,横刀把战马一只前腿生生地砍断了。
野古雄的战马痛苦嘶鸣,身子向前扑倒,撞击在地上。
巨大惯力使野古雄从马背上身体前倾,直直翻过马头向地上落去。
变起仓猝,野古雄手中长矛先扎在地上,手握紧矛杆,身体在半空中来了个回旋,想要立直身子。
孙子言手挥横刀追着砍向敌将,敌将此时已经回旋过来,见他扑来,手抓长矛杆顺势身体空中飞旋,接连向他飞出两脚,他的前胸被踹中,身体倒飞出去,摔倒在地。
野古雄见唐将被自己踢中摔倒,哇呀呀叫着,拔起插在地上的长矛,想要追过去猛刺,猛然听到身后马蹄声脆,不得不返身挥矛防御,只见十几名唐军将士杀向自己,他手持长矛让过当先一名唐军兵士长枪的攻击,一个回刺,将那兵士捅落到马下,拼力拽住马的缰绳,翻身上了马,这时又有唐军将士杀到,他左挑右刺杀了俩人。
他一边打斗一边观察四周,发现还在抵抗的自己部下不是很多了,更多的则是被唐军追的四处乱窜,而刚才与自己撕杀的两员唐将都已经重新上了战马,大队唐军都聚集过来。
跑吧!败局已定,想到这里他挥矛挡开进攻他的几支枪槊,一拉马的缰绳掉转马头,狠夹马肚,落荒逃跑。
刘审礼等唐军将士见那光身子的敌将狼狈鼠窜,纷纷拉弓搭箭冲那敌将白晃晃的后背射出箭羽。野古雄听到了后面密集箭羽的破空声,身体在马背上后仰,手中长矛向后挥舞成圆圈,将射向他的箭悉数击落,而双腿拼命击打马肚,扬长而去。
侥幸还活着的一些葛逻禄部落兵士,见酋长逃跑,也一窝蜂似的狼狈鼠窜,唐军将士从后面追着又一顿掩杀,只杀的突厥人血流成河,死尸横叠。
满空乌云有些松散,月光的光辉照在云层上,使得天上的乌云变的象鱼肚一样的微白。山川隐约可见轮廓。
处密部落军营前方出现了一彪丢盔卸甲的突厥骑兵,战旗歪斜,盔甲散乱。他们的后方狼烟四起,隐隐约约似有大队唐军在拼命追击。
第四章 逐个击破(五)
守卫处密部落营门的千夫长急忙跑向中军大帐意图禀报科伦尔,还没到门口就被万户侯铁木伦将军给挡住了。
“铁木伦将军,我要禀告科伦尔王子,大队唐军正向营寨驰来。”千夫长着急地说道。
“王子喝多了,直到现在还没醒,你去也叫不醒。走,我跟你瞧瞧。” 铁木伦说道。他也没有办法,他也听到了远方葛逻禄部落军营传来的阵阵杀声,他跑到中军大营想叫醒烂醉如泥的科伦尔,可是却被科伦尔的侍卫们挡在营帐外面不能进去,没有科伦尔的命令率军驰援自然就落了空,他只好吩咐下面加强戒备,自己却无计可施。
他走到营寨门口,蹬上木制高台,瞧见有两千多名狼狈不堪的突厥败兵围在了营前,并高声对他们大喊:“快开门,快开营门,唐军快追来了……”在败兵的后面果然隐隐约约烟尘大起,似有无数铁骑正向这里杀来。
他瞧那些人样貌的确是突厥人的长相,喊出的话语也是本族的语言,但手持的武器却乱七八糟,有马刀、有枪槊、有长矛、有陌刀,这让他犹豫不决。按照突厥人的装备,是没有陌刀的,不会是唐军吧!他有些不放心地问道:“你们手持的唐军武器从哪里来的?”
“那还用问,前些日子缴获唐军的。我们酋长野古雄大人说唐军武器钢口好,让我们换武器。”一名为首的千夫长应道。
铁木伦一想,野古雄好战,确实和唐军交战了几次,有不小的斩获,顺便装备一些唐军的武器也在情理之中。
他还有疑问,又问道:“写凤部军营离你们近,你们怎么不去投靠他们?”
“投靠她?那娘们见死不救,她的军营离我们只有百步远,也不救援,真不是个东西,快点吧!唐军大队人要过来了。”
铁木伦见远方的烟尘浓厚起来,唐军仿佛依稀可见。不再迟疑命令道:“快开营门,把处密部的败兵放进来。命令全军准备迎击随后的唐军!”
