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柴棍?看不上?梵音气炸了肺,昨儿的事还没有找他算账,今天还拎了两只滴血的鸡来恶心她,如果是别人就算了,他明明是知道真相的居然还这样做,跑到家里来恶心她就罢了,还如此讽刺诋毁,她梵音要是让这等人瞧上简直倒八辈子血霉,他就是个恶鬼投胎,谁沾上谁倒霉!
简直……简直就是禽兽!
“钟行俨,我再也不想看到你,滚,滚!”
梵音的突然暴骂让钟行俨无奈的耸肩摊手,见她举起角落中的扫帚,钟行俨只得快步离去,因为这丫头可真敢往自己身上打。
“怀、怀柳……”
方静之从厨房里挪步出来,结结巴巴的不知该说什么才好,钟行俨都让她给骂走了,自己不会也被撵吧?
梵音冷哼一声转身便走,对方家的人她没有纹丝好感更无心交际,原本觉得方静之为人尚佳,但被方夫人恶心的她实在没心思搭理,都已经被误认为居心叵测有意攀高枝了,她还怎么热情对待?
方静之被这样冷待严重的受了内伤,动情之后便成了痴,脑中更在琢磨着为何怀柳对钟行俨可以暴跳如雷,却连与他说话的兴致都没有,即便他厚脸皮跟着,她也只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脸皮厚是需要时间的磨砺的,方静之的功力尚浅,只在杨家吃过午饭后便离开此地,回家独自忧伤去了。
梵音见他出了家门不由舒了口气,他们受伤?自己的内伤又谁来抚平?只要一闭眼,她的脑袋里始终忘不掉昨晚的事,忘记也需要本事,她还没有心大到那种地步,也许时间可以抹平,可才刚过了一天而已。
日子,怎么就过的这么慢呢!
钟行俨离开杨家并没有再回县令府,那个地方他已经不想再回,出城离开此地,他直奔福陵寺而去。
他需要两天的功夫静观其变,也要弄明白为何宇文信在此时对他下手。
尽管宇文家与自己父亲是敌对两派,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可宇文信如此贸然动手一定有缘故和因由,难道是西北出了什么事?钟行俨手指绕口朝天鸣哨三声,未过多久,天空一只白色的鹰疾速而驰,于天空中盘旋几圈之后落在他的肩上。
快速的写了一封信绑在鹰爪上面,可临近放飞之际,钟行俨又有了犹豫,如果宇文信敢在这里肆意下杀手要自己的命,恐怕这里已经不再安全,会否有人盯着?
钟行俨自嘲一笑,如若有人盯着又如何?就试一下是自己驯养的鹰快,还是他们的箭快!
轻轻一拍鹰背,一道白影疾速腾空,残影在天空划下了一道白线,当即消失,钟行俨闭目半晌,便准备去找主持方丈,他嫌自己在这里肆意捣乱,让小和尚把自己带到县令府,如今他回来了,总要再露一面让主持松松心。
添香油银子时都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这有事相求便动心眼儿撵人快走,如今的和尚也都不纯洁了!
方青垣终究将死掉的十四个人身份洗黑,封锁城门、严格审查进出城的人员往来,一连折腾了三日,事情也逐渐的平息下去,百姓们见县衙对这件事格外看重,也没有了八卦斗嘴的心思,除非是不想要命了。
方青垣松一口气,张县尉也是熬的精疲力竭,撂下此事去找杨志远喝了两天酒。
一切恢复正常,只有梵音还没能脱离梦魇的阴影,做饭时只要单独看到物什的头颅就腹胃翻滚,故而这几次为张县尉和父亲喝酒炖的鸡都是整个的,吃的时候他们自己撕拆便是。
梵音看着他们吃着满嘴流油,自己清粥白菜,偶尔来一点儿笋丝解解苦,她的嘴里吃什么都是苦的,味觉已经出现了严重的障碍,瞧了大夫,称她是心火太重,梵音脑子里不由蹦出了钟行俨,难不成这是给他吃了十来天苦瓜的报应?
还是自己的修行不够啊,恶鬼煞气太重,往后一定远离。
门外有了响声,青苗过去开门,正是方静之又来了。
这几天他每日都定时前来,即便梵音不说话,他也就在这里坐着喝茶,看书,杨志远已经有了书房和藏书的屋子,他便闷头扎进去读书,什么时候梵音开口了,他才过来搭几句话。
梵音对他这副态度很莫名其妙,这是怎么的了?不似以前那样大大咧咧的直性格,反倒成了扭扭捏捏的姑娘一样?连说句话都开始左思右想的费劲,等他开口说时,梵音早把刚刚的话题给忘至脑后了。
书读多了吧?不会又去跟那个齐陵鸿老头子习课了?
梵音没有细问,乐意来她自当不能给撵出去,这是县令大人的儿子,让青苗精心的伺候着,她便将心思又放在赵阳的面铺上,因为昨儿赵妈妈又送来了十两银子的红利,更请她能否再多加两道汤面的品样。
梵音闷头想着,又要合大众口味,又要能在这个调味不全的地界做得出来,这也是个要精心研究下的问题。
宇文信在看着手上的回书,十四个人的死变成了四个人,而且还成了身份不明的燕国奸细,庆城县的这位县令还真敢臆想,连这样的说辞都能想得出来,也不亏是个人才。
亦或许……这主意是钟行俨出的?