守卫营门的千夫长传令开门,守门突厥士兵手忙脚乱地把厚重的木栓取下,营门敞开。
那些突厥败兵如潮水般地飞驰而进。
“科伦尔大帅在那里?我们有重要军情禀报。”那名千夫长模样的人高声问道。
站在高台上的铁木伦应声道:“他在前面中军帐里忙于军务,有军情先向我说吧!”
那千夫长焦急地回道:“野古雄大帅只准我对科伦尔说,恕不能告。”他说完对后面的跟随的两千余名败兵说道:“快,去中军帐。”
两千铁骑滚滚,直直奔向中军帐。
铁木伦心里隐隐感觉不对,急忙高喊:“不准前去,再不听话,格杀勿论。”
可是那些败兵根本不听,依然放马狂奔,直奔中军大帐。
铁木伦有些毛了,他刚想阻止,就听到守门的千夫长大喊道:“铁木伦将军,追击的唐军这么半天还没有影子,莫非有诈?”
铁木伦一瞧远方还是烟尘滚滚,哪里有唐军的影子,他猛然醒悟这定是唐军装扮的败兵,他急忙高喊:“这些人是唐军,拦住他们……”
来不及了,负责夜里警戒的突厥兵都奔向营墙准备抵挡唐军,而败兵一路通行无阻地,已经冲到了中军帐前。
这些突厥败兵果然是唐军装扮的,为首的将领是飞骑尉阿都勇。阿都勇本人是回纥人。回纥人与突厥人相邻,语言长相多有混杂,手下两营将士也都是回纥人和突厥人、吐蕃人。唐朝廷实行的以夷制夷的政策,唐军招雇了大量归顺的夷族将士,此次征讨阿史那贺鲁的唐军将士中就有两万多人是其他各族人。
李林龙、秀香、灵儿、娄师德也装扮成败兵,只有他们几名为数不多的汉人夹在大队败兵中间,当然很难被外人发觉。
至于他们所穿的突厥盔甲是李林龙上次让娄师德收集带上的,这回派上了用场。烟尘则是二十多名唐军马尾后边绑上树枝条,来回奔跑扫起地上灰土形成的。
两千多人很快就要席卷到中军帐前,但帐前排列有序的一排巨鹿阻挡住了他们前进的步伐。
守卫中军帐的突厥兵将有五百人,他们刀枪林立,虎视眈眈,随时准备撕杀。
“放箭……”李林龙在奔驰向前的马队中间大吼。
将士们纷纷摘下马上挂的角弓,拈弓搭箭,向前射出了密密麻麻的箭羽。
中军帐前的的突厥人刹时撂倒了一片,见唐军箭羽猛烈,一些突厥步兵手持宽大的长形方盾排列在前,死死挡住纷落的箭羽,而其他突厥人则躲到了盾牌的后面。
“搬开巨鹿,其他人注意四周敌人!”李林龙接着喊道。
此时突厥人已经醒过味来,兵士开始从三面向这两千余人杀来。
“以队为单位在敌营纵横驰骋,不要聚成一团,秀香、灵儿、娄师德随我奋力向前,先杀到中军帐。”李林龙这样喊,目的是搅乱敌人,让他们来不及汇集,对他们形成合围。喊完他跳下战马,手举陌刀,冲到拒鹿跟前,从两个拒鹿狭小一人宽的缝隙中穿过,直接冲向守卫在帐外的突厥兵士。
秀香、灵儿、娄师德和近百名将士也鱼贯跃下战马,砍翻拒鹿,跟随着李林龙杀向中军帐,而其他人将士在阿都勇指挥下在敌营内四处纵横。
李林龙的陌刀狂卷挥进,一路血流飞舞,一路残肉飞扬,杀的阻挡他的突厥兵将们哭爹喊娘,身后的秀香等人也如饿虎扑食,一路向前,肆意搏杀。
守卫大帐的突厥侍卫们大多身手不错,近距离集群肉战,讲的就是凶狠,他们的狠劲还没有完全发挥起来,就被唐军杀的尸横遍地。
帐内的科伦尔刚刚被几名侍卫兜头倒的水浇醒,好喝酒的他,只要喝上酒,非得一醉方休,然后烂醉如泥地一觉到日照三杆才醒,现在天只是微微发亮,谁叫他也不会醒。几名侍卫情急之下,把放在旁边的水盆端来,全倒在他头上。
“谁?谁……”科伦尔迷迷登登地坐起,如同梦呓般地喊道。
“大帅,你醒醒,唐军杀到门口了,咱们得快走!”一名侍卫喊道。
“唐军,唐军。”科伦尔自言自语叨咕两遍,眼睛猛然大张,惊慌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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