宇文信的薄唇紧抿,闭目仰头指敲桌案,想着前两日被两位兄长骂的狗血淋头时的模样,他心中却是在笑。
一群只会持刀动手的武夫罢了,不过是死了十四个死士,却恨不得他比这些人更早死,寻常只被称呼几声主人就真觉得自己是神一样的存在,军权高于皇权,这种想法简直荒唐可笑。
也只有宇文侯在听他们斥骂完之后又问一问自己对未来的打算。
而他将西北之事全盘托出之后,宇文侯的那一番赞赏让两位兄长瞠目结舌、哑口无言,可宇文信知道,他们不过是暂时的让步,因为他不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在那些人眼中,只是当他为庶子出身的奴才罢了。
总有些人分不清孰重孰轻、孰亲孰远,因为他们的目光太短浅了。
宇文信的手指停下,召唤身边人道:“到时候了,怀远大将军的事要尽快散布至各地,庆城县的县令资料帮我搜集一下,还有大大小小的官,哪怕是一个捕头的讯息我全部都要!”
“是!”
方夫人此时正在家中大发雷霆,一个是因为方静之整日往杨家跑,二来也是接到了京中温家的来信。
她的姐姐,也就是温熙云的生母将她好一通斥责,更是提及到钟行俨的名字,叱问她们家何时归到了怀远大将军那一系。
方夫人惊了半晌不由将信撕了粉碎,“凭什么来斥责我?只不过是吏部员外郎的夫人罢了,难不成大将军之子来了庆城县不接待还给打出去?熙云那丫头来时,一天三顿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还嫌我怠慢了她,心比天高,也不寻思是否命比纸薄!”
“夫人,您消消气。”常妈妈在一旁劝着,其实她的心中也着实无奈,谁让自家夫人只是个七品县令的夫人呢?
官大一级压死人……
“我消什么气,静之这孩子也是彻底的学坏了,居然……居然连我的话也不肯听了!”方夫人说着就要哭,常妈妈即刻道:“您当初就想让少爷进京读书,老爷也都为少爷联系好了,若不是钟公子突然来,少爷都已经到京了。”
“对,要让静之马上进京。”方夫人顿住,“可老爷这时忙的抽不开身。”
“老奴听说钟公子要回京了。”常妈妈给方夫人使了眼色,方夫人犹豫下咬牙道:“我还就让儿子跟钟行俨一起进京,我气死他们!”
钟行俨此时已经又回到了庆城县内,因为他在方青垣请他来之前就已经收到了西北的回音。
怀远大将军病了,而且病的不轻,他需要马上回京领命,随后去西北将父亲未完成的任务接下,那将是一场生与死的较量!
第一百零六章 告别的饭
方青垣将兵部送的紧急召书给了钟行俨之后,钟行俨便离开了县衙,方青垣当即召人备马,明日一早便送钟行俨启程。
浑浑噩噩的在街上走着,钟行俨的心中有些繁杂,这件事来的很突然,他刚刚被十四名死士偷袭暗算,随后便传来父亲的消息。
西北若军动,他能压制得住吗?
那是一把活命的钥匙,如若西北军权落入他人之手,怀远大将军的名号便彻底的陨落,钟家也会就此没落,会是宇文侯的手段?钟行俨摇了摇头,虽说宇文侯一系始终是自家的对手,但敢派人来刺杀他还有可能,在西北军中下手,他们还没有这份胆量。
钟行俨边走边想,也一直没有理清头绪,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走到了杨家门口,看到木器铺正送来他与方静之订做的匾,他不由想到杨怀柳那个小丫头。
不知道她被吓那一次缓过来没有?
钟行俨想着便走进了杨家,梵音正在自己的屋中盘膝静坐。
这些天她只觉得心中疲累难宁,索性又把蒲团和经书找出,每天都看书静思两个时辰。父亲也曾说过,找寻不到解决的方法时不妨多看一看书,梵音便找了这个方法来解脱脑中时常出现的梦魇。
这几天的功夫,她已经能够让自己平和下来,起码不会再突然的烦躁,也不会畏惧圆滚的物品,不过对于鸡鸭鱼她是不会再亲手去杀了,杀完洗净她可下厨去做,这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钟行俨忽然来到让青苗吓了一跳。
自家小姐刚刚缓和点儿,可别又因为钟公子突然来了再暴躁发怒,可她只是个丫鬟,能拦得住吗?
青苗一边想着一边上前,钟行俨看她道:“杨怀柳呢?”
“小姐在后院。”青苗说完急忙补道:“在后院静修,钟公子还是不要打扰。”
“行了,你不用管了。”钟行俨摆了手,大步流星的就往后院去。
青苗怔刻急忙小跑的上前,“钟公子,那里您去不合适……”
“就你们这些人思想复杂,我还能吃了她不成。”钟行俨厉喝一句,走的更快,青苗苦着脸,是她们思想复杂?怎不说是他根本不懂规矩啊!
钟行俨的脚步让青苗跑着都追不上,梵音正坐在蒲团之上静静的看着经书,她听到了钟行俨的声音,可心底却没有纹丝的气动和暴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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